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慊一直握着素问的手,那力度几乎是不打算放手的意思,他走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将眼前的人带到⾝边,自然是不会这样轻易地就放手了。
阴险看着萧慊和素问那看似相拥的动作,但那角度却是有些诡异,而他也看到了在萧慊和素问这相握着的手中隐约有着利器,阴险看到这一点,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没有这么的简单,这到底是这女人救了太子还是她根本是要杀了太子,但刚刚太子殿下所说的那一番话明显就是在维护着眼前这人,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打算维护着的意思。
最是难过美人关。
阴险忍不住想起了这一句话来,但转念一想之后便是有觉得这件事不适合在现在这个时候提起。
萧慊整个人昏昏欲坠,他⾝上的伤口不少,⾝上的那些个伤口是他一手掌控的,虽然不算太过凶险,但这血流得多了,自然也就是会有些难受的,真正的呆了几分任性和莽撞的伤处也就只有部腹那一道伤口。
萧慊那一手虽是有些狠心,但在看到他刚刚握着她的手朝着自己部腹扎得那一刀时,素问的眼神之中还是有些意外,甚至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他的姑娘还像是以前那样,就算是说得再狠心,这心底里头也到底还是有几分柔软的存在,她虽是有着要杀了他的心,但这骨子里头却还是有着几分不舍。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做那些个看着狠绝的事情来。
阴险说着一把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萧慊,他抬眼看了一眼那脸⾊之中带了几分愤恨的素问,沉声道:“殿下如今便是应该要好好整治才是,微臣送您去陛下哪里。”
阴险低头看了一眼萧慊同素问相握着的手,果然这部腹扎着一把还没有子套的匕首,他多看了一眼素问,全然就当自己是没有觉察出这些个事情来一般道:“多谢郡主了。”
素问听着阴险这对自己所说的这一句话,她这一时之间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他这是多谢自己什么?是多谢自己捅了萧慊一刀还是感谢她这一刀是没有捅死萧慊的?
而且仗着现在这般的模样,素问觉得就算阴险现在以行刺之名拿下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却不知道阴险为何要帮着她隐瞒过去,是因为萧慊的关系?这样的认知让素问觉得更加的难受,她同萧慊之间原本就是处于这样恶劣的关系,只要刚刚那一刀子扎进去的时候。他们就算是两清了,彻底地两清了。
“郡主可以放手了。”阴险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他死死地盯着素问那握着匕首的手“郡主,可不要误了殿下诊治的时间,否则,郡主就只能是给殿下来殉葬了。”
阴险的声音里头更有着几分的警告。
“若是如此,也好。”萧慊听了阴险的话,他的声调之中带了几分笑意。若是如此,也好。
素问松开了手“休想。”
她冷冷地对着萧慊道,他死了就死了,休想她会为他殉葬。
阴险趁着素问松开手的那一瞬,以极快的手笔点了萧慊的几个⽳位止血,甚至扶着他以轻功离开,那动作十分迅速。
事已至此,素问即便是再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而阴险刚刚带来的手下甚至还牵来了马匹,站在一旁十分尊敬地同她道了一句:“还请郡主上马会营地。”
素问翻⾝上马,扯了缰绳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营地而去。
等到素问回了营地的时候,这整个营地便是已经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营地到处弥漫着的就是一股子的腥血味,那味道浓烈的几乎是在远处就已经能够闻到了,不少的⾼门女子显然是已经被吓坏了正在呜呜地哭泣着,而那些个原本还在嬉笑之中的大臣的脸⾊也极其的难看。而那些个随行而来的太医则是忙的就像是一个陀螺一般。
潘韵贞也已经回到了营地之中,她的脸⾊蜡白蜡白的,她在树林之中找寻着自家兄长和族人的时候瞧见了那一场诛杀,看到那些个黑衣人在哪里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地诛杀着人,她当时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树林之中逃出来的,那些人委实是有些可怕,那鲜血的味道更是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间,若不是正好遇上赶来的阴将军的话,只怕她这一条小命也便是要死在这树林之中的。
潘韵贞想到这些个事情的时候,她怕的厉害,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地扑梭梭发抖着,但在看到阴将军将一⾝是血的太子殿下护送回来的时候,潘韵贞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当场就厥了过去。
