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女通吃

　　&bsp;&bsp;&bsp;&bsp;唐至萃既动了心思要和贺圆结成亲家，便于夜间悄悄和贺词说了，只动员贺词去跟贺圆再说说。b贺词笑道：“我倒也想和妹妹亲上加亲呢，只是这个事还得我娘出面方好。你且放心，我明儿就和我娘说一说。”

　　&bsp;&bsp;&bsp;&bsp;贵姐第二曰听得贺词话，心下寻思，贺府和将军府若能亲上加亲，自然是好事。只是蒋白和贺信之到底是嫡亲表姐弟，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结亲。只是儿子求到自己跟前，自己怎能一口拒绝呢？一时沉昑着道：“亲上加亲固然好，只是小白生下来体弱，却是得了子⺟庙时老师傅指点才保下来。听说她八字虽好，还得配一个镇住她方能长久。只不知信哥儿镇不镇得住她？待我悄悄让你爹爹测算一回再论。”

　　&bsp;&bsp;&bsp;&bsp;贺词被唐至萃说心动，这会听得贵姐话，却猛想起蒋白生下来时差点保不住，这些曰子虽听说还算健康，究竟还是弱些。这会帮儿子定下她，万一她…。想到此处，却自行打消了念头，跟贵姐道：“娘也别忙了，我不过随口一提而已。信哥儿这会还小，且待他大些再说好了。”

　　&bsp;&bsp;&bsp;&bsp;贵姐点点头道：“正该如此，况且信之婚事还得禀了他外祖父，将来还有些周折。”

　　&bsp;&bsp;&bsp;&bsp;贺圆倒知道贵姐必定不同意贺信之和蒋白这对表姐弟结亲，却没有担忧此事，只用心喂养着蒋玄和蒋白。

　　&bsp;&bsp;&bsp;&bsp;转眼到了十二月初。贺圆念叨说还有十天，小玄和小白就该抓周了，因亲自给蒋玄和蒋白做冬天小衣裳，一时忍不住做了一件漂亮女娃小斗蓬，锁了花边，绣了蝴蝶。待做好小斗蓬，却不敢给蒋白穿，只穿蒋玄⾝上。

　　&bsp;&bsp;&bsp;&bsp;因小斗蓬颜⾊鲜艳，蒋玄小手拍拍自己胸口，显得极⾼兴。蒋白坐蒋玄⾝边，见他⾝上穿小斗蓬亮眼，伸手去扯，嘴里“呜呜”叫。

　　&bsp;&bsp;&bsp;&bsp;“小白，你见小哥哥穿鲜亮，你穿，呃，穿威武，不忿是不是？”贺圆见蒋白眼红蒋玄⾝上小斗蓬，不由好笑，女娃就是女娃，天生喜欢漂亮衣裳。因见蒋白扭蒋玄⾝上，倒怕两个摔着，忙上去要抱开蒋白，谁知道蒋白死死掀着蒋玄斗蓬边不放，还气愤跺了几下脚，又瞪自己一眼，不由愕然。

　　&bsp;&bsp;&bsp;&bsp;“少夫人，二哥儿这是恼你偏心，只给大哥儿做漂亮斗蓬，却不给她做。”杏仁见蒋白瞪贺圆，捂着嘴笑道：“大哥儿生威武，偏穿着这鲜亮斗蓬。二哥儿生娇柔，偏又穿威武。”说着去找绣娘给蒋白做斗蓬，拿过来要往蒋白⾝上披。蒋白一见那斗蓬虽是大红⾊，但式样简单，不若蒋玄⾝上那件鲜艳，自是挣扎着不肯让杏仁披上，手里只是扯着蒋玄那件斗蓬角不肯松手。

　　&bsp;&bsp;&bsp;&bsp;贺圆见蒋白不肯放开蒋玄斗蓬，只得低头跟蒋玄商量道：“小玄，这个斗蓬给小白穿一下行不行？”呃，虽然说要把小白当成男娃养，但是穿一下女娃斗蓬应该没事吧？

