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岿解下自己⾝上的披风,给香薷披在⾝上,握住香薷手指,指尖一片冰凉“晚上风凉,爱妃别着凉了。”
香薷柔弱的笑道“臣妾想着皇上晚上回来肯定还要忙于国事,就提前让琉璃做了一盅燕窝。”
萧岿心间一阵温暖“好了,你早点回去吧,朕看完奏折,待会还要去看皇后。”
香薷笑道“臣妾陪会皇上,给皇上研研墨也是好的。”张皇后回到宮中,换下隆重的宮装,让花容拿过一件月牙白的拽地长裙,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桃⾊宮纱,略施粉黛,面⾊如舂,鬓发如云。
“皇后娘娘国⾊天香,待会皇上见到肯定会喜欢的。”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挑起,张皇后笑着对花容吩咐道“去打听打听皇上什么时候过来?”
花容微微一滞“娘娘,奴婢之前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说是皇上还在批阅奏折,⾝边是林美人陪着。”
“不过是一个贱婢,竟然这般狐媚,本宮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指尖深深掐进⾁里,张皇后冷冷一笑“刘姝云的那个孩子在肚子里也一个月了,本宮本来想晚点动手,让她们主仆二人在多欢喜两天,这样看来,本宮得提前动手了。”
霜云殿中,许清婉看向白芷“林美人还没回来?”
“回娘娘,之前奴婢看见林美人端着一盅燕窝往书房的方向过去了。”
许清婉没再说话,描画的眉眼却是越发精致。
刘姝云之前已经收到⺟亲传来的家书,一时间心急如焚,回信宽慰了⺟亲几句,还是觉得寝食不安,皇上又向来不喜欢**跟前朝走的太近,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刘姝云正在苦恼,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只觉得一阵头痛“红菱,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
不多时,红菱进来回话“娘娘,是一盆襄阳进贡来的桂花病死了,管事太监正在教训一直照料花草的宮女。”
“病死?”刘姝云心生一计。
刘青山得知女儿生病的消息急急忙忙简单收拾了一下,急忙进宮了,刘姝云面容憔悴的躺在床上,刘青山顾不得行礼,关切的问道“姝云,怎么样了?”
刘姝云屏退左右“爹,我没大碍,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青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老泪纵横,刘姝云赶忙将刘青山扶起“爹,你这是⼲什么,你这样不是要折煞女儿么?”
“姝云,我对不起你跟你⺟亲。”
刘青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当年你娘在生下你之后就因病丧失了生育能力,我不想对不起你娘,但是刘家不能无后,不能断在我手里,我那段时间很苦恼,一直借酒浇愁,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她好心留我,谁知道我竟然…她也是个苦命人,父⺟早亡,一直靠给别人刺绣维持生计,我不能撇下她,后来就有了慧天。”
刘姝云心中仿佛庒了一块巨石,几乎窒息,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竟然背着⺟亲做出了这样的事,自己怎能原谅他?但是血脉至亲,刘姝云沉默半晌。
刘青山沉痛的说道“姝云,我知道你没法原谅我,我自己也没法原谅我自己,我——”
“把她们⺟子接回家吧。”刘姝云垂眸“⺟亲那边,我会说的。”
“姝云——,你——”
“爹,我累了。”
“那好,你好好休息,现在你是有⾝子的人了,凡事小心。”
送走刘青山,刘姝云的心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疲惫,自己能怎么样,就算是用嫔妃的⾝份庒制父亲不让那对⺟子进门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让父亲对⺟亲曰渐疏远,倒不如大大方方让那对⺟子进门,一来可以显示出自己⺟亲当家女主的气度,二来可以让父亲对⺟亲心怀愧疚,对⺟亲多加关切,虽然不知道那对⺟子的品行如何,但是顾及到自己夫人的⾝份,想来也不会对⺟亲放肆。
萧钰听说那对⺟子已经进了刘府,却是毫无意外之⾊,刘姝云虽然性情温婉敦厚,但是却并不愚笨,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刘青山这次着实下了一步好棋,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当做棋子,何其可悲。
“娘娘,今天婉嫔刚刚去看过静姝夫人,听说还送了一对龙凤呈祥的玉佩,皇上听说了十分⾼兴,夸赞婉嫔娘娘贤淑,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去玉阳宮看望一下?“琉璃恭敬的问道。
香薷斟酌半晌,刘姝云的性格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自己何不借此机会跟她冰释前嫌?纵然刘姝云不答应,但是皇上那边也说得过去。
“你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
琉璃箱子打开,里面琳琅満目,萧岿对香薷的确不薄,赏赐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玩意。
琉璃拿起一块上等的玉枕“娘娘,听说静姝夫人这几天一直睡不好,不如就送这个?”
香薷拿过玉枕,细细端详了一番“就这个吧。”
来到玉阳宮,刘姝云正坐在椅子上,手中绣着个肚兜,上面是即将绣好的一朵荷花。
香薷毕恭毕敬的向刘姝云行了一个礼。
刘姝云淡然的说道“起来吧。”
香薷拿过玉枕,強笑着说:“听说姐姐这几天一直睡不好觉,我就去寻了一个玉枕,有安神的功效,这才来送给姐姐。”
刘姝云看了那个玉枕一眼,低头继续绣着手中的肚兜,口气生疏“有劳妹妹了。”
香薷回想起之前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刘姝云对自己一向不薄,从小自己与她的吃穿用度几乎是一样的,无论刘姝云得到了什么东西,总会记得给自己留一份,自己终究是对不住她。
“姐姐,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么?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香薷眼中有了泪意。
刘姝云只是低头沉默,手中的荷花已经成型,刘姝云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喜鹊我是怎么也绣不好,你来给我看看。”香薷的眸中猛然绽放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