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盈这爬起来走人的动作可谓是⿇溜无比,半点也没有刚刚那手软脚软虚软无力,那模样分外的委屈,只是大约王悦盈是没有现,刚刚那黑衣人⾝上的鲜血噴了她一脸,咋一眼看过去那一脸的鲜血看着的确是有些骇人。完悦盈大概是真的气到了,这隔着大半个月院子还有那房门都能够听到那呜呜的哭泣声。还有被惊醒的王夫人的惊呼声。
“啧啧…”
素问看着容渊,看不出来这庆王看着是冷冷清清的,虽说这王悦盈刚刚那模样不能算是个美女,但等到这洗⼲净了之后那可算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美人,面对这美人投怀送抱这样的好差事,他竟然还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闪⾝而过,叫这样一个柔弱的美人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真是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那一双眼睛更是清冷的厉害,也难怪这王悦盈会是这样的伤心了。想着自己投怀送抱也就算了,却还被人给闪开了,这分明就是一种羞辱。心⾼气傲的官家姐小哪里是能够受得了这样的亏的。
“王爷又何必呢,这伸出手拉一把又不会叫你少一块⾁,再说美人在怀旁人都想不来的福气,王爷怎就伸手往外推呢!”素问微微摇了头摇,想着要是庆王再依着这个性子下去,只怕舒太妃所看中的儿媳可就要真的飞走了。
容渊并不理会素问这些个话,反而是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你刚刚怎么不叫人?”
容渊所在的那个院子虽然离这里这个院子有些距离,但是只要素问和王悦盈一眼叫上一声活着喊上一声就会有人听到,如果她的功夫再不济一点又或者是那些个黑衣杀手再強一点,等到他们现的时候只怕就是来给这个倔強的小丫头来收尸了。
素问看着容渊,她的眼神之中依旧是平静无比,嘴角的弧度也没有因此而落下“就这么些个小喽啰,哪里需要旁人来帮助的。”素问的声音无比的轻蔑,对于倒在院子之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完全是视而不见,这些个黑衣人看来应该不过就是派来探探底,如果能够顺便解决了她是最好,要是不能,那就是纯粹来探底了,也好让后头的人晓得往后应该是派那些个人来的。
这背后的人做事十分的细致,半点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可以说已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老手了,所以就算她知道是谁⼲的也没有办法拿人如何,大约只要是她不死,今夜所生的这些事情大概不会第一次出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的出现。
素问从来没有想着要依仗旁人,她一贯都是自己能够动手解决的时候就直接动手解决,而若是不能动手解决的时候那就想办法解决。今天这八个人根本对她构不成半点的威胁,就算容渊不出现她也能够彻底地解决他们。
“而且,你我都知道这些个人是从哪里来的。”素问缓缓地道“不是么?”
容渊默不作声,的确他也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敬贵妃是会这样的按捺不住,今夜就已经出派了人过来夜袭,看来是真心想要将素问置诸死地。
在两个人的沉默之中,一⾝白⾊僧袍的静禅走了进来,他的⾝后则是带着一些个穿着青灰⾊僧袍的和尚,见到这満地的鲜血蹙紧了眉头一个一个叫着“阿弥陀佛”
“庆王,这些人?”静禅看着站在院子之中⼲⼲净净的容渊和素问,这两人站在这一片腥血之中却是半点腥血也都没有沾染上,神态之中也没有半点的介怀。
“不过就是一些个不入流的来夜袭的,”容渊道了一声,他的神⾊之中也没有半点的异状“一会我便让人处理了,让师父们受了惊吓委实是过意不去。”
静禅双手合十道又了一声阿弥陀佛,他虽说在庙门之中但是也瞧见过不少的江湖仇杀又或者是暗杀,他看了一眼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空气之中那腥血味已经浓重无比。
清风清朗也已经听到了声赶了过来,他们的⾝后跟着一些个人,这些个人是容渊一手教调出来的影卫,平曰里头都是隐蔵在暗处保护着容渊和舒太妃,甚少出现在重人的面前,他们一出现之后便是眼睛都不眨地将死在院子之中的八个人全部都抬了出去,这些个杀手自然是不需要送到府衙去的,因为即便是送到了府衙之中也不会调查出什么结果来的,多半都是寻个空处随便挖上几个坑将人给掩埋了。
那些个影卫办事极其的利索,抬完了人之后又拿了水桶和刷子清扫着地上的血迹,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这庭院里头又恢复的⼲⼲净净了半点血迹都不见,可空气之中已经有着淡淡的腥血味儿。
静禅双手合十道:“不若再给兰若们准备一个新的厢房吧。”这庭院之中所住的都是女眷,静禅想着这些个女眷必然是有些害怕,索性护国寺之中厢房颇多自然也是能够再腾出几间出来的。
“换!”静禅的声音刚落,这院落之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妇人,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悦盈的⺟亲余氏,她已经是穿戴妥当,就连髻也是梳了起来,只是那一张脸还略微有些白清,紧皱着眉头像是受了十足的刺激,一双眼睛更是带着十足的恨意看着素问,嘴上却是对着静禅说的“师父,赶紧给我们换一间厢房吧,同这样不祥的人住在一处,只怕还不等天亮就得丧命了!”
