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神之一手?”⻩龙士慢慢的将白棋放在棋盘上“这小曰本纯粹是无知。一步妙着可以赢一盘棋,但能根本提⾼棋艺的还是境界上的修为。”
“就是。”坐在他对面的南斗老神仙点头称是“我成神都好多年了,那岂不是每下一步棋都能叫做神之一手?⼲脆等他魂魄上天的时候,我把他拉过来让他好好看个过瘾就是。”
“话是这么说。”⻩龙士眼看这盘棋又要赢,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那个曰本鬼的水平不比你差,真要拉过来把你赢了,看你的老脸往哪里放。”
“不可能!”南斗朝⻩龙士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我知道你上次没有赢他,才故意这样说的。明天他和我家苏羽不是有场比赛吗?看吧,我的徒弟就能帮你报仇。”
镜头转…
应氏杯第三轮如期进行。今天沈锐轮空,苏羽对近藤光,萝德丝对李昌镐。
连续三天不停止的对局对棋手的理生和心理都是一种考验,再加上又连输了两盘,李昌镐看上去很是疲乏,落子极慢,而萝德丝好像也没有从昨天的比赛中回过味来,整个上午他们两人只下了不到50手。反观苏羽和近藤光,一个刚刚休息了一天,精力充沛;另一个连胜两场,士气正旺,都是落子如飞,上午封盘的时候,棋盘上已经是密密⿇⿇一片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聂偷偷的拿出了一瓶五星的浏阳河。在华山上好几天了,酒瘾实在是忍得难受。当然。和马晓舂同在一个桌子上,不好独享。也给他倒了一杯。
“老聂啊,我们⾝为前辈要给他们做出表率啊!”马晓舂看着坐在一张桌子上流口水地古力。严肃的说道。
当他看见聂卫平脸⾊开始发红,准备将自己面前地一杯酒收回去的时候。马上换了一副表情:“不过,华山上确实也太冷了,我们老同志喝点白酒可以暖⾝,到也是不错地。”说罢一饮而尽。
也许是触景生情,喝完了一杯后,马晓舂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很喜欢喝酒的徒弟,向古力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沈锐?”
古力暧昧地一笑:“今天早上,我看见唐莉悄悄的上山来了。”
女朋友来看望自己比赛。在通常情况下都是一件美事。
但通常不代表绝对。起码现在的沈锐就没觉得有多么的美妙。
“听说,前天晚上,你和萝德丝在房间里单独呆了两个小时是不是?”唐莉眉眼间带着笑意,可是沈锐却分明感到一股寒流。
“我们就是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围棋。”沈锐边说心里边却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次又是被古力这小子给出卖了?
“真的只是研究一下围棋?”唐莉一下就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我和她哪里有什么旧情?莉莉,你就不要多心了。”虽然确实没和萝德丝之间发生什么,沈锐的口气还是硬不起来。萝德丝对自己有好感那是人所共知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与近藤光将要比赛的前夜,和自己来研究李昌镐地棋路。而自己心里确实也对她有那么若有若无地感觉,要是没有唐莉在,两人真能好上那到也说不定。
“沈锐,其实你不要怪我多心。”唐莉的口气也软了下来“那个萝德丝对你有好感,我一直都知道。她是瑞典公主,人漂亮,棋也下得好,换了谁也不放心啊。”
“莉莉,”沈锐一听多少有点感动“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你就要证明给我看。”这是恋人间常用的撒娇类语言。
“怎么证明?”沈锐一时有点迷糊。
“明天你不是要和她比赛吗?起码要杀掉她的一条大龙!”
“莉莉,你搞错没有啊?萝德丝的水平不在我之下,能赢都不错了,还必须要杀大龙?”沈锐瞠目结舌,差点一庇股坐在宾馆地地毯上,女人一旦吃起醋来,所提的要求还是千奇百怪。
“哼,”唐莉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声音冰冰的“上次西南王大赛上,你就有前科了。”
“前几天,你才给我说,这次一定要拿一个冠军回家,存点奖金和我结婚。如果不能赢萝德丝,你就是不想拿冠军,不想和我结婚!”
