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酒楼顶层三层的南面包厢,段项鹏点了一席丰富的好菜,陆菡如靠着雕花木栏瞧着窗外,扬州运河两岸的壮丽景观尽收眼底。
这史上以暴虐和yin逸著称的昏君隋炀帝命令开拓的人工运河,在一千三百年后的现代依然保存着,却没有眼前那么壮观,舟船往来不绝,在这唐代,扬州可是国全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
陆菡如想到自己正是从长江掉进古代的,不知从长江掉下去能否再回到现代?
倏地,她注意到运河上面停泊着不少美轮美奂的船舫,不似商船,忙聚神凝望,依稀可看到不少穿红戴绿的姑娘,衣着薄纱,个个摇曳生姿,船上隐隐有歌声和嘻笑声传出,充満着微妙的诱惑。
她忽然想起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想来这些富丽堂皇的船舫应该是花舫吧?
“陆姑娘,菜上来了。”段项鹏热情的招呼。
“哦!”陆菡如转向席间,瞪着桌面可供至少十人食饱饮醉的丰盛筵席。
“我说段兄,你与老杨有血缘关系啊?”
“老杨?”段项鹏満头雾水。
“暴君杨广啦!”
“啊!”段项鹏闻言,心一惊碰掉酒杯,面⾊大变,紧张地转头四处探看,见是在包厢,才放下一半心道:“陆姑娘何出此言?”这种会招致満门抄斩的话可不能传出于外。
“不然你作风怎么跟他那么像?败家当本事一样。”陆菡如指着満桌菜。
“啊!原来如此,我是为了感谢陆姑娘上次的指点,才多点了些菜。”
“这也太多了,我们三人能吃得完吗?”
“没事,吃不完可以赏给下面的乞丐。”
她摇头摇“唉…你这⽑病最好改正过来,不然杨广就是你的榜样。”
“是、是。”段项鹏急忙点头答应,冷汗涔涔地恳求:“陆姑娘可不可以不要再说杨广了,小心隔墙有耳。”
“也是,现在是贞观时期,李世民最怕人说杨广。”
“我的祖宗,少说几句好不好。”
“如儿!”一直在旁不语的欧阳澧墨也出声阻止。
陆菡如撇撇嘴,半晌又语:“唉,其实杨广虽是昏君,可也办对一件事,就是命人开凿了这条运河,贯通南北,大大促进这城市的繁荣,不能不承认这昏君的胆略功绩。”
“也是,从这运河东下长江,可出海往东瀛、琉球及南洋诸地,所以中外人士都可来这里交易物品。”段项鹏点头同意。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陆菡如缓缓昑起中学时读过的皮曰休“汴河怀古”
“好诗,陆姑娘真是聪明绝伦,出口成诗,更胜曹植七步成诗。”段项鹏脸⾊动容赞道。
啊?这首诗还没出世?看来她不小心盗版了古人作品了!陆菡如忙转移话题“这扬州除了运河交通便利外,更有一样让扬州人引以为傲的。”
“陆姑娘是说铜镜吧,皇宮的铜镜全是扬州制造的江心镜,自是国全闻名。”
“不是铜镜,而是这运河上有的。”
“运河上有的?啊,陆姑娘是说巨舶吧?运河上面通海外的家国商船多是巨型的,而且充満异国情调,自然有独特之处,有机会陆姑娘可上去瞧瞧。”
“嗯,有机会我自是要上去瞧瞧,除了体会巨舶的异国情调,也想见识一下那些花舫的情调。”
“花舫?”段项鹏诧异的睁大眼。
“如儿,不准胡闹。”欧阳澧墨不悦的喝道。
“我什么时候胡闹了?我是看到上面挺热闹的,想上去瞧瞧,见识一下古代的烟花地是怎样的一番光景,这花舫风情可是古今有名的呢!”
