“表哥,你怎么样!”
东方倾玄一脸关心,焦急的问道。
慕容景瑜咳了好一会儿,才将还要涌出的咳意庒下去,冲着东方倾玄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接着看了起来。
只是这次再看,就是断断续续的咳嗽,一直不断的从嘴边流出,无论怎么掩饰,东方倾玄也看出了不妥。
而且,似乎,刚刚慕容景瑜的嘴角上还挂了一抹鲜红的血,只是被他自己擦去了。
东方倾玄知道,慕容景瑜的自尊心很強,隐忍力很強,有什么事都自己放在心里,从不和别人说。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无坚不摧的,暗箭也就随之接踵而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尽管他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没办法抵御所有小人的攻击。
“没事,已经好久了。”慕容景瑜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东方倾玄,毕竟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自己的⾝体每况愈下。
既然不想他们知道,那么,裴子谦那里肯定不能去,所以就一直拖着。
直到现在,开始咳血。
“不行,表哥,一定要去让子谦看看。”
“再说吧!这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慕容景瑜不想再纠缠这件事,于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信上的事情,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就说明慕容峰接近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大巨的圈套。
“其实这件事我父王和⺟妃都怀疑过,只是当时没有证据,谁都不能轻易的去下定论,毕竟姑姑的死,大家都看到了,并没有中毒的痕迹,只是⾝体曰渐虚弱。”
东方倾玄像是想到了什么,直直的看向慕容景瑜:“表哥,你的⾝体是不是也是越来越亏空。”
慕容景瑜沉昑一下,好像还真的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忘记了,只是最近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而⺟后⾝体每况愈下的时候,好像也是从慕容峰的⺟妃和⺟后走的近了之后开始的,慕容景瑜心中升起了极大的怨恨。
他这才知道,是他自己引狼入室了。
当初慕容峰和慕容翎受到排挤,被其他皇子欺负的时候,他就不该去救他们,更不该去管那种事情,本来他一天的事情就很多了。
自己把他们当弟弟,可是人家…
慕容景瑜自嘲的一笑,道:“倾玄,你今天来不会是只是送我这个吧!”
慕容景瑜知道,他这个表弟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性的,只是有些人认为他睿智,而有些人认为他阴险而已。
“表哥难道没有让慕容峰付出代价的心思?如果没有慕容峰,即使是粱帝对镇国王府有忌惮,对你有芥蒂,他也不会轻易出手,毕竟他也怕史官的笔,后世的评论。”
东方倾玄望着好像已经心灰意冷的慕容景瑜,道出了心中深蔵的话。
“我就算了,但是⺟后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慕容景瑜说到后来的时候,声音明显已经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一手握拳,一手快要将手上的信件捏碎了。
“表哥,今天我来,只是想让你给我个明确的态度,之后我们的动作会很大,表哥我知道你对粱帝还是有感情的,我不能保证大梁的江山我们不会动,但是粱帝的性命我们一定会留给你,其他人,在表哥眼里,应该没有什么感情了吧!”
东方倾玄的话异常冷酷,就像没有任何感情一样,让坐在对面的慕容景瑜都不由的抬起头猛地向他看去。
“呵…感情,这些年其实早就快要磨没了,现在更是心灰意冷,但要说血缘,我还真…虎毒不食子,他毕竟没有直接把我杀了,就这点,我也不想亲眼看到他死,但是慕容峰…”
慕容景瑜沉昑一阵,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让东方倾玄感到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想之外,毕竟在慕容景瑜小时候,上面那位,对他们还都是很好的,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他或许也不会这么忍残。
只是想到镇国王府,想到那尸骨未寒的十几万披肝沥胆,抛头颅洒热血的边疆战士,他就一阵的胆寒。
听道慕容峰的时候,东方倾玄就在想,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他,还有他们要在寿宴上的大动作。
两人一时无话,东方倾玄打量了慕容景瑜半晌,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当天如果有他的配合,事情应该会更加顺利。这一天终于来了,楚云嫣自从那天在楚王爷的院子里,凤绿宁说了要版一场法事,她除了见了一次白敬亭基本没见过外人,这几天也没出过门,一直在等着她出招。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小丫头又一次鬼鬼祟祟的到了一处墙根,蹲下不知在⼲什么,被站在树上闭目养神的龙萧看了个正着。
楚云嫣曾跟他们交代过不要打草惊蛇,于是,龙萧是看她走了才过去看的。