那余氏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怈口似的在那边漫骂道:“原本今曰一晓得同长生县君住在一个院落之中,我这心就不停地砰砰直跳,就是觉得有什么事儿是要生了似的,看吧,这才呆了多久就是闹出了这种事情来,好端端的这佛门清净地都是能够出现这些个杀手的。长生县君,你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这是鬼子吧,早就已经听说过这鬼子生来就是不祥的,我原本还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这传言是真的,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灾祸,⾝边的人只怕都是要给你克死方休的。你这样的人物,咱们惹不起,所以只好躲着你,长生县君,你就做做好事,往后要是在路上遇上咱们也便是当做不认识了吧,免得到时候被你克死。”
余氏这说话的时候语极快,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之间她那上下嘴皮子不停地动着,这说出来的话带着十足的恶意。这说完之后就是朝着静禅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小师傅赶紧给腾一个空房吧,若是可以的话离长生县君越远越好,偏僻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也好!”容渊率先开口道“王夫人要是搬开这个院落也好。”
余氏听到容渊这么说,心中便是以为容渊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是为她和悦盈考虑的,想来他定是对悦盈有着几分好感的,她这脸上露出了笑来道“庆王殿下说的极是,这个院落是越快搬越好,晚了可就得遭罪了,这禅房染了血,实在是不祥…”
“恩,”容渊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染血的庭院的确是不祥,夫人去收拾东西吧。”
余氏眉眼弯弯,正打算想着要不要打铁趁热说是心中害怕,⾝边只是一些个丫鬟,要不要就直接开口说是搬到容渊所居住的厢房附近,却是听到容渊又道了一声:“这染血的庭院既然夫人怕了,只怕叫谁人来住下都是不妥的,本王搬来住下便是、”
余氏那笑靥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渊,他…他竟是要搬来住下,余氏踟蹰了一下之后方道:“王爷,这般不⼲不净的地方又怎能让您这般尊贵的人住下。”
门外容辞那温润的声音响起,清风清朗将容辞抬了进来,容辞看着这站在庭院之中的众人微微一笑“无妨的,静禅师父已经晓得夫人害怕,必定会为夫人寻一处安静且全安的地方,这里就让我同皇叔住下便成,不碍事。”
余氏眼见肃王也已经到了这里,说着这番的言辞,只怕自己这不想搬也得搬了,她怏怏的应了一声,心想着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说要搬的话,而是应该让两位王爷这么先搬进来,这两位王爷在这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还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一想到如今白白便宜了素问这小狐媚子,余氏的心中便是悔恨不已。她转过⾝刚想要回房吩咐丫鬟们将东西收拾收拾,却是听到容辞的声音再度响起。
“王夫人,不过就是死几个人罢了,这些个人深夜来袭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生县君解决⼲净了也算是件好事,我听说刚刚若不是长生县君出手,王姐小只怕就要遭了敌手,再者说这天底下哪里是没有死过人的,王夫人这以偏概全埋怨长生县君是否有些不大稳妥?”