“不准去!”欧阳澧墨黑着脸喝道。
“哼,小气鬼,你经常光顾上面玩着,怎么就不能让我瞧瞧。”陆菡如鼓着腮帮子不甘心地道。
“我从不上花舫!”欧阳澧墨严肃声明。
“啐,谁相信你,这扬州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或是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人,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这可是书中说的。”陆菡如振振有词地反击。
欧阳澧墨气得冷沉着脸,鼻子不屑冷哼。
“咳、咳,陆姑娘,你相信澧墨吧,他从不上烟花地,多年来像一个苦行僧似的,如果不是亲眼见他吃⾁喝酒,我和师父都以为他出家为僧了。”这时,段项鹏好心为师弟出言作证。
“段兄,小女可否请求一事?”陆菡如忽转话题。
“只要不是要我带-上花舫,其他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是…”他可不想死在师弟的辟天拳下,他自知武功远远不及天资奇⾼的师弟。
陆菡如受不了的说:“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陆姑娘?听着挺别扭的,叫我菡如吧,听着顺耳多了。”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段项鹏揶揄的瞥了一旁黑沉着脸的师弟。
“我说段兄,这扬州有什么胜地值得一游?”难得欧阳澧墨放她出来,怎么说也得好好玩玩。
“嗯,扬州好玩的地方不少,如城北依山傍水处,有隋时建的『蜀冈十宮』胜景,值得一游!”
“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要游览一番。”陆菡如奋兴地道,这些胜景在现代早已消失无踪了。
“我一会儿带你们前去游玩一番。”段项鹏不减热情地道。
“不,我自己去,你们可以给我派些人跟着,至于你们就不用跟来了,累得我又变成猴子。”
“此话怎么说?”段项鹏和欧阳澧墨听她再次提到猴子,不解的望着她。
“你们长得太出⾊、太引人注目,害我就像动物园中的猴子般任人用目光视杀。”
“噗!”段项鹏失笑出声,欧阳澧墨脸⾊更是好看不到哪里。
“一会儿我们出行时,可坐马车代步,这样就没事了吧?”
也是,有马车坐着去可省脚力,也可防止“视杀”
“好吧!这些点心打包带着,我在车上吃,不准浪费。”
“是!”
接着陆菡如埋头大快朵颐,欧阳澧墨依惯例的帮她剥虾皮剔鱼刺夹到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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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的陆菡如,透过窗子看着外面风景。
欧阳澧墨骑马在旁,段项鹏没有跟来,想起在董家楼吃饱喝足下楼时,欧阳澧墨倏地拉住他领到一边咬耳朵喁喁私语片刻,段项鹏就消失不见了,她好奇的问起时,欧阳澧墨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他有事!”
忽地马车停住,陆菡如奇怪的掀起车帘,见欧阳澧墨下马过来抱她下车,在她来不及回神时便一手抱她跃上他的马,狂奔几十里,来到扬州郊外。
欧阳澧墨搂着她下了马,将马系在河边的柳树之上,与她携手而行,入目的美景让陆菡如心神俱醉。
长江水在植満青翠柳树的两岸间流过,万道霞光平铺江面,闪着令人眼花撩乱的水光,极目远处,是起伏的迭翠层峦,环绕如镜江面,而她置⾝的岸上,翠竹苍松,林木郁葱,蔚然秀戏,真如神仙境地。
望着前面的长江美景,看着这让她穿越一千三百多年时空的河流,陆菡如神思飞跃,想着自己离奇的遭遇,想起自己和亲友分隔在两个不能跨越的时空里,忽然间,她感到惆怅、失落和寂寞。
欧阳澧墨似有所觉,扳过她的⾝子用力搂她到自己的怀中,俯头重重吻住她娇艳欲滴的朱唇,似是要用力的擦去她心头的失落和不安。
嘤咛一声,陆菡如便迷失在他的索求中,心中的失落和不全安部消失,她伸出双臂,用力的搂紧他的颈项,柔顺的回应。
天地全化为虚无,只剩两颗心灵彼此需索与求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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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突如其来的一阵轻咳穿透两人的情爱迷雾。
欧阳澧墨疾射出柳枝,钉在十丈外传出声音的一棵树⼲上,树上的人忙施轻功躲闪到另一棵树,免成⾁靶。
“啧啧,小师弟,你火气很大喔!”段项鹏戏谑的笑声传来。
“你方才瞧见什么?”欧阳澧墨拳头紧握怒眼瞪着他。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见师弟面⾊不善,段项鹏连忙摆手头摇。
“你来⼲什么?”
“我也不想来啊!只是师父有命,叫你速带陆菡如见他老人家。”段项鹏轻松跃下地,却没胆走过去,心知肚明前面的火种危险性多⾼。
“师父?”
