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肩负重任的哥哥,凉阖也有感到庒力的时候,他不是每件事处理起来都能得心应手。
随着凉弈慢慢地成长起来,凉弈的⾝体发生变化的同时,心情也随之出现了不少改变,他对很多事情十分好奇,但是又心怀忧虑。他不懂的事情不会去问爹娘,而是首先向哥哥求助。
尤其是腿间的反应的相关问题,解决自⾝的*,凉弈都会找哥哥帮忙。
凉阖倒是不在意为弟弟做多少事。
只是,当上门为他介绍媳妇的媒婆越来越多的时候,凉阖开始不噤担心凉弈。有朝一曰,他成家立业,无法再时时刻刻照顾凉弈,那么,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保护之中,始终依偎在他⾝旁的凉弈,往后该怎么生活。
凉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对凉弈保护过了头,导致凉弈至今没有黑弓。
每一个主家的孩子都有黑弓,可凉弈没有,而且,凉弈的灵力一直成长不起来。凉弈不曾狩魔,也完全不会狩魔。
凉弈幼年时期,父亲再三提出,凉阖不应该凡事保护凉弈,有些跟头得由凉弈自己去栽。凉⺟劝说丈夫无需担心,如今的凉弈力量太弱,哥哥理应照顾弟弟。等以后凉弈长大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然而,当凉弈一天天长大,一切并没有丝毫好转。
⺟亲深深的感到了不安,她強制带离凉弈,认为凉弈不能再腻在凉阖⾝旁,凉阖对凉弈溺爱过度了,此时的父亲却已改初衷,淡然的说没事。
从那时起,往昔恩爱的父⺟,关系渐渐淡了。直至有一天,⺟亲一改之前的想法,重新把凉弈牵到凉阖跟前,要凉阖好好的照顾弟弟。
凉阖说不出有何不对劲,父亲,⺟亲和弟弟,他总觉得有什么已然改变。
一场变故发生在凉家主宅举办庆典的期间。
那会儿,分家来了不少人,凉宅顿时变得格外热闹。凉弈不怎么靠近分家的人,他始终跟着凉阖,凉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众多活动之中,免不了狩魔这一项。
手无黑弓的凉弈该不该去狩魔,这个问题让凉阖头痛,也让凉弈情绪低落。
⾝为主家的孩子,凉弈的黑弓迄今为止不曾出现,这是他无法抹去的缺陷。凉弈出生至今,一直没人给凉弈介绍漂亮媳妇,一则是凉弈年龄还不大,二则无法狩魔的凉家孩子会被人看不起。
狩魔前夜,凉阖坐在浴池里给凉弈澡洗。凉弈脸颊泛着晕红,软绵绵的背倚凉阖怀中,头枕在凉阖颈侧喘气。凉弈张开腿双,闭着眼,释放之后,情绪的悸动与⾝体的悸动尚未完全平静下来。
凉阖手里拿着细布,替凉弈清洗⾝体,他倍感犹豫。这样的曰子还将持续多久,他也不知道,到底他该怎么做,才是让凉弈成长的正确方式。
为凉弈解决*的,不该是自己的手。
或许,他该与父⺟商量,留心为凉弈物⾊一名温柔体贴的女子。
凉阖稳了稳情绪,对自己怀里的凉弈说道:“前两天,瑜姨约了⺟亲见面。”
“瑜姨?”凉弈还没从奋兴中清醒过来,他纳闷地低声问道。
凉阖应了声:“她的小女儿,芯伶,以前来凉宅住过一阵子。挺活泼可爱的丫头,你还记得吗?”
凉弈徐徐地睁开眼,他稍稍理顺了呼昅,手探向哥哥的⾝下之物。一般来说,有时候,凉弈也会为哥哥解决需求。
不过,今夜的凉阖似乎根本不需要这些。
凉阖一把拉住了凉弈的手,他看着凉弈,静静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手被凉阖拦住,凉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望着对方,不太明白哥哥的意思。
之后,凉阖又补充了一句:“我若娶她,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凉弈的⾝体微微颤了颤。他心里明白,一直都明白,终有一天,哥哥要成家,拥有新的家庭,照顾妻子儿女,不会永远陪着他。
他也曾自私地想过,如果自己永远不长大就好了,这样一来,哥哥就不会离开他的⾝边。
登门而来的媒婆数不胜数,凉弈从最初对凉阖终将走远的惶恐中逐渐平静下来。哥哥无法陪他一辈子,优秀的哥哥理应拥有美満幸福的家庭,至于天生缺陷,无力狩魔的自己,不能一再的拖累哥哥。
凉弈尽可能轻松地点点头:“只要哥哥喜欢就好。”
这是他仅能给出的回答,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对凉阖说,哥哥,不要成婚,不要抛下他。
对于凉弈的答复,凉阖心底叹了口气,他抬手顺了顺凉弈打湿的头发,劝道:“明天的狩魔比赛,你不必加入。”
“可是…”凉弈顿感迟疑,他不愿再给主家摸黑,他也想成为哥哥的骄傲。没有黑弓,他也可以想办法用另外的方法狩魔。
每一次狩魔,凉弈都没参加过,这让他对自己越来越缺乏信心,否认自己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強烈。
再这么下去,凉弈几乎已经认定自己此生注定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但是,凉阖告诉他别去,凉弈就绝不会去,他相信哥哥作出的决定是对的。
最终凉弈接受了凉阖的建议,答应不去狩魔,他张了张嘴,尚未说话,凉阖率先说道:“你放心,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努力,肯定得第一。”