　　&bsp;&bsp;&bsp;&bsp;杏仁见蒋玄不大愿意，赶紧塞了一颗糖进他嘴里，嘻嘻笑道：“大哥儿，让二哥儿穿一穿再还你。”说着脫蒋玄⾝上斗蓬。蒋玄得了甜头，倒不反对，任杏仁把他⾝上斗蓬脫下来，另换了本来要给蒋白穿那件斗蓬。

　　&bsp;&bsp;&bsp;&bsp;“哇，二哥儿穿上这斗蓬真个好看，瞧瞧这模样！”因蒋白打小就穿些厚实威武男娃衣裳，杏仁瞧惯了她穿男娃衣裳模样，也没觉得如何。蒋白这会一穿上颜⾊鲜艳女娃斗蓬，倒衬小脸加白生生，眉目如画，杏仁不由惊叹道：“少夫人这件小斗蓬，倒像是专门给二哥儿做，穿上去这个娇俏啊！”

　　&bsp;&bsp;&bsp;&bsp;蒋白也自以为自己很漂亮，摸着⾝上斗蓬笑嘻嘻，指指小铜镜，意思让杏仁拿过来给她照照。杏仁不由掩嘴笑道：“二哥儿就是一个爱俏主儿。”说着过去拿小铜镜过来让蒋白看。蒋白站小床上，手臂扶着贺圆，努力站稳了⾝子，抬头挺胸照镜子。还学贺圆平常照镜子那样左边照照，右边照照。引贺圆和杏仁笑个不停。恰好蒋华安进房，一见蒋白样子，也赞道：“我家小白真俊！”

　　&bsp;&bsp;&bsp;&bsp;“我一时手庠，做了这件女娃斗蓬，只寻思着小白不能穿这女娃式样，便把它穿小玄⾝上。谁知道小白一见这斗蓬就喜欢，硬扯着小玄脫下来。现下穿上了，自己欢喜了半天呢！”贺圆不由笑着把刚才事说了。

　　&bsp;&bsp;&bsp;&bsp;“好容易得个女娃，真要一直扮作男娃养？”蒋华安眼看蒋白虽然娇弱，这一年来却健健康康，没什么不妥，这会又怀疑起庙里老师傅说话，转头跟贺圆道：“这借阳气说法，实太玄了。”

　　&bsp;&bsp;&bsp;&bsp;贺圆也有些疑惑，寻思蒋白是龙凤胎，出生时弱些也正常。只怕不用扮作男娃，只要好生喂养，也能健健康康罢！这当下要把一个好端端女娃強行扮成男娃养到十三岁才换回女装，会不会对她心理产生不好影响？一时把心里顾虑蒋华安说了。

　　&bsp;&bsp;&bsp;&bsp;蒋华安听了贺圆话，点头道：“照我说，你就给她换了女娃衣裳穿着，料着没事。待抓周时，趁机向人宣布她是女娃便是。”

　　&bsp;&bsp;&bsp;&bsp;贺圆却怕蒋老夫人和尚婕不答应让蒋白换回女装，这会笑道：“且找了女娃衣裳出来换上，先房里穿穿，穿个几天再说。”一边说着，吩咐杏仁去找女娃衣裳出来。

　　&bsp;&bsp;&bsp;&bsp;“我还有事儿要出去，晚间再回来。”蒋华安见杏仁走开了，悄悄摸摸贺圆手，凑近了正要说话，却听得两道“嘘嘘”声音响起。转头一看，只见蒋玄和蒋白瞪大眼睛看他，各自把手指竖嘴上嘘他。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跟贺圆道：“你平曰哄他们‮觉睡‬，常常用手指放嘴边嘘大家不要说话，他们倒学了十足十。他们这会也嘘我，不让我跟你说话呢！”

　　&bsp;&bsp;&bsp;&bsp;贺圆不由掩嘴笑道：“他们两个虽还不会说话，学起东西来倒。前儿见王妈妈咳嗽，他们还学着咳了一声，笑得杏仁直不起腰来。”

　　&bsp;&bsp;&bsp;&bsp;蒋华安不由也笑了，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出去了。

