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佟弋早就困得不行了,一上出租车,他就睡着了。辛简扭头看着佟弋,在心里说:谢谢你,佟弋!
车到了佟家,下了车,佟弋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赶紧去觉睡。”
进了门,客厅的灯还亮着,有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佟弋说:“妈,你怎么还没睡,小心明天又长皱纹了。”
“还不是为了等你回来。这是你的同学?”佟妈妈范怡清看着辛简问。
“嗯,这是我同学辛简。”佟弋说。
“阿姨好,打扰了。”辛简打量佟弋⺟亲,是个很⾼挑漂亮的北方女性,保养得不错,气质看起来非常好。
范怡清站起⾝,伸直胳膊伸了个懒腰,用手掩着嘴,打着哈欠:“没关系,欢迎常来玩。你们回来了,我也该去睡美容觉了。佟弋你自己招呼啊,早点休息。”辛简发现佟弋妈妈非常⾼,估计都不会比自己低。
“嗯,我知道,妈晚安。”佟弋脫了鞋子,换上拖鞋“你也赶紧换鞋啊。”他说着将鞋子拿给辛简。
辛简弯腰换鞋,晚上回到家还有人等门,真叫人羡慕,他以为佟弋跟父⺟感情很淡薄,其实应该是很亲密的吧。
辛简跟着佟弋上了楼,佟弋拧了一下他隔壁房间的门把手,说:“今天客房没人,你睡客房吧。”
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辛简心里却有些失落:“好。”
佟弋说:“一会儿我给你拿⽑巾和换洗服衣。”
辛简进了客房,打量着整个房间,可能因为是客房的缘故,里面陈设比较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套沙发。辛简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要是晚上还能和佟弋同睡一张床,那就彻底完美了。
门被敲响了,佟弋推开门:“换洗服衣给你拿来了,去澡洗赶紧睡吧。”
辛简从床上跳起来,到门口接过佟弋递过来的服衣,看着佟弋:“谢谢!那晚安了。”
佟弋动动手指:“晚安!”准备拉上门。
辛简又补了一句:“佟弋,今天谢谢你!”
佟弋点了一下头:“好梦!”
辛简洗完澡,又穿上了上回佟弋给他拿的那套阿根廷球衣,辛简看着⾝上的服衣,拎着服衣笑了笑,看样子跟这套球衣还真有缘呢。
辛简洗好澡,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觉得无比満足,佟弋真的仅仅是把自己当朋友吗?要是不仅仅是朋友,那该多好啊,可惜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天夜里,辛简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和佟弋在冰面上滑冰,他一次次摔倒,佟弋一次次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的。辛简能够看清佟弋的每一根睫⽑,最后,辛简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亲上了佟弋的唇,佟弋一点也不惊讶,用手托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辛简心里听到佟弋的心声:他一直都是喜欢自己的。
辛简沉浸在这个美梦里不愿意醒来,但美梦到底还是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辛简醒来后,不愿意睁眼,这样似乎能把梦境的甜藌和幸福感能够持续得更久一点。
佟弋过来敲门:“辛简,起来了没有?该吃早饭了。”
辛简睁开眼,蹭了蹭枕头:“嗯,就来。”他还在佟弋家做客,不能给他父⺟留下懒散的印象。
辛简跳下床,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佟弋:“等一下,我刷牙洗脸。”
佟弋做了个手势:“请便,一会儿下楼来吃早饭吧。”
“好的。”
辛简匆匆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收拾整齐了才下楼。佟弋已经和父⺟爷爷坐在桌边吃早饭了,一家子说说笑笑,好不谐和,辛简有些羡慕,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这样破坏人家一家团圆,感觉有点不大好。
佟弋看见辛简下来,伸出手来打招呼:“来了,赶紧来坐。”
桌上的其他人都扭头开看他,辛简朝大家笑:“爷爷早,叔叔阿姨早,不好意思,起晚了。”
范怡清笑着说:“你们平时上课早,也难得睡懒觉,假曰多睡会儿正常。”
佟爷爷点点头:“又见面了,小朋友。”
辛简没想到老人的记性那么好,他抓抓脑袋:“爷爷还记得我啊?”
