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西蜀城云诡波谲忠圣门扑朔迷离
第二天,段二与鲁长老就离开了成都往北而去,简长老留了下来,他每天来看杨聪一次,眼见杨聪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一天,杨聪正在院子里练拳,松松筋骨,他已经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了,现在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便来到院子里松松⾝骨,他正在打一套少林罗汉拳法,突然见店里的伙计领着一个人进来。杨聪一眼便瞧出那人是福来客栈的老板,只见那老板捧着一个包袱,杨聪认出那个包袱正是自己的,里面是一些曰常所用的杂物,于是他便停了下来。那老板直接走到杨聪面前恭敬地呈上包袱道:“杨公子,这是您老留在本店的东西。”杨聪接过包袱后连忙向他致谢,那老板又伸手入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杨公子,这是我家姐小给你的信。”杨聪听了连忙问道:“你家姐小现在在哪里?”他这几天虽然也很想夏敏,不知道她回去后会不会被她的父亲惩罚,但他伤得比较重,直到今天才觉得能走路。
那老板恭敬地把信呈给杨聪道:“我家姐小在三天前已经和老爷回家了。”杨聪听了顿时觉得心中怅然失落了许多,便接过了信,那老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呈给杨聪道:“这是我家姐小要小人亲手交给杨公子的。”杨聪接过打开一看,见是那块夏敏曾经给过自己的玉佩,他在福来客栈时已经给回了夏敏,现在夏敏又给了自己。那老板见杨聪已经接到了东西,便告辞离开了。杨聪连忙拆开信来看,认出正是夏敏的笔迹,只见信上写着一首词:“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幕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曰夜东流无歇时。”他再往下看才知道夏敏的父亲不准她再跟自己来往,已经带她回家了,信中却没提起她的家在哪里。杨聪拿着那块玉佩,心中思绪万千,想起与夏敏在青城山绝谷中的情景,想起两人在密室里练功的情景,想起两人在玉女谷中的情形,怅然感到一阵阵的失落,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再见面,连练武的精神也没有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一天,陈大年和简长老又上青城山去看望那些受伤的道士,两人按着段二的吩咐,定期上青城山看望那些被杨聪和夏敏砍伤的道士。两人刚去不久,杨聪便在后院里练拳,他练着练着,便听见前面的酒楼里传来了喧闹声,他起初没引起注意,仍继续练拳。但那漫骂声越来越大,还传来了碗筷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于是他便停住了练拳往酒楼走去,他知道陈大年和简长老刚出门不久,这店里只剩下几个伙计了,虽然这几个伙计在丐帮西南分舵中武功也不错,但杨聪还是忍不住出去看看。
他出到酒楼时,见楼下一片狼籍,桌椅打翻了一地,地上到处是碗筷和饭菜。杨聪刚出到柜台前,便见一个伙计被人抛了起来,正朝自己飞过来,他连忙伸手朝那伙计背后一拍,卸去了撞过来的力道,轻轻地把他放下。杨聪扫视店里,只见店里的几个伙计有的被人打倒按在地上,有的正与人在打斗,四周围満了看热闹的人群。杨聪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五六个⾝着华丽锦衣、一脸黑须的大汉正按倒一个伙计在地上,一个大汉坐在一张桌子前,朝地上那个被按倒的伙计哈哈大笑道:“你叫三声爷爷呀!本大爷就放了你。”
杨聪听了顿时大怒,他认出那个被按倒在地上的伙计叫阿四,即前几次负责招呼杨聪的那个伙计,但他不动声⾊地走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伙计中,以阿四的武功最好,他此时被几个人按倒在地上,显然被人点了⽳道,一动也不动,他被一个大汉一脚踏在脖子上,但他还是“⻳儿子”、“八王蛋”的破口大骂个不停,周围的人群见这帮人凶狠,都不敢上前,店里的其他几个伙计不是被打倒了就是被拦得远远的。
那阿四见了杨聪,连忙叫道:“杨公子快救我。”杨聪朝那端坐在桌子旁的大汉看了看,见那大汉五十多岁,白脸细腮,⾝着团花锦衣长袍,一双眼珠滴溜溜地朝杨聪打量,双手捧着一个水烟袋,右手上戴着一个明晃晃的戒指,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财主。杨聪朝那大汉笑道:“倒不知道店里的伙计怎么得罪了各位大爷?”那大汉昅了一口烟慢慢地吹了一个烟圈,才慢条斯理地道:“你们店里的这个伙计把汤泼到了本大爷的⾝上,还想行凶打人,你说该怎么办?”那阿四虽然被按在地上,但仍然听得清清楚楚,连忙道:“是他故意撞过来的…,”但他话还没说完,那个踩住他脖子的大汉轻轻一用力,顿时阿四便说不出话来了,満脸被呛得涨红。
杨聪知道店里的伙计是绝对不会轻易惹事的,知道定是这帮人故意找茬闹事,便笑道:“这样我倒还要教训教训他。”说着他走到阿四旁边,飞起一脚道:“如此⽑手⽑脚的,怎么招呼客人的?”只见杨聪一脚踢到阿四的⾝上,那个踩住阿四的大汉突然像被蛇咬一般,大叫一声,整个人便横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到地上,而阿四却反⾝一滚,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那端坐着的大汉见杨聪露了这一手功夫,顿时大吃了一惊,知道杨聪用的是上乘的武功“隔山打牛”这力虽然踢在阿四的⾝上,却传到了那个大汉的⾝上,那个大汉被杨聪的內力震飞了,而阿四却毫发无损。
那拿着水烟袋的大汉哈哈站了起来,大步走上前笑道:“原来这位公子还是武学大行家啊!佩服!佩服!”说着他伸过手来笑道:“咱们来多亲近亲近!”这亲近之意即较量,有⾝份的人较量,往往通过握手来分出胜负,而认为打斗是一般莽夫无赖的方式,因此这亲近即是向对方挑战的意思。杨聪装作不懂的样子,懵懵懂懂地伸出右手来,阿四见了大声叫道:“小心!”但杨聪充耳不闻,早已伸了手过去,那大汉右手一伸,便握住杨聪的手,哈哈大笑道:“久仰!久仰!”说着他暗运內力,想捏断杨聪的手腕指骨,他一用力,只觉得好像握住一块铁板一般。
他这手上的戒指里暗蔵有极细小的毒针,如果双方一用力,这毒针就刺入人的手掌里,杨聪哪里会着他的当,他上次在泰山脚下亲眼见那“铁手无常”于天龙中了崆峒派的“五毒圣手”雷震的暗算,因此见他手上戴了戒指便明白了几分,杨聪伸过手时,早已弓起了掌心,五指暗运內力,像铁钳一般牢牢夹住他的手指。那大汉一握手之后,才发现遇上了劲敌,他暗叫不妙,正想撤开手掌,但杨聪用力一握,那大汉“哎哟”一声,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痛得脸⾊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杨聪一用力,他那戒指里的毒针便伸了出来,深深地刺入了他的⾁里,那大汉顿时疼得弯下了腰,満脸涨红得像猪肝似的,杀猪般大声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