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对这个二儿媳妇所作所为向来是纵容,因为这儿媳妇就是她看中,当初即便顾老爷子不赞同,她还是想办法叫儿子娶了来。
所以怎么也不能打自个儿脸!
李氏就算有什么不对,做事看不过眼,她也就多说两句。
像这种给顾夏荷开小灶事,是常有,反正顾老爷子问起来,就说大孙女儿⾝体弱,顾老爷子对小辈很宽厚,绝对不会不肯。至于旁媳妇孩子,显少有来计较这些,都明白她手段。
徐氏放下筷子,朝李氏使了个眼⾊就离席了。
李氏扒完饭跟了去。
这两人看起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谈,顾舂芽要对付李氏,几乎无时无刻不注意她,当下也几口把饭吃好了。
李氏走进卧房,徐氏道“咋回来也不跟我说说,那司徒家公子可瞧见咱夏荷了?”
“瞧见个鬼。”李氏出师不利,没有完成任务,自个儿气饱了,一时也没有急着去跟徐氏说,等她问起,才讲道“又不是什么菩萨生曰,一个个都跑去进香!那胡婆原来只收钱不负责管嘴儿,到处都讲了,姨⺟你是没见那些**呢,一个个打扮跟窑子里姑娘似,挡着了道,还怎么叫司徒公子看到夏荷呢?”
“啊,这胡婆真不地道!”徐氏怒道“待我一会儿去骂她,叫她把钱都吐出来!”
“也算了,姨⺟,我这回去也算明白一件事儿,这要让大户人家公子注意到咱夏荷,还得花些别功夫…”
正听到吊胃口处,顾舂芽⾝后忽然响起顾冬儿声音。
顾舂芽急了,忙把顾冬儿拉到墙后面,做了个噤声动作。
等了会儿,见李氏出来瞧了瞧,又进去之后,她才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姐怎么来了?”
“你说去茅房,我找了一圈没见着你…”顾冬儿盯着她,想起她刚才举动,顿时明白过来,惊讶道“你偷听?”
“是啊,我瞧奶跟二婶神神秘秘,咱们不是要让二婶得些教训么,当然要知己知彼了。”她轻手轻脚又蹲去了门口。
今儿天很好,有大太阳,徐氏门也没关,只用条厚棉帘子挡着,所以听得清楚。
顾冬儿虽然对这种行为不赞成,不过此刻要拉顾舂芽走,难免会弄出动静来,这要是被徐氏发现了,可不得了,也只得随她。
李氏继续道“…那⾼妈妈以前是宮女,出宮之后好多大户人家都请她来教导自家女儿,据说⾼妈妈伺候过皇后娘娘,什么都知道,男人喜欢啥样,也一清二楚。我听说,她还有些养颜方子,咱夏荷用了不得好看?要是能请⾼妈妈来教一教夏荷,她要嫁哪户人家不行?”
门外顾舂芽听得差点摔倒地上!
也不看看自个儿家里什么条件,⾁馅包子都不舍得吃,居然还想请什么役退宮女来教导一下礼仪,这可是富人家才有闲钱做事儿,李氏是疯了吗?
她加紧得贴近了门帘。
徐氏好一会儿没说话,半天才道“这不行,咱们家哪儿有钱。”
李氏有些失望,其实家里钱都徐氏手里捏着呢,大房起早贪黑,虽然铺子近生意不好,可也不是赚不到钱,都交给徐氏,老三做锁匠学徒赚来自然也一样上交。
再说,这包子铺前几年生意很不错,赚了不少,就李氏来看,徐氏现手里少也得有个五六十两银子。
可惜那会儿小叔娶妻花了不少,不然得有个百把两也说不定,李氏叹息一回,又开始煽动徐氏“姨⺟,你一直都说咱夏荷是个做官太太命,现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咱不能就这么放过啊!⾼妈妈可不这里住很久,她也是来探望下老姐妹,过一段时间也就回去了。”
徐氏被说得有些意动,但还是没有松口“这事儿老头子可不会答应。”
李氏就笑了“姨⺟还不会劝劝公爹吗?咱夏荷可是大孙女儿,第一个出阁,要是嫁得好,咱们家就过得容易多了。姨⺟,那司徒家什么人家,以后小叔要再考个举人,做个官还不容易么?就是没考,还不是能打点打点?”
徐氏听得眯起了眼睛,脸上纹路像一朵花菊似“你真打听清楚了?”
“那是当然…”
二人嘀嘀咕咕,顾舂芽到此也听完了。
后得到一个结论,这徐氏真不愧是后祖⺟,她吃药保命,徐氏舍不得,现李氏要给顾夏荷请礼仪老师,她倒是肯拿出钱了!
还有李氏也是奇葩一朵,说得好像请了⾼妈妈教,那姓司徒就一定会娶了顾夏荷,难道她是有妄想症?
“下回可不能这样,被人发现了,不好。”顾冬儿路上教育起自个儿妹妹。
顾舂芽点点头,也不反驳,只道“咱们请卫大夫吃顿饭罢,就说谢谢他救了我,爷爷肯定会答应。”
顾冬儿道“卫大夫确实人好,咱们先去跟娘说。”
“姐,不是光叫卫大夫来吃饭,咱们还有别目呢。”顾舂芽冷冷一笑。
“啥意思?”顾冬儿转不过弯来。
顾舂芽就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二人就去找杨氏了。
杨氏没有不同意,自家女儿好了,她别提多感谢卫大夫,所以等到傍晚,就跟顾应全说了,二人又去找了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果然答应,说瞧着顾舂芽脸⾊好多了,能走能动,是该谢谢卫大夫,就叫着请了明儿午时来。
次曰早上,李氏照常要熬药,顾舂芽便跑去说肚子不太舒服,叫她晚一些弄。
李氏本来要发作,可看到顾老爷子要招待卫大夫,今儿没去下棋,只得忍着,生怕顾舂芽这孩子会闹,搞得老爷子知道了,又要责骂她。
她地位顾家是有些尴尬,婆婆喜欢,公公讨厌,她也就学会了徐氏那一套。
卫大夫性子好,被顾应全三请四请,又说请他再来看一看顾舂芽状况,也就过来了。
见卫大夫与顾老爷子,顾应全几人寒暄,顾舂芽又跑去叫李氏,说现可以熬药了,她肚子不疼了。
李氏嫌她事情多,骂骂咧咧得去房里拿药。
她这贪财性子,哪怕知道卫大夫来,也不会停止偷药,再者,她看来,拿了药之后顾舂芽一点事都没有,现好多了,再拿药就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