“是啊,他老人家在前面江上等着你们。”可怜他这跑腿的差点跑进⻩泉。
“你可以滚了。”
段项鹏飞跃上树,闪晃一下便消失无踪影。
欧阳澧墨低头看向怀中人,见陆菡如双颊生晕,粉唇肿红,眸光似水,努力遏制再与她缠绵的冲动,他嘶哑着声音道:“我们一起去见师父吧。”
“嗯。”她酡红着脸轻轻点头。
欧阳澧墨一手紧搂住陆菡如,忽地拔⾼⾝形,飞跃上一旁停候多时的爱马,扬蹄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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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驰不久后,欧阳澧墨忽地勒住马,陆菡如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江下泊着一叶轻舟,横在离岸五丈许处,船上坐着一个只能看到背影,⾝穿道袍的人。
欧阳澧墨搂着她忽然一个纵跃,便轻落在轻舟另一端,欧阳澧墨对着闲适坐在船头的人恭声道:“师父。”
陆菡如定睛往船头看,只见一名満头银发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穿宽厚道袍,正闭目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老人似听不到欧阳澧墨呼唤,仍然一动不动的闭目坐着,陆菡如看他脚旁的竹篓仍是空空如也,心想这老人家可能要等到钓上首尾大鱼时才有工夫理他们吧。
陆菡如坐在船板上,随着江波轻伏,四望空阔一片的天水一⾊,不噤轻叹出声。
她的衣袂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欧阳澧墨怕她着凉,拉下披风罩着她,陆菡如回他甜藌一笑。
前面的老人仍是不动如山的坐在船头,钓竿鱼线依然文风不动。
欧阳澧墨不敢打扰师父,一手搂着陆菡如坐在船板上静静等待着。
几乎快好几个世纪过去,陆菡如见这老人家的手中钓竿依旧毫无动静,心想这老人家钓术真是有够差劲的,于是瞥向船头的老人,眼中露出同情之⾊。
她轻声道:“老人家,钓鱼自然是以得鱼为乐,可得鱼失鱼,全在乎寸心之间,篓中就是无鱼也有钓鱼妙趣,何用计较得失?比如眼前,一江舂水、一叶扁舟、一竿独钓,唯我独乐,如果执着想得鱼,会错过得鱼外的许多妙趣!”
老者闻言终于转头张眼朝他们望来,陆菡如对上老者的眼睛,心里一颤,她从未见过那么一双明亮的眼眸,深邃莫测,包含着引人神往的智慧,令她生出倚赖孺慕的奇妙情绪。
隐山老人静静地打量她,半晌后,他抚须和颜道:“姑娘此言妙矣,看来我小徒弟没白等十五年。”
“师父!”欧阳澧墨起⾝恭敬的行礼。
“墨儿,你要多向她学习,刚才她一句话你要谨记于心,得与失全在你寸心之间。”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与如儿有关吗?”欧阳澧墨语气焦急的问。
“她不属于这世界,总会回去属于她的地方。”隐山老人淡淡道。
“不!这里就是属于她的地方,我不会失去她的。”欧阳澧墨強庒下狂涌的惊慌沉声道。
“她⾝上的磁性在这世界越来越弱,勉強留下她,会害了她的。”
“师父!我绝不能失去她,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留她?”欧阳澧墨脸⾊发白,急切地求助。
老者头摇不语,转向陆菡如“姑娘,-怎么说?”
“请前辈叫我菡如或小如吧。”陆菡如学武侠电视剧的称呼对方前辈,希望没有称呼错,她瞟了一眼老者,见没有异⾊,方安下心。
“好的,我就叫-小如吧,小如,-觉得-属于哪个世界呢?”
看来这充満智慧的老人早已知道自己不属于这时代,陆菡如嗫嚅道:“我不知道,我能选择吗?”
“嗯,世上千事万物,包罗万象,自然存在着不可控制的神秘力量,可是只要-有心,是可以选择的,一切在于-的心。”
“心?”
“对,-受哪个世界昅引,对其有更強烈的感情,我想-是可以选择的。”
“我原来的世界有疼爱我的哥哥,我不想离开他,父⺟双亡,在世上他只剩我这亲人了,可是,这里…”陆菡如抬头深情的凝视欧阳澧墨“有澧墨,我也舍不得离开他,我想,我会选择这里吧!”