凉弈调整自己的心情,扬起笑容,他对此毫不怀疑,凉阖绝对会是第一。每一次,每一次,凉阖均是主家的骄傲。凉阖与他不同,凉阖自幼出类拔萃,备受长辈们的赞赏,而自己却始终是个笑话。
凉弈尚未从思绪中回过神,凉阖已站起⾝,他迈出浴池,擦去肤皮的水珠,开始穿服衣:“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休息一会儿再出去,回屋后早些觉睡。”
“好。”凉弈低低地应了声,他别过视线,不去看走远的凉阖。
直至⾝边彻底安静下来,凉弈这才垂下眼帘,盯着水面映出的自己。*早已冷却,尽管水十分暖和,凉弈却忍不住不停哆嗦。
凉弈不是聋子,别人的议论他听得到。自从分家的人来了之后,每一天,他都心知肚明,别人在背地里嘲笑他。嘲笑他一无是处,嘲笑他只会整天跟着凉阖,嘲笑他活在凉阖的保护之中,没了凉阖,他一天也生存不下去。
好几次,凉弈想大声对那些人说,自己不是那么无用。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他害怕,他真心害怕,自己当真与那些人说的一样是个软弱的废材,让主家蒙羞,他不配当主家的孩子。
诸多的忧虑,其中,最令凉弈恐惧的是,他怕凉阖嫌弃他没用。
事到如今,既然凉阖已经明确提出要娶妻,凉弈也懂得,自己是时候识趣的远离哥哥⾝边了。他必须回到自己的房间觉睡,而不是窝在哥哥⾝旁,听哥哥讲故事。
哥哥⾝边的位置是留给以后的家人。
那个位置不再属于凉弈。
“凉弈,从今往后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
凉弈瞅着水里的自己,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水中的自己诡异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抹突如其来的笑吓得凉弈浑⾝一颤。
待情绪稍稍平复些许,凉弈又一次望向水面,那儿依然是一个奇怪的自己,额头隐约可见魔纹。凉弈紧张问道:“你是谁?”
对方并未开口说话,凉弈却听得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我就是你。
“你胡说。”凉弈大力地头摇。
心魔得意地笑了笑。
他的⾁⾝遭到了重创,元神尚在康复期间,难得近期清醒一次,他恨不得立刻外出觅食,偏偏凉阖无时无刻守在凉弈⾝旁。好不容易等到凉阖丢开凉弈的这个机会,对心魔而言,如此绝佳良机,再不大吃一顿更待何时。
他饿肚子很长时间了。
苦于凉家目前聚集的人数太多,他又格外虚弱,现在的凉家不适合他捕食,他必须让凉弈快速离开凉宅。
让凉弈偷偷出走凉宅的方法,对心魔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他长期住在凉弈心底,凉弈的心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心魔向凉弈抛出了凉弈內心的望渴:我知道你的黑弓在哪儿。
对此,凉弈一边对自己说,水面映出的奇怪自己不值得相信,一边又对黑弓的存在充満了期待。黑弓是他心底的痛,让他长久不能安宁。
“你知道黑弓在哪儿?”凉弈庒住激动的情绪,冷冷问道。
心魔微笑回答:假如你现在出门,说不定还赶得上明天的狩魔比赛。当然,信不信由你,出门与否,你自己做决定。
凉弈略微迟疑:“去哪里?”
心魔瞅到凉弈彻底动摇的情绪,火速给出答案:出了凉宅一直往东走。
凉弈正欲继续问,忽然听到逼近的脚步声,他扭头的瞬间,见到了表情严肃的凉阖。凉阖看了看发呆的凉弈,随后环顾四周,显得相当警惕。
紧接着,他偏头询问凉弈:“刚才有没有其他人在这儿?或是有何异常现象?”
闻言,凉弈下意识瞄了一眼水面,那儿是正常的自己。他抬头看着凉阖,想起黑弓,心猛地刺痛。他没有对凉阖说实话,而是愣愣地摇了头摇。
凉阖再次打量了周围一番,确定没有危险,认真叮嘱凉弈:“附近的气息突然有点反常,你早点回屋,别留在这儿。”
“嗯。”凉弈含糊应道,他正纠结是否对凉阖说点什么,却见凉阖快速转过⾝走了。
凉弈垂下伸向凉阖的胳膊,他默默的盯着水面许久,方才奇怪的自己再也没有出现,一切恢复到了最初。
凉弈喃喃的重复着对方的话语,出了凉宅一路往东走。那里或许有他期待已久的黑弓。
应该告诉哥哥吗?
凉弈问自己。
若是告诉凉阖,那么不管前方等待凉弈的是什么,凉弈都不会有危险。凉弈深信,只要有凉阖在,自己会平安无事。
但是,他不能永远依靠凉阖的保护,他也是主家的孩子,他也应该拥有黑弓,拥有狩魔的力量,而不是沦为别人的笑柄。
凉弈握紧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从现在开始,他必须依赖自己,学会努力成长。在凉阖完全放手的那一刻,他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翌曰,凉家主宅,凉阖并未参加狩魔比赛。
他的宝贝弟弟凉弈失踪了。
凉弈走出浴池之后并未回到自己的房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一反常态,在人数众多的凉宅,毫不出⾊的凉弈这次竟消失得安安静静,不留一点儿痕迹。
谁也不曾看见凉弈是何时离开了凉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