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后来还是坚持着来,只不过这两天被腾折够呛,前曰是洗猪头,光给两个大猪头拔⽑就累得够呛,弄完后竟然还要她切碎⾁,好大几斤⾁,差点没把她手给切断了!
今儿又叫她刮土豆,还要她把土豆一个个弄成泥,烧菜不是说咸就是说淡,冷嘲热讽,没个消停时候。
她后终于吃不消了,脸皮再厚也忍不下去,抹着眼睛就去了徐氏那里。
“实太苛刻了,那几个孩子心真黑,我好心好意给他们烧饭,却跟奴婢似差遣我,还叫人怎么过呢!”她伸出手给徐氏看“娘你瞧瞧,上回破还没好呢,今儿又要我做这做那,我这手都要废掉了。”
徐氏早些时候就听她诉苦了,没想到那边还变本加厉,她皱起眉头看一眼杨氏“你养孩子怎么那么没良心!”
杨氏淡淡道“委屈小姑了,只不过他们自己也处理得来,小姑以后别去了,我家时,事情本也是很多。”
徐氏听了加恼火,虽然杨氏心伺候,可她这脸没法看,整天阴沉沉,好像欠了她多大债一样,可见心里确实不情愿,这要以后没法子动了,还能指望她?徐氏挪动了下,拿起⾼几上一碗水,对杨氏道“这水冷了,你给我换热来。”
杨氏便伸手去接。
徐氏哎哟一声,手那么一抖。
杨氏脸顿时被整碗凉水泼个正着。
“我这腰咋突然疼得那么厉害呢,芩儿,你给我揉揉。”徐氏又对杨氏道“也没个眼力劲儿,不知道自己来拿,我还得递给你呢。出去罢。”
杨氏紧紧抿住了嘴。
水从她脸上滴下来,顺着脖子流下去,让她⾝子一阵发颤。
周氏见她湿漉漉跑了出来,惊叫道“哎哟,咋回事啊,这天儿可不能这样啊,要生病,回去换⾝服衣去。”
杨氏一声不吭回家了。
几个孩子见到她这样,都围了上来。
“不小心弄到。”杨氏也不想叫他们担心。就算是说徐氏弄,可也没证据证明她是故意,能怎么办?大儿子这性子。指不定得动手,可孙子怎么能打祖⺟呢。
顾舂芽恨得牙庠庠,她岂会猜不出来是徐氏下手?
这人还真是厉害,他们腾折了顾芩几下,那儿立马就加码腾折他们⺟亲了。
徐氏这是不罢手呀。非得要得到她想得到东西么?
杨氏进屋换服衣,顾应全听说这事也忙回了来。
“肯定是奶故意泼娘!”顾舂芽忙着对父亲控诉。
顾应全一愣“咋会呢,你奶好好⼲啥要泼你娘,你娘也伺候你奶呢,这孩子会胡说。”
“那是因为姑姑这里受了气了。”顾冬儿道。“所以奶报到娘⾝上去了。”
顾应全是一头雾水“你们姑咋又受气了?这不是她自个儿要来帮忙么。”
屋里几个人顿时无语。
顾应全也忙进屋去了。
“哎,咱爹真是…”顾舂芽都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个木头疙瘩。啥都看不出来!”顾明瑞对他爹向来意见很大,什么话都敢说,一卷袖子道“我看不给奶两下厉害看看,她不消停!”
方茹忙拉住他。“⼲啥呢你,奶能打?你再有理去打打试试。不得叫人骂呢,别没事动你那拳头了,留着力气去做烧饼罢。”
顾明瑞瞪着眼睛“总不能还让她逍遥啊,什么腰疼,我看八成就是装,我打她几下,她总能跳起来。”
“就是跳起来,也有你好看。”方茹一推他“别瞎说了,咱们总有法子解决。”
屋里忽然传来了哭泣声。
几个人顿时闭了嘴。
“娘哭呢。”顾冬儿心里难过,知道杨氏受了天大委屈,她也红了眼睛“可不能叫娘再去了,这会儿泼水,下回谁知道泼什么呢!”
“是不能让娘去了。”顾明瑞握紧了拳头“谁来叫我打谁!”
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间或有两人含含糊糊声音,终于顾应全出来了。
“娘怎么样?”顾舂芽忙道。
顾应全也不知心头什么滋味,自己妻子一向是坚強,很少哭泣,可刚才却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可见是那里遭了苦了。
可自己娘又不能不管,顾应全道“让你们娘睡一会儿。”
“那娘还去奶那儿吗?”顾冬儿急着问。
“不去了。”顾应全对顾明瑞道“卖烧饼暂时就你一人了,也别忙乱,大不了少卖几个,别把⾝体累坏了,你们奶那儿我去照顾。”
好罢,总算还知道体贴娘子,晓得代替一下,但是顾舂芽还是不放心,试探道“那万一奶还是要叫娘去服侍呢,怎么办?”
“你们娘也服侍了好几天了,总得叫她歇息一下,家里少了我没事儿,少了你们娘,啥事都觉得不对劲。我会跟你们奶说,就是不方便地方,这不是还有你们几个婶子么,还非得你娘了。”顾应全说着也有些来气,妻子好好去服侍,回来却一⾝水,徐氏也没叫着换⾝服衣,关心一下,这回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那爹可记得了,别给奶说几句又叫着娘去。”顾明瑞道“要真这样,别怪我动手。”
顾应全皱了皱眉“都娶了娘子了,还老是动手来动手去,你做孙儿,能这么对你奶?”
“大哥也是关心娘么,爹你去罢。”顾舂芽推了推他。
顾应全交代几句,这便走了。
这次事情看来对他还是有点儿触动,只不过全指望顾应全,肯定成不了事儿,就算徐氏这次妥协消停了两天,可等杨氏歇息好了,还不得轮到她?
“咱们还得叫奶出个丑!要不这样,爹真当她是好东西呢!”顾舂芽道“也叫爷爷瞧瞧,奶到底什么德性!”
“说是。”
“可怎么弄呢,奶可狡猾很。”顾冬儿发出了疑问。
“我就说打她,咱半夜去,往她头上扣个⿇袋。”
众人一致对顾明瑞斜眼。
半夜顾老爷子也好不好!
“都别瞎说了,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几个人凑成一团,小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