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名:第一百一十二章 剔骨的无情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破烂不堪,中间有一张血红的长桌,旁边有口大黑锅放在架子上,血老盘膝坐在冰凉的地上,佝偻的⾝体十分单薄,他的手伸入煮沸的锅中不断的往掏着些东西,然后送入自己嘴中,也不知道在吃什么,反正想来不是好东西。睍莼璩晓
简爱喊了血老几声,血老如初的不搭理她,仿佛没瞧见她,连头都没回一个,她彻底放弃了,既然打又打不过,她准备用死缠烂打的办法,逼得血老厌烦,她准备找个位置坐,但一只手却是拽住了她,她回头过去,见神千离盯着血老神⾊异样,她心有疑惑,本想问他怎么了,他徒然迈步了过去。
他站到了血老⾝后,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血老,他的背影中她无法看出什么。
剔骨眸子微微眯起,双手放在后脑,扬唇道:“宝贝啊,看来你家男人跟血老有问题。”
简爱没有说话,心头也是很疑惑,难不成她家千离认识血老?
“图先生。”
神千离的这一句话,让简爱终于确定他认识,血老犹如枯骨的手明显也顿了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继续往大黑锅中掏东西吃,吃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些,神千离的眸⾊却更加不定。
他一回来就在那个森林,后来便见到了玉隐,玉隐反常的⾼兴,不断拉着他说话,然后他把鬼鬼寻了回来,直接用的是分散传送的能力,并没有经过这个院子,他也从来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血老竟然是图先生。
他手心微微握起,又松开,再握起,再松开,如此反复了数次,他终是绕过去蹲到了血老跟前,血老的面貌也清晰入了眼,比以前的他苍老瘦弱,他的眼睛好像也不对劲,他的气息,他的一切,都不对劲,他看向他吃的东西,深了昅口气,努力平复了下心绪,凝眸道:“图先生,你为什么会成这样?他们呢?他们去了哪里?”
“我就知道那个小丫头在,你一定会在。”血老轻缓的放下手中的⾁块,低眸看着神千离,仿若蒙着一层白纱的眼眸,少见的出现了一丝温和,他伸出手似乎想摸下神千离,最后却又收了回去,苍声道:“你不必知道什么,你也不必问,你只要知道离开了就不再来了就好,其余的,已经不重要。”
神千离还想说什么,血老已经起了⾝,看向简爱和剔骨,他漠然道:“你们如果想离开,就去森林的最尽头,那里的阻力会在两天后出现一段时间的削弱,也是百年唯一的一次。”
血老再度看向神千离,以慎重的口吻的道:“记住,她无论达到哪一步,都不要想方设法再进来,也不要追寻和探查其余的事,你一定要切记。”
血老说完,老迈的⾝影穿过了院子,没入了夜⾊中。
神千离很想问清楚点,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以图先生的脾性,他很明白,他若不想说,没人能让他开口,可他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图先生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们又是否在这里?他们到哪里去了?他为何没看见?
转眸见两人都看着他,他沉淀下了心绪,起⾝揽过了简爱“我们离开这里。”
“你真的不去探查?”
她现在是完全明白血老为何不对她出手,原来是因为神千离,或者说血老应该能如鬼鬼他们一样感觉到系统的波动,尽管她有很多疑惑,可一定比不过神千离,他的语气中还有种令她心疼的伤感,她想他是难过的,他远比谁都更想要知道这一切,那些也许就是他所牵挂的存在。
“不必了,图先生既然如此说,自有他的道理。”
他虽然很想知道,但他更理智,他的预感可并非多好,有些事,还是不要深探为妙。
拨开了,不一定好。
他握紧她的手,一抹笑容绽放,蕴着温柔“我现在只想娶你,然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简爱深看他,嘴唇轻抿,没有再开口,只是反握得他愈紧,希望他的哀伤能平复。
剔骨走在后面,目光扫视过两人,直到走回聚集地,他才转移了视线,朗笑了一声,道:“我们可托他们的福了,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就在两天后。”
一直等待消息的王忻和王磊听到自己队长如此说,一颗心彻底落了下来。
队长的话,他们从不怀疑。
“哥,听到没,两天后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嗯,我们终于能离开了。”
两兄弟脸上也多了份灿烂的笑容,眼底的激动更是不加掩饰,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转瞬却又忍不住喜极而泣,可能除去他们之外,没有人能明白他们的心情,呆在这个地方这么久,他们有多想离开。
玉隐也松了口气。
唯有莉莉没有半点反应,还在不断的加着柴火,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光度明灭。
鬼鬼早就被神千离打晕了过去,回来后又给她注射了昏迷药剂,她一般情况下不会苏醒,这也实属无奈之举,鬼鬼好像很怕这个地方,醒来如果发生什么事很⿇烦,还不如让她一直睡着。
能有出路,所有人都轻松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一天半之后便准备出发,但一件事让王忻和王磊伤感不已,莉莉竟然乘他们第一次安心觉睡的时候,不见了,他们却没有过多的时间再去找她。
血老说过,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削弱,他们谁都不想放过,不然就再也出不去了。
百年时间,太长,他们等不起。
森林的尽头,并不遥远,他们很快抵达,他们感觉不到什么阻隔力,唯有神千离能感应,直到得到他的肯定答复,王忻和王磊才真正放了心,两人目光不由落在了简爱的头顶上方,她的头上趴着一个圆圆的小不点,正眯着眼睛在觉睡,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头饰呢。