一看不要紧…那东西现在想想,楚云嫣都觉得凤绿宁这次是花了大工夫,连这样阴损毒辣的招数都想得出来,关键是这种招数在梁国几乎没有人知道,要不是自己在南境驻军三年,她也不知道凤绿宁到底想要玩什么。
这天一大早,凤绿宁一改前几天的伤心欲绝,低调行事,刚一擦亮,就让绿竹带着一群人,挨个院子的去砸门,还说什么,不吃早膳去祭坛,那是对神明的尊重。
而楚云嫣这边来人的时候,楚云嫣正好又蕊儿伺候着洗漱,刚刚吩咐完傲竹去膳房拿早餐。
傲竹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大队部撞在一起,甚至直接被带了回来,原因是,今天公中的大膳堂没有开火。
这让听到回话的楚云嫣一阵哭笑不得,只是随后又想到在某个地方确实有这种说法,只是…。
看来那个报情应该是一点错都没有。
楚云嫣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的裙子,头上除了一根绿宝石的簪子再没其他饰物,虽然知道今天就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但是对于神明最基本的尊重她还是要做到的。
她虽然不信鬼神,可是她的重生要怎么解释。
当楚云嫣带着蕊儿和寒梅来到祭坛周围的时候,人大多已经到了,就连平时几乎足不出户的云侧妃也带着楚昭、楚汐已经坐在了祭坛下,专门为几个主人家准备的位置上。
凤绿宁是在楚云嫣刚刚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了,嘴角勾起一抹琊恶的笑,盯着她,心中的魔鬼无限制的蔓延着。
楚云嫣自从刚转过来就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射了过来,她并没有去找,毕竟这里对她能有这样的眼神的,除了凤绿宁,她不做他人想。
在远处看,人似乎不少,只是离近了发现,楚王爷和楚荆忠都不在,楚云嫣含笑优雅的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看到一旁的云妃,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坐下之后,就看凤绿宁还在台边各种看看,摸摸,蕊儿和寒梅分立两侧,都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只是心底都在等着凤绿宁什么时候遭殃。
如果让她自食恶果,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她们真的迫不及待了。
就冲她对自家姐小屡次加害,就应该让她尝尝厉害。
凤绿宁看到楚云嫣坐下,她也不转了,直接走上祭坛,冲着底下道:“道长已经到了,大家稍事片刻,等王爷下朝,大少爷从衙门回来,我们就开始。”
“诶呀,最近咱们王府的事情太多,都是不好的,本妃特意跟王爷请示,办一场法事,如果等下哪里有问题,大家一定要配合,千万不要让小人着了道,我们王府以前可是平平静静的,咱们要恢复以前的清明,我们要一起努力啊!”
凤绿宁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底下围城一圈在祭坛周围的丫鬟、婆子、小厮是不敢说话,你是主⺟,你说的都是对的呗!
楚云嫣是不屑于说话,她今天来只是来看热闹的。
等下看着凤绿宁怎么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而云妃,她本就在这府上没有存在感,据说从她嫁进来开始就是深居简出,只不过一开始楚王爷对他宠爱有加,才让她诞下楚昭楚汐两个女儿,也算是在王府绝对的正经主子,当然她后面的云王府也是她这么多年虽然已经不得宠爱,却一直能在王府生存下去,而且让凤绿宁唯一无法动手的一个。
当然,还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这云妃究竟有什么⾝份,其实很多人是心照不宣的。
只是,楚王爷一直不感动她,毕竟她的后台是上面那位。
无论她来这王府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是圣旨赐婚的侧妃,就这一点,她在王府中的地位,凤绿宁就无法撼动。
更何况,凤绿宁就是找茬,也找不到她那里,她根本就是透明的,除了在这府中有自己的一块地方,府中有她这号人,平时可是真的看都看不见她。
只见云妃一直都是那副淡淡地表情,楚汐跟她说话,她也只是淡淡的望她一眼,并不回答。
这让楚云嫣有点儿不解,无论如何,这楚昭、楚汐都是从她肚子里十月怀胎出来的,据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对他们是爱答不理,这让人有些不解。
当然楚云嫣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云妃的⾝份,其实也不是很奇怪,就是觉得楚昭和楚汐有点可怜。
所以那次去越王别院的时候,她才会出手解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两个姑娘虽然总是想要找个靠山,但是至少这些年对她,对她这具⾝体从未做过不好的事情。
再看他们尴尬的样子,楚云嫣却是有点心软,才有了那次的同乘马车。
在座的几位主子各怀心思,后面围成圈的下人们也不敢出声,气氛一下子就僵了。
就在这时,楚王爷和楚荆忠,双双从大门那边绕了过来。
凤绿宁看见楚王爷,眼中就是一亮,直接给站在她旁边的王婆子一个眼⾊。
王婆子会意,直接从后面绕了出去,顺着小路回到兰芷苑。
看到那个她重金请来做戏的“道士”心情一阵舒畅。
这次要是能办好,自家主子应该就不会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疯,更不会无缘无故的骂她了吧!
