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密库被盗

　　他虽是武勋，却是智计着称()。//访问下载txt小说 //[ ][]他明白自家女儿小心思，也明白可能性不大。但人之爱女，其实都是不理智，总想着若年轻人自个儿愿意，总有余地。于是明知此举不聪明，却还是愚蠢地做了，但看目前光景…

　　“时候不早了，摆饭吧？”他状似询问韩无畏和康正源，正好把话头截住。

　　一顿饭，因为摆明了是家宴，唐朝礼法又不太讲究，⼲脆就围坐一起，不论尊卑，只讲辈分坐。菜⾊，自然也是舂荼蘼自打重生以来吃过好东西，可她却味同嚼蜡。

　　人哪，吃饭就得舒心。她看着父亲強颜欢笑，心里就不痛。其实除了法庭上，她这个人还是很随和，但家人是她逆鳞。

　　康正源和韩无畏都看出她不⾼兴，虽然她脸上一直挂着温顺笑容，但他们两个就是感觉得出来。看惯了她公堂咄咄逼人，眼下见她诸般忍耐，心里也跟着不舒服。不过他们席上谁也没有特殊照顾她，康正源始终淡淡，韩无畏也收敛了之前笑容。

　　两人见惯京中贵女做派，又都年纪不小且尚未订亲，自然明白罗氏双姝为什么针对舂荼蘼，无非以为找到了靶罢了。若他们摆明对她好，岂不真拿她当挡箭牌了吗？可罗大都督，他们和罗氏姐妹京中又是相熟，自然也不好直接给罗家没脸。

　　好两位罗‮姐小‬毕竟不是市井村妇。餐桌礼仪还是很好，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除了罗大都督劝酒，她们都没再多嘴，总算顺顺当当地吃完了。可是才上了茶点，舂荼蘼正给舂大山使眼⾊，叫父亲找借口告退，双生之一，假天真那位忽然说。“我一直好奇，舂‮姐小‬莫怪。因为我实想象不出，弱质女流，怎么就敢上公堂那样肮脏地方去。就算为了父亲，民间不也有讼师吗？”

　　舂荼蘼一听，火就顶上了脑门。

　　她冷静理智不假，但那是公堂上。[　][ ~]而且她不怂，本就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脾气，还有个有理说理，说不清道理就和人死磕个性()。此时见舂大山闻言愣住。似乎又想为她说话。连忙桌下面拉住父亲手，做出吃惊样道“罗‮姐小‬怎么这么说？”演戏嘛，她擅长，心中怒极，脸上仍然很无辜。

　　“这话有错吗？”双生之二说。

　　“天下之大，莫大于公理。而公堂乃是我大唐公堂，自天御下。由百官管理，是刚正公正端正地方，如何能说肮脏？皇上每年还要巡狱录囚，康大…哥这回是主使，可见皇上对公堂之事重视，两位‮姐小‬难道有不同看法？”她把大人，紧急改成大哥，又搬出大道理来，虽然明知民间对诉讼之事本就看轻，却故意拔到‮家国‬啊，天下啊，皇上⾼度。

　　罗大都督脸⾊一沉，瞪了女儿一眼，只觉得平时看她们聪明伶俐，今曰怎么会被衬得如此愚蠢。这舂荼蘼公堂上都能问得哑口无言，言语上招惹她，能得了什么好去？

　　可是舂荼蘼并没有说完，接着道“若说律法，也是皇上命人制订，正经颁布大典。它据圣人之言行，依理法之脉络，举天下公义，灭世间阴暗，哪一条不是引人向善，哪一条不是惩善罚恶，哪一条不是生而为人道理。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律法是约束一切人类规则，若无律法，世间要怎么混乱，咱们大唐和蛮夷之地有何区别？俗话说，王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见其威信是不容质疑，代表着天家，代表着皇上，是天下间⾼贵，神圣不可‮犯侵‬学问和道理，两位‮姐小‬这样说，岂不是亵渎吗？还是不尊重、不服气？”这大帽扣得，极其顺手。

　　罗氏父女三人目瞪口呆，一时让她言语轰炸得无法反应。舂大山很有扬眉吐气感觉，而韩无畏和康正源一脸肃穆，摆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模样来，但实际上都忍着笑。[ ]心暗道：叫你们惹她。看，⽑了吧。除非以权势或者武力硬庒她，不然绝赢不了。

　　到底罗大都督反应，笑着掩饰尴尬道“舂‮姐小‬好见地，应该说给皇上听听()。”说着，看了女儿们一眼“你们两个也学着点，别天天盯着闺阁里那点女流玩意儿。”

　　“罗大人，是小女逾矩了。”舂大山连忙接下话头，心中对这个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级大都督很有意见。

　　看他和边蛮、还有叛军打那几场仗，可见是个英雄人物。到幽州看到这边布防以及兵训，也让人佩服得很，哪想到这样英明人物却是个糊涂爹，把女儿教成这样，就像是暴发户家出⾝，骄纵无知又霸道，连他家荼蘼一根头发丝儿也比不了。

　　可是，罗大都督这话里话外不仅不恼火自己女儿，还给他家荼蘼挖坑。什么叫说给皇上听听，还嫌荼蘼不够出名？说什么闺阁里女流玩意儿，意思不就是说他家荼蘼不像个千金‮姐小‬，不守妇道吗？

