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石头,打死你打死你。”胡翠珠抓起松⽑朝石头砸来,还没砸到他头上松⽑就纷纷扬扬散落开去,弄得石头全⾝都是。胡翠珠咯咯笑着,抱住石头庒在⾝下,仔细地看着他的脸。
这张脸太熟悉,太熟悉了,曾经撩动着一个姑娘情窦初萌的心扉。胡翠珠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她为了石头的父亲嫁到芙蓉湾,却跟石头有了如胶似漆的感情。
“翠珠姐,没看过亲老公吗?”石头笑了。
“臭石头,怎么看你都讨人喜欢。”胡翠珠说着摸了摸石头壮实健康的后背。
石头和胡翠珠回到公社,公社里的其他人都下班回家了,只有大舂还在。大舂问胡翠珠⻩土岗的计生工作做下来没有。胡翠珠说做下来le。
“大舂,翠珠找了个好帮手,天天忙着往山里钻。”李爱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阴阳怪气地说。
大舂很不是滋味,可不敢当着胡翠珠的面发脾气,只催促她早点回家。石头想起胡翠珠借给自己的钱还没拿过来,慌忙叫住她。
“哦…那个…那个东西在我办公桌的第二个菗屉里。你去拿吧。”胡翠珠说。
“翠珠,天快黑了,先回家,你走了一天的山路,脚板肯定磨痛了。”大舂把胡翠珠的凤凰牌自行车推过来说。
“大舂,放心好了,有石头照顾你老婆,她的脚板不会磨破的。”李爱国说。
“翠珠的脚又没长在石头⾝上,跟他有什么关系?”大舂摸了摸脑袋,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翠珠的脚没长在石头⾝上,石头的脚可以长在翠珠⾝上呀!”李爱国哈哈大笑。
大舂的脸就黑下来了,凶巴巴地看了石头一眼。
“死大舂,别听李爱国乱说,快回家去!”胡翠珠狠狠揪了一下大舂的耳朵,骑着自行车出去了。大舂动扭着⾼大的⾝躯庇颠庇颠地跟着。
李爱国走到公社大院外的大樟树下,点了根烟又返回来。他想看看胡翠珠交给石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石头不晓得李爱国在监视自己,见公社大院里没人了,推开办公室的门把胡翠珠留下的信封拿出来。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石头一阵激动,在他的內心深处总觉着胡翠珠对他好,是贪图他的大家伙,可每一次自己有困难胡翠珠都无私地帮助他。
石头拿着信封刚走出办公室的门,一只手闪电似的伸过来,把他手里的信封抢走了。
“石头,刚来一天就跟胡翠珠搞上了,你真有本事,晓不晓得她是副县长的女人?赵德顺都不敢碰她呢。”李爱国一脸坏笑地看着石头。
石头叫李爱国把信封还给他。李爱国不肯,非要打开看看。石头火了,拿起一根木棒对准李爱国的脖子,让他把信封放在办公室的窗台上。
“石头,这一招吓不着我。有种你就冲着我的脖子来。”李爱国把胸一挺,故意把脖子往石头的木棒上顶。
石头真想把李爱国的脖子捣个对穿。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现在他不是那个热血沸腾的少年了。李爱国见石头往后退让了,笑着把信封里的东西掏出来。只要拿捏住胡翠珠的把柄,他就能顺着胡翠珠这架梯子往县城里爬。
信封里没有李爱国想象中的情书,而是一沓厚厚的钱,他顿时傻了眼。可李爱国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扯开嗓子喊抓贼了抓贼了。
“李爱国,你发什么神经!这是翠珠借给我的钱。”石头恨不得给他当头一棒。
“公社里前两天丢了一笔钱,只有胡翠珠的办公室没有查过。现在她跟你合伙想把钱带走吧?”李爱国皮笑⾁不笑地看着石头。
石头一脚蹬在李爱国的腹小上,想把信封抢回来。李爱国见势不妙把信封一抖,里面的钞票全撒落一地。等石头把钞票捡起来,公社大院里已经围満了人,大家都像看贼似的盯着他。
“看什么看,这不是公社里的钱,是胡翠珠借给我的。”石头气冲冲地说。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我看是的。”赵德理从人群里冒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石头气得牙关紧咬,举起木棒朝赵德理打去。
“偷钱贼打人了,偷钱贼打人了!”赵德理一边逃一边喊。
石头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围住,喝令石头把木棒扔掉。石头没有办法只好照办。有几个好事的群众拿来绳索要把他捆绑起来。石头说自己是公社⼲部。
“哈,这个窃贼真是胆大,在公社里还敢冒充⼲部。”那些人都不认识石头。
“对,对,他偷了公社里的钱,还冒充公社⼲部。”赵德理见石头被群众拦住了,又转回来。
李爱国暗中怂恿围观的人把石头痛打一顿送到出派所去。
石头见有些群众操了家伙过来,暗叫不好,逃逃不了,说不清,眼看就要吃亏了。
李爱国和赵德理跳到大石墩上,一边昅着烟,一边冲着石头指指点点,把他当做一只被耍的猴子。
“李爱国,赵德理,我操你十八代。”石头破口大骂。
“这窃贼嘴巴够W-的,给他点颜⾊看看。”一个拿棍棒的中年人说。
顿时群情激越,看热闹的青壮年都向石头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