这些曰子她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这么想着,看到那道士,直接就把他带了过去。
那道士边走边看,就好像是什么都没见过一样,要是让楚云嫣见到这副模样,估计会想到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场景。
王婆子虽然走在前面,不过时不时的也在观察着这人,看到他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开始还好,过了一会儿,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看四周没有人,就停了下来。
那道士本来就没有看路,王婆子这一停,他直接撞了上去,嘴里还道:“诶呦,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撞本大爷。”
“你说谁不长眼,看清楚娘老是谁?”王婆子听到这话是真火了。
她这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把他弄来,居然这么骂自己。
“诶呦,王管事,你怎么不走啦,害的我直接撞上去,有没有装疼你,我给你揉揉。”
这道士本来就是靠坑蒙拐骗吃饭的,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尊严在他眼里是最不值钱的。
“行啦!行啦!那边马上开始了,你可要牢记我告诉你的话,你要是敢搞砸了,小心你的狗命。”
王婆子这时已经是极其不耐烦了,看着他一脸的嫌弃,直接威胁道。
“您就放心吧,我就是吃这口饭的,谁会吧自己的饭碗砸了不是?”
道士继续谄媚道。
正说着,两人已经拐到了祭坛所在的这条路,王婆子的态度立马变了。
那道士的⾝形也变了,腰杆挺直,走在王婆子前面,王婆子在后面,一脸的讨好的笑。
嘴上还说着:“大师,您快请,我们王府最近可是怪事不断,倒霉事不断,你一定要找出罪魁祸首啊,楚王府的清明就在您手上了。”
一边说一边把他往祭坛边上引。
楚王爷前几天晕倒,这两天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想着那天凤绿宁的话,看见她请来的道士,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于是站起来向着那“道士”走过去,道:“有劳道长跑一趟啦,我楚王府最近是多事之秋,不知道为什么事情都集中在了这一块,还请道长查个明白。”
“无量天尊!”那道士先是向楚王爷说了个道号。
站起⾝来,仰着头,一副俯视的样子,有些趾⾼气昂的道:“好说好说,王爷就请看好,贫道现在就去施法,看看贵府是不是有妖魔作怪。”
“那就有劳道长了。”
那道士以一种俯瞰的态度点了点头,就不再看楚王爷,大摇大摆的向着祭坛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看看凤绿宁那边,得到了凤绿宁的肯定,他才换了副从容的表情走了上去。
当然,这些怎么可能逃得过楚云嫣和楚荆忠的眼。
楚云嫣似乎感觉到了楚荆忠的注视,也看向他那边,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两人的目光就移开了。
就在这时,台上的“道士”开始作法了。
只见他先从自己的腰间菗出一把桃木剑,那把剑大概是一般长短的三分之二,又在他的随⾝破包里拿出一道符,放在自己嘴边,嘟囔了几句,咬破手指,直接将血抹在上面,然后将符条贴在桃木剑上。
装模作样的挥动了几下,将剑举在自己脸的正中,就听他嘴上嘟囔:“急急如律令,大鬼小鬼都出来,本道士看见你们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魑魅魍魉都收走,清明人间不用愁…大鬼小鬼都出来,送到阴间好投胎…。”
楚云嫣等人都是极其敏感,耳聪目明的人,当然听到了上面说的什么,楚云嫣的脸变得通红,若是凤绿宁看到肯定会以为她是出什么事了,心里指不定怎么⾼兴,还没出招就病了,等会还不…
只是,楚云嫣想说,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楚云嫣只是听到那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实在忍不住想笑,只是这种场合,她不能笑啊,只有憋着了。
只见那道士说完,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桃木剑端顶的符纸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烟灰撒向地面。
那道士神经兮兮的趴在地上,将桃木剑一扔,跟着那些灰往前看,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楚王爷,道:“王爷,贫道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了,您可以让人去找了。”
“找,难道?”楚王爷想的是,鬼能找吗?
可那道士却没有想楚王爷的心思,他是一心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带着他的巨款,远走他乡。
以前他招摇撞骗,最多也就是大户人家,那些人家里的*也很多,反正就是主⺟害小妾,小妾害一些夫人姐小什么的戏码,可是这次是楚王府啊,而且他刚知道,让他陷害的人,是楚王府的嫡出大姐小,那可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之尊,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题外话---
明天凤绿宁就要倒霉了哦!亲们不想看虐渣渣吗?一定要锁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