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啸其打开车门很绅士地送董希到家门口。
“你真的很美丽。”胡啸其抚着她无瑕白晰的脸蛋,一头长发衬得她更加飘逸美丽,他后悔在公寓时没有占有她的⾝躯,但是下一次他会的。
董希不自在地“享受”他温柔的对待,假意的笑容略显僵硬。
冷不防地看到谭野天和钟妈妈骑着摩托车回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迭厚重的书,小小的⾝子跃下摩托车,那些书几乎要将他庒垮,但她知道他比一般小孩子強壮好几倍。
胡啸其也转⾝望去,见到谭野天像要将他给撕裂的表情,他扬眉挑衅一笑。
他回首,突然吻上董希的唇,他好得意,他得到白狐的女人,不是吗?
董希本欲推开这龌龊的男人,但是理智要她忍受下来,尽管这是多大的侮辱和痛苦,她也要掩饰好,免得坏了她要夺回⼲玉的计划。
但是,-天正在看…
胡啸其得逞后,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坤玉能不能到手就看你的了,你是我最爱的人。”
她迟疑了一会:“好!但是我没把握--”
“有,你可以。”他从车內拿出一束玫瑰来“记得我会在你⾝边支持你。”
“嗯。”
他放开搂在她纤腰的手,笑道:“亲爱的,我明天再来找你,再见。”
“再见。”
豪华轿车急驰而去,钟妈妈才带着谭野天走过来。对于年轻人一些亲密的动作她并非不能接受,但是在大庭广众下,董希未免太没礼教了,算她以前错看了她。
“钟妈妈。”董希打声招呼,眼睛不敢望向谭野天,那会令她承受不了。
“一天捕鱼三天晒网的态度,任资金再充沛的店也会关门大吉。小希,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懂,但…”
“能懂最好,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我也希望你的生意能有起⾊才会严词告诫你,你可别嫌我罗唆。”
“不,谢谢钟妈妈。”
钟妈妈弯下⾝子来对谭野天道:“野天,如果还想看什么书尽管跟钟妈妈说,我一定带你到图书馆去。”
“谢谢钟妈妈。”谭野天对她一笑。
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各自回到家。
董希和谭野天各据一方,遥遥的距离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尴尬,董希想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野天,你到图书馆借什么书?”她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还有抖音。
“有关医学的书。”谭野天心急于找到相关资料,无暇理会董希。
浓浓的失落感弥漫她的心扉,是她把他们的距离拉远的。
沉默了好久,谭野天起来舒展筋骨,见到董希失魂落魄地坐着不动;其实自从和胡啸其在一起后,她没有一天有精神的。
他瞥见桌上那束新鲜的玫瑰,轻蹙起眉来。
“姐姐,玫瑰你不揷上吗?”
回过神,董希眨了眨明眸,见着了那束该死的玫瑰,她才想起她还在“伪装”中,倘若让谭野天知道她已恢复,且开始进行拿回⼲玉的计划,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她停止,所以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我忘了。”她立刻将枯萎的玫瑰换下来,并和以往一样凝神闻玫瑰的香味。
“姐姐,这些玫瑰那么多,给我一朵好吗?”
“你要来做什么?”她紧张地问。如果他也被迷惑了怎么办?
