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南宮瑾一边不停地扔东西,一边咆哮着,面⾊狰狞,眸光狠戾。
叶叔他们⾝体不停地晃动,以避开飞来的瓶瓶罐罐,他们神⾊紧张,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不一会儿功夫南宮瑾所能够到的范围內,已无一件可以用来扔的东西,但他还在不停地四周摸索,以期找到可以扔的东西,面⾊仍旧狰狞,并不停的咆哮。
叶叔见此情形稍稍的缓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南宮瑾靠近,其余几人也跟在叶叔⾝后慢慢向他靠近。
突然,南宮瑾站起⾝来,眸光已然红灼,他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砚台,欲狠劲的向离自己最近的叶叔砸去。
“爷!”叶叔脸上被洒上了几滴墨汁,墨汁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滑落,他无暇顾及,抬眸凝着面容癫狂狠戾的南宮瑾,不闪不避,眸光诚恳坚决地跪倒在地,任南宮瑾拿着砚台的手向自己砸来。
齐力韵寒等人见状,立时顿住动作,瞪大双眼盯着那渐渐下落的砚台,眸光恐惧担忧。
突然南宮瑾拿着砚台的手顿在空中,狰狞狠戾的神情立时定在脸上,只见他眸中的红灼渐渐逝去。
时间似乎定格在这一刻,整个书房立即沉寂下来,只余耝重的喘息声。
“滚!”良久,他仰天长啸,再次抬起那只拿着砚台的手,神情再次变得癫狂。
叶叔望着再次变得癫狂的南宮瑾,轻轻的摇了头摇,眸光绝望惋惜,最后他慢慢合上了双眼,等待砚台砸下,表情甚是平静。
齐力几人望着南宮瑾,眸光依旧震惊恐惧,在南宮瑾再次抬手的瞬间也眼含泪水的闭上了双眼。
“砰!”的一声闷响,砚台落地,落地的瞬间,漆黑的墨汁飞溅,形成一幅略显残缺的水墨画。
南宮瑾整个人像怈了气的气球,斜倚着书桌瘫软在地,他双手垂在⾝侧,眸光迷离消沉。
良久,叶叔未感到被砚台砸到的痛楚,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斜躺在书桌前南宮瑾,立即起⾝上前搀扶,眸光担忧“爷!”
听到叶叔说话,齐力几人也立时瞪大了双眼,第一时间望向叶叔,查看伤势,眸光急切。
叶叔见状冲他们摇了头摇,眸光扫过书桌另一侧地上的砚台。
大家望着洒了一地的墨汁,心中了然,继而急忙过去,和叶叔一起将南宮瑾扶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众人久久的望着萎靡消沉的南宮瑾,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忧心。
“爷…”突然,叶叔再次跪倒在地,首先开口“爷,我知道您失去了菁儿姐小心里很是难受…”
南宮瑾在听到“菁儿”二字之时,眸光似乎闪现一丝异样,但只是一瞬,随后又变为先前的消沉迷离。
“但您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啊!”说到此处,叶叔竟然老泪纵横,犹如慈祥的父亲为儿女担忧“不仅我们需要你,整个懿王府都需要你啊!您必须重新振作起来啊!”
齐力几人见状,也立即跪倒在地,面⾊诚恳的凝着南宮瑾“是啊,爷!我们都需要你!”
此时南宮瑾眉头微微一皱,眸中闪过一丝精铄,继而又变为先前的消沉迷离。
叶叔他们跪在地上等待南宮瑾发话,良久,南宮瑾还是先前那种萎靡消沉的神情,纹丝未动。
突然,叶叔站起⾝来,脸⾊变得阴沉,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抬起右手狠狠地甩了南宮瑾一个耳光“就你这幅德行,还想为你⺟妃报仇!”
“为了一个女人,竟忍心置整个懿王府上千条人命于不顾!难道你就这点儿出息?!南宮瑾,我瞧不起你!”
“就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你忍心将这么多年的隐忍与坚持付诸一炬吗?!南宮瑾,你醒醒吧!”
众人见状,立时捂住嘴巴,神情甚是惊愕“叶叔?爷…”
叶叔満脸通红,半抬在空中的右手不噤颤抖起来,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为刚才的话后悔。
“瑾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南宮煜已开始行动了!”叶叔再次热泪盈眶,很是激动,他将南宮瑾揽入怀里“一旦此次他成功了,整个懿王府乃至暗夜军都将会被一举铲除!”
叶叔痛心疾首,老泪纵横“到那时,咱们多年的经营将付诸一炬,敏儿的冤屈将再也无法洗清…瑾儿,你快振作起来啊…”
“爷!叶叔…”齐力几人望着伤心欲绝的的叶叔,眸⾊随之黯然,想上前安抚,但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強忍着泪水望着二人。
南宮瑾久久趴在叶叔怀里,眸光渐渐变得精铄深邃,他垂在⾝侧的手慢慢环上叶叔的腰际。
…
地牢,仍旧昏暗,只有窗棂处投射进来的一抹光亮。
云柔依的脸上多处淤青,发丝凌乱,穿着一件宽大的深灰⾊长袍,想来应该是狱卒施舍给她的吧。
此时他整个人蜷缩在冰凉的石床上,吃着瓷碗里已经冰凉的饭菜。
她整天呆在这个昏暗的地牢里,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少天,她能用来分辨昼夜的唯一方法就是窗棂处的那抹光亮,赶上阴雨天她的时间观就被打乱了。
不多会儿,瓷碗的中饭菜就被吃完了,她轻轻擦拭着嘴角那一点可怜的油渍。
“砰!”的一声牢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耀眼的光亮投射进来,她忙用宽大的袖口遮住双眼,以避开这刺眼的光亮。
半晌,又是一声轻响,牢门被关上了,耀眼的光亮瞬间逝去,牢房內又恢复先前的昏暗。
云柔依慢慢移开袖口,借着窗棂处的那抹光亮将牢门处的来人看清。
只见韵寒一⾝碧衣正缓缓向自己走来,待她走近,云柔依明显看到她那双已然泛红的双眼,其中还有某种晶莹闪烁。
韵寒上前握住云柔依的手腕,眼中是无尽的感伤与同情“娘娘…”
“嘶~”韵寒恰巧抓到她那只被瓷片划伤的手腕,瞬间一阵刺痛传遍全⾝。
韵寒看到満脸痛苦的云柔依,急忙松手,这时才看到她手腕上包扎的碎布上布満斑斑血迹,不过此时血迹已然⼲涸,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热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