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公海上飘荡,黎明的海面上风平浪静。阮文雄穿着渔民的服衣,站在船头。国中领海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切危险都过去了。渔民在开船,这是加装大马力发动机的渔船。外部看不出来任何改装,是阮文雄精心选择的逃亡路线。
“北部湾。”
阮文雄看着海面。
大海那边是祖国,然而自己的祖国已经不再欢迎他。雇佣兵没有祖国——阮文雄苦笑一下,拿出一根烟,用zippo打火机点着了。…穿越丛林,到达山外某地,然后开着早就准备在那里的一辆破旧越野车到达海边渔村,中间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国中警方不会想到会有人能从这片原始森林穿越,而特种队部只是配属执行狙击任务的,只是执行者不是指挥者。他安然无恙地利用假的⾝份证、驾驶证混过警方的盘查。他跟当地百姓长得太象了,以致于谁都没想到把他的资料比对一下,看看真伪。接着就是找到这个渔民,上船离开。
公海已经到了,自己全安了。
阿红…肯定也是全安的,警方不会难为她,会把她送回国。
“来找我…”早晨天亮的时候,阿红贴着他的耳根,哭着说。接着告诉了自己,她家的地址和所有的联系方式。阮文雄答应了,但是他也知道很难兑现。自己会不会冒着危险去找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跟世界上所有的府政一样,越南府政也反感雇佣兵。且不说越南战争期间,被国美
央中
报情局招募的雇佣兵都⼲了些什么坏事;任何一个府政都不会喜欢自己以前的军人现在成为雇佣兵的。阮文雄当然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属于叛党叛国叛军。当时他想转业,但是不批准,于是他选择了当逃兵。
他相信越南报情机关已经知道他的底细,也相信只要自己踏上越南的土地,就会被无所不在的报情机关控监。然后呢?…刑场的一颗弹子?二十年的监狱?不知道,也不敢想。他现在的⾝份不是越南民人军上尉,而是一个雇佣兵,有效护照是尼加拉瓜的,是真的…想在南美的小家国办个真护照,其实很简单,有钱就可以了。
阿红,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阮文雄向着越南的方向,默默地念叨。
一艘外籍货轮在前方鸣响汽笛,阮文雄转脸看去。他看见了利特维年科上校,站在货轮上朝着自己招手。十五分钟后,他登上货轮。在甲板上,他有些內疚。利特维年科上校却抱住了他:“祝贺你,蝎子!你再一次证明,你是最好的!”
“我的雇主挂了。”阮文雄说“我没保护他。”
“AO跟他的合同里面,你只是负责训练,没有保卫任务。”利特维年科上校笑着说“我很⾼兴,你的头脑够聪明,没有跟他同归于尽…”
“万能的合同。”阮文雄苦笑“我该感谢AO的律师。”
“这是法律的社会,蝎子!”利特维年科上校说“我们只按照合同办事,而且这次属于合同当作的不可抗力——府政行动,我们AO全体出马也不是国中
府政的对手,所以我们没有任何责任。”
“谢谢你专门来接我。”阮文雄说。
“我要祝贺你——你复职了。”利特维年科上校笑着说。
“什么?”阮文雄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由于你的这次出⾊脫逃,显示了你秘密行动的过人素质。”利特维年科上校说“加上我的一再坚持,董事会已经批准——你重新负责秘密行动。”
阮文雄笑笑:“肯定是有什么硬骨头,他们料理不了了。”
“你说的没错,洲非。”利特维年科上校说。
“我爱火热的洲非。”阮文雄讽刺地笑着“那里也非常热爱我的命,几次想要,我都舍不得给。”
“这次也一样的,你会全安的。”利特维年科上校说“休息几天,到开普敦听简报。你的小队会在开普敦和你集合,他们已经在洲非了。”
“到岸我就走。”阮文雄说“我不能把小队自己丢在那里——告诉我,他们都活着!”
利特维年科上校黯然地:“Stevens挂了。”
“操!”阮文雄痛心疾首“怎么回事?”
“报情准确,指挥失败。”利特维年科上校说“Stevens主动留下阻击敌人,挂了。”
“这群猪头就不能派更聪明一点的人去指挥吗?”阮文雄怒吼。“所以他们想到了你,蝎子。”利特维年科上校说“你是不可替代的,AO需要你挽回这次在洲非的失败。”
阮文雄急促呼昅着,看着利特维年科上校:“AO需要我?!”
“我需要你。”利特维年科上校看着他的眼“我承担了这次失败的责任,我需要你去胜利!”
阮文雄这才平静下来:“好吧,我去…。Stevens的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
“我亲自负责。”利特维年科上校张开双臂“现在,让我来拥抱我最勇敢也是最出⾊的生学!”
阮文雄跟利特维年科上校熊一样的⾝躯拥抱。
“你——蝎子,永远是最棒的!”
货轮在公海上行驶,鸣响汽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