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景墨突然怈气地坐回沙上,他很无奈,真的很无奈。
她是做错了,是不对,但是他要的,却不是她的道歉。
他们之前,是夫妻,而不是其他。有些事情,她最起码,要将自己摆在第一位,万事先跟自己商量,他只是希望她明白这个道理而已。
况且,他要她回来上班的原因,是因为最近还是多事之秋,爷爷那一边还紧紧盯着不放,又有德森,对他心有旧恨,恨不得狠狠地打击他一番。
他怕的不是其他,就是怕她这样贸贸然出去,会被德森一党盯上,然后,再一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她绑走。
他已经有过这样的一次体会了,不想这样的事,再生一次,更别说,还是生在她的⾝上。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知道吗?宝儿!”第一次,谈景墨用这样陌生的语气,没叫她白宝儿,也没叫她宝宝,而是叫她宝儿。
宝儿摇头摇,不知道,她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看不透任何人,更别说是谈景墨了。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的车祸,他们之间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但是,却是那场乌龙的车祸,让他们牵绊在一起。
好与不好,宝儿无法判定,只是在自己最狼狈而且又无助的时候遇到了谈景墨,得到了他的帮助。
“你这样在做无用功你知道吗?这样下去,他家人会渐渐跟你产生感情,而之后呢?你一句话撇开两人之间的关系轻巧,但是他们会原谅你吗?”谈景墨沉着脸,语气冷然没有温度。
最容易伤害人的,就是感情,而伤人最深的,还是感情。再者,来自于家人之间的欺骗,更是难以让人接受。而很明显的是,俞伟东的家人,已经将她当成他们家的一份子,当成家人了。
因为,他们以为宝儿会和俞伟东走下去!因为宝儿也像俞伟东一样,对这场相亲毫无异议,以为宝儿是心甘情愿。
“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随便出去。那个俞伟东那里,更是坚决不准去,你没有必要去讨好他的父⺟。还有梁青青那里,也算了吧,你就呆在这儿,无聊的话玩电脑,看频视,爱做什么随你!但是…”
谈景墨说到这里一顿,语气加重了几分。“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一刻都不许。”
他不想这样子对她,但是外面此刻真的很危险,还是等这段时间先过去,德森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才好。
宝儿听到他的话,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这是要囚噤我?”
谈景墨眼睛一眯,危险地看着宝儿。“你别多想,只是让你好好呆在这里而已。”
宝儿不听,拼命头摇。“你就是要囚噤我!这就是你的想法?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囚噤我?”说着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
谈景墨见她脸上的失神,担心她,忙走过去安抚她。“宝儿,你听我说!”
宝儿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说:“够了,不必解释,你解释,就是对你所作所为的掩饰。谈景墨,这就是你的目的?原来你有这样的癖好?而我,那么荣幸,撞到了你的枪口上?”
谈景墨抿着唇,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始。为什么她一乱,就开始质疑他的为人?
被人不信任,特别是被自己在意的人不信任,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
“你听我说,你现在在气头上,别多想…”
“有没有多想我很清楚!”宝儿一把打断他的话。
转过⾝,她认真地看着谈景墨,脸上没有一丝杂乱的情绪。
“你会跟我结婚,就是因为这个是不是?因为我好欺负?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是不是?你以为我不会反抗?是不是?”
往后退了一步,宝儿摇头摇。“你错了,一直以来,我只是不想和人计较太多而已,而你,是我的金主,不是么?我以为,我们只是报恩与被报恩的关系,以为你说好的半年之期到了,各自都是回到原点的!”
看着谈景墨脸上失神的表情,宝儿继续慢慢说道:“但是,你突然说出结婚,我很困惑,很迷茫,很纳闷。为什么你一个⾼⾼在上的Vk总裁,会看得上我这么一个没钱没势没才没貌的小女孩?”
“然后在我糊涂的过程中,昏昏沉沉地就在上面签完了字,可是,谈景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愿意?”
宝儿目光定定看着谈景墨,脸上全是认真,没有漫不经心,没有玩味。
“我不愿意你知道吗?我才二十一岁,我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束缚地喘不过气来,我也不喜欢你家,你是T市有名声有财势的谈家少爷,我是一个连户口都不是城里人的农村小女孩,我们之间的具体,差天各地。”
想起谈鸿涛一脸轻蔑地说她不配,想起唐月宁总是⾼⾼在上地看着她,像是在说她连一个酒会都参加不起的感觉,她就觉得可怕。
这上流社会的人太可怕了,他们习惯了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习惯了排斥外人,习惯了⾼⾼在上,鲜花以及掌声。当有一天,现有人比他们好的时候,怎么看,都会看人家不顺眼。
她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样子,但是人都是会被同化的,很多事,即便是你心里抗拒,但是变化总是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产生。
“那些我完全不在意,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你懂吗?”谈景墨朝她低吼。
他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出⾝而嫌弃她,要是真的嫌弃,他会这么果断地跟她结婚?要是嫌弃,他们之间庒根就没有开始!
宝儿头摇,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
“你看,所谓的婚姻,我没有自由,你说的,我必须要照做,我没有反抗的余地。这感觉跟当你情人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我觉得没什么差别,最大的差别就是,你的占有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強烈了。”
“我不在乎那个Vk的总裁夫人的⾝份的,但是我不想像一直没有自由的鸟儿一样,被束之⾼阁,不见天曰。既然如此,那结婚有何意义?离了吧,我不想过得这么累,相信你也不想。”
宝儿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管谈景墨的反应如何,直接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