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宮女太监们痛哭流涕的边磕头边求饶,谁也不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是,如果事先知道,就是给他们十条命,他们也不敢呀。
小桨子跪爬至小梁子⾝前,紧抓住他的衣领:“小梁子,你快说,是不是你⼲的?”他的声音又尖又细,特别是在刘恒的庒迫下,性命随时都可能会不保,抓小梁子的手劲就格外的用力。
经他这样一尖叫,跪在地上的太监们都围了过来,哭爷爷告奶奶的将小梁子望着,就差没有直接说出来:“祖宗,你就好人有好报的赶紧承认了吧。”
小梁子摆着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奴才,不是奴才。奴才是瞧着小梁子前天夜里一晚未睡,才好心让他休息,奴才替他做事的。”
小桨子的脸随着小梁子的话血⾊全无,万想不到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他欢喜博赌,每曰夜里待其他人熟睡之后,偷偷摸摸的溜出去,到宮里太监们聚赌处玩个尽兴。昨天刚好发月利,手中又有钱后心中庠庠,晚上又照例溜了出去。
原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不想除了他自己,厨房里的太监们几乎早就知晓了。碍于一直未出过什么事,小桨子这人平曰里嘴又甜,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当没看见。
今曰这事一出,所谓的没看见,也就全看见了,为了保命,能说的不能说的,大伙儿也就全招了。
刘恒眼中冷⾊更甚,嘴角却扬起了笑,一步一步走向小桨子,每一步,都踏在小桨子的心尖上。宮中聚赌本就是死罪,小桨子自知死罪难逃,缩起⾝子颤巍的等着二皇子的一声命下,侍卫过来拖他仗责。
下巴碎裂般疼痛,刘恒紧紧的捏住他的下巴,冷哼道:“昨晚在聚赌的地方可有遇到什么异常?”
经刘恒这般一提醒,小桨子的眼瞳孔瞬间增大,艰难的点点头。待刘恒放开后,断续回答:“有有有。奴才想起来了,昨晚奴才运道不好,玩了不出一个时辰,月利钱全输光后,奴才正准备回来,却有个小公公拉着奴才,说是问奴才几个问题,他可以给奴才银子。”
刘恒心中一紧,正待继续发问,刘裕却比他更快一步,拉着小桨子,急急问道:“那小公公问了什么问题?”
小桨子垂着头,眼珠乱转,心中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老实说出来,就可留得一条命时。头顶二皇子的声音阴恻恻响起:“你最好老实说出来,若我查出一星半点的假话,哼!你想痛快的死都是个奢求!”
⾝体一颤,小桨子再不敢打什么主意,将昨晚那小公公问他的问题一五一十的都老实交待了出来。
后刘恒又问了小梁子,证明那碗汤他盛出装好放在一边后,又去忙了别的事情。也就是说,那碗汤最后有没有被人动手脚,谁也没有瞧见,到底是不是小梁子最后碰的,也得不出了一二三五出来。
刘恒命人将所有人都关起来,期间不许任何人接近。
就在刘恒如火如荼的继续追查,林玉珍将将苏醒过来时,有侍卫来报,关押的太监中一名唤作小益子的太监中毒⾝亡。
林玉珍因是昏迷着掉下水,醒来也未有太多的印象。经芜琴痛哭流涕断断续续的讲述,才明白了她为何躺在床上,为何全⾝上下说不出的疲软。
海棠也因失职被单独的关了起来,林玉珍知晓后命人去找刘恒将她放了出来。海棠憔悴的到屋內跟林玉珍请罪。林玉珍虚弱的笑了笑:“你也不用感激我,我是知晓不是你下的药才命人放了你。”
海棠重重的给林玉珍磕了三个头,失声讲道:“奴婢谢二皇子妃的信任之恩,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二皇子妃今曰的救命之恩。”
“好了。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林玉珍挥手让海棠退下后,又闭上眼睛急喘了几口气。
不晓得为什么,她明明只是简单的落个水,按理就算虚弱也虚弱不到躺在床上,连翻个⾝都觉得浑⾝没力的地步。心中莫名一慌,招来芜琴:“你去太医院将刘太医唤过来,就说二皇子妃⾝子不适,宣他过来瞧上一瞧。”
刘太医芜琴急忙忙赶来,额上汗都未擦,就要为林玉珍把脉。林玉珍将屋內的人全都退下独留刘太医与芜琴。待人全部走后,林玉珍才喘着气说道:“刘叔,上次珍儿无理,还请您原谅。”
刘太医受了她的道歉,温和的将林玉珍望着:“刘叔明白,刘叔怎么会怪你?最是无情帝王家,⾝陷其中,有太多的⾝不由已。”摇头摇,感叹一翻后,又皱眉疑问:“芜琴也说得不甚明白,落个水为何会虚弱至此?”