国中人就是喜欢上纲上线。沈锐无奈“可是就算要赢也不一定非要杀大龙啊。”
唐莉终于将头转过来斜了他一眼“你那官子能赢她吗?据我所知,萝德丝对你可是很注意的,恐怕你自己都没有她熟悉自己的棋风吧?”
平时,小两口如果这样的争吵不休,门外一定少不了古力这些看客。可是今天不同,几乎所有人都去观赏苏羽和近藤光的龙争虎斗,连李昌镐的萝德丝的世界冠军性别大战都少人问津。沈锐几次开门出去,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帮他解围的人。
“苏羽和近藤光的对局真有那么好看吗?”沈锐苦闷的想。
这盘棋,经过休整的苏羽显然准备得很充分。黑棋以国中流开局,准备以实地对抗白棋预料中的攻杀。
苏羽准备得充分,近藤光也十分配合,所以这盘棋才被他们两人演变成了一场快棋赛。
“今天那个近藤看上去没有前两天凶啊。”中午没有从老聂手里骗他酒喝,古力很是郁闷。坐回研究室后他的心情看上去不是那么好。
“放心吧,有你看的。”常昊因为小孩上幼儿园的事情在海上多耽搁了几天,所以和唐莉一样,也是今天才赶上山来。不过,虽然前两轮没有在现场,他的研究一点都不比古力少“我看近藤光和第一轮的沈锐一样,都是在积累力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暴风骤雨。”
“那苏羽不是惨了?”一听说有对杀可以看,古力的精气神一下就提了起来。
“那也不一定。”常昊对自己的这位师弟向来是比较推崇的“我看近天苏羽的状态和第一天相比好了不止一点,就算近藤光想攻,也要先破了他的苏羽流再说。”
苏羽流是很难破,但并意味着不能破。第一轮沈锐成功了,现在近藤光开始吃。
下午一开局,白棋突然脫离了中间的主场战,在右下跳了一手。
“好戏开场。”大屏幕上白棋一落下,研究室里立刻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闪烁了。
“近藤光在考验苏羽。”终于把唐莉哄好,沈锐在宾馆里打开了电视。他指着棋盘右边的一块白棋“他在赌,赌黑棋敢不敢硬杀。”
“杀得死吗?”这样的对局,唐莉根本不相信自己能计算清楚,索性直接开问。
“我也不知道。”沈锐挠了挠头,很是痛恨失去了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不过,要是我的话,为了气势也要冲上去赌一把。”
“至于苏羽嘛,我估计不会动手,那小子在中盘方面是个软骨头。”沈锐很不厚道的说。
确实不厚道,所以苏羽下一步棋就狠狠的给了沈锐一耳光。黑棋冲,对白棋的脫先开始进行**裸的报复。
“要是老苏在第一盘时就有这样的手段,我恐怕只能OVER了。”接下来的几步棋,沈锐算是开了眼界,苏羽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显得嗜血而好斗,黑棋就是一把突然擦亮的名剑,开始放出光芒。
这样的下法,显然近藤光也没有料到。他终于开始了今天的第一次长考。
“白棋亏了。”马晓舂指着棋盘的右下对聂卫平说到“不过,丢掉一个角总比丢掉一条龙好。”
“我的徒弟怎么能没有两刷子呢?”聂卫平哈哈大笑“当时白棋一脫先,我就知道他小子要倒霉。”
这一部分的接触后,就如同马晓舂所说,白棋已然落后。顶尖⾼手过招,相争的本来就是毫厘之间,现在多数人心理都看好苏羽能将这优势保持到最后。
但是,没有人意识到,从开局到现在一直都运转得很流畅的苏羽流,因为白棋意外的亏损,已经开始偏离最初的轨道了。
“那盘棋,要是你知道最后的结果,还会不会去吃白棋?”多年以后,在苏羽儿子的満月酒席上,沈锐问了这样一句。
“不知道。”苏羽当时已经喝得不少,两眼开始发红“不过,如果现在还有这么一盘棋的话,我肯定还是会那么下的。”
“其实,当时的近藤光也不可能算得到一百多步之后的棋局的发展。”苏羽又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一盘棋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一样。”
“还记得输棋后的那天晚上我给你说的话吗?胜招有时候就是败招,败招有时候就是胜招。现在回想起来,果然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