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宮中,任何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都可能是别人安排来监视你或者是你⾝边的人的敌人。
这一点不只是宮中,在任何一个大的世家都有。只是宮中演得更为激烈与细致罢了。
海棠见芜琴与艳娇都反省过来,也不再多说其他。
一脸严肃的看向两人:“刚刚你们俩说的是最有可能的,原本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这般想法。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你们想想,如果是太子下的毒,他是不是会假装看不出来?如果他假装看不出来,而被王爷看了出来,而我们正好又按了太子的想法怀疑了王爷…”
艳娇与芜琴的额上都浸出了一丝冷汗,她们只看到了这最表面的东西,这更深一层次的却没有看出来。芜琴朝海棠竖起了大拇指。
海棠白了她一眼,转⾝去看着林玉珍道:“这只是我们的一些猜测罢了,却不可真正的将谁定罪。”
林玉珍看着海棠,嘴角微微一挑,笑道:“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海棠眉眼微微一亮,嘴角抿起好看的笑。芜琴见此,撇了撇嘴:“你看你看,刚刚我夸奖她时,她还不屑一顾的,现在姐小只拐着弯夸了一句,你瞧她开心的德性。”
“等你坐上了林府的主⺟位置,再来夸夸我,我会比现在更开心的。”海棠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艳娇站在两人的⾝边,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这是以前她没有想过的生活。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却只有在外人的面前,才会尊卑有别,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但是好姐妹。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笑闹过后,林玉珍开口说道:“目前不管有多少的可能,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要找出凶手,首先便要找到那酒当晚经过了谁的手。”
海棠三人点点头。这宮中海棠最熟悉,艳娇又最陌生。这种事情,便只能交给海棠与芜琴却办,艳娇便陪在林玉珍的⾝边随⾝的伺候着。
等海棠与芜琴两人离去之后,林玉珍也站起⾝。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走吧,我们去太子府瞧瞧。”
东宮太子府,到处都挂上了白陵。往来穿梭的奴婢与太监也都是一片悲寂之⾊。太子妃王静娴一向待人亲厚,这太子府中除了太子本人外,大概没有人不喜欢她的了。
林玉珍走进太子府,沿路遇到的下人见到她前来,眼眶都是莫名的一红。
走到停放太子妃的灵柩的大殿內。并没有见到太子刘晏,林玉珍蹙眉走到其中一个守灵的宮婢面前,沉声问道:“太子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守灵的宮婢抬起头,正是王静娴从娘家带来的贴⾝婢女舂桃。舂桃见到林玉珍,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跪行几步头重重往地上一磕:“奴婢见过王妃。太子殿下有事出去了。还请王妃替我家姐小做主,一定要找出害我家姐小的凶手…”
艳娇上前扶起她,低声安慰道:“你放心。王妃定会寻到凶手,不管如何说,太子妃都是王妃的表姐。你还是先起来吧。”舂桃菗泣着,又跪行到刚刚的位置去。
艳娇摇了头摇,站起⾝来没有见到林玉珍。转⾝才见到林玉珍正站在灵柩旁,看着安静的躺在灵柩里的太子妃。
见林玉珍看得专注。艳娇便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直到过了两个多时辰,刘晏过来见到林玉珍也在,疲惫而诧异的出声道:“你怎么过来了?”林玉珍才回过神来,艳娇上前去扶着林玉珍,站久了的林玉珍腿有些⿇,⾝体的一半重量都倚在艳娇的⾝上。
刘晏见此,上前两步,伸手便要去搀扶,林玉珍往后退了一步,转脸又看向灵柩中的王静娴。
“她才是你该关心的人,她如今已经躺在了这里,你便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吗?”林玉珍偏侧的脸,罩了层淡寞的悲哀。
“我…。是我对不起她。”半晌,刘晏才低低的感叹了一句。