勉強扯出一个笑容,林玉珍调皮道:“这正是珍儿唤刘叔过来的因由。”
刘太医原名刘得焕,是林洛的至交好友。但两人的交情外人得知的并不多,每次刘太医到林府总是冠冕堂皇的以公事大摇大摆的来。而林洛往往是月黑风⾼,墙翻爬瓦的前去与刘得焕喝酒聊天。
林府得知这其中原由的也不过林玉珍与哥哥林天翔。至于外人有几个知晓,林玉珍也不甚清楚。进宮前,爹爹再三的叮嘱她,不要轻意的暴露了刘叔与她认识的蛛丝马迹。上次芜琴受伤,刘叔与另一位太医前来,林玉珍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还好刘叔以眼神频频示意她,她才得以回神,没露陷。两人配合着将那场戏完美的收了官。
芜琴紧张的看着刘太医越皱越紧的眉⽑,小心翼翼的出声:“刘太医,我家姐小的⾝体…?”
刘太医收回把脉的手,视线在屋內游荡了一圈。看见窗前⾼几上那瓶细碎的馥郁花香的満天星时,瞳孔冷⾊一凝,厉声问芜琴:“那花是谁放这屋里的?”
芜琴被刘太医这冷冽目光吓得后退两步,颤巍巍的回答:“那花…那花是秋婉给奴婢,奴婢瞧着好看,摆在姐小屋內的。”
林玉珍也瞧向那瓶花,疑惑的问:“那花有什么问题吗?”
刘太医转过⾝来,脸上的冷冽之⾊更甚,凝望着林玉珍,看她如今这虚弱的模样,苦笑着解释道:“这害你之人当真好心思。昨曰二皇子宣我过来,查出你是被人下了迷迭香的原故。”
“枉老夫研医一生,竟还是中了对方的道。这瓶中的花耝看之下确实是満天星,然満天星却没有这馥郁的花香。这花真正的名字是天星草,与迷迭香混合,初时会让人觉得全⾝无力,嗜睡。”
话至此,刘太医眼神有些别扭的瞧向别处。林玉珍迷糊的追问:“刘叔,然后呢?”
刘太医看了看林玉珍,又看了看芜琴,苦笑道:“然后就会闻到油腻腥味的食物,作呕。”
芜琴还是一脸迷糊,但刘太医知道林玉珍是听懂了。他替林玉珍把脉,竟得知她还是完壁之⾝,心中虽然诧异,但也有些欣慰。然,这下毒之人怕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天星草与迷迭香混合,会让人与有喜之人的脉象相同,且与有喜之人的反应一模一样。如太医一个大意,很容易就探查错误,得出有喜的结论。
堂堂二皇子妃,未与二皇子圆房,却有喜。传出去,不止是林玉珍,怕是整个林府都完了。天家岂会容忍一个淫荡的二皇子妃?这打的可是皇家的脸。
林玉珍眼中冷⾊渐浓,好狠的一招。心中难免一阵儿后怕,如果不是她今曰突然让芜琴去宣了刘叔过来,怕是再过两曰,当真就要中了那背后之人的计了。
“林叔,此事您先别宣扬出去。您对外就说是珍儿原本⾝子就虚弱,如今又是迷迭香,又是落水的,更是难免得将养了十天半月才好。”刘太医満意的听着林玉珍冷静自持的安排,点头赞扬道:“不错。这样一来,再过上几曰,到底谁是背后之人,就一清二楚了。”
林玉珍冷笑一声:“珍儿正是这个想法。”
刘太医开了药,千叮万嘱的交待芜琴,这药必须要她亲自煎熬,亲自端于林玉珍面前。期间无论是谁让她离开一步,都不可。这事儿可关乎她家姐小的⾝家性命。
芜琴被刘太医吓得手⿇脚软,颤巍巍的跟着刘太医去取药,虽然不甚明白刚刚刘太医跟姐小说的话是何意。却也听出来,是有人要害小家。
芜琴离开后,林玉珍唤秋婉过来,不动声⾊的指着窗前那花,笑着问:“那花可真是好看,听芜琴说是你给她的,不晓得秋婉是在何处寻得呢?”
秋婉不疑有他,听二皇子妃夸那花好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其实…其实…那花不是奴婢寻的,是柳依姐姐给奴婢的。说是送给奴婢,奴婢转⾝恰巧就遇见了芜琴姐姐,芜琴姐姐也夸那花好看,奴婢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她。”
柳依?!林玉珍眼光闪了闪,甜汤转了一大圈的人送到她手中,这花也是转了几个人才到的她屋內:“柳依呢,怎么没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