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昏迷的胤礽再次清醒过来,这次,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康熙朝的元后嫡子胤礽,而是乌拉那拉·景娴,満洲镶⻩旗,佐领那尔布的女儿,于雍正八年参加选秀,指婚于当时的四阿哥弘历,为侧福晋。后因皇后乌拉那拉氏薨于雍正九年,弘历必须为嫡⺟守孝三年,婚期延至今年也就是雍正十二年七月十三。
而胤礽取代那拉氏,则是因为在今年三月初一,已经被封为和硕宝亲王的弘历,居然在他们完婚前,亲自为他府內的一名包衣使女,请封侧福晋。
这对还在憧憬着未来的婚姻生活,期待着自个良人的那拉氏来说,不吝于一记重击,在与皇帝亲指的侧福晋完婚前,为没有生育、出⾝低微的使女请封侧福晋,这是对那拉氏的侮辱,活生生的打脸。
那拉氏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同时在婚前繁重的规矩学习庒力下,终于病倒,然后,胤礽代替她,活了过来。
整理完那拉氏的记忆,胤礽缓缓睁开眼睛,仍然候在床边的容嬷嬷疾步上前“格格,您可醒来了,要用些粥再喝药么?”
胤礽轻轻点了点头“给我倒杯茶来。”
“是,格格。”容嬷嬷轻声应着,捧了杯热茶递给胤礽后,退了出去。
胤礽用手指轻按太阳⽳,开始考虑现下的状况。虽然自己是鸠占鹊巢,但是这⾝子的原主子已经逝去了,他这算是重新转生,可惜就是少喝了一碗孟婆汤,往后要以这女子的⾝份活下去,这让堂堂圣祖亲封的太子爷情以何堪。更遑论这个⾝子在三个月后还要嫁给自己的侄子做侧福晋。
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胤礽心中百感交集,对于还能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他是感到很⾼兴的,虽然对皇阿玛的感情不可能有得到回应的一天,但只要自己还有这段记忆,这段感情就能继续存在下去,起码自己知道,这世上有那么个人一直在坚持着。
不过,作为大清朝开国以来获封的第一位皇太子,如今要以这个⾝子继续生存,胤礽觉得庒力相当大。皇阿玛,难道这就是上天对儿臣的惩罚么?
现在离完婚还有三个月,好好布置的话,是否可以脫⾝,不必嫁人?若是离开的话,后路该如何安排?虽然对这个⾝体的家人没有任何感情,但也不好撒手就走,得好好计划一番。
弘皙人就在郑家庄,要不要联系上他与他相认?上辈子在江南的势力虽然被皇阿玛和兄弟们打散,但要是好好收拢收拢,应该还有些许能用上,或许可以考虑脫⾝后到江南那边去…胤礽的思绪开始不着边际地发散开来。
“格格,用些稀粥吧。药随后就端上来,您的⾝体现在见好了,得好好养着,好曰子近了呢,往后曰子会好的。”容嬷嬷带着一串小姑娘,把矮桌和吃食端进房內,摆放妥当后,对着胤礽说话了。
胤礽的思路被打断,胡乱应了下来,开始心不在焉地用了餐,喝了药,随后,耐不住这个⾝体的虚弱,在容嬷嬷的伺候下,重新又躺回了床上。
疲惫的⾝躯,加上这一连串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让胤礽一时间也无法理顺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昏昏沉沉中,胤礽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