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很快发布了宇文衍的死讯,隆重祭悼,谥为静皇帝,葬在恭陵。另选族人宇文洛继承宇文衍的介国公之位,整个长安城內布満了缟素,那个叫宇文洛的孩子,萧钰在宇文衍的后事上见过一面,苍白瘦弱的模样与宇文衍有几分相似,一脸怯弱的模样,这样的选择人,杨坚不得不说是用心良苦。
萧钰默默的站在人群中看着宇文衍的棺木渐渐远去,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之前杨坚曾经令人严查宇文衍中毒一事,但是长安城內已经传遍,宇文衍是被杨坚害死,一时间,竟是无人敢言,只好不了了之,只是将看管宇文衍的侍卫以保护不利的罪名全部处死,反倒是厚待了程及,前朝虽然有人不満宇文衍的死,之后杨坚的做法让人无话可说,也算得上的厚道。
杨坚欲将程及收入军中,赐给⾼官厚禄,但是程及却拒绝了,只说自己⾝体早有不适,想要告老还乡,杨坚一再坚持,程及坚决不入仕,杨坚为此苦恼不已,反倒是独孤伽罗一再开解,只说宇文衍已死,北周气数已尽,单单程及一个是掀不起风浪来,红玉已经在手,更是⾼枕无忧,杨坚虽然还有心有不甘,到底还是放过了程及。
这一曰的风很大,迷失了路上行人的眼,萧钰跟杨广亲自送程及出城,程及冲着两人一抱拳,朗声说道“钰公主,晋王,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见,只希望两位能多多保重。”
萧钰笑道“若是有缘,自会再见。照顾好他。”
程及郑重的点了点头,又冲着杨广说道“乱世出英雄,程及看的出来晋王是有大志之人,我只说一句,晋王殿下若是有想图,还得处一个乱世。”
杨广笑道“当今四海升平,何来乱世?”
“天下初定,皇上定然不会允许战乱。但是再过两年,隋朝稳定,东突厥虎视眈眈。陈国亦是一块肥⾁,到那时,皇上还会让着种情况持续下去么?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晋王殿下,我相信您定不会让程及失望。”
杨广冷峻的眉峰一挑。却没有说话,萧钰笑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程及,你可愿意助晋王成就大事?”
杨广有些惊讶的看向萧钰,有些迷惑。有些不解,更多的还是欣喜,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九五之上的诱惑,没人能抵挡的住,江山在手,红颜在侧,世间无求。
程及定定的凝视了萧钰一眼。郑重说道“愿为之肝脑涂地。”只是这之代表的究竟是谁。或许只有这个铁血铮铮的汉子自己知道了。
宇文衍渐渐的消失在了人们的口中,或者,准确的说,宇文衍在人们的心中也确实死了,再者,长安城內从来就不会缺乏民众的谈资,对于更多的人而言,这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至此,偶有人提起,也不过是叹息一声,感慨一句命途多舛,英年早逝罢了。当然,远在乡下的宇文衍开始的又会是另一个故事,对于他而言,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回城的时候,遇见了刘慧天,刘慧天看见萧钰与杨广站在一起的模样,明媚的动人,只是这样的明媚却生生的刺痛了刘慧天的双眼,直直的刺向心脏,刘慧天狡黠的冲萧钰一笑“钰儿姐,难得出来一趟,我知道长安城內有家酒楼的饭菜做得不错,一块去尝尝?”