“是,你对不起她,既然不喜欢,当初又何必给她希望。你不知道,女子的心只有一颗,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你们男子的心却很大,除了天下,还有许多的女子可以装下。而表姐的心愿一直很小,小得只想在你心上留下一道痕迹。”林玉珍声音低沉而又缓慢的述说着,刘晏便了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灵柩前跪着的那些王静娴贴⾝伺候的奴婢太听监着林玉珍的话,哭泣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
“而似乎,她这唯一的一个心愿到死也没有达成。你知道吗?曾经,表姐来找我,求我能帮你坐上皇位。我觉得她好傻,就算我帮了她又如何呢,你得到了皇位后,眼中也不会装下她,会有更多的美丽脸孔出现在你的面前昅引着你的眼球,而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刘晏的心随着林玉珍的话有一丝微微的疼,是的,他曾经为了利用那个女子,有刻意的讨过她的欢心。只是发现她的利用价值少得可怜时,便没了那份耐心。第一次,刘晏垂下头,认真的看向了那个此刻已经躺在那里不会动,也不会在他每一次处理公务累得不行的时候默默的递上一杯热茶的女子。
林玉珍说话这段话后,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也不知是为躺在这里的王静娴,还是为曾经那个如王静娴一般傻过的自己。
如果上天有眼,不晓得王静娴如她般重来一次,会不会看开,会不会尘封上自己的心,让她自己如现在的她一般自由肆意般的活着。
走出太子府的时候,头上的太阳已经偏西,芜琴与海棠有些担忧的看了林玉珍一眼,又看向艳娇,见艳娇头摇,才松下一口气,默默的回到了延曦宮。
芜琴与海棠也是刚刚去找了昨晚那几个拿过这酒的奴婢回来,见林玉珍没在延曦宮中,问了好几个宮婢,才知道林玉珍去到了太子府。两人匆匆的赶来,正好见到林玉珍出来。
回到延曦宮,知道事情的紧急,饿了一上午的几人也没有来得及用膳,嘱咐了外面的宮婢一声,回到屋內关好门。海棠与芜琴对视一眼,深昅了一口气,海棠才沉重的开口说道:“刚刚我们去找昨夜碰过这酒的宮婢,其他人都一一的对上了,只有一个,死了。”
“死了?”艳娇一声惊呼,不置信的看向海棠。
海棠点了点头“是的。在我们找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宮婢不见了,最后是在一口废井中找到的。”
“畏罪杀自?”艳娇摇头摇“这不可能。”
“是,是不可能。我们找人将她的尸首打捞起来后,我仔细的看过,是在被嘞死之后投入井中的。”芜琴也是一脸的肃穆,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这谋杀的可是太子、王爷与皇子呀。
而现在的皇宮,也是风雨一片,建于事情太大,宮中已经驻进了大批的噤卫军。相关的大臣也住进了宮中,昼夜不停的调查着此案。
那具宮婢的尸体芜琴也没有想要隐瞒,而且还在打捞的同时便派了人前去知会探查此案的大臣一声。大臣过来,查看的结果与芜琴的结果几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时,芜琴在尸体的手中找到了一块衣衫的一角。
就算如此,却也是丝毫头绪也无,那衣衫就是普通的太监衣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芜琴叹息一声,将那衣衫的一角拿了出来。
艳娇却是眼睛一亮,注视着这衣衫道:“有了,你们看这一角,如此小,想那动手之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们想一想,如果换作是你,会不会将杀人现场清理⼲净?”芜琴点点头“是,我也是在无意中朝那废井看了一眼,才见到的。”
“那么就能确定,那凶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了。很好,我们只要在有嫌疑的几人⾝边注意观察,就算一时半刻的没什么结果,但终归会露出一些马脚出来。到时候我们在顺腾摸瓜,抓到那凶手,便也不难了。”艳娇托着下巴,一边在屋中慢慢的踱着步子,一边分析道。
林玉珍在这个过程中一声没吭,她们几人分析得很好。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那好。我想我们今天的动作,也有许多人看在眼里,如果接下去我们什么也不做,倒是惹得人怀疑,这几天,我们就做做样子,顺便到处转转,说不定就找到这衣衫之人呢。”海棠呼了一口气,直接安排道。
“好了好了,安排好了,我们就先吃饭吧,饿死我了。”芜琴拍着肚子,一副饿晕了的表情夸张道。
海棠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今天我不与你一道用膳,刚刚你的手可是碰过死人的。与你一道,会让我吃不下不说,还会将早上的吐出来。”
海棠这般一说,艳娇也赶紧的同海棠一道离芜琴远了几步,话虽没有说,但那行动可是表明了,她也是不会与她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