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还是经过了激烈的争吵和争抢之后,才决定:第一波铁血盟的人,去金家暂住;等到下一波另一个大宗门来的时候,再由吴家负责接待。
对于两家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以他们的⾝份地位,远远够不上与大宗门结交的层次;就算挖空了心思想要将子侄后代送进某些门派,也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这还只是小宗门。
至于入铁血盟这等的超级宗派,两家能做的就只有仰望而已。入门什么的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如今,居然要住到他们家里?
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不管是铁血盟以前如何的声名藉狼,但,只要是住进我家,哪就等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但,金家很快就后悔了。
铁血盟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绝对不是!
所谓声名藉狼也绝对不之是说说而已,甚至是闻名不是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才住进去的第一天,人家就在金家毫不客气地反客为主了,直接将金家所有人全都赶到了一个小院子里:“滚!老子们还用你们伺候?你们配么?远远地,别惹老子们烦!”
鸠占鹊巢!
这还不止,金家上下的所有人,都被他们当做奴仆一般使唤。动辄打骂,完全没拿自己当客人。
此外,对金家的女眷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肆意yin辱,稍有不从反抗的,抬手便是收取性命,金家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家族似乎一下子掉落进了魔鬼手中,而且还是那种绝对无能反抗的魔鬼,稍有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让一心想着攀⾼枝的金家后悔不迭。
但却已经晚了。
这世界上,啥药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
…
“并不是所有超级宗门都会维持表面的泱泱大度,温文面目,例如铁血盟,正是超级宗门之中少见的败类。”段苍空淡淡道:“向来是奷yin掳掠,无恶不作。公子提出来让他们借住,难道是想要利用其特⾊一统紫霞城?”
楚阳淡淡的笑道:“这世上,碍眼的人还是能少一些,便少一些。”
“若是能不自己动手,就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则更加是一桩妙事。”
段苍空哈哈一笑道:“公子是欲驱虎呑狼?”
楚阳不屑道:“区区金家也算得狼?连个狼样子都算不上!只不过眼下不方便亲手除去吧,现在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正是一举两得!”
段苍空点点头:“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确实是⾼招,金家在这些年里在紫霞城委实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确是该受报应…不过,其他的大宗门若是来了,由吴家负责接待的话,可就真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楚阳満脸古怪地笑了起来,斜斜的看了一眼段苍空:“段老,您这是在考教我吗?”
段苍空哈哈一笑。
“即算是一般小宗门,也不会做出来借宿这等丢面皮的事情,更何况大宗派、大势力?”楚阳微笑:“铁血盟这一次借宿、且行事如斯肆无忌惮,固然是一如往常一般,骨子里未尝不是隐含了另一层含义,宣告大家铁血盟的到来了;至于其他的大宗派,超级宗门…哪里会有这么无聊?”
“只要是真正的成名⾼手,那一个不是随⾝携带着空间戒指?里面在外的住宿吃食一应俱全?甚至包括饮用的清水,都是自己携带,如此才最是全安、便利;何必要借宿别人家里?”
“大宗门自有大宗门的坚持和傲气所在…像铁血盟这样,未必不是一种无奈。”楚阳静静地说道。
“无奈?”段苍空惊诧:“欺庒别人,竟然也成了无奈?”
“是的,就是‘无奈’,又或者说是…习惯成自然吧。”楚阳喟然道:“铁血盟凶名在外,出去的时候横行霸道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下意识的举动。这便是习惯成自然…而他们向来无恶不敢作、无事不敢为,每到一地,若是不做一些出格事情,倒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所以铁血盟为了维持自家名气,就只能作恶…”
“这也就是所谓的恶人的无奈。”
楚阳有些缥缈的一笑:“甚至…有许多恶人,即时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仍会自己到处说,极尽夸耀之能事,然而相反的是,偶然做一件好事,反而会竭力地遮着瞒着,唯恐别人知道…”
段苍空思索良久,才展颜一笑:“是的,的确有这样的现象,当真不在少数。”
“做好人难,当恶人未必就多舒服。”楚阳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一次风云际会,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只怕都要大批量的死掉一批了…且看死的是谁了。”
“哪咱们的拍卖堂…什么时候开始正式营业?”段苍空问道:“还要等么…还有,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要延迟…”
“稍等即可,等第二家超级宗门到来就差不多了。”楚阳悠悠的说道:“等到那时候,咱们的计划才能真正开始。若是现在就开始,只能是所有好东西全都便宜了铁血盟,甚至会引来杀⾝之祸!”
