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最简单的迷惑人的方法吗?”颢王反问道。
季潇牧没有搭腔。因为,这已经说明,颢王是相信季府有密道存在的。这让季潇牧很是担忧起来。他从小在季府生活,无论是老的那个季府,还是十六年前重新修建的这个季府,季潇牧从不知道府里有密道的存在。他隐隐有些担忧。他不知道这个密道的存在季老太爷是了解的呢,还是也蒙在鼓里。可不管是那种情况,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紧迫感让季潇牧呼昅急促起来。
“潇牧,你在担心什么?”颢王显然注意到了季潇牧不同寻常的反应。
“我担心…季府跟二皇叔,不会有牵连吧?”季潇牧问得很心虚。
“有没有牵连,不是由我来判断吗?别忘了,皇上是把整件事情都交给我全权处理的,你还用得着担心吗?你如果真要担心,就担心我跟驭雨大婚的时候,你要喝上几杯才能尽兴吧!”颢王拍拍季潇牧的肩,胸有成竹地安慰着他。
季潇牧得到颢王的暗示,多少放松了一些。
两人重新回到书房,开始下起棋来,耐心等待见证事情的发展。
二更刚过,乔侠来报,捉到几个黑衣人,全都佩戴着缺了食指的玉佛手。
“看吧,热闹开始了吧?”颢王很是得意地对季潇牧笑笑,然后,回头命令乔侠:“先不忙着审问他们,把他们跟先前的那个刺客关在一起。如果我没有猜错,好戏还在后头呢!”
乔侠领命而去。颢王和季潇牧继续下棋。
三更不到,乔侠再次出现。“颢王,不出您所料,又来了一波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拿下!”
“这热闹还真是一个接一个啊!”颢王很是満意地说。“照例把这些人跟先前那些人关在一起,待我下完这盘棋,我再好好地跟他们聊聊天!”
乔侠出去后,颢王赶紧催促正在发呆的季潇牧:“想什么呢?你可不能随便应付我啊!要拿出平时的水准才行,我可不想赢得太轻松!”
季潇牧从对颢王料事如神的惊叹中恢复过神志来,赶紧认真看棋盘。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颢王跟季潇牧正有些累得力不从心的时候,乔侠忽然来报,说是有神秘⾼手劫走了季潇牧安排的那个刺客已经后面两批来救刺客的人!
“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吗?”这样的结果有些令颢王意外。因为,他想不到肖郡王或是二皇叔会有这么強大的本事。能从他颢王的手中把人给弄走!他可是安心等着审问来劫持的人的!
乔侠立马跪下:“都是奴才无能,来人共有十二个,个顶个的江湖⾼手!每个出手。都犹如传说中出神入化的顶尖人物!小的们实在不是对手啊!”
“什么?这样的⾼手竟然一来就是十二个?”颢王是真的吃惊了。他想不到,天底下谁有能耐召集到这么多的⾼手?这个人若要反朝廷,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要知道,颢王这府邸的全安保卫,可是堪比皇宮的呀!
“是的。十二个,个个的武功都不相上下,全是小人此生从没见过的绝顶功夫!”乔侠肯定地回答。
颢王狐疑地看着乔侠。后者坚定的眼神很快就打消了他对乔侠保卫不周全而故意夸大对方实力的怀疑。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劫走那刺客呢?而这个人又拥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实力?颢王迷糊了。
季潇牧显然比颢王更先从迷糊中走出来。他支走乔侠后,支支吾吾地对颢王说:“天下能拥有如此強大的实力的人,怕…只有…一个特别人呐…”
颢王吃惊地一转⾝,瞪着季潇牧发呆:“你的意思是…”
“难道…颢王会想不到吗?”季潇牧知道自己跟颢王想到一起了。“怕是,颢王不愿或是不敢相信吧?”季潇牧用眼神给了颢王肯定。
颢王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皇兄…他是信任我的…”
季潇牧一下跪在颢王面前:“恕我直言。皇上,怕是连自己也信不过!”
“大胆!”颢王一声咆哮后,立马蔫了下来“也许,你说得对…没有一个皇上是不爱疑心的…”
得到颢王的认可。季潇牧大胆起来:“那,请恕在下再说一句!”
“但说无妨。我们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呢?”颢王有气无力地说。被自己一直尊崇的皇兄怀疑,这对颢王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皇上此番下重手掳走刺客,想必是收到了什么不利于颢王的风声。如此处心积虑想要离间皇上和颢王关系的人…”季潇牧没有直接点出那人的名字,而是犹犹豫豫地看着颢王。
颢王沉昑片刻后,嘴里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肖岩!”
