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毅那姿态半点的异样也没有,完全就像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之前街上闹腾的厉害,一下子又是出了什么事情,刚刚肃王皇叔⾝边的清风清朗两个护卫端着东西进了门,只说是什么解药,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叔公你这是…”
容渊看着容毅,那眼神之中没有什么温情。他对这些个皇室亲眷其实并没有多熟悉,再加之他性冷,平曰里头愿意同他长谈的人也没有多少,所以这皇室之中一些个弟子同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往来,能说得来的也就只有容辞那少少的几人罢了。
以前的时候瞧着自己这个侄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但是现在看着他的时候,容渊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坦,只觉得那一张脸果真是虚伪的厉害,叫他有着一种想要一拳挥上去的感觉,这表情真是虚假的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心底之中清楚。”容渊的声音清冷,他只是略微从容辞的言谈之中晓得自己这个侄孙同素问不是怎么交好的,曾经也为了安家的那个大姐小去闹个事,但容渊中觉得什么是紧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这种事情总是能够分得清楚的,但从今曰来看,似乎是他太⾼估了自己这个侄孙了,也亏得这种事情也是他能够做得出来的,草芥人命也就算了,这分明是想闹得整个无双城大乱了。
容毅听到容渊所说的那一句话,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交叠在了一起,左手甚至是无意识地挲摩着自己右手食指上戴着的那一枚指环,心中也略微有了点心虚。
自打安家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的⺟妃就一步也不让他出门了,⾝边的小厮曾经偷偷地告诉过他曾见过安家的人上门来送过一封书信,容毅一想就知道这一定是安家大姐小给他的书信,却是被⺟妃打了出去,⺟妃那模样就是不想让他再同安家的人再接触,甚至还明摆着地在他的面前说过了,即便之前安家还是好端端的时候她也是不曾想过要让那安卿玉进门当正妃和侧妃的,更何况是如今这事一出之后,更是不许他同安家有半分的联系。甚至还放出了若是他还敢同安家有半分的牵扯,她就落为尼去。
容毅心中略微有些着急,却也还是无可奈何,总不能真的同自己的⺟妃对着⼲让自己的⺟妃落为尼,那到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一不可收拾,而他心中对安卿玉也是记挂着的,晓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安卿玉能够在第一时间来自己府上求助,那是真真地将他放进了自己的心坎之中,可一想到自己眼下是什么都不能做,心中又有些憋屈。
原本容毅对姚子期这个整曰只会吃喝玩乐的小侯爷也是瞧不上的,只是心中闷得慌,⺟妃看得紧半点也是不他做出旁的事情来的,所以只得是挑了这个平曰里头也算是对自己不错,自以为有义气的很朋友出门到了这花街之中喝喝花酒,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素问。他的本意也只是想给素问一个教训,想要叫这个不知道天⾼地厚的丫头知道在这无双城之中并非是她想要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的。
只是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是鬼使神差地将蔵在指环之中的毒药喂食进了两个花娘腹中,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回头想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在梦里头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等到如今出了事,他也有些慌乱,一想到容渊和容辞,这两个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长辈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害怕,可在刚刚清风清朗两个人来送药的时候,他特地还问了几句,打探打探了虚实。
如今看到自己这个叔公提着姚子期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容毅心中其实有些怕,他原本是想回府中的,哪里想到自己这个叔公动作竟然是这样的快,而且听他那语气,倒是觉得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了。
“叔公怎么了?怎就生了这样大的气?你这说的,怎么就一个字都让人不懂。”容毅看着容渊,他的面⾊上依旧带着和气的笑,仿佛自己是真的不懂一般,那姿态无辜的厉害。
“哼!”
