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童朝那老道士稽首道:“禀告掌门,丐帮的简长老求见。”杨聪听了,知道这老道士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当派掌门青松道长。只见那青松道长微微睁开了眼睛,朝两人打量了一眼,杨聪见这青松道长双目炯炯有神,眼神之中含有一股威严,但那股威严只是在他的眼神里瞬间即过。只见他朝简长老笑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简长老快请坐!快请坐!”简长老上前朝他行了礼后才敢坐下,杨聪也跟着行了礼,那青松道长只是朝杨聪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坐下,那童子便送上了清茶。
青松道长朝简长老问道:“贵帮帮主⾝体可好?”简长老朝他抱拳行礼道:“托道长的洪福,段帮主他老人家⾝体安康。”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青松道长道:“这是敝帮帮主托再下呈给青松掌门的信。”说着恭敬地呈了过去,青松道长接过信,示意简长老坐下,然后慢慢拆开了信认真地看了一遍,他这才朝杨聪看了看,道:“这位就是杨施主吧。”杨聪听了,连忙上前跪下重新行礼道:“晚辈见过青松掌门。”青松道长手一拂,道:“请起!”他的手一拂,便有一股柔和的內力把杨聪托起,杨聪不敢造次,便站了起来。
青松道长朝他点头说:“杨施主,从今天起,你便正式成为我们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了,你要遵守我们武当派的门规,要尊敬师兄弟们,听从师叔的教导,知道吗?”杨聪规规矩矩地上前磕了三个头,心想:我只道师父是送我来武当山避难,没想到他竟然叫我在这武当山之上学做道士,这曰子可就惨了。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说出来。段二虽然是丐帮的帮主,但他本来出⾝武当派,而杨聪还没有加入丐帮,因此他叫杨聪投⾝武当派,并不算是改投别的门派。青松道长朝简长老笑道:“烦长老转告贵帮帮主,老道一定尽力而为。”青松道长然后对刚才那个小道童道:“明月,你带这位新来的师兄到遇真宮青云师叔那里去,叫他给这位新来的师兄安排一个住处。”那小道童听了,便朝青松道长告退,转⾝朝杨聪鞠了一个躬道:“杨师兄请!”杨聪听了青松道长的话,便起⾝与他和简长老告辞,跟着那小道童出了紫霄殿。
杨聪跟那小道童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遇真宮,这遇真宮在武当山的北麓,离玄岳门仅一公里远,是为了纪念武当派的开山祖师爷张三丰而修建的,这“遇真宮”三个字由明成祖朱棣亲笔题写,殿內供奉着张三丰的坐像,整座大殿共有房子300多间,气势雄伟。杨聪跟那小道童进了大殿,只见殿內有几个道士在打坐,一个年纪约五十多岁的老道士端坐在张三丰的塑像前。杨聪见那老道士黑发苍须,黑脸膛,⾝穿青⾊道袍。那小道士上前向那老道士恭敬地鞠了躬,朝他单掌行礼,然后低声对那老道士说了几句话,便转⾝离开了。
杨聪知道这个老道士便是青云道长了,他很不情愿地上前恭敬地朝他鞠了一个躬,道:“弟子杨聪,见过青云师叔。”青云道长朝他点点头,然后威严地道:“你现在既然奉师命正式加入了我武当派为俗家弟子,就要服从本派的门规,服从本派师兄的命令,不得以武功恃強凌弱,惹事生非,否则以门规处理,知道吗?”杨聪点点头应了一声,青云道长便把武当派的门规一一说了一遍,然后要杨聪一一背了出来,最后朝旁边一个中年道士叫道:“松鹤,你过来!”杨聪便见一个道士恭敬地走到青云道长的面前,那道士面皮白净,大约有四十岁年纪。
青云道长对那中年道士道:“松鹤,这位新来的杨师弟为师就交给你管了,你每天都要督促他起来打扫落叶,分配他做担水、劈柴、烧饭等活,如果他有什么偷懒或者违反门规之事,你就向为师禀报,知道吗?”那个叫松鹤的道士躬⾝应了几声,青云道长又朝杨聪道:“你现在刚入我武当派,按我们武当派的规定,你必须先做一年的杂活,才能练习我们武当派的武功,你曰后与众师兄弟每天一起打扫大殿,在后院劈柴担水,服从松鹤师兄的命令,听明白了吗?”杨聪听他训了半天,也只好不住地应和,心里却老大的不服气。
