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室內的烛火也跟着摇曳了一下。殢殩獍伤
摇晃的灯火照在夏诗昭的脸上,只让人觉得吓人的很。
芍药霎时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明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觉得…怎么这么像还魂?
这一刻夏诗昭坐了起来,脸上还満是水渍未⼲的样子,额头上几缕湿发都贴到了一起。
虽然看着凌乱,但目光却是平稳,直看着芍药。
芍药松了一口气:“姐小,你终于起来了…”
再不起来,她就不知道孰真孰假了。
夏诗昭此刻⾝上还是湿的,虽然方才是刻意脚滑落入了水中,但落水是真的,在水中泡了半晌也是真的。
故意在水里挣扎也累人得很:“嗯。”
似是无力应答,只轻应了一下。
芍药看她这么平静,全是没快被淹死的样子,这会儿才真正放下了心:“呼,姐小,你没事就好。”
夏诗昭坐在床上疲惫的看了她一眼,将阖未阖的眸子一勾,似是在说你才有事…
芍药嘻嘻笑了起来。
嬉皮笑脸的样子,全然没了方才被夏诗昭那番睁眼的惊恐:“姐小,今儿这出戏演得怎么样?是不是极好?”
“外头一群人都真以为你落水要死了…”
“还有今儿调遣进来的那批丫鬟,也全以为是意外,一个个都心惊胆颤的,估计都把这事儿传出去,没一会就传乎其神了。”
“嗯。”夏诗昭坐在床上,只淡定得很。
换芍药不淡定:“姐小,你到底是表个态。”
事情都进展到这般了,人也摔了,水也落了,不该哭的她也哭了,可这会儿还是不太清楚夏诗昭到底想做什么:“姐小,你还要我做什么?”
至少让她有个底。
可此刻…
夏诗昭只是还坐在床榻上,一⾝疲惫面⾊苍白的样子。
看着很狼狈,眼神却清醒得很。
哪里有要死的样子…
芍药看着夏诗昭,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一句古语,可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可真是愁死她了:“姐小,你倒是说话。”
“嗯。”夏诗昭终于再出声。
芍药凝神静听。
此时将殿內的人赶出外头去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人进来,若是发现夏诗昭安然无恙的在这儿坐着,那一切前|戏却又功亏一篑了,此刻只能长话短说。
夏诗昭稍敛了眸光,平淡无华的样子:“你去告诉他…我快死了吧。”
“…”
芍药略怔忪。
听着夏诗昭这会儿的声音,这般平和,却又像是暗蔵着什么暗涌…
其实看着没有波澜,怕是心底早掀起滔天巨浪了吧。
似不解:“姐小…‘他’是谁?”
一个“他”字,可以指代很多人,府中人多,可以是慕容绝璟,也可以是慕容憬,还可以是陆太医,或者司侍卫…
“他…”似重复芍药的问话。
这一瞬又敛了眸子,眸⾊都暗到骨子里去了。
芍药从没见过这样的姐小,这会儿只噤了声,似是等着夏诗昭回答。
仿佛知道自己又是问了不该问的:“不是…姐小,我不是这个意思。”
惆怅的模样:“我该去哪儿找王爷…”
似是反应过来了,姐小话语中的那个“他”除了慕容绝璟还能有谁。
芳心遗落之地…12J8V。
夏诗昭満脸水渍,又是沉了声:“去蔵书阁…找慕容憬。”
是小王爷…
芍药又讪讪的僵了下来,微硬着⾝子,迟疑的看着夏诗昭。
“姐小?”
夏诗昭这会儿不说话了,只是靠着床头把脸贴了下来,就这般疲惫的抵着床沿。
芍药看夏诗昭累得这样,也不忍心再问。
“我这就去…”
姐小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样便好了。
夏诗昭没拦她,只是病恹恹看她两眼,点了点头“去吧。”
就说她快死了。
…
殿外众人仍聚集在一起,这会儿忐忑不安,一个个被今儿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就算站在外头聚在一起也不安分,一群人时不时的往里头看去,有些面⾊惨白:“你们说,王妃不会…”
这么久,就连那一个无意被牵连落水的丫鬟都苏醒了,可是王妃还没有半分动静。
这并非是个好兆头。
几个郎中零散提着药箱站在一处,一个个也面⾊沉重。
若是王妃出了事,他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且不论府中王爷,就仅凭夏诗昭的⾝份,宗人府那边就放不了他们。
因为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因为心中都牵系着此刻寝殿中的人,于是外头的气氛也庒抑阴沉得很…
这般阴沉的气氛之下,一双双眸子都往此刻紧闭着大门的寝殿看去。
平息静气间,似乎心都悬了起来。
就在这样严肃的面面相觑的氛围之下,紧紧盯着门口瞧。
只见这一会儿看久了,眼花的一瞬间,似听到里头传来了动静。
似乎有人在寝殿內跑,脚步踉跄得仿佛站都站不稳,众人原本就捏得够紧的手心此刻都攥出了汗来…
“要出来了…”
就在这一瞬,只见话音刚落之时,寝殿的大门果然被人打开。
是芍药…
可却只见芍药面⾊苍白的出现:“姐小…呜,姐小她…哇呜!”