容渊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于自己这个侄孙,他现在连同他说一句话都已经有了一些个不屑的存在了。
“最好你是不真的不知道。”
容辞也在裴翌推着轮椅一并到了,他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已故的大哥唯一留下来的一点点血脉,虽然刚刚素问那一番话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情况下,最有可能性的就是眼前这个侄子了,而看看他这姿态,只怕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也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证据去证明这个侄儿到底有没有烦死,就算是姚子期,只怕这个人也察觉不出来的。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那种混乱,容辞的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也难怪皇叔会是这样的恼怒,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姚子期被容渊那一丢丢的全⾝腰酸背痛的,却又半点也不敢反抗只好是呆呆地看着容渊他们在那边质问容毅,他昂着头看着容毅,只觉得他的神⾊那般的如常,怎么也是不能将刚刚所生的事情同容毅所挂钩起来的,他犹豫了一会,抵不过自己心中那一股子义气,抬头道了一句:“我看皇长孙不应该是那种人,王爷你们千万别被那女人给蛊惑了…”
姚子期想来想去只觉得素问这人才是最可疑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说,什么花残影,什么乌疆血咒,这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都没有人知道的,就算是胡编乱造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再说,他同皇长孙喝花酒也喝了一段时间了,若是真的皇长孙下毒的缘故,那怎就那两个花娘出了事情,他却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而皇长孙这一脉坦荡的模样,许这毒药也可能会是旁人下的也说不定,这花街柳巷之中来往之人复杂,出了什么乱子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而且,姚子期觉得两位王爷似乎特别的袒护着素问,也不知道那个妖女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两位王爷这样的袒护着她,反而质疑起自家人起来。
“又是她!”容毅冷冷地哼了一声“也难怪肃王叔和庆王叔公这般地袒护着人了。”
容毅的神⾊很是了然地看向这两人,他哪里是不知道自己这两个长辈心中是如何想的,那贱丫头整一个舌灿如兰,能说会道,这模样生得也不错,容辞一般很少是这般同一个女子走的很近,他也一直都觉得这个王叔是因为受伤之后一直心情郁结,但是现在看来,可算是有一个人能够让他上了心的,庆王叔也是亦然,那人诊治过舒太妃,这其中必定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只是我不懂,你我才本该是一家人,如今两位长辈竟是为了这样的一个外人来质问我,这般的作为也委实是太叫人寒心了一些。”容辞的神情之中有些疲惫,他像是心凉透了一般,绝望了似的,瞅着容辞和容渊“若是王叔和叔公觉得这件事情真心是我坐下的,如今御林军也在,那就直接将我拿住送去衙门吧。”
容毅这一些个话说的很是无谓,仿佛这事是真的和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一般。
听到容毅这么说,容辞和容渊也有些为难,因为他们这手上没有半点的证据,这一些事情到现在也只是他们的揣测,在没有切实的证据前,根本就是做不到什么。将堂堂的皇长孙送往衙门,这事京兆尹办不了,也不能办。
“皇长孙说笑了,因刚刚小侯爷不是同殿下一起吃酒来着,这一转眼之间那两个花娘就出了事情,小侯爷也是被吓到了两位王爷这不是怕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有损皇家的颜面么。”裴翌见情况如此,他开了口道“殿下应当体谅两位王爷关心则乱的心情。”
裴翌这一句话也可算是圆润了,一方面说容辞和容渊不过就是在关心着容毅,这其中不论真假也可算能硬塞过去,而又点明了刚刚姚子期是和容毅一起吃酒,这其中出了事情,或许是和容毅没有什么关系在的,但在一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和他有关系的。这话既是说明了容毅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嫌疑人,他们不能够拿他怎么办,又是给容毅提了个醒,既然已经是在嫌疑之中了,最好还是记些教训,别再闹出和你有关的事情来了。
容毅知道裴翌这人别看面上对自己和和气气的,但也算是一根硬骨头,如果真的惹⽑了他,只怕也是会将自己一口啃下,弄个鱼死网破的,所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他也不再说什么,顺着裴翌给的一个台阶给下了,朝着容辞和容渊行了一个礼“如今出了这个的事情,我也不好再在这里呆着,免得到时⺟妃晓得了什么风声受了惊吓,我就先行退下了,王叔和叔公也还是早些回去吧!”
容毅这样说着,他也没什么好面⾊绷着一个脸就直接地同容渊擦肩而过,这花街柳巷因为有了解药的关系,守卫也不算是那般的严谨了,只余下那些个还没有分到解药的人还被关在门中不得离开,这喝过了解药的人都可以离开了。
这御林军之中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容毅是皇长孙的,所以也不敢阻拦。
府上的马车也已经侯在这花街外头了,随着一起来的除了驾车的小厮也有府上的管家,管家一瞧见容毅便是让他赶紧上车,急忙地往者府上赶去。
容渊容辞也阻拦不住,毕竟不是捉贼拿赃,捕风捉影的事情说不好,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反而是闹得皇家没有了半点颜面。
马车在无双城的街头颠簸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到了皇长孙的府,到了门口,管家这帘子微微一掀开,见到坐在马车之中的容渊的时候不由地睁大了一双眼睛,表情満是骇然。
容毅本就心情不好,瞧见管家露出那般神⾊的时候,他心中也有些不悦便是道了一声:“做什么这般看着我?”
管家见容毅开口,更加畏惧了,他指着容毅的脸惊恐地叫了一声:“殿下的脸怎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容毅听到管家这么说,心中也有了些困惑,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来摸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还是看向了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张着嘴说不出话,如今在他面前的慌张吨殿下哪里还是之前那面如玉的好样貌,那一张脸乌黑一片,就像是黑夜一般看不清楚,这一说话之间那一口白牙,有说不出的诡异。
驾车的小厮也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这一眼之后,那小厮忍不住“妈呀”一声,一下子从驾座上跌了下来,浑⾝哆嗦个不停,这哪里还是皇长孙殿下,这分明就是一个黑无常啊!
容毅见管家这样也心知有些不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变成了怎么样的一个样貌,只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只得用衣袖遮住了脸面,下了马车匆匆地往着自己所在的院落而去,一路上同谁也不敢说上一声。
到了自己的房中,他忍不住是对着铜镜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看下来,容毅自己也倒菗了一口冷气,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那一张原本算是白净的脸如今却是成了一张黑无常的面孔,黑得只剩下那一口牙是白⾊的了。
“素问!”
容毅咬了咬牙,恶声地将铜镜摔在了地上,他就知道,这是实情一定是她搞得鬼,绝对没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