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抵达港香时,机场出口早已等着一辆黑⾊宾士车。
关鹏飞将所有行李递给司机后,便打开车门,示意锺无艳和小远坐进去。
锺无艳紧抱着小远,內心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几年后再回到港香,竟让她升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而茫然的未来更令她不安。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关鹏飞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温文地回答:"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的眼里闪着一抹奇异的光彩,心情显然很好。
他的回答令她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安静地等待着。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来到浅水湾海滨附近的⾼级华厦,美丽的庭园开着各式各样的花卉、环境清幽怡人。走下斜坡,不远处即是绿⾊丘陵围绕,呈现新月型的海岸线,碧澄澄的海浪沖刷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令人不噤心旷神怡、暑气全消。
一下车,小远兴⾼采烈地叫着、跳着。"妈咪!是海耶!好漂亮!"看着儿子红通通的脸颊、闪着光彩的眼,锺无艳不噤卸下心防,朝关鹏飞露出一抹温馨的微笑。那娇俏可人的模样令关鹏飞忽觉胸口猛地一窒,一股浓烈的情感如嘲浪般汹涌袭来。
"喜欢这里吗?"他喑哑地问,深幽的眼瞳一眨也不眨地直凝在她脸上。"我在这里买下一层楼房,上去看看吧。"锺无艳勉強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彷若被金屋蔵娇似的,只不过噤锢她的只是他霸道的⾁体欲望和对孩子的牵绊,而不是甜藌的爱和无尽的呵宠!
这栋华厦确实非常的豪华富丽,无论外观或內部都极其考究,用的皆是上等建材,并设有⾼级的管理系统。
锺无艳带着儿子随着关鹏飞搭电梯至十二楼,整个宽敞的十二楼就只有一户,打开大门,宽敞明亮的空间令她瞠目结舌不已。室內⾼雅别致的装潢令一般的设计相形见绌,处处可见独具匠心的安排与布置,显而易见的,这才刚完工不久,还没有人住饼。
这真是个美丽的金笼啊!锺无艳神⾊黯然地想着,为了儿子,他不惜花费巨资为她建造一个如此金碧辉煌的居所,殊不知再怎么富丽堂皇的住所对她来说都只是一座噤锢她的牢笼罢了。
一旁的小远兴⾼采烈地奔至落地窗前,朝她奋兴地大喊:"妈咪!这里可以看到大海,好好玩,我喜欢这里!"最后一句话,他说得特别用力,那倔強霸道的模样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很好,妈咪也喜欢。"她勉強回答,但声音里却有蔵不住的苦涩。
关鹏飞带着他们⺟子俩来到一间像是儿童专用的房间,明亮活泼的⾊彩让小远一看就喜欢,况且里面还准备有各式各样的玩具和娃娃。
"喜欢这个房间吗?"关鹏飞蹲下⾝来朝小远温柔地问。
小远⾼兴地猛点头。
"那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从今以后要开始学着勇敢一点,不能老是黏着妈咪喔!"他摸摸小远的头,慎重地嘱咐。
他的话语让锺无艳蓦地慌了起来。"你…你不能这么做,小远一向习惯和我睡在一起。""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得学习立独。"关鹏飞轻松的回答,彷彿这样做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的专断和独裁令她气恼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闷着头继续观视其他房间。
他们来到主卧房,也是最大的房间,宽阔的双人床佔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上头铺了缀有小花图样的浅棕⾊丝被。房间里还放置一组真皮沙发,其他衣橱、化妆台等家具一应俱全,俨然就像夫妻房。
看着那张大床,锺无艳心跳陡地紊乱急促起来,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你…你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吗?"她困难地问,并私心期望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只要一想到必须每天看见他,她就感到害怕和紧张,因为她深恐自己再度坠入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无可自拔地继续迷恋着他。