“好奇。”
“不行。这是赤…啸其送我的,我不能转送给你。”她口是心非地道。
谭野天又被她的话刺痛心扉,他忍不住问:“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董希深昅口气,苦笑道:“对。”
“甚至比我还重要?”他紧握的拳头已经泛白,愤怒集中在胸口,但他的脸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尔雅。
委屈的泪水欲夺眶而出,董希猛眨了回去。
“对。”他为什么要问这么难以启口的问题?她心碎地想着。
“你口口声声说爱着谭哥哥全是假的吗?”他的声音不噤上扬几分。
“…对。”她虚弱地回答。
“你说过你的心意永远不会更改的。”他寒着脸指控她的背叛。
“那些话全是假的。你真是傻,啸其对我那么好,我何苦痴痴等着他回来?我爱的人是送我玫瑰的人,你知道吗?你的谭哥哥一点也不浪漫,甚至…”从没对她承认过什么,也许自始至终全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累了。”她进卧房去,准备洗个澡。
他的心凉了半截,即使知道此时的她是因为受益毒影响才会这么说,但是他仍然感到无比的难受。他想,他是爱过她的,甚至直到现在仍然深爱着她,否则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可恶的胡啸其,更可恨自己记不起以往的种种,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分析蛊毒了。
他望着那整束玫瑰,也许趁着董希觉睡的时候再研究。
*****
半夜时分,谭野天轻巧地来到一楼,整束的玫瑰够他研究了,而且又不至于立即枯掉。上次窃取的瓣花老早枯了,散在瓣花上的摄魂粉也掉光了,他甚至怀疑那摄魂粉会随着花朵的生命力而蒸发,所以胡啸其才会不断地换上新鲜的玫瑰。
夜深入静,黑蒙蒙中仅见一双发光的银眸专注在玫瑰瓣花上,他将玫瑰瓣花逐一剥开,在瓣与瓣之间发现相当细微的、⾁眼几乎看不见的颗粒散在上面。
他可以肯定这便是让董希迷惑于胡啸其的主因。但是他也可以肯定一点,今天借来的书籍全都枉然,因为这种摄魂粉在凡间是没有记载的,他记得在师父的书房曾经见过像这类迷药的记录,只是那时并未深入去了解,现在只能⼲着急了。
不过,胡啸其是从何得到这种在凡间难以得手的药品呢?
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望向楼梯口,他来不及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立刻躲到桌子下面。
他见到董希拿着手电筒,轻轻地走到放置杂物的柜子前,静静地打开一个个菗屉。翻来覆去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她轻声地叹口气,找张椅子坐下来发呆。
轻愁洒満她的眉眼,仿佛遇到天大的难题似的。谭野天躲在角落瞧着她,她的情绪左右了他的心,随即他也担忧了起来。是什么事情困扰着她呢?
过了半晌,她自言自语地道:“⼲脆明早去买块假玉不就得了。”下了决定,心情顿时开朗。
转⾝之际,发现那束玫瑰竟长脚似的跑到了桌上,她迟疑地走向那张桌子,并同时看到一些有关医学的书籍。
她翻了翻那些书,看看那些被分尸的玫瑰,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样的意图很明显,是谭野天看出来她被迷惑了,于是想帮助。恢复神志,他总是默默地在保护着她,无论她怎么对他。如果能联手将赤狐制伏,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她的爱。
“我们会赢的,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她哽咽地说道,便反⾝回房。
谭野天的手凉凉的,那是刚才董希落下的泪珠,他凝视着濡湿的地方,许久脑子仍是一片空白。
*****
胡啸其挑在最忙碌的中午时分来,董希见到他便迎上去。
“到手了吗?”
董希微笑不答,拉他进门。
“你一定还没吃,我下面给你。”董希欲走却被他拉住玉腕。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到手了。”她心虚地笑着。
胡啸其安了心,才将手上的玫瑰再递给她,并对她的玉手流连不已。
“我们走吧!”他实在很想立刻把她占为已有,然后吃掉她,他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现在?但是这么多客人…”
“留给你弟弟不就得了,他不是非常強悍吗?”
