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张妈?”还是很困,宝儿打了个呵欠,双眼迷蒙。
张妈站直⾝子,往衣柜那边走去,一边对宝儿说:“老爷来了,现在就在客厅,指明了要见你呢,你快点起来,换⾝服衣出去吧。”
宝儿愣然,啊了一声。
“还啊什么啊?快点换服衣,免得老爷等久了。”张妈将服衣放在宝儿旁边,将她推进浴室。
宝儿満是纠结地将服衣换上,但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换好了之后,她还没来得及问张妈她嘴里所谓的老爷是谁,就被张妈拉着出去了。“老爷,宝儿姐小来了。”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宝儿,意思是要她叫人。
宝儿眨眨眼,没有接受到其中的信息。
谈鸿涛打量着宝儿,像打量着一件商品,似乎在估价,又似乎是审视。
“你叫白宝儿?”他问。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宝儿下意识地回过头,顺着声音的方向,迎着谈鸿涛的目光。
再想到他的问题,宝儿点点头,轻声说是。
谈鸿涛皱眉,脸上全是对宝儿的不満。
“没有人教你见到长辈要主动问好吗?阿墨什么时候眼光变差了,竟然看上了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
宝儿听到他的话,也是皱着眉望着他。“我不认识你,你又没说你是哪位,我怎么跟你问好?”
这话一出,张妈以及谈鸿涛旁边的管家,都下意识地菗了一口气,为宝儿的直言反驳而心惊。
谈鸿涛对谈景墨是唯一的例外,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忤逆他的,更别说宝儿还这样说自己不认识他了。
这不是,跟拿脸⾊给谈鸿涛看一样吗?
他们,特别是张妈,在心底暗暗为宝儿祈祷,就希望她别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而谈鸿涛,果然是如他们所料想的一样,深入古井的眸子是毫不掩饰的不悦。
“你胆子不小,知道忤逆我的下场吗?”谈鸿涛眉头紧皱,语气微冷。
而另一端的宝儿,却没有因为谈鸿涛⾝上的气场而惊惧,而是直视着他,不卑不亢,脸上平静至极。
“我还真的不知道。”
张妈在一边心惊,刚刚被谈景墨叫来照顾宝儿,这还没开始呢,远在英国的老爷就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是明显的不喜欢宝儿的样子,这就是少爷,也不知道老爷会选择立刻就来这里吧?
她的脚步慢慢往宝儿⾝边挪了挪,轻轻地在宝儿的耳边提醒她。“宝儿姐小,这是少爷的爷爷。”
说完,又悄悄退开。
谈鸿涛没有制止张妈的动作,看着宝儿的眼光未变,仍然是审视加不悦。
而宝儿,接受到张妈说的信息之后微愣。
这是少爷的爷爷,这是,少爷的,爷爷?少爷?她说的是谈景墨则是肯定的了,但是,什么时候谈景墨的爷爷也跑来这里了?
宝儿纳闷地看着谈鸿涛。
“爷爷好!”即便是心底很郁闷,出于礼貌,还是要打招呼的,人家可是七十岁的老爷爷,虽然,她也不喜欢他。
谈鸿涛冷冷地看着宝儿“你这声爷爷,我还承受不起!”
宝儿闻言眉头微挑,这句话,是觉得她没有资格叫她爷爷的意思么?
“是,谈老先生。”她语气一改,也不继续叫人家爷爷了。
反正,人家不乐意,她自己也不乐意,何必強求呢。
“何宁,拿出来吧!”谈鸿涛吩咐自己的管家。
闻言管家低头,片刻拿着一张支票,想要交给谈鸿涛。
不过谈鸿涛却眉头也没皱,直接用眼神示意着宝儿。
“谈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你把钱收下,即刻离开阿墨。年轻人,自然是年轻气盛,阿墨会明白我这样做的含义。”
一旁的张妈哑然地看着这一幕,却有点不敢相信老爷就这么做了。
少爷都让她来这里照顾宝儿姐小了,自然这个宝儿姐小是与众不同的,可是他却毫不犹豫,毫不顾及少爷的感觉,就要将宝儿姐小赶出去,这要是少爷知道了,会怎样?
张了张嘴,张妈想说话,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她不能越自己的本分,在谈家,她的地位再大,也不过是一名佣人,更没有忤逆老爷意思的资格。
宝儿看着面前的支票,却没有伸手去接。
谈鸿涛不动声⾊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再度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最好照着我的意思去做,收拾好你的小九九,因为,那些完全没有意义。”
在他看来,宝儿不收钱的原因,不外乎是贪婪作怪,她想要的是整个谈家,而不是面前的这一张薄薄的支票。
早在他来这里之前,不,应该说是早在他还在英国的时候,他就开始打听谈景墨⾝边的这个女孩子的事了。
一个可笑的农村女孩,不要这些钱,是为了什么?二十年了,碰到谈景墨的时机刚刚好,不早也不迟,正是风华正茂,含苞待放的时候,她自然会好好地利用这个时机,处心积虑地爬进谈家的门。
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
“女孩,我不想用什么手段为难你,你最好自己识趣点,主动离开这儿,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什么苦要你来受!但是,你若是一味地不听我的劝告,而是继续纠缠阿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谈鸿涛冷言道。
有些人,语言上的劝解就是不听,那么,就要一些实际的行动,叫她尝尝其中的滋味,让她明白,自己的话,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的,更是有具体行动的。
到时候,就别说自己一个老人家,用手段逼迫她一个小姑娘了。
宝儿则沉静地看着谈鸿涛,⾝子直直站着,没有丝毫的弯曲,更没有对他丝毫的畏惧。
这种盛气凌人的姿态,换了常人,肯定受不了,直接想走人的,但是她是白宝儿,她胆子不大,但是也不小,以这种姿态对待她的,谈鸿涛不是第一个。
第一个这样对待她的,満⾝默然但是却一直睥睨自己的,却是她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