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范建失踪有关？”舂荼蘼直呼其名。
舂青阳点了点头，把洪班头所遭遇事细致地说了一遍。舂荼蘼听了之后，立即要求第二天见一下王婆子“我要听她亲自说。”
“有必要吗？”舂大山疑惑。
“太有必要了。”舂荼蘼有点奋兴，因为王婆子所供述事，与她推测不谋而合“我听说过一句说，叫魔鬼蔵⾝于细节之中。越是细微处，越容易发现致命漏洞。王婆子话，经过洪班头和祖父，已经转了两遍，哪有她亲自说得清楚？还有很多关键处，要再深挖着问呢。”
“你这孩子，听到这些龌龊事，这么开心⼲什么？”舂青阳无奈地道。
“祖父，这世上哪有龌龊事，只有龌龊人呢。”舂荼蘼若有所思。
管舂青阳不太赞成，可转天还是安排了孙女和王婆子见面。当然，他不放心，亲自一边盯着。这时候王婆子已经没有了顾虑，反正早都说了，也不怕再说几遍。只是她叙述时候，总被舂荼蘼不断打断，还反复问一些问题，足足耗了两三个时辰，才放她走。之前还告诉她说“你不必想着逃跑了，范阳县衙已经和涞水县衙通了气儿，这时候再走，可是有大罪过。不仅你，你儿子孙子都要倒霉。所以，若有人来问你什么，你照实了说就是。至少，能把你摘出来。我这是好话，听不听你。”
两边县衙通气什么。是她胡绉出来，但如果范徐两家打官司，王婆子这个证人是很有用。假如有状师发现这里弯弯绕话，她也算暗中帮了一把手。当然。她也不必找人再盯着王婆子了。
舂青阳和舂大山父子对她这种作为也完全闹不明白，但因为全心信任，倒也没多问。接着。舂荼蘼又拉着舂大山去找韩无畏。
因为还没出正月，韩无畏住镇上自己房子，并不军营，舂荼蘼想找他，倒也方便得很。只是康正源舂荼蘼去徐家时，已经动⾝回京了，托韩无畏给舂荼蘼留了礼物。仍然是几块皮子。
“小正说，看你似乎很怕冷。这是他北巡时，当地员官孝敬。他带回去嫌⿇烦，又不是什么特别贵重东西，就请你收下。算是谢谢你帮他。”韩无畏说。
“那就却之不恭了。”舂荼蘼大大方方收下，并没有扭捏。
曰子还长，这份心意她记下，有机会她一定会还。
“还要⿇烦韩大人一点事。”她接着说“也算跟我们家有点关联，所以是私事。，倒有点不好意跟韩大人开口。”
“你为什么和我倒客气了？”韩无畏看了看坐一边沉默着舂大山，语气中有点幽怨。
舂荼蘼假装没听出来，正⾊道。“因为要跟韩大人借几个人，似乎有点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韩无畏摆摆手“只是你要告诉我，要做什么？”
“徐家那边官司，想必韩大人知道了。”舂荼蘼开门见山道。“可惜，徐家老太太并不用我做状师，但毕竟事关两家，需要随时关注。只是范阳和涞水离得远，怕消息传递不及时…”
“哦，传信儿啊，这个不难。”韩无畏痛地应下“既然是私事，我也不会动用军府力量，我贴⾝护卫就做得来。两县之间，一来一往要三天，但单人单骑，马加鞭，一天夜一就可以来回。我派几个人，轮流跑这趟路，包管头天早上信儿，你第二天早上就知道了。”
“谢谢韩大人。”舂荼蘼⾼兴地说，心想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哪，若非如此，古代消息闭塞，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施展。
“能问一下不？您有多少贴⾝侍卫？”她想了想，又说。
“荼蘼！”舂大山皱眉，提醒女儿要注意分寸。
舂荼蘼何尝不知道自己要求太多，但她确实缺少人手，不噤就有点尴尬。倒是韩无畏笑着解围道“放心吧，不多不少，你用话，刚刚就够了。”
“我是想，再拜托韩大人帮我盯着一个人。”舂荼蘼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康正源只是送东西，她以后有能力时还礼就行。可韩无畏搭是人情，不知道将来拿什么还呢。
“盯谁？管说吧。”
“我父亲和祖父，那个人都认识，所以他们不能露面。再找别人，一来怕没有能耐，显了形迹，打草惊蛇。二来，一般人我也不信任。所以，只好跟韩大人开口。”
韩无畏一听这话音儿，是拿他当自己人意思，立即⾼兴点头道“到底要盯着谁？”
“我家婢女，小琴。”舂荼蘼拿出一张纸条“她就住这间邸舍，上面还有房号。不用对她做什么，只看她每天做什么就行，事无巨细，都要留神。特别是她拜访以及拜访她人。”
出了韩府，舂大山才好奇问“小琴事不是说清楚了，还盯着她⼲什么？”
舂荼蘼一脸⾼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怈露。到真相大白时，您自然就明白了。我现告诉您，您印象不深刻。”说完，笑着跑掉了，把舂大山闹个哭笑不得。
事实上，她是不能确定答案，所以才不说。她有推测，但需要证据来证明。
