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听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细小的金针问道:“段帮主,你说的是此人么?”段二见了那根金针,顿时脸⾊大变,吃了一惊,道:“正是此人,此物夏姑娘是怎么得到的?难道你认识此人么?”杨聪见夏敏手中的金针一头细小尖利,另一头打制着一个精巧的凤凰头。夏敏点头说:“我和此人很有渊源,也知道她隐居在哪里,只是此地与这里相距甚远,不知道杨公子的伤还来得及么?”段二道:“他的伤至少在半年內不会发作,只是怕此人不肯给聪儿医治。”夏敏道:“这你放心,只是那里与这里路途太远,只怕小女子孤⾝一人难以护送杨公子到那里,而此人又不许外人知道她隐居的地方,如果段帮主能与小女子一起护送杨公子前去,那就没什么问题。”段二道:“好!那我们过两天就出发。”段二和宋青喝了一会儿酒,便离开了钱庄。
过了两天,段二便来到了钱庄,夏敏派人套了两辆马车,只带了四个马夫和那两个丫鬟,便离开了钱庄,取道开封向西进发。杨聪与段二乘坐一辆马车,那丫鬟与夏敏乘坐一辆马车,众人一直坐在车子里,这车子用了青⾊的帘布严严地包裹着。众人专拣大路一直往西走,每天晚上都在人多的地方住宿,而且好像都是预先定好的上等客栈。段二一路上只是坐在车子里,有时帮杨聪运气疗伤。一行人走了两天,便入进了陕西境內的潼关。这一路上,段二对杨聪这次所犯的错误一字不提,只是给他讲了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的来历以及江湖中的一些黑白人物,最后段二道:“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有时很难分出谁是谁非,像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也有一些危害武林的败类,而黑白两道中的人也有一些是行侠仗义之人,扶危济贫本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份,一个人只要自己做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是了。”杨聪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对自己这次得罪昆仑派之事竟不责怪,心中暗暗宽了心。
众人出了长安,继续向西进发,这一路上人烟稀少,众人行了一曰,只见道路的前面一路上许多地方有打斗过的痕迹,杨聪见満地是断刀断剑,地上还有许多血迹,显然打斗得非常激烈,但却看不见一具尸体。那两个马夫不时下车查看了一会儿,便向夏敏低声说了些什么,又继续进发。段二对此情形理也不理,只是倚靠在车子上睡大觉,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这夜一,几人便在山中过夜,只吃了一些⼲粮,杨聪等人睡在车子里,而那四个车夫却睡在夏敏的车子周围,这夜一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众人继续向山中进发,一路上道路崎岖颠簸,杨聪知道此时几人已经入进了秦岭的腹地。段二坐在车子里,替杨聪推宮过血,助他疗伤,也不理会到了哪里。
段二也猜离那里不远了,便对杨聪道:“聪儿,你现在要去见的这个人,性情怪异,喜怒无常,你千万要小心,一切要听夏姑娘的,不要多说话,记住了吗?”杨聪点头问道:“师父,这人很凶么?她姓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段二摇头摇道:“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此人说她好就好,说她坏也坏,但医术却非常⾼明。”杨聪问道:“此话怎讲?”段二道:“三十多年前,此人还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不知道她跟谁学了一套金针之术,救了很多人的命,却从不留下姓名,因为她的金针医术非常⾼明,因此人们称她为金针圣手,她是一位杏林⾼手。峨眉派的前掌门玉灵师太当时练功走火入魔,腿双瘫痪了一年多,这个女子上峨眉山采药,便用金针替她打通了奇筋八脉,七曰后她便恢复能行走了。”杨聪心想:原来此人倒是一个杏林中的奇女子。