“不错。”段苍空顿时醒悟。
是的,若是没有相应的实力制衡,铁血盟只能横行无忌,哪里还管什么拍卖?直接就抢了,若光是抢了都算便宜,依照其行事作风,多半还要来个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但若是有另外一家大宗派在这里,铁血盟就会多出许多顾忌。
“只不过…就算有另外一家到来,铁血盟也未必会如何收敛。毕竟我们的本⾝实力是在薄弱了些!”段苍空有些忧心重重。
段苍空此言已经是大大的保留,与铁血盟之流的大宗们相比,楚阳这边目前所拥有之实力,又岂止是薄弱而已,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提都提不起来!
“这我自有办法。”
楚阳胸有成竹的一笑。
这几天里,苍茫山的争夺依然在继续,每天都要死上一批人。
随着一些较大宗派的到来,更让现在的人充満了危机感。
太多太多的人已经知道了那阴寒之气的恐怖以及那把剑的厉害,不再強行抢占山顶。
但彼此之间的征战却仍是无休无止。这里,简直就是成了一个江湖角斗场。
有仇的就在这里当场解决,既然遇见了,没说的,来吧。
没有仇的也在这里不断增加新的仇恨,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都能够成为搏杀的借口。
你看了我一眼?⼲什么?挑衅吗?想找死?无缘无故的你看我做什么?
于是,开战。
我在旁边走,你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你有病么?还是看不起老子了?来来来,老子为你治治病!
于是,开战!
我打了一场,我胜了。但你这家伙在一边一直旁观,是不是想要占老子的便宜?嗯?其心可诛!为免后患——
于是,杀!
你打了一场,受了伤了?嗯,这等时刻还不趁你病要你命?来吧,杀!
什么?不认识?废话!这天下这么多人,谁他么认识谁呀?不认识的人至少也要超过九成九!
…
満目尽是混乱!
所有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死的人越多越好!只要我自己不死就行!
江湖规则,从来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此理万古不易!
最后剩下的人越少越好。只要有我就行。
谁也没有注意到,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在这苍茫山下,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
王刀。
王刀从提升之后的当天晚上,就被楚阳赶了出来,赶到了这里。
刀,不是练出来的!
刀,是杀出来的!
至少,王刀的刀需要如是!
平常那里有哪么多的实战机会,但,现在苍茫山下却是有无数的人!还要是无数的⾼手!
而且,根本就不用王刀刻意去寻找什么目标,自然有人找上他。找他的⿇烦。
初来此地的时候,王刀还是有些拘束的,毕竟,他虽然修为提⾼了,甚至比目前的楚阳还要更⾼,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小老百姓,迄今为止,手上唯一的一条性命就只有那个李家公子而已。
江湖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是很遥远很遥远。
在一开始的与人交战之中,王刀慌慌张张,多次受伤;每一次,都是狼狈而逃。
但,在这里呆了半天之后,他就习惯了。
这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这里根本是一个大巨的场战!
生死,在这里显得如此平常,平常到好像是在正常呼昅一般。
当曰,王刀第一次杀人,还是闭着眼睛砍的。
一刀两断之后,面对自己亲手制造的凄惨,虽然満心的仇恨満心的怨毒,但王刀还是忍不住拼命地呕吐了一段时间。
最后几乎连⻩疸水都吐出来了。
但,再次战斗的时候,他却已经镇定下来,真正地镇定了下来。
杀第二人,就只是呕吐了几声。
杀第三人,连呕吐都没有,只是稍微有点恶心!
杀第四人,连恶心都不恶心了,若是不能尽早习惯,只会招来杀⾝之祸,尤其是当前这样的环境!
呕吐、恶心这些动作只会给敌人制造机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第五人、第六人…
到了晚上,王刀已经可以灵活自如地运用自己的刀。虽然杀人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中难受,却已经有些习惯。
他的目光,已经如刀锋一般锋利,冷酷,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