哭天抢地的冲了出来,霎时嚎得天昏地暗…
把众人都吓了个遍。
寝殿外守着的众人原本就惶惶不安,这会儿更是全都躁动了起来:“王妃…”
有人喃喃⾼喊:“王妃怎么了…”
再道:“莫不是…”苍白了脸。
芍药这会儿什么都不说,就只是以手捂着脸,一个劲的哭,哭得眼眶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睁明一坐。她这模样,更是惹人胡思乱想。
只见此刻守在外头的一大片人全是皆白了脸,一个个都要复而冲了进去:“王妃她…”
芍药却是早掐好了时机,拔腿一冲,穿过人群跑得比她们还快:“姐小她…呜呜,真的不行了。”
“我去请王爷来…”15426525
只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消失在人群之中,徒留一群人失了神,也失了血⾊…
眼看着她跑得更远,哀伤之情顿时弥漫了整个寝殿。
恐慌,喧闹,嘈杂…
与此同时,同一个璟王府內,因为慕容绝璟要治病,所以蔵书阁也戒备了起来,所谓闭关,是让慕容绝璟寸步不离蔵书阁,陆逸之在一旁研究蛊书,并加以针灸与珍药辅之,望能找到一个解救之法。
因为过程要施药与扎针千万遍,所以也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因此也慎重得很。
其中哪怕间断一下,都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于是外头围了水怈不通的人,牢牢守着,谁都不能靠近。
此刻的蔵书阁中,又是一如往常最严峻的时候,阁楼內置了一个桶,慕容绝璟泡在其中,陆逸之则是在外头,手里拿了一排银针:“璟,做好准备了吗?”
淡雅的样子不复存在,只有拧眉沉重的样子:“或许有一些痛,也可能比以往都要难捱。”
针入骨,取出髓,这般疼痛,不是谁都能忍的。
慕容绝璟此刻只敛了眉,对靠着门坐,整张脸掩蔵在背光处:“嗯。”
冷沉的声音,平静无垠。
就仿佛再大的苦痛都无所谓了…这么多年,本就当早已习惯了。
“开始吧。”
纵然不能恢复,测一测看是否有异也好,最好…能让他从此解脫。
不再受这种锥心之苦,自由做自己。
“嗯。”陆逸之也似终于定了心,轻应。
手中拿着一根针,眼看就要刺进去:“方才泡了龙须草这么久,纵然不能探查出几分,也能再短暂恢复原⾝几分钟的。”昙花一现的绝然⾝影,不似用药,没有副作用的。
慕容绝璟似对这个已经不重视了,这会儿就只是在木桶中轻闭上了眼,再沉沉应了一声:“嗯。”
“那我就开始了。”
慕容绝璟没再回答。
陆逸之也凝了神,提着针的手也开始稳稳牢立,停在慕容绝璟的经脉之上,一瞬便要扎进去。
可就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只听到外头传来阵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在哭,一声哭得比一声激烈:“哇呜,我的姐小啊…”
“我可怜的姐小…”
“年纪轻轻,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
陆逸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木桶中的慕容绝璟似也一震。
两人皆是一惊,蔵书阁中原本的气氛又都被如数毁了。
安静不再,只有这哭得厉害的声音阵阵传来。
“呜呜,姐小…”
“璟王呢,我要见璟王!”
再改口:“要不然小王爷也行,姐小就要死了啊,再见不到就迟了…”
陆逸之收了针,而慕容绝璟也彻底睁开了眼。
此时一双幽深的沉眸就这般凝着,里头仿佛盛着参不透的厉光…
“逸之。”
陆逸之也茫然的很,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出去看看。”
还没等他有动作,外头芍药已经发了狂似的把一帮侍卫当空气,对利剑视若无睹的冲了进来:“王爷…不行了,姐小落水了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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