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离开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在回去的路上他终于想明白了,是阿強略带感激的眼神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觉,他轻叹了一声,阿強也好,又或者是他⾝边的马小宝、何如辉也罢,他们走上这条路应该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的,但舒逸相信无论是何种原因,到最后,他们一定都会感觉懊悔。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想到和朱毅提出待事成之后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只是舒逸不曾想到,自己的这一点善良的念头,竟然会换来阿強他们那样的感激,他甚至在阿強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想到死,舒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掏出电话给许大军打了过去,他要向许大军确定一下负责去保护阿強他们的人是不是落实了,得到了许大军肯定的答复,舒逸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舒逸直接到了朱毅的住处。
“怎么样,去了两天巴渝有什么收获吗?”朱毅笑着问道。舒逸摇了头摇:“时间太短,谈不上什么收获,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朱毅“哦”了一声,扔了支烟给他。
舒逸接过烟:“燕妮在巴渝的表现看上去倒是中规中矩,虽然围绕她⾝边的那些纨绔弟子是不少,却没有听到她和任何一个传出什么绯闻,在圈子里的评价倒是蛮⾼的。”朱毅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发现?”舒逸摇了头摇:“当然不是,只是铺垫而已。”
朱毅用手指了指舒逸:“你呀,还是那么喜欢吊人胃口。”舒逸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是故意要吊胃口,只是我的发现和这些有些关联,我慢慢说,老师你也耐着性子听吧。”
朱毅点上烟,果然不再说话了。
“按理说以燕妮的条件,她⾝边围绕的那些人虽然说大多是二世祖,可是应该也不缺乏优秀的,据我这次去所了解到的就有三个她的追求者是很优秀的,一个是大型国有企业的⾼管,典型的官二代,不过一点没有那种二世祖的味道,反而让人感觉精明強⼲,年青有为,另一个是是整个巴渝市最年轻的检察官,第三个是个儒商,不仅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学者!”
朱毅开始摆弄他的茶具,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舒逸继续说道:“三个人的个人能力,综合素质以及他们的家世都很不错,至少相比起林川来说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就是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燕妮之前又一直呆在巴渝,这三个人的条件竟然没能够打动她,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朱毅说道:“兴许是她和林川之前早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有着那么一种朦胧的感觉,大家的心里彼此有着对方。”舒逸知道朱毅这是故意在误导自己,他笑了:“这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和林川联系。”
朱毅又说道:“她是女孩子,脸子薄,要联系也应该是林川先主动啊。”舒逸苦笑了一下,看来老师真要和自己杠起了。他想了想:“这不符合燕妮的性格,燕妮是一个主动型的女孩,从她让林川帮杜小君找工作,到她决定从巴渝回到新州工作,再到和林川走到一起,哪一件事情都是她占据了完全的主动,她不用和任何人商量,不用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朱毅这才点了点头:“是啊,也就是说,如果她真对林川有这情份,她根本就不会去巴渝,而是从一开始就会追随着林川来到新州,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感情绕个大圈的。”
舒逸知道自己的分析朱毅认可了:“正因为这样,她拒绝了三个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的追求者而选择了林川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其实我也不是觉得林川不行,只是相对于那三个人来说,在同一起跑线上他确实没有任何的优势,就说长相,那三个都要帅气得多。”
朱毅笑了:“这话我们私底下说说就是了,你可别让林川给听见了,不然他非得和你急不可。”舒逸叹了口气:“不过来的路上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老师,如果燕妮接近林川是为了靠近专案组探听专案组的进展的话,她为什么非得找林川?我想就算是专案组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在很多事情上知道的都会比林川的多,林川几乎就是专案组的甩手掌柜。”
朱毅淡淡地说道:“因为这样才能够做到‘润物细无声’,也就是说找林川给人的感觉就自然不过了,毕竟两人原本就是大学同学,林川又对燕妮有倾慕之心,只要燕妮自己也承认对林川有感觉,这么多年一直就在等机会听林川的表白,那么这一切就仿佛是水到渠成了,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
“再说了,林川再不济也是专案组的核心成员,虽然说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因为他整天忙着自己的事,对查案没趣兴,但如果他诚心想知道些什么的话,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舒逸,虽然你发现的这个情况对我们来说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可是用处并不太大。”
舒逸一脸的苦涩:“这我知道,我已经和巴渝那边的人拉关系过了,让他们帮着我深挖燕妮在巴渝的社会关系,我想用不了两天他们就能够把资料传给我们了。”
楚原喝了整整一瓶二锅头,他的一张脸通红,就连眼睛都充満了血丝,他的心里很不痛快,好容易自己找到了⻩琦生,可是他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弄死了,而自己还差点稀里糊涂地成了杀人凶手。特别是在察警局里让东方晓他们一顿蹊落,他的心里就更是难过了。
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来查到杀害梁瑛的凶手,可如今线索已经断了,自己应该怎么办呢?他不知道,他的內心很是迷茫,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个空有着一⾝好武艺的侠客,可是却找不到对手在什么地方,无从作力!
