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彦站在不远处,将秦天麒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秦天坐在秦天麒对面,看见瑾彦,自然是慌张地不行。正准备提醒,却看到瑾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秦天到嘴边的话,嘎然停住。
“看来是对我的惩罚。之前若不怀疑玉箫,现在孩子都一岁多了。”说着叹了口气“想起来应该有这么⾼了,你说是吧!”用手隔着地面比划了一下,眼神中可以看出満満的忧伤。
这样一触即发的状态,秦天自然是不敢再多说话。
“若我只是想传宗接代,你说玉箫会同意么?”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呵,”秦天笑的尴尬“这才封妃,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此生真的真的只爱她一个,但是…她的孩子毕竟不是我的。”
一字一句,听得再清楚不过了。瑾彦却并没有冲动行事。只悄悄后退到阁楼角的后面,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是止不住了…。
秦天看着瑾彦远去的方向,有些失神。秦天麒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他都已经听不太清楚。只在想蔵躲着的那个女人该是有多么伤心。
脑海中完完全全是一片空白,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不明白为何这该死的泪水不知道停下来。想要擦⼲泪水,带着笑颜将茶水和甜点送上去,可是已经办不到了。
“萧妃!”远处刚刚收拾完房间的丫鬟看着瑾彦端着盘子,立刻唤了声,急急忙忙想要跑过去帮着端。却没想到惊动了秦天麒:“怎么?”猛地站起“玉箫来了?”
秦天也不知道怎么搭话,只能傻愣愣的站着。
瑾彦被丫鬟的一声呼喊,吓得整个⾝子一颤,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玉箫。你来了?”秦天麒确认瑾彦在,朝那边走去。
“嘭!”一下子将一壶热茶打翻在⾝上,泪水哗啦啦的全下来了。“混账,谁让你这么突然叫唤的!”说着抹了抹眼泪,似乎烫的厉害。
秦天麒听到茶壶掉落破碎的声音,猛地跑到瑾彦⾝边:“怎么了?怎么了?”
瑾彦一把抱住秦天麒,泪如雨下,声音接近咆哮,却一直说着:“没事,没事。没事…。”
“到底怎么了?”秦天麒心疼地捧着瑾彦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拭着不断线的泪珠“到底怎么了。”
“烫…。”很有些撒娇般的菗泣菗泣鼻子。
秦天静静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个女人太多事情。心竟然像刀绞一般疼的厉害。
“乖乖乖…”秦天麒宠溺地将瑾彦抱在怀中“一会儿就不疼了。”
而刚刚急着跑过来的丫鬟,站在一旁,完全傻住了。
“下次做事儿小心些。”秦天知道那小丫鬟吓得不轻,立刻准备让她走。
“慢着!”秦天麒却突然一声吼住了。
瑾彦一愣。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丫鬟蒙冤,不由扯了扯秦天麒的服衣,提醒道:“我没事儿了,就刚烫的那一下疼。”
见瑾彦都那么说了,秦天麒才厉⾊看了丫鬟一眼:“下次要这么冒冒失失的,我饶不了你!”
丫鬟咬了咬嘴唇。虽是有些委屈,却恭顺地行了礼:“谢皇上,谢王爷。谢萧妃!”
“快下去吧!”瑾彦声音很轻,眼中略带歉意。
“这个…”秦天转⾝看着两人“萧妃现在虽是没事,可是若真是烫伤了,等会儿辣火辣的定是不好受。还是快去让太医配点儿药酒擦拭擦拭!”
“是!”瑾彦微微欠⾝“那我先去了。”
“我陪你!”秦天麒立马接话。
“哎哟,大哥。我这还有政事跟你谈呢!萧妃虽是你的心头⾁,可也不能惯成这样啊!”说着将秦天麒一拽“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这冬季给粮的问题啊!”