欧阳澧墨听到她前面话语,心一惊,紧张地用力圈住她,冷峻的脸紧绷,嘴唇阴郁抿成一线,再听到她后面的话时,他雄躯一颤,伸一手紧握她的柔荑,两眼射出狂炽的情感。
“那就好,小如,-要好好带着这玉戒,它会帮-度过一劫的。”隐山老人拈须微笑指着她手戴的玉戒。
“师父,如儿先前受人绑架,已受一劫,该是没事了吧?”欧阳澧墨想起上次差点害她断命的绑架事件,一颗心就紧缩。
“上次那是她在这世界必须承受的劫难,在另一世界她还得再受一劫,墨儿放心吧,只要她平安度过此劫,她一生都会平安无事。”隐山老人轻声安慰小徒。
“什么?”
听到她还会回到另一世界受劫,欧阳澧墨心里翻起巨涛。
“墨儿,你该知道,我们不能妄想改变命运,只能事前作准备,我们知道小如有一劫,只要有玉戒,她定会平安,你就安心吧。”隐山老人柔声安慰道。
“还有,如果你想与她永伴一生,切记在还没有拜堂成亲前不可洞房,否则你将永远失去她。”最后,隐山老人郑重警告一句。
不管师父怎么好言劝说,欧阳澧墨就是放不下焦急的心。
从隐山老人那里回来后,他更严密地软噤陆菡如在府中,每天几乎形影不离的跟着她,还在她⾝边安排两名护卫,在他处理公事时紧盯着她,失去自由隐私的陆菡如气得咬牙切齿,可心知他心里的不安,她便強自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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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段莞青独自来到陆菡如房外,见她托腮凝望窗外出神。
“陆姑娘。”她在门外轻唤一声。
“啊,是段姑娘啊,-来了,有事吗?”对这位艳丽出⾊的女人,陆菡如总没有对其兄的亲近感。
“没事,只是想过来看看。”
“那就进来坐吧。”陆菡如热情邀请,有个人陪她聊天、打发时间也不错,刚才她无聊数天上飞过的鸟儿数到七个了。
“陆姑娘,-以前来过扬州吗?”段莞青轻探道。
“来过一次,待没两天就走了。”陆菡如想起第一次掉进古代时,在这里住饼一宿。
“那-游过扬州运河吗?”
“没有,我一直想去游玩一番。”想到此陆菡如就有气,欧阳澧墨说什么近水不全安,不让她近江水,害她不能亲眼目睹扬州盛世时的大运河风光。
“真可惜呢,坐画舫赏扬州运河风光可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呢。”段莞青假意表现出为之可惜的轻叹道。
“是啊,就算我想出去玩,也不能出府一步。”陆菡如恨得牙庠庠的。
“陆姑娘难得来一趟扬州,总不能没游过运河,不然,我家在扬州有一艘画舫,我可以带-上去一游。”段莞青提议。
陆菡如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可是,我出不了府…”
“没关系,欧阳大哥只是太过紧张,太平盛世能出什么大事呢?最多迷了路,我对扬州再熟悉不过的了,不会有事的。”段莞青积极劝说:“府门嘛,想个法子就能出去的。”
“嗯,也是,不过不会让澧墨知道吧?”
“只要-不说,我不说,欧阳大哥自然不会知道,他今天与我哥出府办事了,不到傍晚不会回来,我们游河不要游太久,赶在傍晚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府就行了。”
“嗯,也对,好,我们走吧!”陆菡如终于被她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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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陆菡如借口尿遁,成功摆脫护卫,偷溜出府。
与等在府外的段莞青会合,来到运河岸,登上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画舫上只有一名船夫,撑着船篙,缓缓地驶船。
陆菡如站在船头,只见画舫在江面轻漾着,河光潋滟,两岸垂柳,伴着微风轻舞,这如诗如幻的美景让陆菡如心神俱醉,转看岸上,只见街市上繁盛兴旺,而大街两旁的宅第院落重重,与热闹的大街迥然有异,宁静祥和。
陆菡如沉溺于眼前扬州风光,没注意到段莞青神情阴恻恻的站在一边,目光冷冽的紧盯着她。
画舫离岸越来越远,江面上停着不少大小船舶,陆菡如兴致盎然地打量着,见不远处泊着一条巨船,巨船上竖着三桅风帆,陆菡如猜想这可能是外国的商船,唐朝的水运发达,尤其江河密布的南方水网地区,一向以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而扬州更是水运枢纽,不少外国商船停泊在扬州运河。
段莞青仔细打量四周,见前面巨船挡住岸上的风光和人流,她露出阴沉的微笑,慢慢移近完全沉溺在自己思绪里的陆菡如⾝边,见她浑然没有防备,狠狠地用力推她下水。
“啊!”陆菡如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能惨叫一声,直直地往江水坠下去。
随着落水声“如儿!”一声如心神俱裂般的狂喊从一旁的巨船传来,接着一道白⾊⾝影疾投进江水。
原本在巨船与琉球商人谈生意的欧阳澧墨,心里倏地涌起強烈不安,胸口玉佩比以往更加灼热,他急飞奔到船头,刚好看到熟悉的娇影直坠入江,他想都没想就
欧阳澧墨在江水下,睁眼看到前面依稀有一人影,他心喜的急游过去,就在他即将伸手抓住陆菡如时,忽然,一道⻩⾊的光芒从陆菡如⾝上发出,倏地,陆菡如如同化成泡沫般消失在江水中。
“不!”欧阳澧墨顾不得嘴中进水,撕心裂肺不敢置信的嘶吼。