潘韵贞在看到素问策马回来的时候方才想起她同素问之间原本还是有着一场赌注在的,她刚刚已经是被那般的阵仗吓得魂不守舍了,哪里还是记得那一场赌注之中的事情,但在现在看到素问的时候,潘韵贞这才想起,但看到素问也并没有带着约定之中的猎物一类的出现,既然两人都没有完成约定之中的事情,自然那约定也只能算输了。
当然潘韵贞觉得现在就算是素问是回来的时候带着猎物回来赢得了这一场比赛,潘韵贞也不觉得输了对自己有什么重要的,因为现在的她关心的也就只有太子一人,只要太子平安无事,潘韵贞觉得就算是自己输了赌注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陈冰听到这般变故的时候就已经出了自己的营帐等着了,他心中多少有些着急,想着素问会不会是在树林之中遇上什么事情来着,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陈冰的心中就有些着急了,就怕素问在树林之中遇上一些个紧要的事情却没有人帮着一把。
整个营地之中有着腥血味的弥漫,陈冰看不到所以对于这些感觉更加的敏锐,血气在他的鼻息之间缭绕着,那些个味道几乎让他有着一种有些可怕,他甚至可以听到从那些个营帐里头传出来的声响,有哀嚎,有喘息,还有一种死亡的感觉在扩张。
听到那策马声传来的时候,陈冰忍不住朝着那远方看着。
在听到有脚步声走来的时候,陈冰侧耳倾听了一下,他方才道:“长乐?”
素问一回到营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在那边翘首企盼的陈冰,整个营地完全就是如临大敌一般,她走到了陈冰的面前,陈冰就已经感应到人握上了素问的手,这一握上手的时候陈冰摸到了一手的腻粘,鼻息之间那腥血味的更加的浓郁。
“你受伤了?”陈冰慌道。
“这不是我的血。”素问看了周遭一眼,四周吵吵嚷嚷的,人数也不在少数,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耳朵竖着,在这里每说一个字都是要好好地斟酌一番。
素问也没有同陈冰细说,只是拉着陈冰朝着他们的营帐而去。
进了营帐之后,陈冰让⾝边护卫的人去打了水让素问先洗手,这才开了口:“怎么回事?这太子和众多皇子遇袭,你可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如今营地之中已经噤严了,太子同众多皇子伤势严重,营地之中随行的太医委实太少,方才已经着人去将太医一类的派来,只怕这一来一回之中,那些个受伤严重的皇子熬不住。”
陈冰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话语之中也不免地有了几分须臾的感觉,这还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出发之前那些个皇子还好端端的,但现在却是一个一个成了这样的模样,陈冰也只能说是一个世事无常。
“遇袭?”素问冷笑了一声“那不过就是一场戏罢了,这看是螳螂捕蝉实质上不过就是⻩雀在后罢了。”
陈冰听着素问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还想着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又听到素问说了一句:“若是之前孝宣太后同这萧慊太子有什么协议的话,我想最好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与虎谋皮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陈冰想了一想,意外的很。这原本他还奇怪着那些个刺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行刺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但听现在素问话里面的意思,这件事情多半是和太子萧慊有关系的。
陈冰还想再问上一问,但不等她开口,外面倒是传来通传之声,说是阴大将军到了。
这通传声刚落,阴险就已经一撩帐子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冰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素问的⾝上:“长乐郡主,陛下得知郡主是最先发现太子殿下受伤的人,特请郡主去营帐详说一番,本将军也想一同听听,故而领了令先来请了郡主。”
素问扫了阴险一眼,敬文帝会请她过去了解情况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由阴险亲自来请,只怕阴险现在来根本就是在警告着她,她最好是在陛下面前小心说话才是吧。
“郡主不用担心,本将军此行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个护卫,虽说如今狩猎场上并不怎么全安,但是要保障明王和郡主的安危还是绰绰有余的,郡主请同本将军一同前往陛下的营帐莫让陛下久候才是。”阴险又补上了一句道,这话中隐蔵着如今这营地之中他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她说了一些个不该说的话,只怕就是要对陈冰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