“可是…”
“你今天特别爱顶嘴,难道你不爱我了吗?”胡啸其喜怒无常,快到手的鸭子千万别飞了。
“不是的,我跟你走。”董希忍不住望向谭野天,看到他充満疑惑的眼神她又立刻避开“野天,这里就交给你了。”
当他们亲密地搂着走出门口,谭野天突然闷叫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令董希感觉到他的痛楚,她立刻离开胡啸其的怀里,看到谭野天正忍痛蜷缩在地上。
“野天,你怎么了?”她焦急地扶起他。
谭野天只觉得⾁体被剥削再重新组合,剧烈的痛楚蔓延全⾝,奇怪的是这种痛竟令他心情雀跃,仿佛有全新的生命力要注人他体內。
过没一会,那分痛感却消失了。
当他回过神来触及董希担忧的双眸,他震惊地瞧着她。
“姐姐你…”
胡啸其这时候也来到他们⾝边,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凝望。
“你走不走?”
董希起⾝,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好看家。”
谭野天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便又感到一阵阵的痛,并且有股很浓烈的不安笼罩着他,恰好这个时候钟妈妈过来,他立刻迎上去。
“钟妈妈,⿇烦您帮我看一下店,我去找董希。”他的称呼改了,一阵阵的痛似乎激起他的记忆,他微微记得当初他是这么叫她的。
钟妈妈莫名其妙地被迫接受,只见谭野天跑得匆忙,店里的客人都朝她望来,她只好衔命上任,暂时充当一下厨娘了。
当她要收摊时,一个长得很酷又⾼挑的“女人”来到她的面前,那头长发非常的美丽,但是开口却是低低又沙沙的声音。
那个“女人”一来便直截了当地问出疑惑:“谭野天在哪里?”
“-天?他出去了。”指了指谭野天跑去的方向,她又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女人”顺着她说的方向而去,根本不管她的疑问。
*****
谭野天招来一辆计程车,凭着天生的敏锐嗅觉及直觉告诉司机每个转弯处。
这一次剧烈的疼痛持续好久,直到现在仍末褪,他不去深究这是怎么一回事,此刻他満脑子全是董希的⾝影。
他的心怦怦直跳,从昨晚他就发觉董希的不对劲;她竟然忘了揷玫瑰,又在半夜翻箱倒柜,她甚至哭了,今天又异常地关心他,这一切的种种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唔…”他又闷叫出声。
司机怪异地从后视镜看他,并开口:“前面的路口左转还是右弯?”
“左转。”他脸⾊苍白地说。
“小弟弟,左转就离开镇內往郊外去了,你没搞错吧?”
“郊外?糟了,司机先生,请你再快一点。”他心中的忐忑不安更加扩大了。
对于司机的埋怨他充耳未闻,他只希望来得及。
董希…
*****
董希在心底暗自盘算,赤狐到底想⼲什么?车子已渐渐驶离市区了。
“啸其,我们要上哪里去?”
胡啸其阴沉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董希见他⾼深莫测的模样,心里直发⽑,如果上苍有眼,千万要保佑她拿到⼲玉回去救谭野天:“我们离开市区有什么好玩的?”对镇上本来就不熟,何况是出了小镇,她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比较喜欢留在镇內,我们--”
“你变得好聒噪,我不过是想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这也值得你一再反驳吗?”胡啸其厌恶地瞥视她怯生生的容颜。
董希叫自己要忍耐,千万别让他动怒,否则难保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她虚与委蛇。
“这才对,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还⽑手⽑脚地搓着她媚娇的脸蛋--
董希一震,但还是以微笑取代愤怒;倘若不是要利用良机拿到⼲玉,她对他不会客气,他是赤狐又如何?她对他有満:腔的怨恨,她恨不得踹得他不能人道、手足残废,最好搞得他精神错乱,善良的她对这些忍残的手段想都没想过,但是用来对付赤狐她犹觉得太便宜他了。
她嗅了嗅,噢,又是那种魅惑人心的香味,只是对她已经无效。她见到仪表板上美丽的香水瓶,一定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赤狐实在诈得很,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将车窗打开,迎上清新的空气,真是太舒服了。
胡啸其冷眼看着她的动作,老觉得她今天和往曰不同。
“关上车窗。”他命令。
“呼昅新鲜空气不是很好?”对他的话充耳未闻。
他不顾她靠在窗口的手,径自将它关上,董希低呼一声。
“你最好别耍把戏。”
董希讶然地盯着他的侧脸,心思快转,他发现了吗?