余氏怯怯地看着容辞,他正一脸温润地看着自己,微微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含笑地看着自己。余氏被容辞那些个眼神看的背脊凉,她哪里不知道容辞眼下正是在为素问说话呢,想来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叫他给听了去,眼下正是在为了素问出头呢。
余氏瞟了一眼素问,只觉这女子也委实太狐媚了一些,这勾搭了庆王殿下还不算,如今竟然还使得肃王为她说话。
余氏被容辞说的这颜面上有些无关,她面⾊尴尬,又听得素问道了一句:“王夫人所说的,本姑娘也不是头一次听到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要同王夫人说上一说的,这人的心脏原本就是跳动着的,这不跳的就是死人。”
素问环顾了周遭一圈,这夜⾊也有些深沉了,她道:“王夫人你要搬出去也好,只是这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声一些,我伐了,若是你要吵了我,叫你变成心脏永远都不会跳动的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素问不顾那脸⾊刷白的余氏,她转⾝进了门,将自己厢房的大门关好落栓。
莫氏和秦嬷嬷正坐在床畔,也是听到了刚刚余氏在外头的那些个叫嚣声音,莫氏这面⾊在昏⻩的烛光下显得有些白清,看着素问的眼中布満了水汽,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素问倒像没有什么所觉一般笑了笑道“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娘,秦嬷嬷赶紧睡吧,这寺庙之中是暮鼓晨钟,等到天⾊微明你们即便是困的厉害只怕也是睡不好了。”
素问安抚了几句,哄着秦嬷嬷在外榻上睡了,自己则是脫了外衣褪了鞋袜一并躺上了莫氏的床,她这顺手一挥,桌上的那一盏烛火应声而灭。
在黑暗之中莫氏便是半点的睡意也没有,想想便是想要落泪,素问哪里不知道莫氏的那些个情绪变化,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莫氏的背部,像是安抚着一个孩子似的。
容辞和容渊互看了一眼,对于素问这般的姿态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半点也不为所动,而那余氏却是被素问那般嚣张的姿态给气到了,她气呼呼地招呼着丫鬟和婆子收拾着东西,一等收拾完了之后便是在静禅的带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悦盈被刚刚容渊的撒手不管的姿态给气到了,这出门的时候一双眼睛还通红通红的,脸上还有些没有抹掉的血迹,看上去有些凌乱和触目惊心,她垂着头一言不地跟着自己的⺟亲往外走,眼神之中満是愤恨之⾊。
静禅领着这王丞相家的人在到最僻静的一处厢房,这才道了一声佛之后就退去了。等到这静禅和几个沙弥一退下,王悦盈便是“哇”的一声哭喊出声,她一边哭着一边死死地抱住余氏,余氏也是知道今夜自己这宝贝女儿是受了十足的惊吓,自然是心疼的要死,一个劲地咒骂着素问怨怪着她这个祸害将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给招惹来了。
“最可气的是两位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是帮着那小贱人一个鼻子出气!”余氏愤愤然地道,她哪里不知道刚刚肃王庆王两位王爷都是在为那素问说话的,惹得自己这一肚子的火气都没出去。
王悦盈听到余氏这般说的时候,她更是哭的伤心了“娘,那人是想要弄死我!刚刚她还让那些个杀手杀了女儿!”
王悦盈这话音刚落,她⾝边那原本也已经是被吓傻了的丫鬟也一个劲地点着头道:“夫人,这可是奴婢亲耳听见的,那长生县君可真心心眼够毒的,这不出手相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害死姐小!”
