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年便把人撇在一边不再理会两人,把注意力放在了向他发问的人⾝上。
季文成把自己掉在一边的眼镜捡起来戴上,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倚在墙角,冷淡阴鸷的男人,他组织起语言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韩景宜?”
等等…他怔愣住,随即目光在触及巷口时倾时凝结。
“韩哥,你怎么来了?”说话间,他⾝边的男人随着他的惊呼也把目光移向了巷口。
站在逆光处的修长⾝影,赫然便是他刚联系过不久的人。季文成眯缝起眼睛,发现对方⾝旁好像还站了个人,足够陌生,也有点眼熟。
“你放心吧!我没事,好得很!”季文成朝他咧开傻愣愣的笑容,白皙的脸颊泛着剧烈运动后的嘲红,嘴角破了一小道口子,这会已经结痂。脸上没什么损伤,痕迹都在手臂跟手腕上,一道道红痕在奶白的肤皮上显得特别醒目。
他挠挠头,指了指旁边的男人,有些涩羞道:“就是他救的我。我差点以为我要被揍死了。”
——讨事儿的流氓也太敬业了,还真默认了打人不打脸的原则,可是朝他二老踹更痛好吗!
心道韩哥接到他那通语焉不详的电话时一定吓坏了吧,也怪他当时脑子发懵,什么都不想清楚就直接撸袖子⼲上了。还好有人帮助,不然今天他不栽也得去了半条命。
“哎,哥们你?…”季文成发现旁边这神⾊阴鸷的男人整个人目光都呆滞了,定定地看着韩景宜,而且特别自然习以为常的样子。
韩景宜远远朝深处望去,看见对方的情形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事儿,不然他可怎么向季妈妈交代。
他快步跑到季文成⾝旁,拉着人转了一圈儿仔细检查打量过一番之后才罢休,用力地拍拍季文成的肩膀,沉声说:“以后小心点,别咋咋呼呼的,指不定被人家揍了还帮着人家助威。”
季文成刚要反驳,听见韩景宜旁边的那人跟着帮腔:“是啊,现在世道是不怎么样,有点乱,你一个生学要多注意一些。”
韩景宜关切的目光从季文成⾝上移开,略略扫了眼缩成两团努力降低自个儿存在感的人,注意到从刚才起一直一言不发靠墙的男人,表情一下子变得不可置信“邵英杰?你怎么在这?”
“嗯…我来这出差有好一段时间了。之前看这两崽子不大对劲,我就跟出来看看,听见他打电话一口一个‘韩哥’,我听力还算不错,觉得跟你的声音挺像的。他们应该是受人指使的,老大估计还在店里面嫖呢,里面势力太杂,不是我能揷手得了的,就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邵英杰分析解释说。
季文成心里更惊讶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还点亮了话唠属性呢,先前看⾼人一副对人爱撘不理的他还以为⾼人他天生⾼冷。
“哦,真是太谢谢您了。”韩景宜道谢态度诚恳,拽过季文成说:“跟邵官警道谢没?人家帮了你这么大忙,回头记得请邵官警吃饭。”
邵英杰听了,朝俩人礼貌性点了点头。
what?what!what!?why?why?why?shao-jing-guan
季文成大脑飞速运转,想起自己好像还说过别警报警。察也没什么卵用这种对民人公仆充満了不信任的话,表情愧疚而沉痛,艾玛,自打脸呢。
“我我我…我还是打工狗qaq”季文成欲哭无泪。
韩景宜轻轻哼了一声:“你不请难道我请吗?惹是生非的是谁?”
“还真不是我啊!我就是来打抱不平顺便弘扬正义的。坏了!我这脑子想的啥,差点坏了大事。”季文成猛拍脑袋说“秦决还在里面。他今天上台唱歌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傻逼看上了,江姐今天恰巧不在,其他的管事的全是利益熏心的小人怂包,秦决就…。”
秦决打工一般都是白天做服务生,晚上到酒吧驻唱,以前一直在正常性质酒吧唱的时候就收到过一些骚扰,换了一家不正常性质的gay吧之后虽然赚的更多,但是随之而来问题也令人头痛不已。幸好il主事人是个明事理的,一直护着秦决,到场的客人也愿意卖她一个面子。人都叫一声江姐,脸蛋嘛自然是极为出⾊的,⾝段*。性子更是狠决,说一不二。
今天来扰事那人多半就是第一次来的,碰巧赶上了江姐暂时联系不上的空挡。
本着说的越详细效果越好的理念,季文成正寻思着怎么才能把人处境说的更惨一点,只是话没说完,远远了听见秦决的喊声。
“我在呢,我没事!”
