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右手握住了拳头,狠狠地打了一下左手手掌,就在他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一辆白⾊的长安车从⾝后驶来,差点就撞上了楚原,楚原闪到了一旁,车子一脚紧急刹车,车门开了,扔下一个人后便扬长而去。
楚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一个脆弱的声音:“救我!”竟是从车上扔下来的人的声音,是⻩琦生!楚原大吃一惊,两步上前,扶起了地上那人,果然是⻩琦生,只是他此刻象个血人,脸上,⾝上都是鲜血,楚原问道:“你怎么了?”⻩琦生艰难地说道:“他们要,要,杀…”可惜他还没说完,头就垂了下去,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楚原的手,两眼直直地瞪着黑⾊的天空。
⻩琦生死了!楚原一时竟然不知所措了,大约十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就是跳进⻩河也洗不清了,他放下⻩琦生就准备逃跑,可他又有些不甘,⻩琦生的⾝上一定有秘密,不然自己怎么才找上他他就被人杀死了,楚原念头一动,又蹲了下来,在⻩琦生的⾝上迅速地摸索起来。
他也不管摸到什么,一股脑地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什么呢?”一道电筒光射过来,原来是这一片的治安巡防员突然地出现了,楚原想也不想,一个转⾝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钻进了来时的那个巷子。巡防人员也顾不上追他,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琦生的尸体。
楚原终于跑出了巷子,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疯也似地逃离了。
回到住处,楚原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上也沾了不少的鲜血。他忙把沾了血的服衣换了下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他的心里很是不安,害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杀人凶手。
想了半天,楚原决定把这件服衣烧掉,他拿了一个铝盆到阳台上,把沾了血的那件服衣扔进了铝盆里,点上火烧焚掉了,又小心地把灰烬包好,倒进了一楼的排水沟里,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他回忆着自己和⻩琦生在一起是不是有谁看到,最后他觉得应该没有任何人看到,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唯一知道自己与⻩琦生有关系的人就只剩下夏雪了,自己曾经向夏雪打听过⻩琦生,这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自己不承认自己找过他就行了。想到这儿他又给梁华林去了个电话,他倒是没有隐瞒梁华林,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梁华林听了轻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的?”梁华林知道楚原想给梁瑛报仇,他真的很担心楚原会⼲傻事。楚原苦笑了一下:“梁叔,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梁华林想了想:“这样吧,你就说昨晚你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爷俩在家里喝酒呢,这样在作案时间上你也不会被怀疑了,梁叔相信你不会乱来,可是这姓⻩的死得蹊跷,说不定就是冲着你来的,再有理也架不住人家诚心栽赃陷害!”
梁华林的话让楚原清醒了不少,看来还真象是这样,否则对方为什么要把⻩琦生的尸体扔在自己的⾝边,那儿距离⻩琦生家的那小洋楼少说还有十几二十米远。楚原叹了口气:“可惜,当时我竟然相信了⻩琦生,要不是我把他送回去,他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华林问道:“当时你怎么就想到返回去钻进巷子去追他呢?”楚原回答道:“我是越想越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在那儿下车?最初他上车的时候是喝醉的,说是让我直接送他回家,虽然他说是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可那巷子附近哪里会有什么超市?”
梁华林笑了:“想不到你倒是蛮警惕的。”楚原心道,那是,不然怎么做探侦。他自己已经入进了角⾊,此刻的他就象是个探侦,在侦破着这个离奇又古怪的案子。
梁华林又交待了几句注意全安之类的话,两人就挂断了电话,回到住处,楚原掏出了从⻩琦生⾝上搜来的东西,有一个皮夹,里面有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六、七张行银卡,两张信用卡,一包纸巾,还有两张纸片。至于钱和卡什么的楚原并没有什么趣兴,他摊开了那两张纸片,这两张纸上字迹潦草地写了一些文字,楚原倒是认识一些,看完后很是失望,竟然是一些文字习题的答案,看来是这小子作弊的时候用的。
楚原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些东西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而现在还得费点功夫把它们给处理掉,甚至包括那些钱,他也不会动一分的。
怎么处理却是一件头大的事情,原本他是准备全都毁掉的,可他又有些担心,万一哪一天察警找上门来,自己也好有个交待。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些东西给蔵好了,他蔵在了一个除了自己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感觉总有一天察警会找到自己的头上的。
一大早,东方晓就赶到了朱毅的住处,朱毅才起床,见东方晓这样风风火火地就来了他皱起了眉头:“东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东方晓苦笑一下:“先生,又有一个生学死了。”朱毅问道:“不会是那个册子又出现了吧?”东方晓摇了头摇:“不是那本册子又出现了,不过这个生学还真和那本册子有些关系,你还记得吗,那个叫梁瑛的女生学?”