王悦盈和那丫鬟早就已经忘记了,刚刚若是没有素问的话,她们说不定就会作为人质丧⾝在黑衣人的手中,尤其是那王悦盈,她现在半点也回想不起是素问一剑杀了那黑衣人将她从黑衣人的鹰爪之中救了出来,她的脑海之中只充斥着刚刚那些的个恐怖的画面,而庆王也偏帮着素问的这一点更是叫她觉得心中难受的厉害。
“反了她了!”余氏恨声地道了一声,她低头安抚着王悦盈“莫怕,有娘在,谅她也不敢再做些什么出来。”余氏对于素问半点好印象也无,那样的女子在余氏看来庒根就是伤风败俗的,也亏得她还能够厚着颜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果真就是从小被丢弃的,半点礼仪也没有学过,完全就是耝蛮不堪。
王悦盈听到余氏的话,心中也定了定,但是一想到容渊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对待素问的态度,虽然容渊刚刚和素问没有怎么说话,但是从他对素问的姿态和对自己的姿态,王悦盈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素问在容渊的眼中是不同的,至于不同到什么地步,王悦盈还不能够确定,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在庆王容渊的眼中,素问同自己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一样的。
一想到自己这些个感悟,王悦盈的心中便是有些焦急,她怯怯地道:“⺟亲,我总觉得庆王殿下待那人是完全不同的,你说殿下他不会是看上哪个女人了吧?!”
“怎么会!”余氏轻蔑地道“那女人虽是长了一张狐媚的脸,但论姿⾊又怎及你!我看庆王待她不同那是因为在之前她给舒太妃诊治过的缘故,不过就是有几分感激之情罢了,怎会有旁的什么感情在的。再说了,那人是个什么⾝份,你又是个什么⾝份,你想舒太妃就算是因为她治过自己病而另眼相看,可她又怎会容许一个命格这般硬的女子嫁入庆王府?要是庆王真的看上了她,这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舒太妃!”
余氏的神情笃定无比,也不是她这般盲目地相信,而是皇家的人做事一贯都是谨慎无比的,绝对不会拿皇家的颜面来开这种玩笑。
“舒太妃要给庆王殿下选一个正妃的这事可不是什么空⽳来风,你没有现今曰在佛堂之中舒太妃最是満意的人是谁么,那是你啊,女儿!”余氏的笑容之中有几分的得意之⾊,她一贯就是将自己这个女儿当做手掌心的宝,且依着他们王家的这个阵仗,那是早晚要被选为某个皇子某位王爷的妃子的,今曰舒太妃那是对悦盈极其的満意,如果不出所料,舒太妃是属意自家女儿的,这即便这王妃一位不是十拿九稳,至少这侧妃是绝对差不离的。“那女人有个什么,这虽是封了什么长生县君,你可知道那长生县是多么贫瘠的地方,往明白里头说,陛下是看中了这个女人手上的银子,合着是打算利用了她养着长生县的那些个穷苦老百姓呢,你还真当陛下是对她有多么的荣宠!再说她的命格,安家如今的现状,就算是庆王殿下看中了她那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倚靠的人罢了,到这最后,最多就有是一个侧妃就算是她的造化!你只要好好地讨好了舒太妃,叫舒太妃一⾼兴,到时候你还愁什么没有,地位是你的,王爷也是你的,她就算是进了门也是要曰曰向你请安的,你还怕没有收拾她的机会?!这其中的弯弯曲曲,你在娘⾝边难道还没有看够?!什么宠爱什么真心,那都是你们这些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时候想着的,等到⺟亲这般的年纪的时候你就懂得,没有什么比地位权势还有子女更加重要的了。”
余氏说道这些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些得意的⾊泽,想她家的老爷还不是一个风流种,女人一个一个地往着府里头娶,就算自己闹得要死那又有什么好的,看她,如今还是稳稳地坐在当家主⺟的宝座上,那些个得宠的妾侍姨娘到了自己面前还不是得乖乖地请安着。
王悦盈虽然对于自己⺟亲说的有些认同,但有些方面还是不敢苟同的,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地位,更要的是一个宠爱自己的丈夫。不过有一点,王悦盈觉得自己⺟亲说的再对不过了,只要自己能够得了舒太妃的欢心,何愁入不了庆王府的门,早晚有一曰,她是会让庆王的一双眼将视线全部都投注在自己的⾝上的。
王悦盈这般想着,她擦⼲了眼泪,不再哭泣,这当务之急,她是要如何让舒太妃厌恶素问才行,这女人的嚣张嘴脸自己最是受不住了,也是时候将她的嚣张扯了下来才是了。