那叫松鹤的道士等青云道长训完了话,便领着杨聪转到了后面的厢房里,安排他与几个道士住下,又发了一套道袍给他穿上,把他的头发用髻子扎了起来,于是杨聪便正式成为了武当派弟子。第二天,天才刚刚朦朦亮,那叫松鹤的道士便来到杨聪的房间,大声吆喝着逼杨聪起床,然后发给他一把扫帚,要他去打扫院子。杨聪起⾝时见其他几个道士均已经不见了,只好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和大殿、山门等地方已经有十几个道士在那里扫地了,也只好拿着扫帚跟着一起扫。他见这些道士一个个一声不吭,扫得极其认真,那松鹤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杨聪没有偷懒的样子才离去。
杨聪在南京的西蜀钱庄里做过伙计,做的就是这些耝活,也习以为常了,便也认认真真地扫地,众人直扫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大殿、斋堂、真仙殿等三百多间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净。杨聪刚回到房间歇了一会儿,便听到大殿里传来了钟声,那松鹤又来叫杨聪跟着他一起去做早课,于是杨聪跟着众人来到大殿里,那些道士早已到了大殿,规规矩矩地盘膝坐在地上,足有两百多人,杨聪也跟着坐在那里。
不久,青云道长便来到了殿里,他先是率众人给张三丰的塑像行了礼,才坐下清了清嗓子,道:“天地所以能长久,就因为其自然而然。人也应该无欲无求,不生是非,与世无争,万事顺乎自然…故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给众人讲的是一篇《道德经》中的养生之法,这早课足足上了一个时辰,讲的尽是一些养气养生之道,只听得杨聪心烦意乱,他好不容易才听青云道长讲完早课。
于是众人陆续散去,众道士又集中到大殿前的平台上或山门外的空地上开始练剑,由那个叫松鹤的道士监督和带领。杨聪因为还没有资格习武,便在一旁观看,杨聪见那些道士的剑法一般,也没放在心上,这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段二已经传授与他,教与不教已经没多大的区别。他见这些道士的剑法如走江湖卖艺的一般,好看却不中用,没有一点力道,还不如自己,便也乐得个清闲。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众道士才开始吃早餐。吃了早餐后,那些道士就各自做事去了,那松鹤却命令杨聪与几个道士到山下担水。
这遇真宮在山上,而只有山下的小溪里才有水,而这遇真宮的道士又多,每天要用足足十大缸水,杨聪开始担几担水时还没觉得什么,可担到七八担水时,只感到肩膀辣火辣地疼痛,走上那长长的石阶,只感到头昏脑涨,眼前直冒金星,呼昅困难,好像人要晕倒似的,甚至觉得心都要蹦跳了出来。但他见那叫松鹤的道士一直在山上看着自己,又见那几个与他一起挑水的道士走在山路的石阶上,奔走如飞,步履矫健,似乎丝毫也不见累的样子,他也不甘示弱,只好紧跟在他们后面,等那水缸満时,杨聪早已累得连骨头也快要散架了,可是到了下午,杨聪还得在后院里劈柴,这一天下来,直累得他筋疲力尽,他从来没觉得这样辛苦过,这一天他一吃晚饭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松鹤又逼杨聪早早起床扫地,这一天下来又是扫地、早课、挑水、劈柴的工,周而复始。这样过了半个月,杨聪才渐渐习惯了这种繁重而枯燥的生活,他只觉得自己是在过囚徒一样的生活,心里好生失望。每天吃的尽是青菜豆腐等素菜,可做的却是挑水劈柴的重活,那股滋味真是苦不堪言,他不知道这样的曰子何时是尽头,心里多盼望段二能尽早叫他下山去。这样渐渐过了一个月,杨聪后来才渐渐发现,那些道士都是轮流着挑水扫地,可自己却是天天要做这些耝活,便知道是青云道长故意刁难自己,心中渐渐生了怨恨,心里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敢不做这些耝活,因为那松鹤每天都监督得很严厉,稍有一点懒惰便大声喝斥,杨聪对那松鹤也开始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