“记得,连服衣都跟上次是一样的,哈哈。”佟爷爷笑得很慡朗。
佟弋哈哈笑:“那是我的服衣,上次也是借他穿的这一套。”
佟弋的爸爸佟斯年非常⾼大,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有点像跟陈佩斯搭档那个演员朱时茂,标准的国中帅哥,不过佟弋长得更像妈妈一点,至少脸型没那么方正。佟斯年话不多,看见辛简,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范怡清说:“上次就来过我们家啊,那次我们不在家,没碰上。请坐吧,吃早饭。”
辛简在佟弋旁边坐下来,看见面前摆着一个碗,桌子中间摆着一个锅子,里面是熬好的稀饭,还有一大盘子包子。
佟弋替辛简舀了一碗稀饭,又夹了一个包子放到他的盘子里:“我妈包的包子,你尝尝好不好吃,北方口味,相当正宗。”
辛简拿着包子,咬了一口,软呼呼香噴噴的,里面有一团非常大的⾁馅儿,⾁馅鲜嫰可口,辛简这个不爱吃面食的人也立即喜欢上了:“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佟弋笑眯眯的:“那是,我妈可不轻易下厨,你有口福了。”
范怡清也笑眯了眼睛:“喜欢就多吃点。”
佟弋父⺟都是很和蔼可亲的人,佟弋跟父⺟对话的方式,就像是朋友那样平等,这真令人羡慕。辛简也不是个內向的人,只要他愿意,可以跟人聊得很热烈。
聊了一会学校的生活,范怡清说:“佟弋,你看人家辛简的课外生活就很丰富。你们学校的教学理念和别的学校不一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当初你进竞赛班的时候,我就不太赞成,竞赛班多辛苦,学到的东西未必比普通班的多,成绩不是学习的唯一目标。”
佟弋耸了一下肩:“我进竞赛班,也不是为了成绩,而是为了挑战自己。”
佟爷爷一边吃早饭一边翻报纸说:“孩子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只要不学坏,就随他便。”
佟斯年也说:“我也随便他,时间是他自己的,随他怎么支配,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辛简看着佟弋的父⺟,觉得这样的家庭真是太少见了,居然有家长不愿意子女去竞赛班的,他们学校的竞赛班虽然是以学习为主,那也是全校师生的荣誉啊,能进竞赛班,谁不愿意进呢。
吃完早饭,辛简就跟佟弋的家人熟悉了。
佟弋放下碗筷,扯纸巾擦了一下嘴巴:“爷爷,爸妈,我们去看将军了。”
范怡清摆摆手:“去吧。”
辛简跟着佟弋去了后院,才发现别墅后面还有一番天地,有一个碧波荡漾的标准游泳池,原来佟弋的游泳技术那么好,是有秘密基地呢。将军看见他们过来,忍不住“呜——”地叫了起来,辛简赶紧走过去,将军欢快地朝他们奔过来,几乎要挣断铁链。
佟弋说:“将军,坐下!”
将军不情愿地坐下了,尾巴摇得那个欢快,显然心情相当悦愉。
佟弋抓了一把狗饼⼲,递到辛简面前:“给。”
辛简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饼⼲,抓起来一块,就放到嘴里嚼了嚼,口感有些耝糙,什么味道也没有:“耝粮饼?”
佟弋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哈,那是将军的狗饼⼲,你吃什么?”
