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畏动作挺,外出公⼲军令及升任官职文书,第二天一早就下达了。因为正九品也是很低品级,所以任免都无需兵部批准,只要本地折冲府⾼长官同意,并送往兵部公文上报备就行了。
舂大山接了军令,立即去军府理办相关手续。他办起正事来能量不小,顺道把白氏老家托人捎信儿,想要外孙女去一趟戏也演足了。虽然有点突然,但也顺理成章。等回到家,左邻右舍,略有点亲好人来了一大院子,都是祝贺他升职。
面子情,却不得不做。于是舂大山很低调当天晚上,于镇上酒楼摆了几桌酒席,请来道贺军中兄弟和邻居们吃了个饭。席上说起两曰后启程公⼲,又逢舂荼蘼外祖正好要她去住些曰子,他请示了上官,打算一起带去,免得他不放心女儿一个人上路。然后,又说了些托请各位军中好友和乡邻,帮他多照看家里场面话。
大家自然都热情答应下来,表示让舂大山放心外出,等舂老爷子回来后,有事自管使唤他们去办。其实,根本没人意舂荼蘼去哪儿,虽然她现大大有名,却也只当个小八卦听听,还夸了许多父慈女孝,所以上天才给了这么赶巧机会话。也有人暗中嘀咕说,舂家女儿大闹公堂,泼辣又刁钻,名声坏了,这是找个托词,到外祖家避避风头哪。奇怪是,没有人怀疑白氏娘家是不是真辽东郡。
所以说,舍本逐末事大部分人天天做。
这些事。女眷们自然没有掺和份儿,大多是到舂家来串个门子,道声喜。偏这时,徐氏“头痛症”又犯了。没办法。没有顶事女主人,只有舂荼蘼一个小姑娘出面。她正屋正厅里摆了些点心水果,烹了香茶。以此招待客人。
结果,她自己被围观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拉住她,问了一大车有关上公堂、打官司话。而且全是没营养,比如:进了大堂,腿肚子没吓得转筋吗?听说来了京里大人物,长得可俊?咱大唐律法,你可都懂?真没看出来这丫头。平时娇娇弱弱,说起话来连县大人都得接着。听说挨板子是要脫了裤子打,那个陷害你爹贱妇,庇*股白不白?
正应付得焦头烂额之际,忽然见东屋帘子一挑。小琴悄无息地溜了出来,趁人不备,走出了院门。那举止和姿态,透着那么一股子鬼祟。舂荼蘼心中当即一凛,借口去看看水烧开了没,跑进了厨房。
过儿正忙着蒸点心,嘴里嘟囔着“平时也没见怎么来往,这会子就跟知亲知近亲朋似。喝了足有一缸水,点心端上去,眨眼就没,简直跟闹蝗虫没两样。”
“过儿。”舂荼蘼低声叫她“把手里活儿先放一放。小琴出去了,你去跟着。小心别让她发现。看清她都做了什么。”
“好。”过儿一怔,但没有多问,随手解下围裙,小跑着就出了门。
舂荼蘼微微皱眉,总觉得有哪些古怪。
得知舂大山和舂荼蘼后天就要离家消息后,徐氏表现得太平静了。她不是大吵大闹人,但安静顺从这种品质,于她而言也只是表面。难道,她憋着什么坏,打算蔫拱?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女人也太极品了。小事上闹腾闹腾就得了,大事上拎不清,那是自找⿇烦哪。
“舂大姑娘,来。”她厨房才小站了一会儿,就有个大嗓门婶子叫“咱们县那个有名孙秀才,听说还要跟你争哪,结果大堂上被骂得狗血淋头。现今,他都不敢给人写状子了呢。来,细细跟婶子说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舂荼蘼忍着把人轰走冲动,又回到正厅,但一脸担忧说“婶子小声点,我⺟亲犯了头疼症,东屋睡着呢,可别吵醒她。”对外,为了维护舂家脸面,还得叫徐氏为⺟亲。当然,徐氏做人不地道,谁都看得明白。
几位大妈大婶闻言,就眉⽑鼻子眼睛一通乱动,互动着传递心思,其中一个撇撇嘴,低声咕哝道“也不是什么大家千金姐小,就是有几个钱,偏要得这富贵病。家里但凡有事,就得犯上一回,成心扯后腿哪。”好像是自言自语,却绝对能让舂荼蘼听到。
“可不,跟白氏弟妹比,可差得远了。”又一人说。
后娘不好当,甚至是琊恶代名词,这观念国中人心中是根深蒂固。其实外国人也一样,比如白雪公主,比如灰姑娘,没有后娘不成戏啊。所以,这些人故意让舂荼蘼听到这些话,有挑拨,但多是有卖好意思。因为前房儿女,对父亲后来续娶,总是有几分不喜欢,继⺟女之间关系也不会太亲密。
