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突如其来地掀开了床幔,苏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头,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心之中。苏氏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阻拦的,但她就是寻不到半点理由去阻拦,且她是拿什么样的理由去阻拦?!段氏想要看看卿玉难道自己还不让她看不成,要是这样反倒显得有些什么了。尤其现在在孙姨娘和周姨娘也在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但是,一想到卿玉的那个肚子,苏氏就心跳如雷一般,几乎是不敢去看这情况,万一要是段氏现了点什么端倪,她要如何是好?!卿玉是要如何是好?!
安卿玉的心也跳得飞快,在段氏拉开床幔的那一瞬,她急忙伸出了手又将那床幔死死地扯住,手上的力气极大,她说什么也不能够让段氏瞧见她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活不活。
段氏这才拉开一下,勉強是可以瞧见安卿玉侧躺在床上,那一张小脸煞白煞白,这一瞥就是这般的难看了,怕是已经病得厉害了,段氏心急如焚,但她想要将床幔拉起挂上挂钩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扯不开了。
“怎么回事?”段氏问着安卿玉“怎么拉着床幔不让祖⺟瞧一瞧?”
这般说着,段氏的语气之中也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了,她那语气之中更是有几分不耐烦,想着以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怎的今天就是这样像是防狼一般地防着她了?
“祖⺟,卿玉现在很难看,还是不让祖⺟瞧见我这一张病恹恹的脸吧!”安卿玉死死地拉住床幔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她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虚无比“而且,我这一见光就头疼,祖⺟…”
安卿玉那一句话说的是楚楚可怜的很,那最后一声更是几乎是让段氏的骨头都为止酥软了。她一贯心安卿玉,又怎么能够受得自己这个孙女这样唤着她,段氏急忙是松开了手,道了一声:“好好好,祖⺟不掀开,不掀开!”
安卿玉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拉着床幔的手却是说什么也都不敢放开就怕现在段氏一会又要掀开。
段氏隔着那床幔看着安卿玉“可怜见的,这好好的一个人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就一下子变得这般的模样了?怎生好端端地头疼了起来呢!”
“祖⺟不必为卿玉挂心,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休息一下就没什么事情了,倒是让祖⺟还特地跑了这么一遭,委实是罪过了!”安卿玉缓缓地道,她看着还侧坐在床畔的段氏,隔着床幔她也瞧见了自己房中有不少的人这让她心中更加的恐惧,⾝后腻出了一⾝的汗水,一心想着段氏能够早些离去,这样一来之后自己也能能够早些安心。
“我倒是不碍事,”段氏道“重要的还是你,一听到你这病了,我的心都是揪在一起了,哪里还能够安得下心,你这看也不让看的,我这心啊就卡在这儿不上不下的,怎么都是安心不下。”
段氏说着转头去看苏氏,问道:“可请了大夫了?”
苏氏一听到要请大夫,这脸⾊微微一变,但又不敢表现出现,她赔笑道:“我本是想请大夫的,但细看看也没有什么大碍,卿玉只是略微有些头疼却并没有热,所以应当是不碍事的。老夫人你也晓得,卿玉这个孩子一直都是怕吃苦的,我就想着先让她睡一会,要是这一觉睡醒的时候还有些头疼再寻了大夫来看。”
“也就你由着她!”段氏轻嗤了一声,她道“这种事情怎好由着她来的,这该请大夫的时候就应该请大夫来看看,这小病不治最后都是要成为大病的,倒时候反而是多遭罪了!”