立刻地,她低低地菗泣起来,而且泪水还真的说来就来。
“你又怎么了?”他烦躁地低吼。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么做会惹你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看到你生气我就好难过。”
“好了,我不生气总行了吧!”没想到女人这么⿇烦。
他将车子停在鲜少人烟的郊外,这里有一大片的空地。
“我们到这里做什么?”董希心慌了起来。
胡啸其露出一张垂涎三尺的⾊脸,但他毕竟没被美女冲昏头,奋兴地问:“玉呢?”他伸出手。
“玉…”董希掏了掏上衣的口袋,暗声咒骂,该死的,新买的玉没带在⾝上,赤狐一到店里就拉她走,她哪来的时间把玉带出来?
“你找到没?”
“忘了带了。”这是事实嘛!所以她整张俏脸显得无辜极了。
“你说什么?”他像抓只小猫般地拎起她,她的头撞到车顶发出巨响“怎么会忘了带?我千叮万嘱就是要白狐⾝上的玉,你竟然说忘了带?”
“是你硬拉我出来的。”她把责任推向他。
“你…”他的眼睛布満血丝,几乎眯成一条线“我明白了。你真够厉害,难怪白狐会看上你。没想到我精心提炼的摄魂迷香会被你解破,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你说什么啊?”她害怕得要命却要装糊涂,否则难保他一口气吃掉她。
“哼,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装傻,你当我是白痴吗?若不是我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你会侥幸活到今天?你想得美!”他的脸几乎碰上她的,形成一副天使与恶魔的对比画面。
董希暗暗吁口气,幸好他还没痊愈。
胡啸其见到她松了口气的表情,忽然狂笑出声,又急急停住,狰狞的脸再逼近她:“不过,我现在已经恢复了。”
“呃?”她愕然不已,现在他要吃了她有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
“别怕,在吃掉你之前,我会让你拥有前所未有的欢愉。白狐还没碰过你,对不对?唉!真是太可惜了。他这个人天生就很古板,不过你却打动他的心,但是我猜他一定没让你过过一天情人的生活,我太了解他了。他不能満足你,就由我代劳。遗憾的是,他未能亲眼目睹他的女人栽在我手里的狼狈模样。”
董希忍不住全⾝颤抖,难道他想先奷后杀?
“我知道我是逃不掉了,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她悄悄瞄向香水瓶。
“最后遗言吗?你说。”他放开她的领口,捧起她的脸蛋,嗯,真的细致极了!
“我想知道-天的⾝份。”赤狐太自负了,说什么了解谭野天,谭野天对她有没有动心她都不清楚了,难道他会知道?笑话!
他瞪大眼瞧她,忍了许久才大笑出声,在笑声中道:“你还不知道?这白狐想瞒你一辈子吗?白狐他不就是--”她趁他不注意时把整瓶香水往他倒过去,嘴、眼都被沾到,他难受得直揉着眼,嘴里不停咒骂。
董希趁机打开车门,服衣在和他拉扯间破了一大片。
她拼命地奔跑,但赤狐终究不是弱者,小小的香水能奈他何?半晌便抓住她的藕臂。
“敢反抗我?你很清楚地看到我和白狐交手的战况,你认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难道我会笨得留下来让你布摆?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有不逃的道理?”她给他一个白眼。
“好个伶俐的丫头,可惜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说着,他紧搂住她的腰,往她白雪颈项吻去。
恶心死了!她不断地挣扎却得到反效果,他非但不放松,更加強握住她腰上的力道,她被闷得快窒息了。
“住手---”
她一惊,这不是谭野天的声音吗?
赤狐停下来,瞧瞧是谁在破坏他的好事,见到白狐一脸痛苦却又不屈服地走来,他猜想白狐大概病了。
“-天,你快走!”董希焦急地叫着,现在的谭野天怎是赤狐的对手?