楚原拿起第二瓶二锅头就准备拧开瓶盖,想想又放下了,他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就算是喝得烂醉如泥又有什么用,瑛子能活过来吗?凶手就能够抓住吗?他放下了酒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楚原,你能有点出息吗?就你这球样,能为瑛子报仇吗?啊!”
楚原竟然把瓶子给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玻璃渣和白酒溅得到处都是。
楚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水管旁边,伸过头去对着水嘴,拧开水龙头,任那冷水浇着头,他需要好好地清醒,好好地冷静,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是不能够沉lun],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战士,一旦那口气松懈了,就再也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了。
楚原终于平静了下来,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屋子的零乱,然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要好好地想想,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从⻩琦生的⾝上搜出来的那两张纸片,他觉得自己好象当时忽略了什么。对,当时自己以为那是⻩琦生为了应付试考而准备的夹带,可是想想,这玩意应该是试考前准备好了,考完试就会扔掉的东西,他为什么要随⾝揣着?
楚原决定再去找一趟夏雪,他想要问夏雪一个问题。
“你怎么又来了?”夏雪望着楚原,捂着鼻子,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这也怪不得夏雪,大白天的,楚原的⾝上竟然満是酒气。再加上上次楚原找过她,问出了关于⻩琦生的事情,可接着⻩琦生就死了,夏雪还曾经在心里怀疑过,是不是楚原杀的⻩琦生,想要为梁瑛报仇,此刻在夏雪的眼里,楚原也是个危险的人物。
楚原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受面前的这个美女待见,他叹了口气:“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夏雪冷哼一声:“紧张?我凭什么紧张,我只是讨厌你这一⾝的酒气。”楚原也不再和她纠结:“我想问一下,⻩琦生死的第二天你们有试考吗?”夏雪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楚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摇了头摇:“没有。”
楚原还是不放心,把从⻩琦生⾝上搜来的那两张纸递了过去:“你仔细想想,再看看这是不是他为了应付试考的夹带!”
夏雪接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脸上満是疑惑:“这不是试考的夹带。”楚原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他知道这上面有问题,有回答,怎么可能不是夹带?他问道:“就算不是夹带那应该也是习题吧?”夏雪摇了头摇:“也不是,每一个答案对于问题来说都是答非所问!总之这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题目,我们没有这么脑残的老师。”
楚原的心情有些复杂了,如果这两张纸片不是试考的夹带也不是普通的习题的话,那么这玩意搞不好和这个案子也有些关联,他要回了那两张纸片,看了看倒全是文字,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他和夏雪打了招呼就走了。
夏雪望着楚原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这件事情应该不应该告诉察警?她知道那纸片一定和⻩琦生有关,不然他也不会巴巴地跑来找自己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