杨广眸子微微眯起,冷冷的瞥向刘慧天,刘慧天笑的温和,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此时,无论怎么看,似乎眼红的只有杨广,刘慧天不动声⾊的说道“晋王殿下若是有事,可以先行回宮。”
杨广冷冷的说道“无妨。”
三个人就去了一家酒楼,正如刘慧天所说,这里的菜⾊做的确实不错,凉拌的小菜清脆可口,吃着开胃,宮里的饭菜虽然说的上是⾊香味俱全,课终究是太过精致,时间长了,难免会令人生厌,刘慧天笑着给萧钰夹了一筷子菜“钰儿姐,你尝尝,这里的鸭舌酱的十分入味。”
杨广的脸⾊又冷了几分,刘慧天入宮以来,可以说是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如今天这样,毫不掩饰,萧钰尝了一口,赞叹道“果然十分好吃,比宮里的要強多了。”
又给杨广夹了一筷子“阿英,你也尝尝。”
杨广的眉眼温和下来,将碗里的鸭舌尽数送入腹中“味道果然不错呢,在长安城內带了这么久,竟然也没发现这样一家酒楼,刘公子以来就发现了,看来是本王福薄了。”
“晋王严重了。”刘慧天不动声⾊的说道,又跟萧钰笑眯眯的说起了在西梁饿的趣事,杨广不过是在西梁呆了半个月而已,自然谈不上熟悉,萧钰却没有冷落杨广,不时的跟杨广交谈两句,杨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桌上的气氛倒是其乐融融,只是杨广与刘慧天偶尔交汇到一块的眼神,却是噼里啪啦,硝烟四起。
“钰儿姐,前段时间姐姐被绑架的那件事查出来了么?”刘慧天突然问道。
刘姝云的事情杨广是知道的,自然不必避讳,萧钰摇头摇“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
刘慧天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水,看着里面碧绿的茶叶一点点的舒展开来,在水中慢慢的沉浮,直到完全下落“不知道晋王殿下那边是不是又消息?”
杨广冷笑不语,萧钰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
“若是在背后谋划这件事的人的势力足以避过钰儿姐呢?”
萧钰有些迟疑的看向刘慧天,有些想不通为何今天的刘慧天一反常态,锋芒毕露,这样的刘慧天,让萧钰有些陌生,甚至有些想要逃离的感觉,杨广冷冰冰的说道“刘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慧天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是一些猜测罢了。”
萧钰看着桌上的气氛游侠尴尬,急忙打起了圆场“吃饭,吃饭,这么一桌可不能浪费了。”看着刘慧天清隽的容颜,想起了那一曰良臻悉心照顾刘慧天的情景,笑道“慧天,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
刘慧天笑眯眯的说道“钰儿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萧钰喝了一口杨广递过来的汤,笑道“我宮里的良臻,你应该是见过的,这丫头似乎是对你动了心思。”
刘慧天叹了一口气,状似忧愁“钰儿姐,难不成每一个对我动了心思的我都要抱回家,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么,我可不想到时候一回家,一大群女的围上来对我嘘寒问暖,啰啰嗦嗦。”
萧钰无奈的一笑,刘慧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终归是不由自己控制的了的,良臻的心思,只怕是真的要落空了。
回来的时候,刘慧天倒是没有与萧钰杨广同行,只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就离开了,杨广的脸⾊阴沉的可怕,萧钰见状,无奈的扶额“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跟带了刺一样。”
杨广冷冷一哼“不过是离间计罢了,钰儿,你难道没听出来,他的意思本就是说我与云昭训被绑架一事有关。”
萧钰无奈的道“清者自清,再者,那是刘慧天的亲姐姐,他疑神疑鬼的也是正常。”看见杨广仍然面⾊不善,萧钰从背后轻轻环住杨广“阿英,我信你。”
杨广没有说话,只是转⾝抱住萧钰,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东宮內,元柔怒气冲冲的将桌上的瓷杯一袖扫到地上,上好的青瓷碎成了一片一片,元柔目次欲裂“殿下,他又去了那个贱人那里?”
宮女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殿下说今晚就不陪您用膳了。”
元柔一巴掌扇到了那个宮女的脸上,宮女的脸上很快浮肿起了一片“滚,都给我滚。”
宮女委委屈屈的刨了出去,元柔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只觉得自己嫉妒愤恨的要发疯,恨不得食云昭训的⾁,饮云昭训的血,与杨勇成亲以来,杨勇几乎曰曰留宿在云昭训那里,偶尔过来陪伴
也不过是怕在独孤伽罗那边说不过去,两个人至今为止,只有夫妻之名,却并无夫妻之时候,元柔每每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如同一块抹布一般狠狠的揉皱,又扔到地上踩过,这样的曰子,
不能再继续了,自己是元孝矩大柱国最疼爱的女儿,不能沦为整个长安城的笑柄。
怀上太子的孩子,这是父亲交给自己的命令,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元家,自己必须要动手了。只是太子因为先前云昭训被绑架的事情,一直疑心于自己,自己暂时不能对云昭训动手,只能在太子⾝上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一旦有了孩子,纵使对云昭训做了什么事,被太子察觉,孩子将会是自己最大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