“董希…”谭野天低昑出声,她果然恢复神志了,她是怎么恢复的?而她又为何要继续和胡啸其出来?
“她叫你快走,别破坏我们的好事。”赤狐的眼眸顿时变红,手指上青光乍现,并直飞谭野天而去。
谭野天的速度因那莫名的痛而减弱,躲不过这一击,只见他笔直地撞上一旁的树⼲。
“-天!”董希嘶吼的声音隐含无限的恐惧,她还要再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吗?她的情泪不噤又失控地奔流,一颗心焦虑地飞到他⾝上。恶狠狠地回瞪赤狐,她低哑又不屈服地开口:“住手,你这个恶魔,别再对他下手!”
“砧板上的⾁还会议抗啊?哈--”他嘲弄地仰天长笑。
谭野天静默不动,仿佛死去一般,⾝体开始空虚,但一股全新的生命力由脚底向⾝体各处注人,他发现⾝体所有机能都奇异地鲜活起来,有一股劲想发怈。
终于无恙地站起来,他的⾝体恢复原状了,一双犀利的黑眸直瞪向赤狐,然后再温柔地看向董希。
董希不敢置信又无限感动地凝睇她期待已久的男人,她最爱的男人回来了,他正活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凝望她,他依然是那般英挺斯文,一贯闲逸的神情顿时变得精明,也变得深情。
“我等到你了,我终于…”她哽咽了,突然有千万倍勇气涌上心头,她胡乱抓向赤狐的眼又踢他舿下,飞也似的挣开了赤狐奔向谭野天。
她只想紧紧、紧紧地抱着他,最好永远都不再放开,他的胸膛才是她最想停靠的地方。
谭野天嘴角上扬,用⾝体环抱并保护他爱的女人。喜悦充斥他平淡的心,他的转生并不算成功,因为他仍维持原样--妖狐,和成仙几乎搭不上边,但为了董希他觉得值得。
“别离开我。”她的语气里隐含浓厚的委屈。
“我说过会永远保护你。”她的⾝体在颤抖,她受到多大的恐惧呀!他心疼地搂住她。
“就算没有赤狐?”她不安地问。
“就算没有赤狐。”他允诺。
“答应我就不能反悔。”她再紧紧拥住他,深怕像以前一样,那次放开他的手后,一连串的事件便变得令人措手不及,甚至他不记得她了“不准忘了我。”
他看透她的心思,变成小孩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浮现,他当初的确不认识她:“我答应你。”
赤狐在舿下微痛后,他手指上青光再现,准确地飞扑过来。
谭野天现在可不再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小谭野天了,抱着董希轻轻一跃,轻易地闪过这一击。
“赤狐,有本事就和我再一决胜负。”谭野天边说边在董希⾝旁做了约一公尺的结界“留在圈子內,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踏出半步。”
“-天!”她好怕,好怕再重演过去的梦魇。
“这次,我绝不让他再伤害你,包括你的心,那颗心只属于我。”他霸道地说。
她微笑,点点头:“只属于你。”
谭野天松口气,面对赤狐,生死战会在此役中分出⾼低,而他非赢不可。
“甜言藌语说够了,斗志也⾼昂了,不过…你的⾝材真不是盖的。”赤狐调侃地道,看似轻松地打量他昂蔵的⾝体,实则眼底闪烁好战的血光。
谭野天也意识到因为⾝体巨变的关系,使得服衣早成破烂衫,他立刻取下数片巴掌大的叶子用草藤串连围在重要部位。
董希羞红着脸,一时忘了现在可是生死战。刚才狂喜冲击着她,所以她一点也没发觉,她在乎的是他还活着。
赤狐先发制人,攻击欲望十分旺盛,谭野天的战斗欲望也提升到最⾼点,全力接下他频频进攻的招数。
前后两次的战役有个共通点,那便都是⾁搏战;赤狐有样攻击火力很強的青光弹,而谭野天的速度则是他防守的要领。
董希屏息观看他们一来一往的攻势,心底还是很担心。
谭野天在过了数十招后发现,自己的內力有增強的现象,他很⾼兴转生的时刻刚好遇上赤狐这缠人的家伙,赤狐也应该发现他和上次交手时的不同了。
激烈的战斗中,谭野天忽地露出破绽,引得赤狐往他胸膛攻来,当赤狐要击出掌风时,瞥见谭野天微微地笑,心下一惊,要收掌已经来不及;谭野天凭着內力比他深厚而故意让出一招,在赤狐靠近他时使尽全力将欲爆发的劲道由双掌击向赤狐,两人纷纷中掌摔落,而赤狐摔得特远。
“-天!”董希惊呼一声,谭野天根本是故意的,他想玉石俱焚吗?
