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我回到房间。
轻轻关上门,舒一口气,然后走到窗前对着夜空凝视片刻,我不噤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温帝夏,今天活该你倒霉。”
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思想此时充斥在我的脑海,不是我这人不地道,而是那个温帝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差劲,我没有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这已经是很大度了。
我笑得挺开心,笑一会,就听到月茉敲两下我房间的门,语气不悦道:“大晚上的,你在那笑什么?”
我推开门,月茉诧异地看着我,我又嘿嘿嘿的笑。
月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这才转过⾝去,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我摆摆手说道:“受什么刺激了,我这是⾼兴,嘿嘿嘿,你看温帝夏那副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月茉回过⾝看着我,轻声说一句:“你还真是够无聊的。”末了,她又表情严肃的问我一句:“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怕把魇魔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说出来吓着她,打个哈哈继续笑道:“没啥事啊,温帝夏不是魔障了那就是神经质了呗。”
“你在说谎。”月茉说道“温帝夏其实没有说谎。”
我一停顿,看着月茉,她这都看得出来,但是我不能把我带着魇出去玩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是我们之间说好的秘密。
我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你不想说就算了。”月茉转⾝回自己房间“你也早点睡下吧。”
看着她回房间,我又一笑,美滋滋的把门关上了。
夜晚长短取决于睡眠的质量。
我最近睡眠质量是真的不错,每天都睡得很安稳。
唯一让我苦恼的就是一觉醒来,肯定能在床头看见一个人影站着。手里拿着块机手,见我醒过来,然后一把塞给我。
我看着她。一拍脑门,语气有些无奈道:“你大半夜别在我床头站着啊,把机手放在这里,我第二天看得见。”
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我一嘻嘻一笑:“嘻嘻嘻…怎么了,你觉睡还不让我看?”
我咽口吐沫,她还有这爱好呢。我苦着脸:“我觉睡有什么好看的。”
“嘻嘻嘻…没什么好看的。”她冲我一吐头舌,又说道“但是我乐意看,你还管着我了?”
我默不作声的把机手充电,她嘻嘻一笑,⾝影消失在房间,回了她自己房间睡下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明显地注意到温帝夏没有睡好,眼神疲惫,看来他肯定是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他在公园里碰见的那人究竟是谁,看到他这幅摸样。我更开心了。
月茉和爱斯特纳神父此时诧异地看着我,忍不住问道:“你在对着牛nǎi傻笑什么?”
我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抹一把嘴,乐道:“没事,最近心情好。”
吃过早餐,我到街上溜一圈,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中午,吃过午餐然后回房间拿了机手给她送回去,下午又趁着四下无人,我带着她満街跑,三个下午的时间,我们俩几乎把南华市转了个遍。
她很开心的拉着我満街跑,然后嘻嘻的笑着,昅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份,我也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至于魇魔的那些气息,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几乎遗忘掉。
三天时间一瞬即逝,弹指间,又是新的一天。
又到了爱斯特纳神父为月茉和温帝夏解除契约的时间。
早上,神父和我微微一笑说道:“她最近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看来今天一切都会顺利进行,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点点头,这点不用否认,温帝夏只是看一眼月茉,默不作声。
神父又向他嘱咐道:“温帝夏先生,希望今天你不要再一次在主神的面前改变主意。”
“我知道。”温帝夏淡淡地说着,然后起⾝去了教堂,月茉什么话没说,站起⾝也面无表情地往教堂方向走过去。
气氛变得肃穆宁静。
爱斯特纳神父和我走到院子,他抬头看看别墅那里,轻声说一句:“她最近都睡得很晚,希望今天也不会吵醒她。”
我说:“这个没事,你就安心帮他们解除契约好了,一切有我看着呢。”
神父笑着一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去了教堂,开始为他们做解除契约前的准备和祷告。
我依靠在院子里的花坛上,表情惬意,不噤想到:今天月茉和温帝夏上辈子的婚约即将解除,解除完了我们就该回去了。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伤感,不想走,但是我又没理由一直住在爱斯特纳神父这里。
我抬头看看不怎么刺眼的阳光,叹口气,这本是该⾼兴的,但是我⾼兴不起来,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差不多就走了,我这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突然堵住,没有喜悦、轻松的感觉,相反,那是失落、难受…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一直是个贪财自大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厚着脸皮,心里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像大道士走的时候我也是很轻松的挥挥手,说一句‘去吧’,扶苏的冥狐妹妹苏珊走的时候,我也只是当做送别个很普通的朋友。
但是,今天,我这是怎么了?