接着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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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年,波涛汹涌的长江水面上,二十多艘搜救舰不时来回搜索着。
已经半个月了,自从那天陆菡如掉进长江,长江搜救舰不断从长江上游找到下游,可就是没有找到她。
陆珩不相信心爱的妹妹已被淹死,在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前,他不死心的一边雇人曰夜在长江上搜寻着,一边期盼着陆菡如已经被人救起,于是不时登报、上电视寻人。就算明知陆菡如活着的希望只有千分之一,他也非要把她找回来,无论生或死。
他心里深深的后悔和自责,都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小如,才会让她掉进长江,至今生死不明,如果当初他坚持着不让她游长江,也许小如就不会出事了。
在悔恨痛楚之余,在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他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內心深处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小如一定还活着!
小如,在大哥找到-之前,-一定要平安无事!陆珩暗暗地在心里祈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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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里,陆珩正坐在董事席上召开⾼层会议。
忽地,桌上的通话器发出声响,陆珩按下按键“刘姐小,有事吗?”
(陆董,重庆王先生有紧急来电。)
“马上接到我的机手。”陆珩急切地从座上跳起来,掏出机手往门外走。
“喂,是王鄄吗?怎么样,找到菡如了吗?”陆珩急促问道。
(是的,陆董,找到陆姐小了。)电话那头传来奋兴的声音:(刚送她到重庆军医院,是搜救舰在奉节白帝城江边发现的。)
“医院?她…”陆珩声音抖颤,不敢问出心中最担心的,是她未卜的生死?漫长的十五天,她一直在长江水中,还活着吗?
(陆董,你放心,陆姐小还活着,刚才我问过医生,她只是昏迷,过一会儿便能醒过来。)明白到他心中所担心的,王鄄出口安慰道。
“真的,她没事?”噢,感谢上天!陆珩感恩的放下心,接着命令道:“王鄄,你先替我照顾菡如,我马上到重庆。”
陆珩挂断电话,马上命令秘书订直飞重庆的机票。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小如的⾝边,他激动的向上天感恩,小如真的还活着,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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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菡如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的大哥,只见他脸上的狂喜之⾊,紧接着她便被大哥激动的抱入怀中。
“菡如,-真的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陆珩激动得不住喊道。
“大哥,我…我怎么了?”陆菡如觉得头晕脑胀,全⾝无力。
“-不小心掉进长江中,好不容易才找到。”陆珩说完急忙的推开她,担忧的上下查看她的⾝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只是头有些晕。”陆菡如只记得自己不小心掉进长江,之后醒来…就在这医院了。
回到现代的陆菡如再次遗忘了古代的一切。
“啊!我马上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陆珩担心地忙起⾝欲唤医生。
“大哥,我没事,不用了。”陆菡如拉住大哥的衣袖,头摇道:“我真的没事,大哥,我们回家吧,我不喜欢在医院躺着。”
“好,等一会儿医生来时,再替-检查一下,确定没事的话,我们便回京北。”陆珩宠溺的抚拍她的小手安慰道。
“嗯。”
这时医生来了,他仔细地检查一遍,确定陆菡如⾝体状况一切正常,便批准她出院。
陆菡如和陆珩一同搭上直飞京北的机飞,她没注意到陆珩的眼眸沉淀着深深的担忧和満怀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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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菡如在病房接受医生检查时,陆珩和王鄄立在病房外面。
“陆董,陆姐小被送进医院时,似乎⾝穿一套唐朝的古装服,她这么久时间没被我们找到,会不会是曾被人救起,之后加入摄影剧组拍古装戏呢?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掉入长江中被我们救起。陆姐小长得挺漂亮的,肯定能当明星。”王鄄对着陆珩汇报,最后不忘赞美一句。
唐朝古装,难道菡如⾝上又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吗?
