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了,柳着灵若有所失地抱住单薄的⾝躯,落寞不语,眼眸里不由控制的泪光再度引起严础风的注意。
他偏头凝望她。“到底怎么了,愚兄说错了什么了吗?”
柳若灵一阵轻颤,抬眸望他。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她低不可闻地道。
不能,她不能在他面前崩溃,必须将満怀的伤楚悲凄,全部掩饰在灵魂深处,不让他察觉,然后逃到他看不见的角落,独自舔伤。
老天,在她还能控制前,她好想逃离这里,逃离他那令人心碎的温柔里。
“我…我想回房了。”
慌乱的开了口,她起⾝想移至房门,步履却显的有些凌乱。
“啊,别急…”见她起⾝离去,严础风连忙开口挽留:“反正也没什么事,咱们再聊聊嘛!”
聊,他们还能聊什么?柳若灵眼眶一热,再度有了想哭的冲动。
手不自觉地抚上脸庞,她悲哀地一笑。
“能告诉我吗?”温柔的音调从后面响起,严础风轻轻地将她的⾝躯扳过来面对他“告诉我属于你的故事好吗?”
莫名的,那股异样的情嘲悸动与迷离的熟悉感再度充斥着严础风的心胸,让他按捺不住地想去了解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我…我…”幽幽望住他,她沉然道:“曾经,我有过一位相爱至深的未婚夫,他…他像你一般温柔、体贴,所以面对你的温柔好意,我才…我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啊!她不自觉握住双拳,紧得指尖泛白、紧得十指陷入掌心,都还浑然未觉。
严础风静静地凝望她。“怎么,那个男人嫌弃你吗?”
她轻轻头摇,心里一阵刺痛。“不,他是我见过最情深义重的男人,我们很相爱。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便是曾经遇见他并爱上他。我…我也明白,或许无论我变得如何,他也会义无反顾且不后悔地接纳我。但是我…我根本就配不上他啊,这…这样的我,我自己看了都自惭形秽,叫我如何有勇气面对他?”
她哑了声,豆大的水珠滚出眼眶,泪…终究还是忍不住。
“所以,你就离开了他?而他也不曾找过你?”
“他可以拥有更好的选择,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为了让彼此忘了对方,我用了一个让他永远找不到我的方法…”柳若灵闭上忧伤的眼,调息悲抑的心绪,确定已有足够的平静,这才睁开眼对上他清澈的双眸。
一瞬间,严础风也领会到了什么,温声道:“将自己蔵起来,且终⾝不踏出这里一步?”
蔵在面具下的脸孔戚然一笑。“不,我选择的方式是…死!唯有让他知道我已经死了,才有可能断了一切牵系。”
闻言,严础风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她以为话题会就这么结束时,他缓缓开口了:“云妹,你想过没有,或许你错了!?”
“错了?”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懂!
“你不明白一个男人若真动了情,能痴狂到什么地步。五年前,愚兄也曾经是得以拥抱所爱的幸福男人,但一场大火夺去了她的性命,令我痛不欲生,而往后的每一天,我都将只能伴随着噬骨相思,直到终老…”
“曾经,我试过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但好友的一句提醒让我想起自己⾝上的责任。”严础风昅了口气,逼回眸底的泪光。“你知道吗?每当夜午梦回时,我都深深望渴着,望渴她还活着,即使失去美好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多么想她再次回到我怀里,让我可以好好疼她、惜她…”
柳若灵不语,眼眉凄侧。他…他曾杀自过!?为了她!?不值得,不值得啊!
不敢置信地凝着泪眼,柳若灵颤声泣语。“你…你真的如此爱她?”
他苦笑了声。“我不懂怎样的付出才算爱,但我知道今生今世我只认定了她做我的妻子,除了她,我谁都不娶!”
柳若灵低下头,心中深深受到震撼,难不成…她真的错了吗?他是真的不在乎,只要她还活着,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乱了、一切都乱了,她再也无法強迫自己割舍,她好想光明正大的继续爱他。
但…真的可以吗?她不知道,也好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