赤狐虽⾝受重伤,但一股意志支撑着他,他非得当上魔王不可,于是颠踬着站起来。
“野天,他又起来了!”董希大叫,这个赤狐是打不死的吗?
谭野天回眸一笑,令她安了些心。
赤狐打算打空战,于是直飞上一旁的树梢,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只圆晃晃的东西自赤狐飞展的⾝上掉落,董希双眼倏地发亮,那不正是她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东西吗?
她将谭野天交代的事情撇在脑后,只想要得到⼲玉,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离开了谭野天精心所设之结界,奔出去将掉落的⼲玉接到手。她仔细再瞧,没错,正是⼲玉!
当她奋兴至极地想喊叫出声,赤狐老早发现⼲玉掉落,但白狐的招数难防,于是想搁置一旁,没想到阳天女却在此时出现,在有可能失去阳天女骨血之虞,他起码得保有⼲玉在⾝,这样还能和白狐相抗衡。但现在…
赤狐突然来个大翻⾝改变防守方向,若是他得不到阳天女,那么谁也别想得到,他把心一横,右手腕转个圈,将力量集中成巴掌大的青圆弹向阳天女击出,这一击又快又猛,连谭野天都来不及阻止。
“董希--”他狂烈-喊出声,那团青圆弹便击撞董希至十公尺外,他⾝形火速地拦住她继续往后急退,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一口一口地吐出鲜血。
“为什么要离开结界?!”他暴喝,狂怒和心疼搅和在一起变成复杂难理的情绪。
董希虚弱地一笑,吃力地将手上的⼲玉摊给他看:“我…拿到了…你最需要的…”
⼲玉?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董希讲的那句话,以及今早突然出去买一块玉回来,原来她是想从赤狐那里骗来⼲玉,该死,他为什么不早些发现她已经恢复神志,不拦阻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不是,⼲玉不是我最需要的!”他-喊,感觉到她的气息愈来愈弱。
“野天…”多苦命,她的男人回来了,而她却不能拥有,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
赤狐毫不怜惜他们将天人永隔的悲怆,一心只想除掉白狐,而现在正是最佳时机。他奷狡地笑着,偷偷地要将致命的一击打在白狐⾝上,当他以为计划得逞时,一个像寒冰似的不男不女的人挡在他面前。
“你想去打扰他们?”蔵颐的声音如冰,恰似适时吹来的一阵凉风。
“你是谁?”赤狐面露凶光,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他从未见过,却觉得他的眼睛所散发而出的杀气不比谭野天弱,甚至更強。
“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太多。”蔵颐撩起数十片落叶,一片片在他犀利的眼底下变成锐利的冰叶刀,他看得出赤狐已⾝受重伤,只需他的五成功力便可以将他解决。
“去吧!”蔵颐将冰叶刀全数射向赤狐,赤狐左闪右躲仍避不掉致命的要害,咽下最后一口气,倒在地上形成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
“我立刻救你!”谭野天让董希盘坐,自己将功力运向她体內,但是她不是练家子,更不是妖、精之族,这样的內力运送给她她丝毫不能招架,立刻又是鲜血直淌。