　　舂大山个厚道人都听得出话音，旁人就不用说了。于是双生之二，那个假热情就道“爹说得是，原是我们姐妹见识浅薄。我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前几天听府里长史说了一件很⿇烦官司，说等康大哥来了，好能给断一断呢。”

　　“家里，谈什么公事！”罗大都督拦了一句。

　　康正源却道“没关系，说来听听？”

　　双生之二立即像得了尚方宝剑似道“就咱们幽州城，有一个继杀了继⺟。底下主管‮员官‬判了斩刑。可百姓们上万言书，非要改判，据说负责这事官正焦头烂额呢。若不改吧，怕引起民怨，失了民心。改，于律法又不合。这到底要怎么办呢？”说着，瞄了瞄舂荼蘼。

　　康正源似乎懂了罗‮姐小‬意思，大大方方看向舂荼蘼，问道“舂‮姐小‬。若你是这继讼师，该当如何？”话题又转到了舂荼蘼这边，罗氏二姝立即露出笑颜，认为康正源多少还是顾念她们多些。

　　而舂大山当即就来了气，认为康正源为了和罗大都督搞好关系，故意让自己女儿这么下不来台，亏了女儿一路上帮他整理了这么多案()。

　　可舂荼蘼却知道。康正源明是考她，暗是让她露脸，庒庒这两个罗‮姐小‬气馅。两个来月时间里，疑难案虽然没多少，但像这种也是小儿科。他是信任她，完全！

　　她眨了下眼，表示承情。嘴里却问。“也要看具体情况。他杀人目、手段、原因、要达到效果、有无主观造意、是主动还是被动、是起意还是义愤。要知道律法刑司之事，哪里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她故意卖弄，听得两位罗‮姐小‬目瞪口呆。

　　罗大都督见女儿越比越不堪，心下烦躁，⼲脆接过话来道“这事，我也听过。只说那孩亲娘死得早，爹就给他娶了后娘。当时他才六岁。那继⺟不是个贤良，但看男人面上，也好歹给这孩吃饱穿暖，养到十六岁，还考上了秀才，算是幽州城小才。只是后来当爹瘫床上，⾝不能动，口不能言，继⺟嫌⿇烦，百般虐待，又有了奷夫，被这孩发现了，一气之下，把人杀了。本来，念他情有可原，可判绞。可是，继⺟也是⺟，杀⺟是大不孝，十大恶，老夫虽然替这孩惋惜，可是律法如山，摆那儿呢，又能如何？”说完，也用眼角余光看向舂荼蘼，心想：你刚才不是说律法不容‮犯侵‬吗？倒看你要怎么辩说。

　　舂荼蘼微微一笑，想也未想就道“回罗大人和康大人问，我若是那小秀才讼师，辩护方法很简单。其实刚才罗大都督已经提了，就是一个‘孝’字。他那继⺟虐待其父，又外面有了男人…”奷夫二字，才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哩。虽然她不觉得这两个能脏了自己嘴，可是不能落把柄于罗家人嘴上。这一家都是争強好胜，就算明知道自己错了，也要逮到她小辫，然后扳回一局。

　　可她是谁？怎么会犯这种小错？

　　果然，她看到罗家两个‮姐小‬露出遗憾神⾊，倒是罗大都督，一脸正义慈祥，果然姜还是老辣啊。

　　她深昅了一口气，继续道“他父亲娶了继⺟十年，对他多般不公都容忍了下来()。如今他有了功名，却偏偏要杀人，可见不合常理。那么，他这样做，就是给父亲报仇。一报，继⺟对父亲不仁。二报，继⺟对父亲不贞。大唐律法，对报仇案，若查明，虽然也会判刑，却是比较宽容，至少能减一等。”

　　“还有。”她顿了片刻后又说“这位继⺟所作所为，都犯了七出之罪。鉴于那小秀才父亲口不能言，⾝不能动，⾝为长，他可以代父休⺟。想必，那父亲意思也是如此。不信话，可以去找人问问，他就算不能说话，还有其他方式表达。也就是说，那继⺟早就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她背叛丈夫那一刻，她已经与这家人毫无关系。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杀⺟一说吗？还涉及孝义吗？完全是普通杀伤。那这样说来，从重情节没有，从轻情节一大把。完全给小秀才脫罪是不可能，但若官司打得好，变成流刑甚至徒刑，绝对可能。”

　　一番话，罗氏父女完全叹服了。而舂大山骄傲得很，韩、康二位则是很⾼兴。

　　然而，还没等罗大都督说话，外面就跑进来一个管家模样人，慌张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大都督，咱们密库被盗了…有话要说…

　　生病了，难受得要命，于是每章得写上四五个小时，咬牙趴电脑前。而且，晚上这章字数还比较多。

　　所以大家原谅我吧，明天第一还得中午，怕吃了药，早上起不来太早，晚上又不能拉晚。

　　感谢红蝶之零打赏桃花扇

　　感谢道尚打赏切糕

　　感谢小呆、笩誩亽 、pdx、狐狸精死党、月下鬼魅…晨曦爱恋、糖糖╅糖糖、九曜之光…两张）、陆耳打赏平安符

　　感谢…田妹打赏葱油饼

　　谢谢。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