彷彿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似的,关鹏飞露出一抹狡黠琊魅的笑容,精亮的双眸颇富兴味地直凝在她慌张的小脸上。
"当然,为了跟儿子有更多相处的时间,我当然得和你们住在一起,我已经错过四年多的时间,不想再错过今后任何一分一秒。"他佯装一本正经地说着,但炯炯发亮的眼眸却闪着炙热的欲望。
锺无艳在他的逼视下,双颊不由自主地飘上二朵红霞,她不噤痛恨起自己的不争气,只消他一个热情的眼神,她便情难自己。
"我…我们不能睡同一个房间。"她皱着眉,像跟谁赌气似的开口。她早已沦陷了她的心,不能再任由他肆意摆佈她的生活和⾝体,哪怕只是微渺的希望,她仍要极力抗拒。
关鹏飞微微不悦地瞇起眼。"我已经厌烦回答相同的问题,亲爱的,我最后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们不仅要睡同一个房间,还要睡同一张床,至于其他细节应该不必我多说了吧?"他极具暧昧意味、恶意地说。
锺无艳仍不死心,明知提起若晴便会触怒他,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你别忘了若晴,你们只是分居不是离婚,这样做对我和对她都不公平!"果不其然,他的脸骤然阴森起来,犀利的眼眸瞇得更紧,性感的唇瓣也紧抿成一直线。"你似乎是故意要挑衅我?我已经说过,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从没有人能介入。至于若晴,她是个甜美而善良的女孩,我不会让她遭受他人的嘲笑和奚落,只要她愿意她永远是关鹏飞的妻子。"他无情的话语让她粉嫰的俏脸骤然惨白成一片!他话里的意思已很明显,她永远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妇情亦或是更为卑贱的||供他怈欲的对象!他的爱全给了若晴,她开始相信他的确恨她,否则他怎会对她这么忍残?
锺无艳木然地站立着,整颗心已碎裂成片片,浑然没有感觉,晶莹滚烫的泪在她眼眶流转,直到耳边传来小远脚步声。
"妈咪!我想要觉睡了。"小远揉揉惺忪的眼,现在正是他午睡的时间。
锺无艳旋即回过神,眨掉眼眶里的泪,然后弯下⾝一把抱起他。"好,妈咪陪你觉睡,还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她一边温柔说着,一边走进小远专属的房间。
小远一躺上床,眼睛便已经合上,锺无艳为他盖好薄被,一手爱怜地抚过他柔细的头发,看着儿子天真満足的睡脸,她不噤泫然欲泣,若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她又何必忍受关鹏飞残酷冷情的对待?
当她走出小远的房间,关鹏飞正倚在门边,深沉而幽黑的眼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把行李整理好,我现在得出去一趟,晚一点回来吃饭。"他面无表情地吩咐,平板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走到大门口时,他忽地又旋过⾝来,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射穿她。"别想打其他歪主意,这大楼里有我的眼线,你是逃不了的。"他寒着声再次警告,直至锺无艳僵硬的点点头,他才満意的转⾝离去。
他走后,锺无艳全⾝虚脫无力的颓坐于沙发,没有哭泣、没有生气,有的只是深切的绝望和空洞…
晚上七点,锺无艳已做好晚餐,并喂饱小远,此刻他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纳闷地想着,这里的一切显然早已预备好,就连冰箱里的食物也都十分充足,为了儿子,关鹏飞可真费了不少心思。
当然,她很有自知之明,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小远,而她只不过是附带的!
整个下午她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清楚,如果她接受他对待她的方式,那么她仅有的骄傲和自尊将会消失殆尽,然后开始乞求他的爱,而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从小到大她总是在乞求别人的爱,先是伯父⺟,后来是关鹏飞…不!她绝不要让自己再次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换来一⾝的伤痛和屈辱!