段二又道:“⻩山派老掌门沈鹤仙的千金,即现在⻩山派的掌门人沈碧云重病了半年,遍请天下名医,却无法医治,眼看就要死了,恰巧这女子上⻩山采灵芝,便替她诊脉医治,说是因为孕怀伤娠而胎儿留在腹中所致,众人皆不信,因为这沈碧云确实孕怀伤过娠,但那胎儿却已经拿了出来,那女子便用金针之术替她催产医治,果然从沈碧云的腹中取出了一个手足完好的死婴,全⾝已经变黑了,原来这沈碧云怀的是双胞胎,只是一个婴儿产了出来。”杨聪道:“那⻩山派的掌门人应该知道她姓什么。”段二头摇道:“这很难说,此人救人从不留名,即使是告诉了沈掌门,她受人之恩,也不会乱说出去的。”
段二继续道:“少林派也有几人见过此人的面,当时少林派达摩堂的首座智清大师在围剿当时的魔教鬼教时,中了鬼教教主鬼⺟的一毒掌,因为延误了病情,毒也攻入了奇筋八脉,连当时少林派的玄空大师也无法医治,眼看智清大师就要去见佛祖了,也是她上嵩山少林寺讨一颗大罗仙丹救一个病人时遇见了,便用她的金针之术替智清大师医治,才解了毒救了他的命。”杨聪听见段说了这些事,对这女子肃然起敬,⾼兴地说:“师父,那此人是一个侠义之人啊!”段二摇了头摇道:“只可惜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大变,不但不再救人,反而杀了很多人,许多男子死在她之手,后来听说她被仇家追杀死了,又有人说她出家为尼姑了,又有的说她隐居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的人说她嫁了人做贤妻良⺟了,总之说法不一,但这人却在江湖中消失了几十年,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她,她的仇家也就不再寻她了。”杨聪听了段二讲起这些事,才知道了这金针圣手的一些来历。
众人又行了半曰,便来到了一个山谷的前面,只见这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谷中树木阴森,鸟语花香,甚是幽静。夏敏笑道:“段帮主,此人就隐居在这山谷中,只是她素来不见外人,段帮主请回吧。”段二笑道:“那老叫花子就把聪儿托付给你啦。”说完他扶杨聪下了车,又叮嘱了杨聪几句,夏敏和那两个丫鬟从车上拿了两个包袱出来,也打发那车夫与段二一同离去。夏敏见众人离去远了,才砍了一些树和藤蔓与那两个丫鬟扎了一个简单的担架,把杨聪扶上担架,抬着杨聪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直走了一里多的路,才折⾝南下。
杨聪觉得甚是奇怪,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夏敏笑道:“你师父走了,我们要抬你去荒山野岭喂老虎啦!”杨聪笑道:“我一个叫花子,皮又厚,骨头又硬,怕老虎吃了会咬崩牙齿呢!”珠儿和雪儿听了都忍不住笑了,珠儿笑道:“拿你去喂老虎啊!这不是要了我们姐小的命,如果真的碰见了老虎,姐小拿我们去先喂老虎也轮不到你啊!我们抬你去找大夫。”夏敏笑道:“死丫头,看我不把你扔去喂狼。”杨聪也笑道:“她満嘴利牙的,狼见了她以为遇到了祖宗了,还怕被她吃了呢!吓也会吓跑了,哪里还敢吃她?”几人听了忍不住笑了。杨聪朝夏敏问道:“那我们刚才怎么又到那座山谷里去,这不是走冤枉路吗?”夏敏笑道:“这位大夫她隐居的地方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我们刚才是故意迷惑别人的,你没看见我们一路上都有人跟踪而来吗?”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人?”夏敏道:“还不是昆仑派那帮牛鼻子,这帮臭道士我迟早要宰了他们。”杨聪听了感动奇怪,问道:“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啊?”珠儿笑道:“他们一路上都给我们叫人打发了,你没看见一路上那些断刀断剑和血迹吗?他们早被我们的人打得庇滚尿流了。”杨聪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上没见那群昆仑派道士追来,原来这一路上夏敏早派了人在前面开路,把他们都赶跑了。众人行走在山路上很是疲惫,那姑娘与那两个丫鬟轮流着抬杨聪,也累得満头大汗,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了几里路,便停下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