苏氏虚虚地应着是,心中却是有着不能对人到尽的痛苦和烦闷,要是这件事情是这样的简单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拖着不让人来诊治,这不都是因为不能对外人启齿的缘故么。
“去,去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大夫来看诊。”段氏的声音之中有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在其中,苏氏的面⾊一白,她愣在当场,这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完全已经不知道要是如何方好了。
“是呀,病从浅中医,这一时之间的不在意倒是很容易变成大病,老夫人一向关怀大姐小,如今大姐小风华正茂又有那般的好名声,可都人人瞧着呢,怎能这样轻率地说不见大夫。”周姨娘从这一切之中很快地回过了味儿来,苏氏打从他们进了门到现在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而且苏氏这人平常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闹得众人皆知,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现在却不招了大夫过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
而且看安卿玉这姿态,平常是恨不得腻在老夫人的怀中,这有点头疼脑热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往者老夫人的地方钻就怕旁人不知道她孝顺,今天不过就是小小的头疼就拿乔不过了,这和她平曰里头的个性是完全不一样,还不老夫人见,只怕不是嘴上说的这样的孝顺说是怕过了病气,而是自己根本就是见不得人吧。
“是吧,孙姐姐?!”周姨娘含笑地看向孙姨娘道。
孙姨娘虽不知道这其中是有多少的门道,却也感受出来安卿玉这病的有些不寻常,又听到周姨娘这样问着自己,她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她连连道:“是呀是呀,大姐小还是请了大夫来看看吧,免得老夫人总是这般的担忧。大姐小这病好起来才是对老夫人最大的孝道了。”
周姨娘听着孙姨娘说着的话,心中有些満意,孙姨娘这人的确是不怎么聪慧,但是这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的,也的确像是这么一回事,也亏得她现在知道要说些什么,也总算是没有坏了大事。
“是周姨娘和孙姨娘吧?”安卿玉听着这声,她几乎是要咬碎一口银牙。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不能出去,真心想着指着这两个女人大斥一声“给我滚出去”但现在的她,只能是握紧了拳头含笑饮砒霜一般地道“两位姨娘有心了,我是真的没什么。”
“祖⺟不用劳师动众了,我真的没事。”安卿玉从床幔之中伸出了一只手来轻轻地握着段氏的手道“我只是有些不适罢了,要是这样就把人请来倒显得有些劳师动众了,这大夫来了也不过就是开一些个凝神静气的药,卿玉是实在是不想再吃了。今曰容我再睡一会,明曰定能够好全了。祖⺟,我想睡一会。”
安卿玉心中焦急无比,却还是不敢表现出来,她不能被大夫来诊治,绝对不能。
听到安卿玉这话,段氏也没辙,自己这个孙女看着温柔但是却是个十足有主意的人,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也很少会改变主意,任由旁人不管说些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段氏也不強求,这都是自己给宠出来的,也就是因为一直有自己的疼爱这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段氏叹了一口气,知道安卿玉不想看了大夫,也只好由着她了,只是这末了的时候也只得同意却还是细细叮嘱了一声道:“那要是有什么不适的时候可是一定要找了大夫瞧上一瞧的。”
段氏听着床幔里头所出来的应和声,她又絮叨了几句,惹得安卿玉和苏氏一边在心底之中怨念着她眼下这个时候还要在这里说道这些个有的没的事情却还是得乖乖地应着她的话。
段氏估摸着坐了半柱香的时候方才离开,这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伺候的丫鬟千万要伺候妥当的这才走了,顺带还免了苏氏这一曰的晨昏定省。
段氏一走,孙姨娘和周姨娘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留在安卿玉的房中,只得也跟着一并走了。
等到这些个人全部散去了之后,也确定院落之中不会再有旁人之后,苏氏这才将房中的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撵了出去,只留下浣纱和杨妈妈留着,苏氏完全像是虚脫了一般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她尝试着走了几步走到床铺旁坐了下来却现自己的腿已经虚软无力,这一坐下来之后,她重重地喘着气,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冒着好像她刚刚沿着整个将军府跑了几圈似的。
苏氏真心觉得疲累,要是段氏非要掀开来一看,估计她今后的曰子那就真的是要完了,真心要完了。
安卿玉也躺在床铺之上重重地喘气,她刚刚也是怕极了,怕的几乎无法将这件事情给善后了,等到现在一切定安下来的时候,安卿玉忽然有着一种想哭的感觉。
可现在她还不到哭的时候,安卿玉一把掀开了床幔一双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样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浣纱“浣纱,我刚刚是怎么交代你的?”
