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记书长宣判之后,胡长青已经彻底瘫了,那四个士兵过來抬着把他抬下去了,以⾼全领头,在场人全体起立鼓掌,既是夸赞伍记书长法庭场面控制得好,断案断得漂亮,同时也是为受害人沉冤昭雪,恶人终得恶报而倍感心情舒畅。
“好样的,记书长。”⾼全拍着手走上前去,到了跟前和伍广兴紧紧握手“记书长,你最后一手⼲的真妙。”⾼军长把脑袋靠近了伍记书长,小声的又夸了记书长一句。
“最后一手,军座指的是什么。”伍广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今天审案子就是要把罪大恶极的胡长青判个死刑,最终目的达到了,刚才由他亲口宣判了胡长青死刑,三天之后就将在射击场执行枪决,军座说的最后一手是什么,指的是三天之后枪决,还是把枪决地点设在新五零一师射击场,一向自负聪明的伍记书长真猜不出军座这是打的什么哑谜了。
“你呀。”⾼全看着伍广兴的迷糊样子摇头摇,脸上全都是笑“自己刚办的事儿转脸就忘了,你刚才在法庭上不是宣判要把胡家的家产全部充公吗,咱们的五百军不正好就是公家嘛,胡长青攒下的不义之财刚好充公充到咱五百军,让他胡长青死了也为抗战大业出分力,算便宜他了。”⾼全撇撇嘴,好像把老胡家的家产沒收了,是给胡长青多大面子似的。
“啊,这这。”伍广兴瞬间就被⾼全的惊人言论惊呆了,沒收罪犯的家产充实军队,怎么听着有点蓄意夺人钱财的意思呢“军座,这罪犯的家产沒收之后是要上交国库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呀。”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记书长在法庭上可沒说是上缴国库,当时你说的是充公。”⾼全紧紧抓住记书长的话头不放“咱们的五百军难道不是公家吗,他是你的还是我的,姓⾼还是姓伍、姓谢。”
伍广兴一咧嘴,还姓伍姓谢,如果有姓的话,那也只能是姓⾼,五百军从上到下,哪个人不是唯你的命是从。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和⾼全就这个问題争了,正像⾼全说的那样,五百军不是哪一个人的人私财产,它是家国的军队,眼下他的任务主要是在场战上抗击略侵,和鬼子作战,胡长青的家产充公到五百军,不管是给战士们改善生活,还是用于购买武器弹药,最终都是用在增強队部实力上,都是用到了和鬼子作战的场战上,这就已经足够了,伍记书长现在也跟着⾼全学会遇事变通了。
“派金飞龙领人去抄家,⼲这事儿老金是行家。”其实⻩三炮也是行家,只不过这桩案子是和金飞龙、八斤有联系,受害人是八斤的女人,如果把抄家这种捞实惠的事交给⻩三炮,难免让两个人产生矛盾,事关队部的团结稳定问題,⾼全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到。
“军座说的是。”抄家都定下來了,对于派谁去抄,伍广兴是半点都不感趣兴的,反正轮不到他,派谁去都一样,记书长现在该cāo心布置刑场的问題了,三天后他就是监斩官,枪决现场是由他亲自负责的,所有和当天枪决有关的事项都由不得伍广兴不上心。
“老金,就由你负责去抄家了,记住,不许伤害无辜百姓。”这点是一定要強调的,金飞龙领着人去抄家,万一这位老贼头犯了性子,在抄家过程中伤害了胡家的其他人,将來闹起來可就不好收拾了,毕竟这个胡长青后头还有个金陵大盗孙殿英,现在还沒见新五军有人來,谁知道孙殿英对他这个表外甥是个什么态度。
“是,金飞龙保证完成任务,只抄家产,不伤无辜。”金飞龙奋兴的两眼直发亮,从大别山上下來参加**这么多年了,抄家这种好事这还是第一次赶上。
金飞龙领着八斤等人兴冲冲走了,伍广兴也和钱四喜一道赶奔新五零一师,去布置刑场了,⾼全的军部总算是安静了下來。
慧琴给军座冲了一壶保健茶,⾼全懒洋洋的往竹躺椅上一靠,美滋滋的品着茶,听着唐文娟给他讲现在的国內际国形势,洪莹莹则在背后轻轻为军座摩按着肩膀。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全享受了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就有勤务兵來报:“新五军联络官到。”
该來的终归是要來,这位孙军长终于耗不住派人來了,那就见见吧“请他进來。”从來沒和新五军的人见过面,再加上孙殿英鼎鼎的大名,⾼全特意加了个请字。
“报告,新五军上校联络官张英见过⾼军长。”进來的这位上校联络官一⾝半新不旧的蓝军装,人倒是挺精神,长得也不错,只是眉宇间却偶尔漏出一丝桀骜不驯的匪气,这股气质和金飞龙、⻩三炮他们倒是有点像,只是沒有那两位气势足,论起气场的強弱,应该和金飞龙手下心腹大将黑皮、小強差不多,此人的來历甚是可疑。
“嗯,好,张上校路上辛苦了,來人,带张上校下去洗脸、吃饭、休息。”
“是。”勤务兵答应一声站到了张英跟前“走吧,张上校,请跟我去吃晚餐。”
“多谢。”张英也不是死板的人,知道针对他的突然造访⾼全必然要想出好几套应对预案,他也就乖乖地站起來跟着勤务兵找地方休息去了。
⾼全连夜召集人手开会,针对新五军代表的突然造访做了一些应对准备,第二天早上,有五百师副师长郑国泰和五百团团长负责接待了新五军的这位代表。
郑副师长的主要工作就是结交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以及同地方上的员官、商人拉关系打交道,顺带着倒卖点战利品之类的,原本郑国泰就是个心眼活络的人物,如今做了这个位置,⼲了这一行,几年的磨练之后为人已经更加圆滑了。
新五军的张英也算是在社会上闯荡过,在他们那一片的混子里也是小有名气,可和郑副师长这种专业的社会活动家往一块一站,张英忽然发现,他就好像是个空心的竹筒子一样,前后透明,郑副师长给他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不管说起什么,好像就沒人家不精通的,沒有人家不会的,这种感觉可就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