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李氏病居然还没有好,整天躺床上享福,而金氏又是个冷艳⾼贵,成天抱着她猫屋里玩,要么就睡懒觉,轮到她做家务,总是推三阻四,就是去做了,那也是拿不出手。
偏偏徐氏也不说,看不下去了,就只叫杨氏跟周氏重做一遍,从来都不讲金氏一句坏话。
这家里分工明显就不公平了,以前金氏不,顾舂芽不清楚,可现却看不下去。
见到杨氏又给金氏收拾烂摊子,顾舂芽愤愤道“娘下回就不要理,就算她洗服衣洗不⼲净,反正也不是给咱穿!”
是给二老洗服衣,金氏没做好,就该责备金氏,叫她再洗一次,凭什么要杨氏来?
杨氏却笑了笑“算了,你小婶就是这样,娘家就是啥事都不⼲,嫁过来会做啥?让她洗还不是浪费功夫么,那好好服衣都得给洗坏了。”
“又不是咱服衣!”顾舂芽撇嘴,反正自家服衣都是自家洗。
“你这孩子。”杨氏皱起眉,训起小女儿“你爷爷咋对你,你这么就忘记了?那簪子可是你爷爷给咱,你爹,明瑞要做各式包子,也是你爷爷同意,你倒好,没有良心了!”
顾舂芽被她说得闭了嘴。
顾老爷子是好,她是不该无视顾老爷子服衣,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要杨氏多付出一分劳力,这是两码事。
然而,她也知道拿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杨氏。
顾舂芽闷闷不乐得回了屋,就想躺床上打个滚来发怈下不満,结果却见自己⼲净,温暖被子上正躺着那只猫,雪团。
它睡得多香哦,嘴里发出“呼噜噜”声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顾舂芽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边枕头就往雪团打下去。
雪团被吓了一跳,浑⾝⽑都竖起来。
这只猫是漂亮,浑⾝白雪
白雪,眼睛是碧蓝,有点儿像波斯猫,不过⽑比较短,稍微逊⾊了一点。
顾舂芽也不是讨厌动物人,所以没有下重手,那枕头打一下算不得痛,她眯了下眼睛,忽地半弯下腰,温柔“咪咪咪”呼唤它。
雪团⽑就顺了,它养尊处优,不知人间险恶。
顾舂芽把手伸到它脖子下面,挠它下巴上⽑。
雪团很享受,一般猫都喜欢被人这样摸抚,它甚至又发出了“呼噜噜”声音。
顾舂芽尝试着去抱它,结果发现它居然不反抗。
摸着雪团软绵绵⾝子,她有点儿理解金氏为啥那么喜欢抱着雪团了,这确实是一只很不错宠物。
她玩了一会儿,把雪团重放被子上,探头往院子里看,见到顾明益正跟顾明鑫玩投石子游戏,就招手叫他过来。
“二姐,啥事啊?”
“你给我看看奶哪里。”
顾明益很听话,立刻就去了。
“二婶房里。”他很就回了来。
顾舂芽便笑了,等院子里没人,杨氏也去打水时,便抱了雪团去上房,这时候,顾老爷子肯定也是不。
二老卧房可比他们几房好多了,家具是俱全,⾼几,矮几,长案,雕花大椅,都是有。
顾舂芽环视一圈,把目光锁定了一张⾼几上。
因为那张⾼几上放了件徐氏棉袄。
徐氏平常虽然也穿耝布服衣,可也有好,她这件棉袄料子就是精细棉,而且她很少穿,顾舂芽注意到,一般出去串门,走访邻居,她才爱穿上,应该是极为喜欢。
当下,她就把雪团往上面一放,又温柔摸了几把,看它昏昏欲睡这才离开了上房。
“奶,你不里面?”顾舂芽立刻就去李氏那边喊徐氏。
不一会儿,徐氏就出来了,不悦道“啥事?”
“姐给我绣一条手帕好像落奶房里了,奶有没有瞧见?”
“啥手帕,我没瞧见!”徐氏不耐烦挥手“去去去,肯定落别地方了。”
顾舂芽皱了皱眉,嘟囔道“雪团老是奶房里进进出出,说不定就是它给叼了进去呢,刚才还我床上睡,好好都给睡脏了,又去了奶房。”
“啥?”徐氏心里其实对那只猫厌恶很,金氏长辈伺候不好,倒是把那猫跟亲爹似对待,她哪里受得了,听见雪团还进了她房,是火了,急步就往上房走。
顾舂芽嘴角一翘,挪步到院子里,眼睛看着上房门口。
只听“喵呜”一声,雪团从里头飞窜了出来。
徐氏阴沉着脸,拿着她那件棉袄走到外面,不停拿手拍着,好像沾了不少猫⽑样子,満脸痛惜。
“死东西,畜生!”她恨恨得骂着。
杨氏正好打水回来,闻言惊讶问顾舂芽“你奶咋了,突然那么生气?”
“不晓得。”顾舂芽摇头摇,心里却想,徐氏是骂错了,说到底,错不是猫,错是人,真要养宠物,就该把它看看好。
这一次,她充当了陷害雪团坏人。
但是,她是有理由。
徐氏骂骂咧咧,拍了会儿服衣,仍是弄不⼲净,越发着恼,拎着就去金氏那里了。
金氏这会儿还睡懒觉,被徐氏敲门弄醒了,也是有些不⾼兴,但她面子上还过得去,起床开了门,问啥事。
“你那猫睡我服衣上,好好给蹋糟掉了。”徐氏责备她“你咋也没有看好它?”
“不会罢?”金氏惊讶道“它不会去娘那儿。”
徐氏冷下脸“我还能瞎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氏道“雪团不会瞎跑,就是跑,也不会去爹跟娘那儿…”
“你就是说我瞎说!”徐氏把服衣扔金氏面前“你看看,可是我瞎说,上面还有好多⽑呢!”
金氏瞄了一眼,是有些猫⽑,可洗一下不就好了,便道“服衣放我这儿罢,我等会儿洗一洗。”
自己做错事,⾝段仍然低不下来,徐氏瞪着她,心里火越烧越旺,怒道“你洗得⼲净?你看看外头那些服衣,哪一件你洗得⼲净?还要你大嫂帮着重洗,你好意思?这件服衣已经毁了,都是你那猫⼲得好事!”
顾舂芽门口听了,暗自冷笑,她早就知道,要是她拿雪团床上觉睡来说事,徐氏一定会偏帮金氏,金氏也一定不会觉得愧疚,只有雪团犯侵了徐氏利益,徐氏才会正视这件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金氏脸一下子通红,她不明白徐氏为啥因为一件服衣要发那么大火。
“娘,你怎么那么说话,也不是我不想洗⼲净。”金氏家里被宠惯了,就是嫁到顾家,也是不受气,可今儿徐氏却像吃错了药,不过被雪团碰了一下服衣,就那么说她,她红着眼睛道“雪团很⼲净,又不是什么脏野猫。”
徐氏指头恨不得戳她脸上,吐沫横飞“你意思是,我比猫还脏?它能比我服衣还⼲净,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氏咬着嘴唇,也生气了“那娘说怎么办?我赔您一件?”转⾝就取了一吊钱出来“娘您拿去罢!”
徐氏崩溃了,儿媳妇这是把自己当作叫花子来讨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