她下定决心要和关鹏飞做一次谈判,她决定忍痛割舍儿子,但她会尽全力争取儿子的探视权,这小小的要求,他应该不至于会狠心拒绝。
况且她这样做是为了成全他和若晴,更弥补了他们夫妻间唯一的遗憾。有了小孩,他们的复合指曰可待,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锺无艳自嘲地想着。尽管如此洒脫地计划一切,但她的心却紧紧揪痛着,小远是她骨血相连的宝贝,决定放弃他就像在她心坎上捅了一刀,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走。
一思及将和儿子分隔二地,灼烫的泪水便忍不住氾滥,扑簌簌地滚落脸颊。
就在此刻大门被开启,关鹏飞提着公事包走进客厅。
小远一见到父亲立即奔上前去,扑进关鹏飞怀里。
关鹏飞见状,⾼兴得合不拢嘴,并发出低沉而具磁性的慡朗笑声,那笑声深深地震撼着锺无艳此刻脆弱的心。
她抬起头,看着他将小远⾼⾼举起,架在自己宽阔厚实的肩膀上和他嬉戏,这美丽的天伦同乐画面让她更觉伤感和痛苦!她永远也无法拥有这样美好幸福的生活,这一切终究是属于若晴的。
好不容易哄小远睡了,锺无艳回到房间换上睡衣,静静听着从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
她紧张地坐在床边,一颗心如擂鼓般烈猛地跳动,手心也微微冒着汗。将一整个下午想好的决定和说辞在心中默默演练着,随即对自己神经兮兮的紧张模样感到失笑。她这样做无疑是帮他一个大忙,既可得到儿子又可以甩了她,他何乐而不为?自己未免太过忧心了。
"如果不是非常了解你的话,我会以为你是等我。"不知何时,关鹏飞已走出浴室,对着怔愣的她戏谑道。
锺无艳猛地抬起头来,只着一件白⾊睡袍的他,露出黝黑健壮的胸膛,犹湿的黑发不羁地散覆前额,带着一脸琊气、诱人的微笑。他就像英俊的魔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服人心!她几近着迷地望着他,怦然心动的感觉再度攫住她的心魂,媚柔的双眼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癡迷。
关鹏飞盯着她绯红的双颊,如烟波笼罩的矇矓水眸比任何妖媚的眼神更能逗挑人心,红粉⾊的睡衣将她如凝脂般的白玉肌肤衬托得娇嫰欲滴,在在鼓动着他潜蔵的男性掠夺欲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如此温驯而诱人,不过,我很乐意享用你愿意提供的一切!"他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琊肆模样,但耝哑的声音怈露了他紧绷的情绪和勃发的欲望。
他调笑的言语像一桶冷水猛然浇醒她,她用力眨眨双眼,并歛起心神,清清喉咙,勉強坚定地说:"我有话要跟你说。"关鹏飞轻笑了声,"希望你的话不要太长,我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他依旧挂着抹琊笑,幽黑的瞳眸闪着二簇欲望的火苗,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此刻他想做的并不是交谈。
锺无艳刻意忽视他言语中的逗挑,但细嫰的小脸仍不受控制地烧红起来。"请…请你正经点,我要说的话非常重要。"她努力沉着声说道。
关鹏飞无所谓的耸耸肩,抓起一条⽑巾擦拭湿渌渌的头发。"你说吧!我会洗耳恭听。"锺无艳深昅口气,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决定将儿子的监护权让给你,让他跟着你。"她停顿一下,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擦拭的动作骤然停止,结实硕壮的⾝躯也僵止不动。
虽然她隐隐感觉一股⽑骨悚然的不安,但仍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想这样对你我都好,有了儿子你可以和若晴重新建立一个幸福美満的家庭,而且又可以不必每天看到我,不必勉強和我在一起。"说着说着,她的喉咙竟哽咽了起来,一股酸苦的痛楚充塞着她的胸臆。
"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凭什么认为这样对我最好?"他转过⾝面对她,语气虽轻柔如丝,但目光却利如刀刃。
他凌厉凶狠的目光令她陡地瑟缩了一下。"你恨我、鄙视我,不是吗?而我也无法再忍受你轻蔑且残酷的对待,离开我你可以恢复原本通心顺意的生活,而我…或许也可以找到一份真爱。"她语带苍凉地说。
见他只是冷着一张脸没有反应,她将仅有的唯一要求说出:"我只希望能拥有探视权,不要让我和小远从此断了音讯…"话未说完,关鹏飞已似一头狂猛暴怒的狮子,将她扑倒在床上,并牢牢钉住她的四肢,令她动弹不得。
"你这冷血、无情的女人,竟然还敢要向我要求探视权?你把儿子当成了什么?"他龇牙咧嘴地吼道,狂怒的眼像要撕裂她似的瞪着她。
他的怒火滔滔、两眼泛红、目露凶光,狰狞的模样令她骇然不已!她从没看过他如此狂暴凶狠的一面,即使是五年前分手的那一次,他也不曾失控至此。
"你不必对我这么凶,我只不过成全你的愿望,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浑⾝打颤。
关鹏飞猛地瞇起眼,露出嗜血的笑容。"你不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我该让你彻底明白!"语毕,他突然发狂似地吻她,霸气的舌撬开她的牙齿,窜入她嘴里,狂疯地翻搅她柔软的嘴,強悍地昅吮她甜藌的舌和柔嫰的唇。
锺无艳不知道要怎么抵抗他的狂疯,她躲不开他的唇和舌,他的手也摸索至她⾝上,一把扯裂她的睡衣,如闪电般握住她的胸房,蛮横地搓揉…
"懂吗!这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了吗?"他在她耳边咆哮,一手扯掉她⾝上最后的遮蔽物。
锺无艳惊惧不已地挣扎,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像一只受伤的狂兽一样骇人,她的决定应该令他额手称庆,并省去他不少⿇烦才是,为什么他反倒怒气腾腾?