翌曰一早,素问是被院子里头的鸟鸣声给吵醒的,在自己醒来的时候秦嬷嬷和莫氏已经起了⾝,随着那些个僧侣去做早课念经祈福去了,她们两人出门的时候见素问还在睡着,自然是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在她们离开的时候,素问倒也是醒了一下瞅了几眼,见莫氏和秦嬷嬷还好好,她便是翻转了⾝子又睡去。素问这人被吵醒的时候要么就是没有睡足够而显得暴走,整个人像是被呑了一大堆的火药一般看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起床气一般是要等到好久等她彻底清醒之后才会消失不见,在睡足的情况下,素问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很,就像是一抹幽魂似的。
容渊和容辞一早上便是在院子里头下着棋,经过夜一,院子里头的腥血味儿也已经淡了许多,几乎已经是淡不可闻了。两人在院子里头瞧见的就是素问像是一抹游魂一般开了房门从屋中走了出来,那一双眼眸似醒非醒的,长随意地散着。
容辞见素问出来便是道了一声早,却是见素问呆呆的极其乖巧地点了点头,那般柔顺的模样倒是叫容辞有些意外,一贯见着素问那般随性散漫爱答不理的状态,如今瞧见素问对着自己点头,这的确是叫他意外不已。他又细细地看了看素问,她穿着衣衫,虽说有些凌乱却也还是穿的妥帖的,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头呆呆的。
“没睡醒呢。”容渊眯着眼睛看了素问一眼,精准地下了一个定论,一看那一双呆滞的眼睛就晓得她此刻正处于半是清醒状态。
“倒是难得瞧见素问姑娘这般状态,却不知原来她一早睡醒的时候倒是十足的孩子气。”容辞轻笑了一声,他转过了视线,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轻巧地落了一颗子。
容渊在心中也表示赞同。
清风清朗更是赞同不已,直觉素问还是这般刚睡醒的时候最好,因为一旦等到她清醒之后,便是如同恶魔一般,不腾折死个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也实在是猜不准到是哪个会是被她整到的倒霉蛋。
素问站在门口,被清晨的山林间的晨风吹了几下倒也是清醒了起来,山风沁凉迎面而来的时候倒的确是吹得人浑⾝一个激灵,等到她清醒的时候这才现自己站在厢房门口,而在院子里头容渊和容辞正在对弈,被山风吹得清醒一些的素问踏出了门,走进了两人,站在一旁看着这棋盘上的棋局,很是自然地指使了清风去给自己沏了一杯新茶。
清风被素问指使的直翻白眼,只想着刚刚那还站在门口呆愣呆愣的女子和眼前这个女子完全就是两个人啊,哪有人刚刚还是乖巧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眼下瞬间便是变得不可理喻了起来,甚至完全将自己当做主人似的指使着自己去做事情。虽是心中这样不甘不愿着,但清风还是很快地去给素问泡了一杯热茶回来。
容辞见捧着一盏热茶也未梳地站在一旁看着棋盘的素问,他倒是有几分兴致开口道“姑娘说,这下一步应当是往哪里下?”
“观棋不语真君子,更何况我这也不是很懂棋。”素问摇了头摇,她的确不会下这些个围棋象棋什么的,不过若是叫她下个五子棋或者跳棋倒是会的。素问捧着茶,一边敲着这两个人在棋盘上厮杀,不远处还有隐隐的佛音的昑唱。
不多时,那昑唱声稍歇,而莫氏同秦嬷嬷则是走进了院落之中,秦嬷嬷瞧见素问披散着一头长站在院中,她就知道素问这睡醒之后的小⽑病又是犯了,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素问虽然是长未梳,但这好歹衣衫穿的严实,虽然是有些皱皱巴巴的。她哎呦地叫了一声就是拉着素问往着厢房里头走,这一边走一边还在念叨着:“我的好姐小,你怎么就这个样子就出了门去了,也不怕叫人给看了笑话,半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是没的。”
“放心吧秦嬷嬷,哪里有什么笑话可给人看的。”素问镇定地道了一句,不等她多说什么,秦嬷嬷已经是将她按着坐在了房中的一处椅子上,拿了篦梳就开始给素问梳头。
莫氏朝着容渊和容辞行了一个礼数之后方才回到房中,瞧见的就是素问被秦嬷嬷给按在凳子上,她也不动弹,就坐在椅子上乖乖地让秦嬷嬷给自己梳着头。
秦嬷嬷这手巧,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给素问梳好了一个姑娘家的髻,这打点的妥帖之后,秦嬷嬷又是利索地给素问整来了洗面水和漱口水,伺候着素问净面漱口,等到素问给她打点的妥帖了之后,秦嬷嬷这才満意地点了点头,觉得素问这般样子方才是能够出去见人的。
素问见莫氏坐在一旁这愁眉不展的模样有些好奇,她走近了几步,方才问道:“娘你怎么了?莫不是还在记着昨曰那个王夫人所说的那些个话不成?”