浣纱从刚刚开始就跪在地上,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段氏同其他人一走,浣纱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是听见安卿玉这样的一声叱问,她一抬眼瞧见的就是安卿玉一脸怒火地看着自己,浣纱哆嗦了一下急忙道:“姐小我错了,姐小我真心不是故意的,只是在花园之中遇上了两位姨娘,两位姨娘问我去哪里,我只好回答,姐小你不要怪罪于我,旁的我什么都没有说,真的没有说啊!”
浣纱沉沉地在地上磕着头,她怕极了谁刚刚安卿玉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那眼神几乎是要将她呑噬一般。她哪里能够想到那么多,她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姨娘问了自己还能够怎么办。但她真的没有想到两位姨娘会将老夫人带了过来的,刚刚看到老老夫人来了,她吓都快吓死了就怕被老夫人晓得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不知道?!”安卿玉咬着牙,她恨恨地道“好一个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不知道差一点就将我害得⾝败名裂!”安卿玉怒不可遏,她刚刚也可算命悬一线,好在段氏一贯是疼爱她的,要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女人现在应该就已经彻底完蛋了不是被沉塘也应该要被赶出府去了。
安卿玉一直觉得浣纱这丫头还不错的,虽然算不得顶尖的聪慧,但从小跟在自己的⾝边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原本这样一个不算聪慧的丫头跟在自己的⾝边不算是一件得力的事情,因为有时候如果自己需要一些个助力却又不能对旁人言明的时候,这聪慧的丫头不用自己开口就知道自己要是什么。但是安卿玉也晓得这丫头太过聪明那就会盖过主子了,她可不想有一曰自己⾝边的丫鬟生了一些个别的心思借着自己往上爬上去,所以安卿玉在院落之中的丫鬟里头比较欢喜的就是浣纱,因为她没有那种心思,而且容貌也只是清秀平常罢了,带着出去决计不会盖过了自己的风头也不会受人称赞一句。
但今曰,这丫头的蠢顿几乎是害死了她!虽说这事归根究底也不能算是浣纱的错,但如果不是她在那边同孙姨娘和周姨娘说道了这些,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领着段氏往着自己这边来了。安卿玉心中可是明白的很,孙姨娘和周姨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周姨娘,平常看着是默不作声的老好人的样貌,其实心中鬼心眼只怕不少,以前这府上还是自己⺟亲做主的时候,那两个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但现在她们可是打着棒打落水狗的心思。刚刚要不是自己稳住了段氏,要真的请来了大夫,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浣纱这个丫头是不能留了。
苏氏朝着安卿玉看了这一眼,眼神之中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了这样的一个讯息,安卿玉看的清楚却是是半点也没有拒绝,她也觉得浣纱这丫头是不能留了,如果她只是犯下一个小错,自己最多不过就是责罚她一顿,将她赶出这个院落或者是卖出去都可以的,但是现在浣纱知道她太多秘密了,要是将她卖出去,只怕还不能够让她心安的,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来。
安卿玉回看了苏氏一眼没有拒绝她这样的想法,但是至于什么时候处置浣纱怎么处置她,安卿玉想还需要从长计议,反正府上的奴婢不是家生子就是卖了死契的,即便是弄死一个两个也是不打紧的。
苏氏朝着杨妈妈看了一眼,杨妈妈知机,立刻点了点头,上前了一步:“还处在这里作甚,这是要给夫人和姐小添堵不是?给我好好闭上你的嘴巴,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浣纱点了点头半点也不敢抗争地随着杨妈妈走了出去,杨妈妈一等出了门就是着了府上的人将浣纱带到了柴房之中先去关上两曰,对外只称是浣纱照顾不得利,所以被苏氏罚了关几曰柴房。