朱毅“嗯”了一声:“你是说他和梁瑛的案子有关联?”东方晓点了点头:“是的,最初梁瑛和夏雪之间产生矛盾不就是因为梁瑛在同学的书包里发现了那本册子吗?那个同学就是这个死者,⻩琦生!”
朱毅冷笑道:“有趣,东方,之前不是让你们查他手中那本册子的来历吗?你们就没查出点什么名堂?”东方晓的脸上一红:“当初我们也查过,还亲自问过他,他一口咬定不知道那本册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到了他的书包里的。这样的情况我们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就没有把精力过多地放在他的⾝上。”
朱毅淡淡地说道:“现在看来他的⾝上应该是有不少的秘密吧?不然他们怎么会杀人灭口?梁瑛的死我们可以看做她是对方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找的替罪羊,可是这个⻩什么,他的死灭口的成份就居多了!”
东方晓也知道朱毅说得没错,他继续说道:“发现尸体的是那儿的两个巡防队员,当时他们看到一个人正在对死者做着什么,我想应该是在搜死者的⾝吧,因为死者的⾝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惜巡防队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天太黑,那人又有意地躲开了电筒的照射,他逃离现场的速度也很快!”
朱毅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东方晓应该还没有陈述完案情。
“死者⾝上一共有六处刀伤,有一刀是在头部,失血过多死亡,不过根据我们的现场勘察来看,发现尸体的地方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如果是第一现场的话,不会只发现少量的血迹,我已经让人扩大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现场。”
朱毅这才问道:“你说逃跑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凶手?”东方晓摇着头道:“我觉得不是。”朱毅微微一笑:“为什么?”
东方晓认真地回答道:“刚才我也说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凶手一定是杀死人故意到那儿抛尸的,至于为什么选择那儿,我想可能那儿离死者家不远吧。如果巡防发现的那个人真是凶手,那么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他如何把尸体搬过来而一路上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另外,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案发现场就把死者⾝上的东西搜走,偏偏要抛了尸以后才做这事情?这也不符合情理。”
“从犯罪心理来说,第一现场往往是凶手认为最全安的作案地点,在第一现场搜死者的⾝无疑也是明智的选择。”东方晓说完,望着朱毅。
朱毅扔给他一支烟:“嗯,我同意你的看法,既然死者⾝上的财物都没有了,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就是普通的劫杀?你可说了,⻩家是很有钱的!”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这个嘛,我不敢下结论,不过如果我是凶手,如果单纯是为了钱,那何必要杀人,绑票,索要赎金或许比杀死个人,拿走他⾝上的那点现金要划算得多吧,再说了,绑架罪名虽然不小,可比起故意杀人来说,又轻得多了。”
朱毅吐出一个圆浑満的烟圈:“那说明还是灭口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说,这个姓⻩的生学应该知道些什么。”东方晓没有吭声,他的心里有些內疚,觉得这件事情是他们工作不细致,不到位给造成的。
朱毅眯起了眼睛:“你想过没有,他们明明知道一旦这个生学一死,我们肯定会发现与册子的案子有关,他们有必要费尽心机拿走死者⾝上全部的东西制造一个劫杀的假象么?这不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吗?”
东方晓楞住了,朱毅继续说道:“刚才你说被巡防发现的那个人不太可能是凶手,那他又是什么人呢?平常的人若是看到有人被杀得満⾝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大都不敢靠前,最多是帮着打个电话警报或者找救急,就算是普通的贪心的人,也不过是拿走⾝上值钱的东西,不会把其他的什么都洗劫一空!”
东方晓苦笑了一下:“倒也不算洗劫一空,死者手上还戴着一只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也并不便宜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