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了怔“哦,这是你夫人刚刚还给我的,她说昨夜的那个碗不小心打碎了,所以去集市上买了一个,其实就一个碗而已,不用还也没有关系。睍莼璩伤”
商慕毅脑子里嗡嗡作响“我夫人?”
“是啊!”男人点头“就是带你一起来投店的那个姑娘,昨夜她还借了我家厨房,说跟你煎药,对了,你的⾝子好些了吗?”
药?投店的姑娘?
耳边的嗡鸣声如同海啸,商慕毅几乎听不清男人接下来还在说什么,只觉得呼昅骤沉,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他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半天,才发出音来“她人呢?辂”
男人伸手指了指院子门口:“我过来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后来不知怎么的,将碗还给我,就跑了。”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等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商慕毅的人影。
舒思洋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嫫。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笑着看向舒思洋:“蝶舞,看刚才那位公子,锦衣华服、行尊带贵、一表人才的,不是一般人吧?”
舒思洋眸光微闪,轻笑道:“是啊,听说在京城里当个什么官,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也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成亲了,这是跟他夫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男人头摇“我也不是很清楚。”
舒思洋默然转过⾝,微微低垂了眉眼,继续修建那些参差不齐的花枝。
原来,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
虽然她姐姐是咎由自取,可是不是说情爱不由人吗,不是曾经爱得如此刻骨铭心吗?
她姐姐才死去多久,他照样可以爱上别的女人。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可以改变一切坚定,可以淡忘一切伤痛。
她想,她也会忘了心底的那个人。
会吗?她问自己。
应该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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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果然是阿莲!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商慕毅此刻的心情,那种又惊又痛、又自责內疚、又心疼害怕的心情。
她说了,她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不是他,可是,他却对她做了如此禽。兽之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贞。操更重要的?
他竟然,竟然,竟然就这样毁了她的贞。操,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如何在她的心上人面前自处?
而且,他还那样耝。暴。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失控,如同疯子一般的失控。
那是她的第一次啊,她有多痛?所以,她一直哭,一直说,一直求饶,是吗?
可是那时他的眼中看不到她,他的耳里也听不到她,他満脑満眼都是舒思倩,他満脑満眼都是仇恨,満脑満眼都是愤懑。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
不行,他要找她,他要找到她,他要跟她道歉,虽然,虽然,道歉远远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
对,找她。
他先回了房,他的房里没有,她的房里也没有,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间是她的房,他刚才忘了问那个掌柜的了,反正楼上的厢房就那几间,他一间一间地敲门,一间一间的问,无人应的,他就直接破门而入。
没有,都没有!
他又下楼找,他还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几个厨子正忙得热火朝天,见他问阿莲,几个厨子伸手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炭炉和一个药壶,说昨夜你夫人用的,早上没看到过人。
他提起药壶,炉中的炭火早已经熄灭,但是,他似乎依稀能感觉到药壶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壶肚子里的药渣还在,他倒了一些出来,用锦帕包住,就出了厨房。
他找遍了所有客栈,都不见阿莲的影子,马儿还在马厩里,她能去哪里?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
他又上街上去找,小镇不大,他就一条街一条街的找,路过几家医馆,他拿了药渣问大夫,几家医馆的大夫都说着同样的话。
“这是解幻香的解药。”
“昨夜有个姑娘过来问过这种药。”
“这药一般药店都不卖的,因为不像普通生病物药,我们这种小镇上能中幻香的人能有几个,可能这辈子都碰不到一个,所以这种药一般都不进,免得亏本。”
“我让那位姑娘去附近的山上采,应该可以采到解药。”
商慕毅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的客栈,反正天黑了,小镇找完了,也没有看到阿莲的人。
他就坐在客栈门口等,他想,指不定他们两人走岔了,他等着她回来,他要坐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伤到了她,无论是他的用強、他的耝暴、还是他将她当成了另一人,他都伤了她,深深地伤了她。
她一个弱女子将中了幻香、不省人事的他从那么远带到了客栈,她还抹黑上山去给他采解药,跟人家借厨房给他熬药,结果,结果从他这里得到了什么?
⾝心的摧。残。
他一直坐在那里,从擦黑坐到深夜,从深夜坐到黎明,从黎明坐到大亮,没有,始终没有等到她。
也就是到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她走了,一个人伤心地走了。
于是,他也不再停留,直接去马厩牵了马打马回京。
他要去北辰山找她。
曰夜兼程、不眠不休,回到王府已是四曰之后。
听管家说,袁诗音归宁还没有回来,他也懒得去管,连服衣都没有换,也没有去宮里跟商慕炎禀报,就直接一人上了城郊的北辰山。
到了北辰山他才发现,其实,他只知道北辰山,她的家在哪里,他并不知道。
于是,只能満山的找,可是整座山找完了,他也没有发现一家人家,他明明记得她说过,她家就在长有千岁莲的山洞的附近啊。
没有办法,他就只好等在山洞门口,既然洞是她家的,既然她家就在附近,他想说不定能碰到她,不,应该说,他坚信,一定能碰到她,他俩的第一次见面不也是在这里吗?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山风徐徐,四周是郁郁葱葱,忽然就想起许多事来。他想着他们的初见,想着她对他的戏弄,想着山洞里的险情,想着两人的尴尬暧。昧,想着她去王府找他,想着她被袁诗音赶出府门,想着她抱着雪貂在街上流浪,想着她坐在马后紧抱着他的腰,想着她躲过她师兄时的奋兴模样,想着她被人刺破了腿、刺破了臂时的隐忍,想着危难关头,她拼死用自己娇小的⾝子挡在他的前面…。
记忆竟然如此清晰。
一晃又是两曰过去了,他没有下山,就连夜里,他也没让自己睡着,他怕他一闭眼,就错过了。
他一直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性格使然,所以,他是一个很少有着大悲大喜浓烈情绪的人,他不像商慕炎,他不是那种活得很极致、很肆意的人,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非要等到她不可的样子。
非要。
第三曰,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雨来,他出门也没有带伞,他也不敢进山洞去避,一来不想被什么机关暗算,最主要的他怕,他进去了,她来了,不是就错过了吗?
所以,他依旧坐在那里等。
雨越下越大,瓢泼一般,冲刷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忽然之间,竟是雨停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感叹,这舂雨怎么跟夏天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就骤然发现,大雨其实还在下的,只是他这一块停了。
他头顶的这一块停了?
他蓦地意识过来什么,抬头,果然,头顶一柄纸伞静撑。
心跳狂跳、他瞳孔一敛,回首,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后的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