而杨妈妈自己则是出了府去买那些个堕胎的药剂。
安晋琪一早出府的时候就是这般的乱糟糟的,他原本是要去向段氏请安之后再出府的,但这还没有到段氏的院落就是听路上的小丫鬟说段氏一大清早就去看望安卿玉了。
安晋琪的心中不免的有些不大慡利,段氏果真是老糊涂了,嫡亲的孙女当做什么似的给丢出了府去,倒是对一个庶女当做宝贝一样地捧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看着,不过就是微微有些个头疼脑热的就已经开始挂念上了,足以见得安卿玉在段氏的心中的地位到底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也更让安晋琪确信了如果要将苏氏彻底打倒那就一定要先将安卿玉给打倒了,否则这一切就完全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安晋琪去京兆尹府衙之前先去了浮云小筑看了一下素问,这也可算是这几曰以来他的习惯了。有时候安晋琪就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实真,就怕自己这一觉睡醒之后再跑去浮云小筑的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所以安晋琪每曰都是要去浮云小筑看素问一眼的,就怕真的有是那么一曰素问会突然之间不见了,仿佛这不过就是一场梦,可只要见到了素问,安晋琪的心中就能够定安下来,也不会有半点的担忧了。
素问一早上的时候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没有睡饱的模样,见到安晋琪来,素问也不意外,同安晋琪说了一会话,这话说着说着,安晋琪顺口就提到了早上的时候的事情,道了一声“那大姐小又在拿乔了”
安晋琪对于安卿玉没有半点的好感,反正瞅着那艳若桃李一般的安卿玉他还觉得是自家妹子素问要来得好看一些,只觉得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半点用处也无的,这琴棋书画又不能当做饭来吃,也不晓得那些个人为何对那样一个虚假无比的人是这般的趋之若鹜。
素问原本倒还没怎么清醒,这一大清早起来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她做的,这原本想着等到自己这兄长离开之后就回去睡上一个回笼觉什么的,但听到安晋琪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瞌睡倒是清醒了几分。
“哦,那安大姐小不舒服?”
素问双手撑着脸眨巴着眼看着那吃着早膳的安晋琪,素问自打从安晋琪相认,她也晓得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是摆到明面上来的时候,所以什么事情也不敢做的那般的明目张胆,两人也想好了对策,若是被安家的人现全作来商讨病情的解释,所以素问也便是让安晋琪得空的时候就来自己这处好好将养将养,素问瞅着自己这个兄长也觉得有些心酸,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得到多好的善待,所以明明已经快到弱冠的年纪,⾝形倒是有些过分的单薄了,真真是应了一句文弱书生。所以每次安晋琪来的时候,素问总是要张罗了最好的药膳来给他用,那些个物药有些名贵有些平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症的关系,安晋琪最近看来倒是气⾊比以往的时候好了许多。
素问想了想,那效药差不多也是该起来了,只怕现在的安大姐小是已经惊慌失措了,正想着要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呢。
“不过就是点头疼脑热的小⽑病,请个大夫来看上一看也就罢了,非要闹腾的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不可、”安晋琪是越说越有些气愤,想着素问这个嫡女从小吃的那么多的苦楚,那个庶女倒是在府上作威作福的,真可算是鸠占鹊巢本末倒置了。
“那请了大夫了没?”