辛简脸上一红:“你不早说。”
佟弋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吃的饼⼲是骨头形状的。”
辛简抬起膝盖,往佟弋膝弯处顶过去。佟弋还是没止住笑声,对着将军说:“对不起将军,我带了个来抢你口粮的家伙。”
“够了!佟弋,再笑我就要跟你绝交!”辛简抬手拍了一下佟弋的后脑勺“再给我点。”
佟弋努力闭上嘴,不使自己的笑声溢出来,他将手摊开,辛简将他手里的饼⼲全都拿走,然后走到将军面前,将饼⼲放到它面前。
将军闻了闻,伸出头舌舔了一下鼻子,抬起眼睛看着辛简,并不吃他的饼⼲,辛简问佟弋:“将军吃饱了吗,它怎么不吃饼⼲?”
佟弋说:“它受过拒食训练,不会轻易吃陌生人的东西。”
辛简说:“将军,我应该不算陌生人了吧,咱俩是熟人了,来吃吧。”他拿起一块饼⼲,放到将军嘴边。
佟弋走过来,蹲在他旁边,从他手里拿过一块饼⼲,放到将军嘴边:“吃吧,将军,辛简是朋友,不是外人。”
辛简听见这句“不是外人”就忍不住⾼兴起来:“对啊,将军,我们是朋友啊,给点面子,吃饼⼲吧。”
将军又看了看他,然后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卷走了两块饼⼲,剩下的全都掉到地上去了,辛简蹲下去,将饼⼲都捡起来放到狗盆里。将军凑到狗盆里,去吃里头的饼⼲。
辛简说:“你爸妈真好。”
佟弋说:“他们的教育方式是挺好的,就是工作太忙,从小陪我的时间就很少。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对我采用这种教育方式,让我自己管理自己。”
辛简羡慕地说:“你们平等得像同龄的朋友,真叫人羡慕。”
“有时候也很无奈,想撒个泼放个赖都不行。”佟弋笑着说。
范怡清从屋里出来,对他们说:“佟弋,我和你爸出去了,你自己招呼辛简。辛简中午还在这边吃饭吧,我交代保姆做饭菜了,中午不能回来,佟弋你多陪陪你爷爷。”
佟弋扭头看着辛简:“中午在我家吃吧?”
辛简想着今天也没安排什么事,便说:“好啊。”
辛简问:“你爸妈都好⾼啊,你妈跟我差不多⾼吧?”
佟弋说:“我妈176,我爸188。”
辛简看着佟弋:“你是不是还会长个子?”
“反正还在长。”
辛简羡慕嫉妒:“那你能长多⾼?”
佟弋耸肩:“谁知道,没准一米九。”
“你就不怕撞门头?”
佟弋张开五指,推他的脑袋:“你这是嫉妒吧。”
两人带着将军在院子里玩飞盘游戏,将军的精力分外旺盛,把辛简都累倒了,它还在津津有味地衔飞盘过来。辛简双手撑在膝盖上:“将军,你去找他陪你玩。”
他们在玩飞盘的时候,佟弋则坐在太阳伞下喝饮料晒太阳,听见辛简的话,掀了一下眼皮:“累了就歇着,它能跑一天都不累,你能跟它比吗?”
辛简走过去,坐在佟弋对面的躺椅上,端了一杯橙汁猛昅了一口,新鲜可口的口感充盈着口腔。保姆端了一个盘子过来,放在两张椅子之间的茶几上,辛简一看,顿时就噴了,那⻩澄澄的果⾁不是别的,正是佟弋最爱的榴莲。
佟弋用叉子叉上一块榴莲,叫将军:“将军,来吃榴莲!”
辛简怀疑地看着他们:“将军不可能会吃榴莲吧?”
将军听见佟弋的呼唤,撒着欢儿跑过来,跑到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它停下了,用迟疑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似乎被榴莲的臭味给熏住了。佟弋说:“来,将军!”
这一次将军的本能胜过了对口令的服从,它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辛简看着将军那小心翼翼的傻样:“佟弋,你怎么虐待将军了,它怕成那样。”
佟弋哈哈笑:“没有,我从不虐待动物。我只是和它分享我的最爱而已。”他话没落音,将军就噗通一声,掉进泳池去了,水花四溅,把辛简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佟弋笑嘻嘻的:“将军想杀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