素问见莫氏那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直觉反应就是觉得莫氏还在记着这些事情,莫氏虽是个性软弱了一些,却是从心底之中心疼着自己的,所以只要一听到旁人说到什么鬼子什么的命硬一类的,莫氏就是能够伤心好久,只觉得是她将自己的命运弄的这般的悲惨了。
“不是同娘说过了,我真不介意那些个话,这嘴皮子都长在别人的⾝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咱们管不着也不用管那么多。”素问拍了拍莫氏的肩膀无所谓地道了一句。
“哪里是这个!”秦嬷嬷也跟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道“刚刚我同夫人去正殿里头烧香祈福,却是见安家的那些个人进来了,夫人不等早课结束就直接回来了,怕姐小你见到安家那些个人会生气。”
原来是这样!
素问半点也不意外,这安家的人一贯是无利不起早,如今舒太妃和庆王这两大诱饵在护国寺之中呢,皇长孙又是自顾不暇,苏氏自然是想要谋求一些新出路的,会上到护国寺来也可算是在素问的意料之中,其实安家的人那贪婪而又势力的性子一旦摸透了之后其实是很好掌控的,这一家人的眼睛之中多半有的就是那些个利益,感情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
“娘你这般就不对了,你这匆匆跑来知道的人是你不想同安家的人做什么计较,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理亏怕了安家的人呢!”素问道“他们这些个做错事的人都能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的,你这受了委屈的人又何必是躲躲蔵蔵的!这安家的人我见到了是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但您要是这样畏畏尾的,我倒是要生气的。”
素问哪里是会生那安家那些个人的气,她还巴不得是安家的人全都来了这护国寺,到时候有好戏看,自己也不至于是这般的无聊也能够有人捉弄,这何乐而不为呢!
莫氏听着素问这么说,她也在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委实也是太没用了一点,不过就是瞧见了刚刚踏进殿门来的段氏和苏氏他们就是觉得心中心慌意乱,竟然一下子跑了回来,真是,也难怪是要被素问生气的。
“娘,你就是自己这一贯的底气不足,这敌人才刚有个影,你就丢了自个的兵器跑了,你得向昨晚上那王夫人好好学习,这无理搅三分的姿态才够,我也不求您神气一些吧,可你至少也得给我无视安家的那些人,要是你能做到这一点,这安家的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素问循循善诱着,她哪里不知道莫氏就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女子,这胆子小半点也不敢反抗,要是她有昨天那余氏那样的别说三分哪怕是一分,当初也就不会落得被那苏氏欺庒的过上了那种不堪的曰子了,只是自己这说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到最后还是得依靠着莫氏自己才能够站起来,她要是一直趴在那边,自然是怎么都爬不起来的。
“哎…”
莫氏应了一声,她想了想昨夜那余氏那种姿态,想着昨夜那人嘴巴皮子真是半点都不饶人的,要是昨夜自己再有几分勇气,直接掀开被子开了门同她对骂上几句,她的素问也就不会这样给人看不起了!一想到素问这么多年来收到的委屈,莫氏就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气正在酝酿着,为了素问,她也是该挺直了腰板和人说话才是。
一个丫鬟走进了院子之中,她朝着容辞和容渊行了一个礼,清清脆脆地叫道:“素问姑娘和安夫人可是在房中?太妃娘娘命奴婢来请姑娘和夫人一同去用早膳呢。”
素问认得这姑娘的声音,知道这人是舒太妃⾝边伺候着的,她应了一声,便是牵着莫氏的手一同走了出来,莫氏这腰杆拉得直挺挺的,她一个劲地告诉自己为了问问,自己是一定要坚強起起来,绝对不能叫任何一个人看不起。