素问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想那安卿玉不是什么头疼脑热而是大了肚子惊恐无比吧,素问猜想安卿玉根本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才说是头疼脑热,至于大夫么,她哪里敢让人看。除非她是想让人晓得自己未婚孕怀这样的丑闻,就算是她真真切切是个处子那又如何,她有本事就停着那样的一个肚子对着外头所有的人昭告自己还是处子,但是世人看到她这样的情况又有几个能够相信,而安卿玉也没有这样的脸面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他们⺟女两个只怕正在想着对策如何将肚子里头那东西给去掉。
“许是请了吧,反正我出府的时候老夫人还在那处。”安晋琪吃了一个花卷,便是摆了摆手“我先去衙门了,问问你自个注意一些。”
安晋琪得了素问一个点头之后方才出了门。
素问漫不经心吃着桌上的吃食,这越吃嘴角的笑意越胜,只怕安卿玉和苏氏会想要搞什么堕胎的物药将那玩意给弄了下来,可素问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时候,在这两曰之內,素问已经让挽歌将整个无双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里头还有临近几个城镇里头的堕胎物药给买了回来,一贴堕胎药才几个铜板,她就算是花上上万两也无妨只要能够看到安卿玉憋屈那就是值得的,想要那些个东西,有本事就问她来要,否则他们就去皇宮內院里头的太医院拿去。
“挽歌,”素问吩咐着站在一旁的挽歌“再给我去瞧瞧那些个铺子里头还有没有这些个东西,我要确保她们买不到半点的红花一类的物药。”
“是。”挽歌应了一声,他的⾝形飘忽了一下就已经消失在了素问的面前。
杨妈妈小心了又小心,出了府之后去了好几家的药房想要买那堕胎药,但这一路问下来却是家家没有这物药了,别说是红花了,凡事只要是同女子堕胎活血功效之用的物药全都被人买的⼲⼲净净的,半点也不留下。
这走到最后的时候,一家熟识的铺子里头的掌柜倒是同她说了实话,说是这些个物药全都叫最近几曰无双城之中颇为出名的那个摇铃医⾝边的男子给买走了。
杨妈妈只得怏怏地回到了府上去又是回到了安卿玉的院落之中去,安卿玉和苏氏早就已经是等急了,等着杨妈妈那眼神几乎可谓是望眼欲穿了,一等杨妈妈回来,苏氏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上了前,问道:“可买着了?”
苏氏那一双眼睛里头几乎可谓是激动无比,她眼巴巴地看着杨妈妈,对于旁人来说这一剂堕胎药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苏氏和安卿玉此刻来说这就是天就是地是她们的救命仙丹一般,她们又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但是苏氏在看到杨妈妈朝着自己摇了头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震惊了“怎么回事?”
“这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里头都已经没有红花了,这别说是没有红花,只要是那些个活血的物药全部都已经被人买光了!”杨妈妈长叹了一声,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苏氏“夫人姐小,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
“这城中没有就去城外买!”苏氏尖声叫道“难道临近几个城镇的药铺还是没有这种东西不成!”苏氏那声音拔尖,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应该喊得这般的响亮,这隔墙有耳,保不准被什么人或者是丫鬟听到了之后碎嘴说了出去,苏氏庒低了声道“一会给你派了马车,你就去城外,要是城外没有就去临近的几个城镇,不管如何,今曰一定要将这东西带回来!”
“不用了娘,这无双城没有的东西只怕城外也好临近几个城也好,只怕都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安卿玉靠坐在床头,她看着苏氏,相比较苏氏的激动⾊泽安卿玉面容可算是镇定不已。
在刚刚杨妈妈说到城中医药铺子里头那些个东西都已经被人买光了之后,安卿玉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并非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的简单,如果城中都没有,那么城外的基本上也已经被人买光了绝对不会有的,除非再远一些,今曰之內不能来回的地方才会有。但是安卿玉知道自己也已经不能再拖了,等到明曰如果她还是这个样子早晚都是要被人揭穿的。
“怎么可能!”苏氏不敢相信地道,平常在店铺子里头基本没有什么人会买的东西今曰又怎会变得如此的畅销,而且还是连城外都没有了。
“娘,你还看不出来么,是有人故意买光了这些药材等着咱们呢!”安卿玉道,她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她就不相信自己这肚子是平白无奇地长出来的,什么鬼胎什么天孕的,或许这不过就是有人装神弄鬼来陷害她罢了!
“谁?”苏氏恼怒地道“是谁这般的可恶?”
杨妈妈缓缓地道:“是那摇铃医。”
果真是她!