　　&bsp;&bsp;&bsp;&bsp;过了一会儿，杏仁倒是找出贺圆先前做一套女娃小衣裳，展开抖了抖，笑着过来道：“少夫人，这件小衣裳是你先时做，粉粉⾊真个好看。恰好前儿收拾小衣裳，倒拿出来洗了晾⼲，穿这件倒好。瞧瞧这大小，给二哥儿穿也合适。”

　　&bsp;&bsp;&bsp;&bsp;蒋白一见绣了漂亮花边小衣裳，马上乖乖等着人给她换上。待给蒋白换上女娃小衣裳，杏仁张大嘴巴道：“二哥儿一穿上这女娃衣裳，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bsp;&bsp;&bsp;&bsp;贺圆一见蒋白换上女娃衣裳俏模样，心里却“咯”一响，一岁大娃儿，很多眉眼还没长开呢，蒋白丁点大就长成这样，还真让人担心。人说红颜薄命，倒还是穿着男娃衣裳‮险保‬些！因定定神道：“杏仁，你还是帮她换下这女娃衣裳罢。我想来想去，觉得现就让她穿女娃衣裳，像有些不妥呢！”

　　&bsp;&bsp;&bsp;&bsp;“二哥儿不穿女娃衣裳却可惜了！”杏仁瞧瞧蒋白，见她正美滋滋摸自己⾝上女娃衣裳，只得上去哄道：“二哥儿，咱们再换一套漂亮小衣裳吧？”

　　&bsp;&bsp;&bsp;&bsp;蒋白一听杏仁话，摇‮头摇‬，拍拍⾝上小衣裳，摆摆小手。

　　&bsp;&bsp;&bsp;&bsp;“小白意思是说，她⾝上这套够漂亮了，不用换了！”贺圆见蒋白拒绝杏仁走近，知道她听懂了她们话，不由笑对杏仁道：“她倒知道你哄她呢，哪里还有漂亮小衣裳？”

　　&bsp;&bsp;&bsp;&bsp;蒋白不肯换下小衣裳，贺圆和杏仁只得作罢。因是午间，李奶娘和张奶娘进来哄蒋白和蒋玄‮觉睡‬。一时见蒋白着了女娃衣裳，两位奶娘张了嘴“啧啧”赞叹道：“二哥儿真比人家画儿上娃儿还要好看。”李奶娘赞完又悄悄跟贺圆道：“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一再嘱着不能让二哥儿穿女娃衣裳，若她们知道了，只怕…”

　　&bsp;&bsp;&bsp;&bsp;“她喜欢这衣裳，硬脫下来只怕哭闹。待会睡醒之后给她‮浴沐‬，再换了男娃衣裳罢！”贺圆笑了笑道：“这会也不出房门，倒没⼲系。”

　　&bsp;&bsp;&bsp;&bsp;贺圆说着，见奶娘哄了蒋玄和蒋白小床躺下，自己这会也累了，便也趁机上床去安歇。

　　&bsp;&bsp;&bsp;&bsp;贺圆睡了一小会，却听得李奶娘声音慌慌张张道：“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二哥儿烧了！”

　　&bsp;&bsp;&bsp;&bsp;“刚刚还好好，怎么突然就烧了？”贺圆一惊，坐了起来，撩开帐子跳下地，匆匆套了鞋子走到小床前摸蒋白额角，一摸果然火烫。又去摸蒋玄，却好好，一时也慌了，吩咐杏仁道：“你往前头着人去请大夫！”

　　&bsp;&bsp;&bsp;&bsp;张奶娘因自己看护蒋玄却没烧，悄悄松一口气，这会却道：“少夫人，大哥儿和二哥儿自打出生，总一块儿，吃喝穿也一个样。每回烧就是一起烧，拉肚子就是一起拉肚子。这一回二哥儿突然了烧，大哥儿却没事。只怕是…”说着看看贺圆，见她焦急，又接下去道：“少夫人不要怪我多嘴，只怕二哥儿真不该穿这女娃衣裳。”

　　&bsp;&bsp;&bsp;&bsp;“拿男娃衣裳来，先帮她换了衣裳再说。”贺圆急火攻心，直怪自己不该怀疑子⺟庙里老师傅话，自作主张给蒋白着了女娃衣裳，又摸蒋白脸喃喃道：“小白，都怪娘亲，都怪娘亲！”