韩景宜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们先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陈曦煜暗自把目光斜向那个的看上去十分阴暗且目光不大友善的男人,在心里刷刷刷把他列为提防对象。
又看了眼对方战斗力的证明,有些犹豫地问:“那他们怎么办?”
察觉到众人试探打量的目光,邵英杰掏出机手打了个电话。
一通电话只说了短短几分钟,他收好机手,陈述事实一般:“虽然他们老大不能动,但是这么几个小喽啰是可以收拾的,就看他们主子愿不愿意来要人了。”
秦决站在巷子口,看见他们出来,先是朝韩景宜打招呼,再礼貌地对每一个人道了一句问候。
秦决状态很不错,眼角眉梢处都是轻松的笑意,五官清俊,除了脸颊上的一块淤青,并没有失落心灰的颓靡,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极了。
“之前那个人呢?”季文成表示他有点吃惊。
“走了。”秦决淡淡回道。
季文成再问:“那是谁帮你的?”
“我不知道,”秦决很开心似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我只知道他的名字。顾琮,他叫顾琮。”
“以后别去那里了吧。”季文成轻轻叹着,不知是失落还是哀愁。
秦决却一反常态地摇了头摇,温和地笑笑,目光里盛満光芒,是拾起了目标与希望后的璀璨绚烂,他深昅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坚定地说:“我找到他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他,所以我暂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我也该加快我自己成长的脚步了,去做我能做到的事,去挑战我有可能触及到的未来。”
尽管季文成对他话里的意思懵懵懂懂的,但是这不妨碍他为之所动容,他很喜欢这样的秦决,有⼲劲有信心,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充満了正能量。
“不管了,你没事就好,要好好保护着自己,我未来就靠未来的秦大明星你仰仗了啊。”季文成被他情绪所感染轻松一笑,转头对自己救命恩人提出了邀请:“今天我妈知道韩哥要来,特地准备了一大桌饭菜,邵官警也一起去吧。”
邵英杰看了韩景宜一眼,发现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便应下了。
季文成跟秦决一左一右走在韩景宜⾝边,热火朝天地跟韩景宜唠嗑起来。韩景宜对他俩刚才咬耳朵的事儿还有点好奇:“你们刚才聊了啥?怎么神神秘秘的。”
“真的没什么啦,景宜哥今晚跟我一块睡吧,文成那家伙睡相可差了。”秦决说。
突然被点名的某人一愣,差点没反驳回去,随即他大度一挥手:“我跟韩哥在一块睡过可多次了,啧,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勉为其难地让给你好了。”
他知道秦决心里有疑问,而且那疑问不是他能够开解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跟韩哥好好说说吧。要是能开解心结就更好了。
韩景宜透过季文成的面容,依稀忆起当年初见时在病床上的那个面容精致性子⾼冷差点让他认错了性别的小孩,感叹起时光的唏嘘。
一行人的⾝后的夕阳沉下,天边火烧似的燃起了大片大片的橘光,霞光织就成璀璨瑰丽的画。
光景下,秦决福至心灵,别过头望了一眼那留恋不舍的光阴,在心里悄悄许下一个愿望。
——当我与你的距离只隔一步之遥,你会不会为我鼓掌?
他们回到家时菜刚好被季⺟又重新热了一遍。季⺟做得一手好菜,⾊香味俱全,几个饿鬼一见着便迫不及待地开动起来。
韩景宜在吃饱喝足又清清慡慡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刷起了机手。
一打开屏幕便看见了程梓易发来的若⼲条信短跟微信消息。他随手点开几个,很神奇的发现里边的內容讲的都差不多一个意思,‘唐飞泽’三字刷起了一次又一次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