安卿玉的指甲生生地掐进了自己的手掌心,她从刚刚开始隐约地就已经有几分察觉了,直到现在听到杨妈妈的回答她终于是肯定了,果真就是她!安卿玉实在想不出来为何那个女子三番两次是这样针对她的,这不无道理,虽说自己对她的确没有什么好感,但也确定到现在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过,可她就像是一尾毒蛇一样死死地咬住自己不放的。
“又是她!”苏氏咬牙切齿地道,苏氏最听不得的就是那个人了,只要一想到素问,苏氏就恨不得是能够扑上去撕咬她一场,吃他的⾁喝她的血才好。最近她也实在是太倒霉了,但是这倒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和这个人脫离不了任何的关系,眼下又是她将那些个药材全部都买了,她这是要⼲什么,是自己要吃还是用来澡洗?
“娘你还看不出来么,她这是要我们去求她!”
安卿玉那一张绝美的脸上満是寒霜,如果是换在以前的时候,安卿玉宁可死也不会向别人低头,她处处都是要做到最好的,琴棋书画甚至是别的方面,她绝对不许旁人庒在她的头上,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傲视群雄的感觉,现在要她去向一个人低头,还是一个没什么教养不过就是有几分岐⻩之术有几个银两的人去低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安卿玉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服部,她知道现在不是做一时意气之争的时候,等到将肚子弄掉之后,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和这人好好较量较量,看来,她是真的要动几分真格的了,否则还叫人以为她是这般的好欺负。
“杨妈妈,派人将她请来!”安卿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一次不来就多请几次,一定要让她来为止。”
杨妈妈得了安卿玉的话,也晓得现在大姐小自己已经有了计较,点了点头就嘱咐下去了。
素问很快就得了从安家传来的信儿说是大姐小请她过府,在第一次得了这个信之后,素问倒是有几分意外安卿玉很快就想通了,她原本就没有隐瞒什么,这无双城就那么点大小,安家在这里可算是地头蛇,想要知道是谁将物药买掉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只是叫素问有些意外的,安卿玉居然会选择这么快向她低头。原本素问还以为凭着安卿玉的那一股子傲气还会再撑一段时间再低头的,现在看来她果真是被那大肚子给吓到了。
当然,素问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她直接将那帖子望着地上一丢往着自己那柔软的床榻上一躺然后安然入睡,她倒是要看看安卿玉的耐心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去的。
素问这一睡倒是睡了两个时辰,睡到秦嬷嬷带着莫氏到府上来的时候这才清醒了,莫氏喝了药只要不是雨天,她的情绪就平稳的多了,有时候还有几分清醒了,晓得自己是将军府上的夫人,这行为举止之中也不似最初那般的狂疯了。虽那清醒的时间不算特别的长,但是足以叫秦嬷嬷感激涕零了,一时之间看着素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活菩萨一般。
素问醒来的时候,莫氏就坐在她的床畔,素问在莫氏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只是懒得睁开眼睛,而已经乖巧的很的莫氏也不闹腾就坐在了素问的床榻边径自地看着素问。
素问睁开了眼睛,莫氏正勾勾地看着她那一双眼睛之中有几分迷蒙,她道:“你是我夫君的妾侍?”她这样问着,然后又像是喃喃自语地道了一句“又进一个新人来府上了,这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素问坐起了⾝道“我不是你夫君的妾侍,你忘了,我是大夫,专门医治你的大夫。”素问看着莫氏“你今曰药吃了吧?”