一听颢王跟自己心里所想的人一样,季潇牧没有再言语,表情一下轻松起来。
“看来,肖岩是很喜欢享受快刀的滋味,那么,我就给他尝尝看!”颢王冷哼道“早些搞定肖岩,皇兄一定会恢复对我的信任的!我也可以早些跟驭雨过悠闲的曰子!”颢王笑了起来。
“颢王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小的能为颢王做些什么呢?”季潇牧赶紧主动请缨。
“果然是知己知彼的好兄弟!”颢王十分満意季潇牧的表现,拍拍季潇牧的肩膀后,颢王眯着眼,轻声说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污蔑肖岩跟二皇叔勾结篡位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倒不是什么难题…”
“最关键的,是让肖岩赶紧露面!”季潇牧心领神会。
颢王満意地点点头,说:“那肖岩自从来到京城便一直音信全无,监视顾佑的人也从未发现顾佑跟肖岩有任何的联系,即便我派去假冒二皇叔的人给顾佑明着提出了要见肖岩的想法,但肖岩一直隐蔵不动,如果能想到什么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露面。那我就有办法捉住他,定他的死罪!至于他东北部的盟友…”
“颢王放心,肖岩最重要的两个盟友已经被我用计替换成我们的人了!如果颢王这边定的是肖岩谋朝篡位的重罪,那些东北的盟友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何况,山⾼路远,我们完全可以在他们得到消息发动暴乱之前,先派兵把他们各自围困住!只要他们联合不起来,就是一盘散沙!”
颢王很是満意地点点头:“所以说,现在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如何引出肖岩!什么情况下,肖岩不得不出面呢?”颢王陷入了沉思。
就在颢王和季潇牧各自沉思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
“颢王,天已经亮了,我们是否现在就出发去季府提亲?”管家请示道。
提亲?颢王和季潇牧忽然一起惊觉。然后再互相对望着。
“你先出去等着!”颢王挥手支走了管家,然后扭头看着季潇牧:“你…想到了什么?是不是?”
季潇牧有些不安:“是想到了一个引出肖岩的主意,只是…不知道颢王愿不愿意?”
颢王听了,并没有急于要季潇牧说出主意是什么,而是咬了咬嘴唇后说:“我愿不愿意不是问题。问题是,驭雨能不能接受?”
季潇牧一听,立马呆住了:“莫非…颢王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说呢?”颢王的眼神充満了狡黠。
季潇牧立马明白,自己的心思跟颢王真的不谋而合了。
“驭雨…终究会懂得你的用意的吧…”季潇牧说得有些没底气。
颢王无奈地耸耸肩:“驭雨本来对我就有些偏见,我正打算早些把她娶回来,让她慢慢打消那些偏见。这下子,驭雨怕是要更长的时间来完全接受我了!”颢王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朝廷。我个人的幸福总得多少牺牲一点啊!但愿驭雨不要反应太过急!”
“驭雨…最终会理解你的。”季潇牧的安慰来得有些艰难。驭雨那个臭脾气,季潇牧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愿如此…”颢王无奈地苦笑一下后,大声把管家叫了进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管家听得两眼发直,呆如木鸡。颢王都说完老半天了。他还张着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季潇牧捅了捅管家的腰,他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答:“这…太…”
“太什么?你对颢王的安排不満意吗?”季潇牧揶揄道。
管家被吓得赶紧摆手:“不敢不敢!小人哪敢有不満意?只是…小人见识浅薄,这样的事,小人虽有耳闻,却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手足无措,还请颢王和季大公子见谅!”
“好了,大喜的曰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赶紧准备去吧!准备好了,就直接去季府吧!”颢王笑笑说。
“小的这就准备去!”管家赶紧点头称是,急急忙忙出去张罗去了。
颢王目送管家离开后,刚一回头,发现季潇牧正捂嘴在笑。“在笑本王荒诞,是吗?”颢王忽然有些心虚。
“哪敢哪敢!”季潇牧赶紧收住笑容“我只是在笑,驭雨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跑来跟我求婚!拿我来气颢王您!你知道,她那个驴脾气…”
“就算她要这样,你有胆量娶吗?”颢王強作镇定,用权威要掩饰自己的心慌。
“不敢不敢,颢王的人,潇牧哪敢染指?”季潇牧老实回答。
颢王満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