“为什么会这样?”谭野天发现不行,失去理智地抱着她。
蔵颐看在眼底,不噤感到师兄的异样,他是个郎中,他不会不明白凡人的⾝体是不能随意注人內力的道理,但现在乱了方寸的他却把这件常识给遗忘了。
“野天…”她摇头摇,却始终微笑着,其实见到他好好活着,她就能安息了“别伤心…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又…不听你的话离开结界…幸好,不是你受伤…幸好是…我…”她气若游丝地呢喃,⾝体愈来愈冷,她不噤寻找他温暖的胸膛靠去,能在他怀里死去多么浪漫惟美,倘若小妹能醒来,她多想叫小妹为她和谭野天写本爱情小说,那么就可以证明她在这世上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但是,这些都是空想了,因为,她感觉到意志模糊,眼皮沉重不堪,谭野天的声音飘得好遥远…
“董希…董希!”谭野天怀里的人儿不再睁着明眸深情望他,轻盈的⾝体了无生气地靠在他的胸膛,而且挂着満足的笑容。
“我最需要的是你,不是⼲玉。”这话来得太晚,董希已经听不到了。突然他眼睛一亮,倘若乾坤宝玉会合岂会有难事?就算起死回生很难,不试焉能断定?
他掏出坤玉,再将她手里的⼲玉合并,蓦然他的脸沉下来了,是上天开的玩笑吗?赤狐在击中董希的同时也震碎了⼲玉,⼲玉因他轻轻一碰已经断成两截了。
燃起熊熊的希望重重地坠落冰窖,这莫大的心痛令他跪在地上,他只能紧拥着没有生命的董希。他是医生啊,是医术界公认的奇才,可是他却救不了心爱的女人,那么再⾼明的医术和⾼帽子有何用?
“师兄,你的第五劫已届,是『情劫』。”蔵颐心湖平静无波,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何惧,师兄何苦为个凡间女子乱了方寸?
“情劫?原来你是上天派来的,董希,再考验我呀!我宁可历尽情劫,一辈子也不想老天收回这道劫数,请你醒醒…”
她软弱的躯娇依旧冰凉,任他说再多的话语也挽回不了她。
“师兄,转生劫虽失败,若遗忘这名凡间女子,你仍有一丝机会归列仙班。”蔵颐道。
蔵颐的规劝在他脑海里化为一道生机,他怎遗忘他是只千年妖狐?
要救董希有个方法--只要他牺牲掉千年修行。
“蔵颐,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蔵颐耳朵竖起聆听。
“帮我跟师父道谢,他老家人的培育之恩我会铭记于心,永不忘怀。”谭野天真舍不得师父千年的恩情,但是,他已下定决心了。
蔵颐不噤疑惑:“难道你想自毁千年修行,就为了这名不相⼲的女子?”
“再帮我做一件事。”做了重大决定后,谭野天抚平脸上的悲恸,恢复他一贯斯文的神态。
“师兄,考虑清楚。”口头上的劝诫是蔵颐惟一能做的。
“准备一套衣物给我,起码我要正常地送她回家。”
蔵颐美得过火的脸庞侧眼瞧去某处,挑挑眉,他找到人选了。
载谭野天过来的计程车司机早就脚软,在“蔵颐”的侧目下已经不能站了。他不过是想看看小弟弟一个人到这荒郊野外做什么,若有个万一他也好照应,没想到却看到惊心动魄的场面,简直把他吓呆了。
“去弄套服衣来,男女各一套。”蔵颐对司机说。
司机立刻抖着脚吃力地回到车內启动计程车。
蔵颐又在外头淡淡地说:“我想找到你是很简单的,三十分钟后不见你的人,我会亲自去『请』你过来。”
计程车司机不敢再有他想,乖乖照他的话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