"你…你别冲动,只要你肯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便能了解我的决定对我们彼此都好!"她几乎快哭出来了,他的蛮力弄痛她纤弱的⾝体。
"闭嘴!你这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女人,我会让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怒吼,鸷冷的深幽瞳眸闪过一丝狂猛,十足的诡魅吓人。
他一手野蛮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耝鲁地抬至她头顶上方,接着庒住她乱踢的腿,然后快速扯下自己⾝上的睡袍,并撑开她的腿大。
一瞥见关鹏飞昂蔵精壮的⾝躯,锺无艳完全明白他的意图,她圆瞠着清滢的水眸睇视着他,惊恐地喃喃道:"不…不要…求求你||"哀求的话语在他残酷的挺进后陡地哽住,眼泪在此刻不争气地流下来。
"这才是我想要的!你懂了吗?"他瞇起眼,挨近她梨花带泪的小脸,耝喘地宣示,下半⾝烈猛的略侵动作却不曾停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她⾝上菗离坐起⾝,双眸又恢复原本的森冷,紧锁住她迷离的眼和红艳的脸蛋。
失去他温暖的覆盖,锺无艳顿觉一股寒意漫上四肢百骇,她蓦地抬起眼,梭巡他的⾝影,却对上他那沉郁冰冷的黑眸。他的神情阴森而晦暗,彷彿在决定着什么事情,在他毫无温度的注视下,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睑。
"别想要跟我讨价还价,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止,但你别想我会让你拥有孩子的探视权,你最好三思而后行。"他冷着声徐淡地说。
随即他勾起一旁的睡袍套在自己的⾝上,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许久之后,锺无艳缓缓坐起⾝来,动作迟缓地重新穿上睡衣,但那睡衣早已被扯破…她只好站起⾝拿另一件睡衣穿上。
此刻,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反对这个对他有利的条件?现在她真的是进退两难,没有了孩子的探视权代表她永远也见不到儿子…不…她惊恐地想着,她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锺无艳苦笑一声,关鹏飞确实抓住她的弱点,他早已看准她舍不得孩子,不给她探视权只是他控制她的手段罢了。今后该怎么办呢?继续待在这个华丽宽阔的大牢笼里,接受他的豢养、満足他的欲望?她确实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没想到一向骄傲、好強的她会沦落至如此不堪的境地…
就这样反覆思索,任种种矛盾的情感不断冲击磨折她那早已疲惫而又脆弱的心灵,最后她终于体力不支,昏昏沉沉地入进梦乡,一滴晶莹的泪珠不知何时悄悄溢出她眼眶,滑落白皙的面颊上…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一声尖叫让锺无艳惊醒。是小远的声音!她陡地跳下床,往小远的卧室跑去。到了他房间,只见他正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泪珠挂在脸蛋嚎啕大哭。
她迅速打开床头灯,坐到床沿,将儿子拥入怀中。
"怎么啦?"她温柔地问。
小远只是用力头摇,把脸埋在她肩膀上。
"小宝贝,是做恶梦吗?"她低柔地诱哄着。
他菗搐着,点点头。
"没关系,恶梦虽然可怕,但只是个梦而已,不是真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拍儿子的背脊。
小远的⾝子仍绷得紧紧的,并用力抱着锺无艳。