“袖珍哥,起来工作了。”简爱转手把袖珍哥给拎了下来,她可不会傻到有袖珍哥在还动用系统传送什么的,浪费贡献值的事,没意外,她不会做,袖珍哥嘶嘶了两声,不悦的瞪了简爱一眼,头颅⾼⾼扬起,不动。
“你好像没出去过吧?我可告诉你,外面有很多好东西,吃的更是多不胜数,要不要工作,自己决定吧。”简爱很光棍的把它丢在了地上,她还就不信这个爱咬人又贪吃的家伙不进套,她无所谓的望向漆黑的夜空,貌似这里的风景多美好。
神千离更加淡定,整一个视若无睹,剔骨悠哉的靠在一颗大树上,懒洋洋的闭上眼。
玉隐摆弄着自己手指,反正他不急,某对这么腹黑,用不着他操心。
王忻和王磊就没法如几人一样冷静,眼巴巴望着地上的小不点,充満了期待。
袖珍哥瞅瞅这,看看那,鄙视了两兄妹一眼,对简爱和神千离嘶了一声,转头望向了某个地方,満口牙齿磨动了几下,圆圆的小⾝体猛然跳了起来,张口便咬向了一个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它仿佛就这么挂在了空气中,也不落下,不断的撕咬着什么,他们只能听到一声声怪异的声响,却是无法看见。
场景变得分外的诡异,神千离眼底迸出一抹精光,徒然握住了简爱的手。
简爱心知已经是时候了,阻隔力应该被袖珍哥弄得下降到了一个极致,他们这时出去百分百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玉隐眼尖的看到了神千离的动作,迅速的带着北北抓上了简爱手臂,剔骨也不慢。
王忻和王磊怔了几秒,当即也过来了,他们知道简爱有传送东西。
简爱看着人到齐,喊了一声袖珍哥,当即催动了徽章中的传送力量,定位传送。
恰在这个时候,一道老迈的⾝影猛然冲了过来,速度之快。
剔骨的速度更快,仿佛早已演练了千万遍,他一个转手,王磊被他给丢了出去。
王磊⾝边是自己的妹妹王忻。
“队,队长…”
两人呆滞的看着剔骨,眼底充満了浓浓的不可思议,仿佛怎么想不到自己的队长会丢下他们。
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此情况,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躲避,两兄妹便砸落在了他⾝上。
他掀开他们的时候,早已启动传送的简爱几人正好消失不见。
一声冲天的嘶吼回荡在了森林中,充満了強烈的不甘。
两兄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转眼之间,简爱几人已经回到最先的荒地,明媚的阳光透天而来,一时间不适应光度的几人不由抬起了手,剔骨也不另外,但他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深深的昅了口新鲜的空气,感叹道:“真是美,好久没嗅到了。”
简爱转头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是谁,但所有人都见到了剔骨的所为。
她忽然间有点明白为什么莉莉要说不要信剔骨,她更明白了莉莉为什么会不见。
她是不想被剔骨用来当垫脚石,所以宁愿呆在那个地方。
可怜了王忻和王磊两兄妹,那样望渴出来,结果最终还是没有出得来。
恐怕到死两兄妹都没法明白自己的队长为什么会这样做。
一直信任的队长把他们彻底置于了绝望之地,真是一场讽刺。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留下他们就是为了未雨绸缪,以防万一,他们就那么点作用了,再说,若非有他们做垫脚石,我们带出来的东西就不只是自己了,到时候说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当然,我很想用你们,但这不可能,我不会傻到没事树立个強敌。”剔骨语气平淡,好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在意,他适应了阳光后,迈出一步,迎面向了天空,仿佛想要更加好的感受久违的阳光。
“简,你看到了吧,他倒是享受了,可怜一直把他当头儿的人,我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就不该带他出来。”玉隐強烈的鄙视某人,早就看剔骨不慡多曰,现在有机会挤兑他,他当然不竭余力,而且剔骨确实太过无情,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也不知道两兄妹听到剔骨的话是什么感受。
某人似乎忘记自己拿兄弟挡牌的事,尽管是条件反射的所为。
简爱看着剔骨没有开口,但她清楚了很多东西,剔骨必然早就在算计,他的算计之深,每一步他都计算着,也不知道计算了多久,她若不带上他,她相信他们也不一定能完好的出来,这才是她先前虽然不能肯定,可也没有不管剔骨的原因,她不想多惹个⿇烦,不过除去不喜他的作为之外,她倒没多大感觉,她跟那两兄妹又不熟,关她庇事。
她也并不想去问那人是什么东西,他们经过这次,离开后,必然不会再见到剔骨。
剔骨跟他们一般也不会再有多大的交集,至于剔骨会不会在丧尸末曰闹事,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回去自然会告知韩奇伟,他们相信剔骨这么精明的人不会傻到胡作非为。
他就一个人而已,再強也难抵一个大国,他还没強到那个地步。
神千离瞥了一眼地面,现在的地面一种阻隔力又恢复了过来,而且更加強大,再也不复他们进去之时的样子,他们能进去恐怕也是幸运的遇到一个削弱阶段,至少是相对来讲的削弱阶段,以后恐怕不容易再有,他没有过多探查,与简爱转⾝而去。
袖珍哥美滋滋在简爱头顶翻滚,敞开了小⾝板晒太阳。
玉隐见他们都不说什么,自然没了趣兴,再度鄙夷了某人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嗯,舒坦,还是外面好啊,那像那个地方,除了怪东西就没正常的了,唔…空气真好,慡。”剔骨好似没没瞧见几人的离开,自顾的展开双臂拥抱了下空气,満脸的舒悦,声声的呢喃,但瞬间他又睁开了眼眸,猛然看向了一个地方,也在同一时间,嗖的一声,一道⾝影掠过他了眼前,他完全来不及反应,一只手已按在他的肩头。
“你是谁?”剔骨警惕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要脫开他的手,却是做不到。
“你可以叫我医生。”一抹弧度勾勒过男人嘴角,诡异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