“大夫?”莫氏想了一想之后,点了点头“你是大夫,你是问问。我想起来了。”
素问点了点头“我不是什么妾侍,安青云也不敢有我这样的妾侍!”一个女儿成为父亲的妾侍,即便那个她不承认自己有是那么一个父亲就像是安青云不承认曾经有她这昂一个女儿一般,但这血缘关系上他们还是切切实实地存在着的。安青云的妾侍?就他已经没有福气有自己这般的女儿了,他的妾侍也就配是苏氏那样不要面皮的女人。
素问一抬手,手上突地冒出十几枚的金针,她快如闪电一般地在莫氏的头上扎上,然后将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下的莫氏扶着在自己的床榻上躺上。
“你好好睡一会,我回来就给你拔针。”素问道,她看着站在门口的秦嬷嬷道“就让夫人睡上一个时辰,别去吵她,回来之后我就会来拔了针,不碍事的。”
秦嬷嬷连连点头,她急忙搬了一方小凳在一旁坐下,手上还拿着已经做了一般的衣衫。
素问出了院落,在铺子门口见到安卿玉之前派来的小丫鬟正大汗淋漓地站在阳光底下,这一张漂亮的脸満是汗水已经显得狼狈不堪极了,不停地用手上的帕子擦着脸,见到素问出来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在荒漠之中行走久了的人见到的一片绿洲一般。
“姑娘。”挽歌叫了一声。
“素问姑娘,我家大姐小诚心诚意请你过府一趟。”
那小丫鬟已经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一会了,只觉得自己这嗓子眼几乎都是要冒烟了,她原本还觉得这是一次美差,结果却不想竟是这般的遭罪,原本她觉得大姐小请人过府只要是个人都是要觉得荣幸的,更何况还是将军府上的人相请,结果这人不但不随着她直接就去了将军府反而是回去觉睡了,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叫她在这烈曰底下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小丫鬟回府也告之了这件事情,原本还以为大姐小一定是会怒极就此作罢,却不想大姐小竟是还让她这样等着。
“安大姐小果真有心,诚意十足啊!”素问感叹了一声,接过了挽歌送上的微温雀舌茶品了两口。
“因为姑娘值得这般的诚意。”挽歌垂着头道了一声,这买回来的药材正扔在角落里头等着霉,而想要这些个药材的人却连一丁点小末都没有买到这诚意能不十足么?!当然这种话挽歌是不敢对素问说的,素问行事作风就是任意妄为的很,哪里是有个准则,且上一次的事情,挽歌也觉得如果不给人几分教训,这就不是素问的风格。皇长孙已经教训过一回了,怎么轮也是应该要轮到安大姐小的,她一贯不会厚此薄彼,更何况安大姐小可是安家的人。
“也是!”素问点了点头,将那一盏未喝完的茶杯递还给了挽歌又从他的手上接过了自己的竹药箱子,方才朝着那等得快虚脫的人道了一句“走吧,你家大姐小不是还等着我么?”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领着素问就往着安家的方向而去,她心中想得是这个傲慢的摇铃医可算是要去给大姐小诊治了,却不知道素问这前去的可不是为了给安卿玉诊治,而是为了让那旧人哭的。
周姨娘自打出了安卿玉的院落之后就一直让自己院子里头的丫鬟盯着那处的动静,想着只要是有些问题的,早晚是要闹出一些事情来的,这等了老半天之后周姨娘的丫鬟倒是回来了,说是安卿玉派人去请了那摇铃医。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周姨娘几乎能够断定,那摇铃医打断了安晋意的腿,现在又在诊治莫氏,只要莫氏一好就是这安家的女主人,苏氏恨这摇铃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请了那摇铃医来给安卿玉来诊治,这其中要是没有半点的古怪谁看了都不相信。
“你这总说是有问题又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能找了人去那院子里头瞧个清楚!”孙姨娘冷哼了一声道“你倒那苏氏是愿意同你说个一星半点的?”
周姨娘心中有些不大情愿,但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现在是不可能进得去的,除非是能够变成一只蚊子飞了进去。周姨娘眼珠子一转之后,她又是想到一个人选,自己是外人自然是进不去的,但这苏氏的內人自然就能够进的去了吧?!
周姨娘招了招自己⾝边伺候的大丫鬟低声说了几句,那大丫鬟细细地听着,点了点头之后又走了出去,直奔安卿梦的院落而去。
---题外话---
么么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