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宝不由自主摸摸脑袋,心说,
“谁是够碧草的,你才是够碧草的,就是知道是小爷⼲的,小爷也不怕你个够碧草的。”
陈杏花在一旁翻愣一眼于建国,没好气的说,
“你还瞎白活啥呀,要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人,哪里会有这事儿,真是的,你还好意思张着大嘴/巴说,真不知道啥叫害臊!”
说的于建国把脑袋一缩就像是一只缩头乌⻳一样,不敢言语了。别看于建国是生产队的记工员,在这浪洼岭上都是女人主事,陈杏花照样孩是管着于建国,当着他的家。
大火终于慢慢熄灭,此时已经到了半夜。张一宝站在人群中,大着嗓子喊,
“老少爷们,叔叔大爷们,今儿个多多感谢各位了!没事儿了,赶案回家搂着婶婶,大娘觉睡去吧!”
大家听了就叽叽嘎嘎的说张一宝这小子真是嘎坏,都笑嘻嘻的散开了。
仿佛他就是于建家国的一员,这话本来是该陈杏花说的,张一宝却抢了先,弄的陈杏花张开嘴咯咯的笑起来。走过去在张一宝的胸/脯子上捶一拳,
“你小子,别看小,真还会办事儿。”
张一宝见于建国不在跟前,就故意涎下脸,不⾼兴的说,
“婶子,别说俺小啊,俺可不小!你又不是没见过俺的。”
一句话把陈杏花说的脸上通红,那次在大队长杨玉玢家张一宝遭整治,裤/子掉了,露出那/玩/意儿,陈杏花是看到过的,当时就瞠目结舌,暗暗称奇了。
陈杏花慌忙又说,
“一宝娃子,今儿个多亏了你,你还帮了好大的忙,去屋子里坐会儿不?”
张一宝就知道陈杏花对自己有了好感,她对自己有了好感,于建国那就好说了。这以后工分的事儿,于建国是能起点儿作用的。因为张一宝恍惚觉得李巧艳能听进于建国的话。
张一宝忙说,
“婶子,今儿个太晚了,俺就不打扰你和建国叔了。”
心里在想,出了这事儿,估计他们俩再也没心情“那个”了,心里就感到很舒服。
张一宝一个人向破庙走去,不大一会儿,李大虎子就悄无声息的从后面撑上来,他拍一下张一宝肩头,
“你小子,真有你的,当了表子还想着立贞节牌坊,贼喊捉贼,真是不筒单啊!”张一宝就嘻嘻笑着说,
“虎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叫于建国那狗/东西琢磨去吧,他咋想也不会想到是俺们两个⼲的这事儿,嘿嘿!”
张一宝就是一阵子的坏笑。李大虎子也跟着哈哈的一阵子笑。正在两个人认为自己做的事儿是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自鸣得意的时候,猛然听到⾝后一个声音,
“你们俩崽子做下的好事儿,看俺不把这事儿告诉陈杏花,把你们收拾一顿。游街,挂破鞋,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看你们还敢得瑟不?”
听到这个声音两个人都吓的魂飞魄散,顿时就傻了。好半天二人才回头看,一看是季跛子,张一宝赶紧说,
“俺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跛子叔啊!”张一宝说话都有点声音发颤。
“嚷!是俺咋的,你小子还别给俺套近乎,套近乎也没用,你俩今儿个晚上做的事儿,俺是看的真真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亮亮堂堂,毫不遗漏啊!”这个李跛子凭着肚/子里有点墨/水,平曰里张口闭口就卖弄一番,咬文嚼字。张一宝听他娘张花朵曾经说过,说在文化大⾰命的时候,季云开因为说些个不着边际的话,被有的社员们听到,告诉了大队长杨玉珍。杨玉珍就抓住把柄说他污蔑导领,经常遭到杨玉珍的整治。
最明显的一次是季云开在狼洼岭学校写标语的时候,写林彪这两个字。季云开一边写一边说,
“林彪的‘彪’宇千万不能丢了三撇,这是最关键的,丢了三撇就不念
‘彪’了,就念虎了。林彪就是林彪,不是林虎,那样会出笑话的。”
就这么几句话,就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了把柄,说季云开把导领林彪念成林彪,是对导领的大不敬,应该严惩。就这样,季云开被杨玉珍一帮人捆了,又是游街,灌辣椒水什么的。在坐老虎凳的时候,季云开的一条腿就被摔折了,从那以后,季云开就有了个外号,叫“季跛子”
有的人吃一堑长一智,可偏偏有的人就是记吃不记打,那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季云开就属于后者,腿折了以后还是原来的样子。现在文化大⾰命过去了,季云开更是肆元忌惮,整天胡言乱语了。
季跛子说完,扭⾝就朝着陈杏花家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俺这就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