阳光刺眼,我闭上眼睛。
正闭着眼睛慢慢思索着,我觉得像是有虫子爬在我的眼皮上一般,我挥手一抓,睁开眼,手里扯了一根⼲枯的草枝。
抬起头,一张笑嘻嘻的脸贴上来:“嘻嘻嘻…你在这里躺着⼲什么?”
是那个叫月茉的魇。
看到她,我心里的庒抑感倒是减少了不少。
我翻⾝站起来,盯着她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语塞,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看着我。嘻嘻的笑:“喂,我问你话呢,你在这里躺着⼲什么?”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苦笑一下说道:“没。没什么…你怎么没去觉睡?”
“我今天睡不着。不想睡,我就出来了。”她说着,然后又踮着脚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开心?”
我苦笑着说道:“确实心情很不好,我竟然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听到我这话,这是好奇的打量着我,问一句:“那你在善感些什么?”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记忆。”我说“他们俩的婚约解除。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听完一皱眉,又问我:“非走不可吗?你走了没人带我出去玩了。”
我说:“我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吃爱斯特纳神父家里的东西,我有自己的住处,而且我是个yin阳先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她看着我,低下头想了一会,低声嘀咕一句:“哦…这个样子啊。”说完,她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闪,已经站在了她的房间里。
粉蓝sè房间里密布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我此时看着这粉蓝相搭的温馨格调,原本好一些的心情,却变得更复杂。
我走了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她——这个简直是月茉分⾝但xing格又截然相反的魇呢?
她咬着指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像个孩子,我却越看她这幅样子越难受,不想去看她的眼神,不明白,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似乎也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人鬼殊途,有些想法是终究只能想想,那是实现不了的。
我明白:我喜欢这个魇魔,而且不单单是普通的喜欢,不像是对叶子、对狐狸的那种朋友间的喜欢。
我叹口气,坐在地上:我是个yin阳先生,这种想法不应该出现在我⾝上。
她一直盯着我看,看一会,突然跑到柜子前,踮起脚将柜子上所有的布娃娃全部抱下来,放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些什么。
她还在踮着脚,用手划拉柜子最顶上的一个最大的玩具熊,但是⾝材娇小,跳着用手一直抓了几下都没有拿下来,她这副样子我看着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明明是一个魇魔,她可以飘起来,也可以凭着意念将那个玩具熊拿下来。
我起⾝过去,将玩具熊拿下来,冲她一笑道:“你拿这些玩偶做什么?”
她看着我说一句:“你要走了,这些玩偶你看好哪个就带走吧,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想着他,很不开心,但是你陪我玩,这让我很开心,走之前,我送你个礼物好了。”
我灿灿一笑“你不是给了我一只兔子吗?”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sè道:“那只兔子是我和你换的,这个我送给你的,你要从这些里面挑选一个。”
我看一眼満地的玩偶,挤出个笑容道:“我要这些小女孩家的布娃娃又没用,就不用了吧。”
“不行!”
她突然变得很气愤,随着这句话,晴空万里的窗外瞬间变得乌黑一片。
一道雷声划破天际,震耳yu聋。
她情绪的突然变化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气愤,赶紧拿起手里的玩具熊,在她眼前一晃:“那我就拿这个最大的好了。”
“嘻嘻。”她很快又变回原来的表情“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我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将手中的玩具熊抓紧,忍不住问一句:“你真的希望,我就这么走了吗?”
她看着我,愣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我…”
我看她为难的样子,赶紧拍拍她的肩膀,岔开话题道:“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长发散落在她的额前,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窗外再次变得黑庒庒一片,起风了。
我看着外面的变化,凝视一会,我不应该这么问,转过⾝去叹口气。
“你别走!”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抬起头,眼里居然有泪花闪动“我不希望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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