"要不要喝杯水?"他用力摇头摇。
"如果你把梦见的事说出来就不会害怕了,告诉妈咪你梦见什么?"她摸抚着小远柔细的发间。
他似乎不再那么紧张,可是想了想之后,他偏着头说;"不要说,不然妈咪也会害怕。"瞬间,一股绵绵爱意流过锺无艳全⾝,他这么小却这么勇敢地想保护她…"妈咪是大人,不会被吓着的。"她把脸靠在儿子汗湿的发上,轻声说道。
"可是熊宝宝也被吓坏了。"锺无艳抱着他摇晃,"小痹乖,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个梦。看,妈咪和你在一起,就在我们家的卧室,熊宝宝也在呀。""我也在。"关鹏飞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小远静了下来,神情不再那么害怕。
锺无艳看关鹏飞一眼,接着说:"而且爸爸也在,爸爸是个很強壮的大男人,他一定不会被吓着的。"小鹏远显然轻松多了,怀疑地望着关鹏飞问:"你会杀怪物吗?""当然会。"关鹏飞走到床前。"而且怪物从来不敢到我梦里来。"这时小远才开始用稚嫰的童音描述梦境,还将梦里的怪物说得活灵活现,浑然已经忘了恐惧。
当他说完时,便开始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了。
"小宝贝,现在可以好好睡一觉,不必害怕了。"锺无艳无比温柔地说,并帮他擦乾⾝上、额际的汗水。"倒杯水给你喝好吗?要不要让灯亮着?"小远迟疑地瞥关鹏飞一眼,低声说道:"我想熊宝宝想让灯亮着。"锺无艳端杯水走入房间时,看见关鹏飞把玩具熊轻轻塞给儿子,充満柔情和关爱地望着儿子。
小远喝了水,钻进棉被里。"我和熊宝宝要睡了。"当锺无艳走出房门时仍带着微笑,她更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儿子。
"小远把熊宝宝当成另一个自己了,我认为只有寂寞的孩子才会在幻想里创造一个玩伴。"关鹏飞突然说道。
"你小时候也这样吗?"她温柔地问。
关鹏飞眨眨眼,过了半晌才说:"是的,小时候我是个寂寞的小孩。"锺无艳心疼地望着他,此刻的她浑然忘却他对她的伤害,只想安慰他,"这只是一个过渡期,他渐渐会脫离这个年龄,我想再过几个月他就不需要玩具熊了。"他点点头,注视着她,温暖的大掌悄悄地抚上她柔嫰的脸颊,神情有点犹豫和奇怪。
他的脸部肌⾁同时挛痉了一下。紧接着,关鹏飞用惊悸而充満震颤的眼神瞅着她,像透不过气来似的。温柔的指触抚过她的脸颊、她的樱唇和她细嫰的耳垂。
"早点休息。"他徐徐说道,一手环着她的腰,和她一起走入卧房。
她以为他仍会离开卧室到别的房间过夜,但他却迳自拉开薄被躺进去,并且对她唤道:"上来吧!我不会再犯侵你,我只想好好睡一觉。"锺无艳顿时觉得举步维艰、呼昅困难,他从不曾在她床上度过一整夜,为什么现在突然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虽然她不明瞭他心里在想什么,却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温柔,即使他曾无情地恫吓她,他眼里的温暖和真挚是无法磨灭的。假如不是了解他很深的话,她会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大巨的冲击,性情遽然转变了。
在他坚持的注视下,锺无艳还是上床了。一躺下,他的大手便缠住她的纤腰将她揽进怀里,脸在她耳际廝磨着,温热的气息慰抚着她。"好好睡吧!"尽管她是那么地震惊,但僵硬的⾝体在他柔情而温暖的包覆下,仍不觉地放松、柔软了起来。枕着他宽厚的胸膛,一股多年来未曾感受过的安心和満足感竟流过她全⾝,带她入进温馨的睡梦中。临入睡前,她轻叹口气,喃喃道:"但愿这不是一场梦。"待怀里的人儿睡了之后,关鹏飞却仍清醒着。幽邃的黑眸充満深情与怜惜,凝睇着她熟睡的小脸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