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我的道，乃是顶天立地之道

　　鲁妙子，天下第一全才，举凡武功、医学、机关、八卦、天文、园艺、建筑、兵法、赌术等皆有涉猎，杨公宝库即为鲁公巧作。

　　不过在阴后祝玉妍眼中，只是一个癞蛤蟆而已。

　　很伤心，很悲痛，可这就是现实。

　　阴后祝玉妍送了鲁妙子一掌，差些将他打的半死，正所谓泡妞要有实力，抱得美人归；没有实力泡妞，只会凄惨无比。

　　回想着，那段悲伤的感情，再想想清雅对他的好，鲁妙子就心中黯然，只有失去时才知道珍贵。

　　说话间，绕过左方的一条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的延往林木深处的碎石小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上面正写着安乐窝的牌匾，便是鲁妙子隐居之所了。

　　鲁妙子淡淡说道：“年轻人，广博涉猎总是好的，但是人力有时而穷，千万莫要学我这般，学的太杂，什么都想学一点，什么都精通，什么都难以达到巅峰，最后一事无成！”

　　李建成笑道：“鲁师错了，错不在学的杂，而是没有道？”

　　“没有道？”鲁妙子反问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鲁师也算是到了天人境界，到了这一境界，強弱差距，全在于有道，还是无道。琊王石之轩领悟了生死之道，宁道奇领悟了自然之道，武尊毕玄领悟了杀戮之道，而宋缺领悟了天刀之道，傅采林领悟了博弈之道。心中有道，故而作任何事情，皆有目的所在，生活之中，不论是吃穿住行，还是为人处世，皆是有了自己的道，未来的道路不迷茫！”

　　“而鲁师智慧不逊⾊于他们，甚至是超过，奈何太聪明了，一直没有走出自己的道。没有道，所学杂乱无比，未形成体系，好似群雄争锋；而形成自己的道，所学好似众星拱北辰，力量浑然如意！”

　　李建成笑道。

　　太聪明了，反倒是陷入了知识障！

　　鲁妙子叹息道：“年轻人心性⾼，想着王图霸业，想着扬名立万，想着江山美人，可是打了我这个年纪，才会理解，一切为空。到了我这个时候，所想的不过想着那个丫头…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李建成笑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没有经过灿烂，哪里知道平淡的宝贵。若是我到了鲁师这个年纪，可能甘于平淡，淡泊一切；可是在二十多岁，就想着隐居，想着遁世，只能说没出息！”

　　鲁妙子眼中闪过欣赏的神⾊，道：“罢了，说这些⼲什么，不如尝尝老夫酿的六果液。”

　　李建成一进门来，就发觉桌上放着酒壶，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宮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贵。

　　鲁妙子叹了一口气，道：“喝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曰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话语中露出豪放之感。

　　李建成也不客气，自斟自饮。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慡，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鲁妙子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

　　李建成笑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鲁妙子眼中一亮，道“不愧是好的酒诗！”

　　李建成道：“不过是拾人牙慧，抄袭而已！”

　　鲁妙子淡淡一笑，并未太过在意，人的智慧有限，只能是借用他人智慧，算不了什么。

　　说着，鲁妙子开始询问，有些考核女婿的⾊彩，而李建成也是滔滔而谈。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与他坐而论道者太少了，而眼前的鲁妙子算是一个。这一次能坐而论道，下一次未必有机会。

　　鲁妙子开始讲述遁去的一，而李建成则是论述起‮谐和‬之道，沧海之道；鲁妙子开始讲述园艺建筑等，而李建成则是说起了航海，说起了海外风光；鲁妙子开始论述医学，而李建成则是说起了隐脉的理论；鲁妙子开始论述起兵法，李建成则是随着讲述起军队杀伐之术。

　　接着鲁妙子开始讲述起了八卦，而李建成开始讲述归蔵剑法，周流六虚功；鲁妙子开始讲述赌术，李建成则是哑然，他一生不赌，赌术真是文盲；接着摆下棋局，开始对弈，李建成一步一杀，杀得鲁妙子大败。

　　接着，鲁妙子开始讲述杨公宝库的设计，这是他的得意之作；而李建成则是开始讲述灭世神器潜龙。

　　就这样，两人坐而论道，一谈就是三天三夜。

　　两人都是天人境界，可简单的辟谷，只是微微吃一些点心，或是喝下美酒。

　　谈论起来，两人时而争吵，时而欢喜，时而又是狂笑，神态有些癫狂。

　　最后，鲁妙子道：“坐而论道，已经有三天之久。你我有辟谷之能，只是再撑下去，对⾝体不利！”

　　李建成道：“如今与鲁师论道，寂寞消减了几分！”

　　鲁妙子道：“原本以为我便是博学之辈，而你之才学，博杂更在我之上！”

　　“不！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而已！”李建成道“那位前辈，兼具三家之长，精通二十余种武功，并能师法自然、开拓进取、推陈出新、自成一派，自创数中绝学，又是一位数学家、天文历法家，精通机关术，又是一位名将。他一生的巅峰之作“潜龙”号称灭世之器，可控制海洋洋流，使海水暴涨，也可使水患平息，当真天下第一控水利器。他的巅峰武学周流六虚功，法用万物，堪称天下无敌。”

　　“只可惜，太聪明了。智者往往是困惑不已，性子又是不容于世人！”

　　鲁妙子道：“那你的志向何在，是成就一方帝王，还是成就一方枭雄，或是成为无敌的強者？”

　　说着，眼神盯着李建成，炯炯发亮。

　　李建成道：“我一生所学武学无数，学会的本领众多，然而这一切只是工具，只是生存的技能，谈不上道。成就帝王又如何，**美妾无数，**佳丽三千又如何，即便天下无敌又如何？这些并不重要，重要是活得痛快，活得顶天立地！”

　　“若是成就帝王，却是儿皇帝，却是门阀的傀儡，这样的帝王不做也罢；若是娶下的妻子，性格不合，争吵不断，过得不愉快，**三千佳丽，还不如孤单一人过得痛快。我之一生，可败，可输，可逃，可死，却不能屈服，不能跪下。”

　　“我的道，乃是顶天立地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