“嗯!”陆珩蹙眉,心不在焉的随意应道:“她穿的服衣现在在哪里?”一定要把服衣拿到手,不然落到别人手中的话,可能会给陆菡如带来⿇烦。
“哦,在医院中保留着,必须家属才能拿到。”王鄄纳闷董事长怎么那么关心戏服,可也没有问出口,⾝为下属,他明白想保住饭碗,有时必须把问题往肚里装,不能问出口。
陆珩随即前去拿回服衣。
打量手中质地⾼雅的服衣,式样和半年前她在云南出事时穿的服衣一样,是唐初女服,看来小如⾝上真的发生过不可思议的事,偏偏小如没有那段记忆…不管怎么样,只要小如健康快乐的在他⾝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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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无边,陆菡如酣睡在床上,沉入深深的梦境。
“如儿…”
“如儿,-在哪里?”
“如儿,-快回来。”
一声声低沉的男性声音在她梦中不断的呼唤,一次又一次…
“谁?你是谁?”陆菡如困惑的低喃,为什么呼唤着她的名字,她要回到哪里?这里就是她的家啊!
为什么?这透着深沉痛楚的呼唤会给她异样的熟悉感,每次听到这声音,她会心疼、会想流泪,感觉好像自己⾝体的一部分被人割走了似的。
不知从何时起,她每次夜午梦回之际,总会听到这撼动她灵魂的声音。
“如儿,-回来吧。”一声似从肺腑中绞出来的呼唤,那样热烈而痛楚。
“你是谁?为什么经常呼唤我?”陆菡如心痛如绞,闭着的双眼,紧紧的皱起。
忽地,一团迷雾中,她隐约看到有个穿着白衣的伟岸挺拔⾝影,陆菡如试着叫了几声,前面人影不动也不应答,这时,云雾渐渐散去,陆菡如看到一双深邃的黑眸正眷恋的痴望着她,似在无声诉说着永世不悔的深情。
她的心中一痛,欲伸手摸抚眼前那历尽沧桑的冰冷俊脸,想要抚去他眼中的悲伤痛楚,她怜惜的轻问出:“你是谁?”
忽地,旁边出现一群黑衣人,朝白衣男子持刀狂劈猛砍,白衣男子⾝形不断移动闪躲,深情的黑眸依然凝视着她不放。一名黑衣人忽从白衣男子后面飞快挥刀攻去,白衣男子似是没有察觉,刀锋即将砍到他⾝上。
“不要!小心后面。”陆菡如吓得魂不附体,忙出声警告,⾝体欲冲上前代他挡下刀锋,她不要他有事,不要!她心里狂叫着。
可是她⾝体好像被钉住似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目睹一篷血雨散开在她眼前,她霎时心碎的大声嘶喊:“不!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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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小如,-醒醒。”感觉被人用力強烈摇晃着,陆菡如蓦然间醒过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隐隐感觉脸上有异感,不自觉地用手触摸,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已満布泪痕,而心口更疼得厉害。
她茫然的抬头,见大哥脸⾊发白,慌乱的双眸正怜惜关切的紧盯着她,不噤迷惑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我听到-的叫声,以为-出事了,忙过来看看,见-好像在做恶梦便醒唤-,-的脸⾊不太好,用不用叫⻩医生过来看看。”⻩医生是陆家的家庭医生。
“大哥,不用了,我只是做恶梦罢了。”陆菡如伸手接过陆珩递来的牛奶。
“真的没事吗?”陆珩用手探探她额上的体温,关切的柔声问。
“真的没事,大哥。”想起惊扰到大哥的睡眠,陆菡如歉意地道:“对不起,大哥,我吵到你了。”
“没事就好,-喝下牛奶再睡吧。”
“嗯!”陆菡如柔顺的点了头,一口喝完牛奶,躺下合上眼。
陆珩细心的帮她拉好棉被,一直看到她熟睡过去,才悄悄的熄灯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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