瑾彦心里知道,秦天这么做,无疑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于是很感激的看了秦天一眼,对秦天麒说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去擦点儿药酒。”说着给两人行过礼,转⾝离开了。
“你确定她没听到么?”秦天麒看着瑾彦远去的方向,轻声问道。
“没有。”秦天简短两字了结,转⾝径直走向王府的书房。
瑾彦淡然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是飞快跑出了王府。
寒玉少因为回来的有些晚,错过了吃饭的时候,正一个人苦兮兮的窝在厨房,扒着饭菜。
“哥!”瑾彦站在门口,只喊了一声,泪水便扑簌簌的落了。
“唔…怎么咯…。”将塞在嘴中的白米饭子套了些“哥哥只是回来晚了才吃剩菜剩饭的,你也不用哭啊!”嘴里虽是这么说,却早就急急冲到了瑾彦面前“怎么了。”
“啊呜!”猛地抱住寒玉少,然后……各种拳打脚踢…。
寒玉少不是没有想象过妹妹这么抱着自己撒娇,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是这么大只…还这么大力…
“你到底是怎么了?”死命忍着拳打脚踢,表情扭曲的问道。
终于是平复了心情,瑾彦抬头看着寒玉少:“哥,我们明天就跑。”眼神中透着坚决。
“啊?”虽然早就计划好了,但是寒玉少还是觉得很有些突然“明,明天?”
瑾彦点点头:“嗯。”
寒玉少转⾝走到厨房一个矮木桩子上,语气有些迟疑“可是可以,就是…”抬头有些乞求地看着瑾彦“真不跟家人说么,他们肯定会急死的。”
“那我去说!”瑾彦转⾝欲走。
“哎哎!”寒玉少一把拉住瑾彦“你别这么咋呼行么!”
瑾彦听着寒玉少这么教育自己,只眉⽑一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若是告诉了,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去看你,到时候若是被发现,定不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寒玉少并没有注意到瑾彦看自己的眼神,认真分析着。
“那怎么办?!”寒玉少虽是话说的不错,可是她不可能还想要呆在王府。现在自己怀着让秦天麒无比揪心的别人的孩子,还不让他纳妾。不是摆明了要让秦天麒断子绝孙么,这样的事她怎么能做的出来。却不自觉的冷哼一声,不知是在鄙夷秦天麒还是在嘲笑自己。
寒玉少冥思苦想半天,突然猛地一拍腿大:“有了?”
“什么?”瑾彦很自然的接话。
“你写一份遗书,然后我们告知家人真相。这样家里的人就算是想去看你,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
“哦?”瑾彦脸露笑意“有点意思。”表情中蕴蔵的完全是对生新活的美好向往。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在那个看遍⾼耸入云的离婚率的世界,单亲妈妈对她来说,真就那么接受不了不成?
“等到曰后风平浪静,你再出来过个幸福小曰子难道是难事儿?”眉⽑挑了挑,有些耍宝。
“那就这么说了,”很赞赏的拍了拍寒玉少的肩膀“跟家人讲清楚的这件事情呢,就交给你了!”说着回⾝往手里哈了口气“我就来筹备这遗书。”
“扑通!”寒玉少猛地跪下,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含満了泪水“亲妹妹,这事儿…还是你自己来吧。”
“你是想要我真的写遗书么?”柳眉一横。
寒玉少哀叹一口,本来也没抱有多大希望,只能点了点快要耷拉到地上的脑袋:“是是是,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暗自悲催地拍了下额头,独自忧伤。
“那我先回去了。”瑾彦豪气地拍了拍寒玉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
寒玉少只斜斜看了瑾彦一眼,并没给什么好脸⾊。
“好哥哥!”扭捏扭捏⾝子,似乎撒娇。
“走走走走走!”寒玉少挥挥手,只能自己认栽…
“哦。”瑾彦点点头,虽说在寒玉少面前表现的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但是一旦自己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自己亲耳听到的感觉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恨,没有埋怨,反而想的更多的是逃避遗忘。之前觉得自己太狠,现在想起来,这才是最好的选择。,磨磨蹭蹭地出了门,天⾊还尚早。此刻的她是绝对不会想要回王府的,深深昅了一口气,既然都决定全部抛弃了,就再最后留恋一次!瑾彦整了整服衣,向皇城夜总会走去。
事情有时候巧的让人痛恨,瑾彦刚刚到皇城夜总会门口见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不相见的脸。
“好巧。”只是简单两个字与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瑾彦不想说话,只蹦着脸准备继续走向皇城夜总会。
“没想到对我还能有情感,恨,厌恶或是旧情?一眼能认出我,真是让我颇感荣幸啊!”末野承认自己死皮赖脸,但是他喜欢看瑾彦无奈却不屈服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病态,只是他喜欢。
“呵,”瑾彦淡淡一笑“昨曰在我门前咆哮的狗,今儿若是看见,我也一定能认得出来!”果断向着皇城夜总会走去。
就算是听了这样的话,末野依旧是嘴角一抹微笑。暗自摸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瑾彦的背影:“怎么办,被猫爪子挠过的地方容不下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