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酒桌在院子边上,香菜找了好一阵都没找到。她正想回到钱彩霞⾝边去。几个吃醉了酒的公社⼲部嚷嚷着要新娘子过来敬酒。香菜便跑过去看,一个熟悉的人影跳进了她的眼帘。
“石头!”香菜惊喜地叫了出来。
可石头没看到她,正跟胡翠珠小声地说着话。香菜见胡翠珠打扮入时,生得极其媚妩,以为她是石头的老婆,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心灰意冷地回到新娘桌上。
钱彩霞见香菜心情不好,眼泪在眼窝里打转,问她怎么啦。
“彩霞姐,石头骗了我们,他“他有老婆了,你看…多亲热。”香菜指着石头和胡翠珠说。
钱彩霞朝石头和胡翠珠坐的桌子瞄了一眼,心里也不痛快。她问迎亲的姑娘胡翠珠是不是石头的老婆。姑娘说胡翠珠是公社⼲部,不是石头老婆。
“你认得他?”迎亲的姑娘有些奇怪。
“认得啊,他常来我们村子里走。”钱彩霞说。
“他娶亲了没?”钱彩霞问。
“你已嫁人,还问这个⼲什么!石头可讨女人喜欢了。”迎亲的姑娘笑了。
“我帮她问呢。”钱彩霞指了指香菜。
迎亲的姑娘看了看香菜。香菜生得嫰,像个刚剥出来的菱白,很有女人味。她说香菜跟石头很般配。
“是啊,她要是能嫁到芙蓉湾来,我就有伴了。”钱彩霞说。
迎亲的姑娘摇头摇,说石头有老婆了,也是山里姑娘,叫方桂枝。香菜一听,眼泪夺眶而出,肝肠欲断。她把自己交给石头,原本希望石头给她带来幸福的生活,没想到石头一直都在骗她。
迎亲的姑娘见香菜哭了,笑着说芙蓉湾的年轻后生多的是,香菜要是想嫁过来,她帮忙给看看。
“不用了,我再也不想来芙蓉湾。”香菜无心吃酒,离开酒桌往外走。
钱彩霞怕她出事,慌忙跟了过去,却被边上的人拦住让她敬酒。钱彩霞摆脫不了,焦急地喊着香菜香菜。
香菜走出李爱家国的院子,想死的心都有了。石头有了家室,不可能再来跟她成婚,她的脸面往哪里搁?鬼婚的时候被人占了⾝子,找了个山外男人,又被甩了。谁还会稀罕她?香菜很清楚自己的下场,要么嫁给又老又丑的光棍汉,要么顶着不详女人的名声孤苦到老。这两条路,她都不想走。
一个人活着,难道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吗?香菜觉得太难,太难了,从她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在那个小山坳里过完一生。
石头给她带了希望,又让她陷入绝望中。
香菜迷迷糊糊地往外走,很快到了芙蓉湾边,冷冽的水汽迎面扑来,香菜打了个冷战,她愣愣地盯着黑沉沉的水面,真想跳下去。山互Z引
钱彩霞被李爱国簇拥着,挨桌敬酒。大家都夸李爱国娶了个漂亮的老婆。李爱国早就心庠庠了,巴不得早点进洞房。新娘子漂亮,酒桌上的人很奋兴,变着法子叫李爱国和钱彩霞吃酒。钱彩霞不会吃酒,都让李爱国替代。李爱国吃得満脸通红。
钱彩霞心里惦挂着香菜。到了石头和胡翠珠这一桌,她想让石头去找香菜,可当着大家的面,她又不能跟石头说,急得満脸是汗。
几个公社⼲部跟李爱国很要好,借着酒劲要钱彩霞喂他们吃酒。
“你们要是不怕吃侄,我就让她喂。”李爱国说。
“要嘴对嘴喂。”一个公社⼲部说。
钱彩霞羞得満脸涨红,转过⾝去假装生气,却偷偷扯了一下石头的衣裳。石头晓得钱彩霞有话跟自己说,把筷子摸到桌子底下弯腰去捡。
“石头,香菜出去了,你快去看看。”钱彩霞低声说。
石头捡起筷子,说自己吃醉了,想去洗个脸。
“石头,不能走,新娘子要喂酒呢。”一个公社⼲部拉住他不放。
“你们想得美,李爱国嘴对嘴都没亲过!”胡翠珠笑着说。
李爱国给每个公社⼲部经満酒,叫钱彩霞端起来喂他们。公社⼲部们不満意都僵持着不喝。
“你们你们想欺负我,也不能欺负到这个份上。”李爱国笑着说。
“今夜不闹,以后就没机会闹了。”一个公社⼲部把钱彩霞拉过去。钱彩霞拿起酒碗往他脸上一搁,公社⼲部呛得大咳,酒都流到脖子里去了。公社⼲部也不恼,重重在钱彩霞的庇一股上捏了一把。
钱彩霞吓得大叫。几个公社⼲部的目光都落在她的庇一股上。钱彩霞羞聇难挡,眼泪不住往下落。
“别哭了,大家跟你闹着玩呢。”李爱国怕钱彩霞在宾客面前丢了面子生气地说。
“是啊,新婚夜不闹不喜庆,闹了酒桌还要闹洞房。”公社⼲部们兴致很⾼。
别的男人摸了自己的庇股,李爱国不帮她,反而生她的气,钱彩霞觉得很憋屈。任由公社⼲部们怎么说,她都不给他们端酒了。
“李爱国,你的新娘子真小家子气,是个山头姑娘吧?”一个公社⼲部说。
李爱国的面子挂不住了,叫钱彩霞给他们端酒。娶了个山头姑娘,李爱国原本就不満意,要不是看在钱彩霞貌美如花的份上,他早就把这门婚事退了,现在被同事们取笑,更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