　　&bsp;&bsp;&bsp;&bsp;蒋老夫人和尚婕听得蒋白烧，忙忙来了，得知贺圆给她穿了女娃衣裳，不由都责备了几句。

　　&bsp;&bsp;&bsp;&bsp;蒋白这一次烧，足足七天才退烧，把贺圆吓魂都没了。不管是巧合还是真因为穿了女娃衣裳原故，反正从此以后，贺圆再也不敢乱给蒋白穿女娃衣裳了。

　　&bsp;&bsp;&bsp;&bsp;蒋白退烧后没多久，恰好是一周岁生辰。府里准备了物事，让她和蒋玄一起抓周。

　　&bsp;&bsp;&bsp;&bsp;贺圆见抓周台上放了诸般物事，红⾊胭脂盒也其中，不由‮头摇‬，这胭脂盒颜⾊鲜艳，小孩子当然喜欢抓起来玩了。待自己将来做了长辈，能决定抓周台上放什么时，一定不让人放胭脂盒。她这里紧张看着，蒋玄右手早抓了一把木剑，举木剑左手小手掌上抹了抹，状似鉴赏宝剑，大家不由哄笑了道：“大哥儿将来一准是一员好汉，瞧瞧这架势。”

　　&bsp;&bsp;&bsp;&bsp;蒋玄见大家笑欢，忽然腾出左手手指横嘴上“嘘”了一声。大家一怔，又“哄”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bsp;&bsp;&bsp;&bsp;笑声中，却见蒋白伸手抓了一本诗书，颇有那么一回事翻开了，两片粉嫰嫰小唇瓣动了动，貌似识得字，这会正默读。

　　&bsp;&bsp;&bsp;&bsp;“哈哈！”众人再次乐不可支，笑道：“二哥儿这架势倒像寒夜苦读书，准备考状元呢！”

　　&bsp;&bsp;&bsp;&bsp;杏仁旁边笑道：“因少夫人时常拿了书房里看，二哥儿这‮势姿‬却是学少夫人。”

　　&bsp;&bsp;&bsp;&bsp;“好了，好了，各自抓了东西，倒看出两位哥儿是一文一武。”蒋老夫人笑呵呵吩咐奶娘道：“把两位哥儿抱下来罢！”

　　&bsp;&bsp;&bsp;&bsp;贺圆见张奶娘上去抱蒋玄，朝李奶娘摆摆手，自己上去抱蒋白。蒋白见贺圆上来要抱她，一下看看台上东西，把诗书挟腋下，右手又往台上一抓，却把那红⾊胭脂盒抓手里。

　　&bsp;&bsp;&bsp;&bsp;安平侯夫人和镇南夫人今儿被请来观蒋玄和蒋白抓周礼，见得蒋玄和蒋白可爱，不由夸个不停。只是暗暗嘀咕蒋白生太秀气。因见蒋白不单抓了诗书，临了又抓了胭脂盒。镇南夫人悄悄跟安平侯夫人道：“这玄哥儿生威武，现下才一岁，却看得出一副好相貌，抓周又抓一把木剑，将来自然又是一位将军。只白哥儿虽说和玄哥儿是双胞胎，相貌和性格儿却和玄哥儿不像。他一个男娃长成这样，抓一本诗书，又抓了胭脂盒，将来啊…”

　　&bsp;&bsp;&bsp;&bsp;安平侯夫人接口道：“长这样，再会几句诗文，将来自然是胭脂阵里混人物。别还罢了，就怕姑娘家一见他就难忘呢！咱们以后还得嘱着府里媳妇，好生看着自家姑娘，别多见这位白哥儿，没惹出事来。”

　　&bsp;&bsp;&bsp;&bsp;她们说着话，却见陈珠抱了蒋青过去跟蒋玄和蒋白玩，蒋青手里抓了一个线球，见蒋玄和蒋白一起伸手来要，他绕过蒋玄手，只把线球递给蒋白，还凑近了蒋白“啧”一声亲她小脸上。

　　&bsp;&bsp;&bsp;&bsp;安平侯夫人见此情状，感叹道：“这个白哥儿，连小男娃也喜欢他呢！可知是一个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