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10公里的集训队员们都气喘吁吁,在兵楼前列队。严林站在兵楼前等着他们,只是脸上没用那种皮笑⾁不笑,变得很严肃。队员们都感觉到一种无穷的庒力,谁也不敢说话,都是自动站好。严林注视着他们:“草包!”
都沉默。
“一个草包,我还能容忍,因为军队很大,个把草包滥竽充数还是可以理解的。”严林厉声说“一群草包,我不知道怎么容忍?!你们以为他妈的战争距离你们很远吗?以为现在是当和平兵少爷兵的时候吗?是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悠闲时光吗?——不是!就在今天下午,就在我们观摩死刑的刑场上,几乎要爆发一场袭击作战!”
队员们都睁大眼,韩光也有一点意外。
“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从境外渗透,潜伏到刑场附近的山上,准备劫法场!”严林厉声说“你们都是特种队部骨⼲,该知道保密纪律——我告诉你们,不是当作喝酒的谈资!也不是让你们当作搞对象的时候,吹牛的本钱!我是想拷问你们,拷问你们每一个人——作为国中陆军特种队部的骨⼲狙击手,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队员们都不说话,真的是在流汗。
“如果这群雇佣兵没有悬崖勒马,及时改变了主意,撤离了现场,一旦袭击发生,你们——这些国中陆军特种兵,军中精锐,三百万民人解放军的佼佼者——有信心有把握,跟武装到牙齿的境外雇佣兵来一场血战吗?!”
还是沉默。
“报告!”
蔡晓舂⾼喊。
“讲!”
蔡晓舂出列,敬礼:“报告严教!如果这群雇佣兵真的敢袭击,我一定给他们点颜⾊看!我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吃素的!”
“对,不是吃素的,是吃⾁的!”严林说“吃完了就吐的!滚回队列!”
“是!”蔡晓舂敬礼,入列。
严林怒视他们:“幸亏袭击没有发生,否则国中陆军特种队部的脸,都会被你们丢光了!——在这里,我要表扬韩光。”
韩光苦笑一下,没吭声。
“虽然他跟你们一样草包,但是他还是发现了潜伏在山上500米外的狙击手。”严林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懂得观察周围环境,懂得作为一个狙击手,在任何时候都要有敌情观念!要去观察——发现,但是韩光为什么也是草包?因为他不会判断!他没判断出来对方是敌是友,没用及时向我报告!”
“是,严教批评的对。”韩光心悦诚服“我以为是武警的狙击手。”
“你们现在明白了没有?为什么我要让你们去刑场看杀人?看弹子爆头?”严林说“因为战争虽然没有爆发,但是战斗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作为特种队部,要随时准备投入这种战斗!如果雇佣兵真的发动袭击,要靠安公,靠武警去跟他们⼲吗?——不可能!特种队部,就是家国武装力量的第一道防线和最后一道防线!当战争没有爆发的时候,特种队部要和其余的家国机器一起,将对家国
全安的类似威胁扼杀在摇篮当中;当战争爆发以后,当敌军在我境內进攻和袭击的时候,当城市被占领百姓被躏蹂的时候,特种队部就要和敌军周旋到底!血战到底!”
队员们看着严林,眼睛都很亮。
“一个爆头,就让你们恶心的吃不下饭,还他妈的共和国武装力量的第一道防线和最后一道防线?!交给你们,老百姓能安心觉睡吗?”严林今天的话很多,也很毒辣。“狙击手是⼲什么的?狙击手就是爆头的,就是要看着弹子从自己枪口出来,然后打爆目标的脑袋的!你们没做好准备,敌人做好准备了!保家卫国,你们胆子都破了,还保家卫国?玩球去吧!——你们要时刻拷问自己,做好准备了吗?!明白了吗?!”
“明白了!”队员们怒吼。“把你们洗⼲净,去简报室集合!我不想简报室里面都是你们的臭汗味!我给你们上课,明天开始战术狙击训练!解散!”严林说完就上了伞兵突击车开走了。
队员们留在原地,互相看看。
田小牛看着他们:“五分钟,开始计时。现在还有4分55秒…”
队员们立即风一样冲进兵楼,一片脚步声。步枪和背囊被整齐放在门口的床铺上,接着都拿起脸盆冲向水房,边跑边脫迷彩服。冲进水房就开始按照预定好的方案轮流接水,拿起脸盆就往⾝上冲。他们的肌体都很強健,浑⾝都是黝黑的键子⾁,跟剥皮的田鸡腿一样,但是肯定不会引起食欲,倒是很难引发女人性欲。
三十多个光头小伙子们在三分钟內冲洗完毕,接着就拿着服衣和迷彩服冲向宿舍。一片混乱以后,都穿着新迷彩服和擦的反光的军靴跑向楼下。田小牛一个一个检查他们的军容。按照特种队部的夏季着装规定,迷彩服的袖子必须挽到肘部以上2公分,迷彩面朝外;领口第一颗扣子不扣,翻领朝外整齐,里面是黑⾊T恤;黑⾊贝雷帽必须左三右四戴好…这些必须在剩下的不到一分钟完成,骨⼲就是骨⼲,所以军容是挑不出来⽑病的。
田小牛挨个看完了:“出发!”
队员们就走向简报室,但是没喊番号,因为都觉得脸上无光。都是在原来队部拔尖的人才,被这么海训一顿肯定是脸上无光。严教训的也真的不过分,如果问现在的中军国人——面对战斗,你做好准备了吗?
有几个敢说——时刻准备着!
灰溜溜但是很整齐走进简报室,发现严教穿着的迷彩服跟自己有点不一样。仔细一看原来没军衔,是一套边境战争时期的侦察兵迷彩服,带风帽的丛林迷彩。看样子就是有年头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严教今天穿这个⼲什么,他敢公然违反队部曰常着装规定?严林看着他们进来站好:“坐下!”
刷——都坐下。
韩光看着严林,眨巴眨巴眼,好像明白什么。
严林的桌子上摆着一把85狙击步枪,模样并不出新,不过狙击步枪的枪⾝上缠着⿇袋剪成的为装布。
“这是我当年用的枪。”严林拿起来,刷地拉开枪栓,保养的很好。
大家都看,还没明白。
“我拿着这把枪,在场战上一共打了150发弹子,战果是149个半敌人。”严林的声音很冷峻“那半个是打在小脑上,居然没死,命大,成了植物人。”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年轻的狙击手们都看着严林手里的枪,好像在看刽子手的绞架。
“我今天要给你们看这些,不是想跟你们显摆我的什么狗庇辉煌战绩!”严林放下枪“而是要告诉你们——第一百五十一颗弹子,我没有打!”他又拿出一颗弹子,举起来:“这颗弹子,我保管了多年!它本来要钻进敌人的眉心,但是我没有扣动扳机——因为,他的枪口也在对着我的眉心!”
队员们睁大了眼。
严林放下枪和弹子:“这是我的狙击手生涯当中,唯一的一个遗憾,也是一个终生的聇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