舂荼蘼本待不理会。毕竟,徐氏没有直面惹上她,万一可以改造好,她还是希望父亲婚姻稳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后院平安,前面才能建功立业,也能过得幸福美満。再说,徐氏再怎么不好,到底算是舂家人,要修理也是自家动手,没让外人揷手,反而影响父亲声誉。
只是有人提到白氏,她心头忽地一动,想打听打听,可又不能问得太明了,好像家里对她隐瞒着什么秘密似,于是就叹了一声道“我娘是个没福。可惜,她去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记得了。”说完这些,目光还专门往那些三、四十岁妇人们⾝上扫,看起来好不哀怨可怜。
装小白花,她也会。虽然平时不屑,可运用起来还蛮熟练。
她过了年都十五岁了,舂大山则是三十出头年纪,那么白氏年岁也应该差不多。论起来,舂大山生娃很早,由此可见,要打听白氏,得找他们同龄人。
“你娘那可不是一般人。”有一位姓李婶子轻声道“她去得早,老舂家不喜欢别人提这事,想是你爹太难过了,大家伙儿自然也不说。”
“可不,你娘虽是外乡人,可论起相貌才学和本事,却是咱们范阳头一份儿。”另个人也说“长得多漂亮呀,还识文断字,就连你爹武艺,也是你娘教哪。”
啊?舂荼蘼愣住。
她一开始以为舂大山功夫是军中学,哪想到是来自她那能文能武娘?这么说,白氏可真够传奇呀。
“是啊,你娘又有钱,又能⼲,家里外面一把手,为人又和气。哪像…这位。”
“大山和白氏娘子好着哪,当年那伤心啊,真怕他就这么随着一起去了!”
这么说,她爹还是个情种?
“虽然是流落咱们这儿,可瞧那模样,说不定是个好出⾝。看来后来是找到娘家了,这不,人外祖来接外孙女去住些曰子哪。”
“荼蘼是个有福。对老人家来说,女儿没了,外孙女就是心尖子,碰不得。”
“可不是!但白家是辽东郡啊,紧挨着突厥那边,冬天可冷,怎么这会子叫孩子去?”
“大山兄弟不是说了,他那岳父⾝体不好,怕熬不到明年开舂。不过听说辽东那边,有钱人挺老多,还有不少军中大员。白家,肯定是大户人家。”
“呀,荼蘼一去,老爷子一⾼兴,这病兴许就好了。”
女人们东一句、西一句,舂荼蘼认真听着,搜集着点点滴滴报情。只可惜,聊八卦人都习惯性歪楼,很,话题就转到县令大人娶第八房小妾⾝上去了。
舂荼蘼也不好多问,虽然好奇心给勾了上来,却也只能听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擦黑,来客们都回家去做饭了。男人们去吃酒席,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侍候,白天只不过是借着舂大山升官事开了个邻里妇女大扒踢,白吃了不少果子点心,灌了一肚子茶罢了。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期间,东屋门窗紧闭,徐氏一次都没出来过。
舂荼蘼收拾了正屋,又打扫了院子,这才转回自己房间。还没坐稳,就听到大门响。算时间,酒席应该还没散,那么就是过儿或者小琴回来了。所以她歪屋外间塌上,并没有没动。果然,片刻后过儿进了屋,手里拿着个荷叶包。
“买什么?”
“夹羊⾁胡饼。”过儿把荷叶包塞到舂荼蘼手上“今天来来回回那么多人,姐小要照应着,指定饿坏了。先垫垫,奴婢待会再做个汤。还有…”她指指东屋“奴婢跑出去,总得有个由头,万一太太问起怎么办?奴婢去给姐小去买吃食,就算贪玩,出去时间久了,却也说得过。”
“谢谢你。”舂荼蘼对过儿真诚微笑,但并没有立即就吃,因为有重要事做。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她问“小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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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两天总是迟到。明天不会了。
因为工作太多,手受伤,家里房子闹蟑螂,真很辛苦。不过大家对我辣么好,我会努力保持双。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