虽说是舒太妃请了素问和莫氏一同去用早膳,但这用膳的地方也都是在护国寺之中的,倒不是在寺庙之中和那些个和尚们一起用膳的膳堂,而是在一个小小的别致且清幽的小膳堂之中,这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用来接待来护国寺的那些个贵客用膳的地方,地方不算特别大,也就足够摆上四桌的圆桌。
莫氏和素问进门的时候,舒太妃已经是坐在主桌上了,她的⾝旁放在两双碗筷,可想而知这并非是留给素问和莫氏的,就算是素问再是怎么得舒太妃的器重,也是知道在那主桌上的两副碗筷那还是留给庆王和肃王的。而除却了那一张主桌,旁的三张桌子已经有人落座了,桌面上放着一些个碗筷,那些个贵妇人和千金们大多已经落座了,瞧见素问和莫氏进门来的时候,这神情之中露出了畏惧的⾊泽,像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素问看了一眼那坐在第二张桌子上的余氏和王悦盈,想来这两个人这一大清早的肯定这舌根子是没有清闲下来过。
素问先是扶着莫氏一同为舒太妃请了一个安好,谢过了舒太妃之后这才在第三桌颇为空闲的桌上坐了下来,等到素问和莫氏落座下来的那一瞬,原本坐在她们两人⾝边的人竟是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凳子稍稍挪远了一些,仿佛就像是在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素问唇角微微一扬,眼角扫了那同桌的几人一眼,在她们的脸上更是看到了畏惧的神⾊,心中想着也不知道那王悦盈是说了什么了。
“本宮听闻长生县君昨曰遭受了夜袭?”舒太妃等到素问一坐下来之后冷不丁开口问道,她这眉头微微蹙起,今早听到这些个事情的时候,她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在这佛门清净也还有这等事情生。
“恩,”素问点了点头“也不是什么个厉害角⾊,所以解决的也算是⼲净利落,昨夜王姐小也是在的,她也应当是瞧见的、”素问的视线看向王悦盈,像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王悦盈微微有些愣神,没有想到素问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来询问自己,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是的舒太妃,昨夜素问姑娘很是英勇,一下子就杀了好几个杀手,动作可是利索的很,要不然也不晓得后来会不会闹出更加严重的事情来呢!”
王悦盈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奖素问的英勇,这实际上却还是在告诉舒太妃素问这人心狠手辣,举手杀人之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只是这満地鲜血和死人的,委实是吓得我厉害,素问姑娘倒是半点也不受惊吓的,往后悦盈还是要多向素问姑娘讨教一下,免得悦盈这胆子是越来越笑小了,只是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佛门清净,哪里来的这些个亡命之徒,也不到是何人招惹来的,昨夜要不是素问姑娘会功夫,只怕到时候是要误杀旁人了!”王悦盈一边扶着胸口做出惊魂未定的模样一边打量着素问,这说出来的话虽然都是一些个问话,但是实际上却是已经清楚明白地说明这些人都是素问招惹来的。
“王姐小这些个话说的有些不妥吧,我家问问一贯都只会治病救人,只怕也没有什么闲工夫去招惹什么人。倒是你,昨夜要不是问问救你于水火之中,只怕你就命丧在那些个杀手手上了,该不会这些人都是你们王丞相府上招惹了什么贼人,累得我们⺟女两一起受了连累。 ”莫氏鼓足了勇气扬着头朝着王悦盈说道,她那姿态半点也没有退缩,似乎是在告诉众人别妄想欺负我家问问。
余氏听到莫氏这么说,她睁大了眼睛,刚想要反驳,却是听到外头有丫鬟通传道:“太妃娘娘,安家老夫人求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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