接下来，她就老老实实待家里，和过儿研发菜式。前世，她是标准吃货，但也仅限于吃，今生要研究用这个时代食材做出来，还是有些难度。
与此同时，除了小琴那边消息每曰必报外，涞水县闻也不间断传了过来。先是涞水县衙终于受理了范家诉状，按照律法规定把双方当事人先散噤起来。也就是暂时收押，但关条件比较好牢房里。徐家被告人，当然是家主老徐氏，范家做为上告者。却并不是范百，而是范建娘，范老太太。
论理说。就算范建是入赘，范老太太也算老徐氏婆婆。可老徐氏哪里是个服软，于是两个多嘴又尖刻女人隔栏而居，从进去就一直吵嘴，把牢里耗子都烦得绝迹了。
接着，听说范、徐两家都请了状师。范家请是当地状师，姓梅。秀才功名，与人为讼二十年，可谓经验丰富。徐家是从幽州城重金聘请吴状师，据闻是从长安回来，曾经名动京城。涞水县单县令已经发告。要正月填仓二十五这天，开晚衙审理。
舂荼蘼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跟祖父和父亲商量，要去看审。
“不必了吧？你家听消息就是了。”舂青阳不同意“来回奔波辛苦不算，既然徐家不想让咱们舂家揷手，你何必非得露面呢，回头又让人不待见你。”
“祖父，我怕这事会生变哪。”舂荼蘼道。“有时候案子关键时刻，就得速战速决，迟则就生变。这事，如果我能帮上忙，就算徐家不给我银子，不愿意我揷手。我也不能看着。不为了别，总不能她们陷泥里，到头来把咱们舂家也拉上。再者说了，以后我若想做状师，可不得看看人家真正状师是怎么做。咱们县那个孙秀才，根本不够我瞧两眼。”
她就是要当老徐氏心中刺，扎得越深，徐家就越会急着放开舂家。
舂青阳虽然模糊地答应了孙女做状师，但其实心里是不愿意，总想着孙女也许就是三分钟热度，过去就算，这时候当然不想让她还去观摩。舂大山和父亲态度一致，舂荼蘼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才让这父子二人勉強点了头，还弄了约法三章出来。
一，不得单独行动，不能自作主张。二，不能往前凑合，远远看着就行。三，若有不妥当地方，立即就走，不得有误。
哄完父亲和祖父，舂荼蘼又借去镇上买东西机会，再见了一次韩无畏，告诉他，不用再派人打探涞水那边消息了。只派给她两个人，帮她传口信回来。
“听到我消息，韩大人直接把人抓起来，押送过去就是。”舂荼蘼道。
“你这个坏丫头。”韩无畏哈哈大笑“都已经摸到底了，却还吊着。”
“那当然了。”舂荼蘼皱了皱鼻子“人家看不起我，我还巴巴赶上去吗？那样也太贱了吧？再说，我还没看过两名状师当堂对推呢，实是好奇。”
“你不是和孙秀才对推过？”韩无畏道，略略偏过去点脸。
她那皱鼻子样子真可爱啊，可却让他有点不自。
舂荼蘼却暗中滴了两滴汗，心想：这词儿，古代是指当堂诉辩，互相拿出有利证据，驳倒对方、互相质问。若现代，推倒却是另有深意。就算她想推，也绝不能是孙秀才那个窝囊废。韩无畏嘛…模样上倒还将就。
正想着，恰逢韩无畏回头。于是就好巧地看到舂荼蘼鬼鬼祟祟瞄了他几眼，不噤莫名其妙道“怎么啦？”
“没什么。”舂荼蘼连忙摆摆手“我意思是说，我没看到过别人对推，不包括我自己。总之，请韩大人一定帮这个忙。”
“帮忙没关系，回头怎么谢我？”韩无畏目光闪闪地问。
“韩大人说。”
“我心里有谱，必不是让你为难。”韩无畏笑笑“等你这次如了愿再说吧。”
舂荼蘼忽然有被算计感觉，但形势比人強，她也只好点头答应。
至于是否一诺千金…要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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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感谢红蝶之零打赏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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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刀刀刀刀、芝⿇酥饼、馨之、糖糖╅糖糖打赏腊八蒜
对了，突然发觉讼师与松狮同音诶，所以以后全改为状师吧？大家觉得哩？
演员表：
梅讼师：由原客串贴八十楼尔妹扮演
吴状师：由原客串贴八十一楼aiynda扮演
涞水单县令：由原客串贴一百零三楼单小呆扮演
谢谢。
爱心猫粮1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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