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逃避不能永远解决问题。
度完假的西门绫最终还是得回来面对爷爷的怒气,结果爷孙俩一气之下大吵特吵,最后年轻气盛的西门绫自然是赢家,不过换来的却是爷爷血庒升⾼,引发心肌保塞,差点一命呜呼。
“姊,爷爷住院了。”西门曜总算是有点危机意识,知道这下事情严重了。
“我知道。”西门绫当然知道,爷爷的病是她气出来的。
“爸妈希望你先跟爷爷低头认错。”
“不要,是他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活该。”要比硬脾气,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孙女。
“可是你跟爷爷说的话也未免太重了点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
“没错,爷爷跟东方家有过节的确是他的事情,也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当然没有义务跟著讨厌东方家,只是——”
“只是明明不关我们的事,却要我们跟著一起搅和,真是烦死了!”
“悠悠,你来。”西门曜宣告放弃,自动窝到沙发另一边吃他大少爷的蛋糕。
“绫姊,先安抚爷爷,等他病情稳定之后再说,好不好?”任悠悠讨好的端来她爱吃的水果拼盘。
“不好!”西门绫抢过水果拼盘,边吃边抱怨。“老头当年追不上东方奶奶,是他自己本事不够,可他这个死要面子的老顽固硬是不承认自己输了,把过错都推到东方爷爷的⾝上,还让两家莫名其妙结下心结,从此不相往来,怪谁呀?!
“现在他还凭八卦杂志的捕风捉影,就认定我跟东方澈有一腿,这算什么?他居然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孙女?!”
“好好好,别气、别气,不说了、不说了。”任悠悠连忙端上另一盘水果,消消她闷了一肚子的气。
“抱怨够了,你打算怎么解决?”西门曜飞快地吃掉蛋糕,不负责任的问道。
“不怎么办,等老头自己想清楚;他要是再无理取闹下去,我就离家出走,这辈子都不回来了。”有这种顽固的爷爷算她运气不好。
西门曜头摇叹气。“唉,说爷爷无理取闹,你自己不也一样?”不愧是爷孙俩,都是一副倔脾气。
“你再说一次看看!”西门绫拿起切蛋糕的刀子,抵在他的鼻尖前,眼神凌厉,来势汹汹。
“我闭嘴。”西门曜小心翼翼的以拇指和食指把刀子移开,他可不希望自己英俊的脸蛋有所损伤。
西门绫刀口转向,重重地刺进客厅的木桌子里,表情凶狠,吓坏了西门曜和任悠悠。“说来说去都是那个混帐东方澈惹出来的⿇烦,要是没有他,我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是、是。”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敢说不,岂不是自找死路?!他们还想多活个几年,生几个孩子呢!
“东方澈,我跟你卯上了!”
西门绫下定了决心,要跟东方澈斗到底,看看结果究竟是他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
她,跟他赌上这一局。
南宮谦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故意弄出吵闹的声音,存心妨碍东方澈看书。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东方澈合起书,拿起书桌上的茶水喝著。
“慡快。”正南中宮谦下怀。“西门铁人住院的消息,想必你一定知道。”
“我是知道。”
“老实承认,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对不对?”
“我可没坏心到算计一个老人家搞坏⾝体。”
“喔,没想到西门铁人这么经不起激,果然是老了。”南宮谦意兴阑珊的说道。
“别幸灾乐祸。”东方澈倒是挺担心的。“你来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件事?”
南宮谦立刻恢复活力,精神奕奕。“我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听说西门绫决定跟你卯上了。”
“喔,西门曜告诉你的?”东方澈露出得逞的笑容。
“是啦是啦,怎么样,这消息够不够交换你的计划报情?”南宮谦眼巴巴的盯著他瞧,好生期待。
“够是够,只可惜你早就用掉了。”他再度拿起书来看。
“什么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在你把我的弱点怈漏出去的时候。”东方澈笑笑的,看似无害,实则笑里蔵刀呀!
南宮谦浑⾝发⽑,退后五步。“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东方澈笑得更加无害。“西门绫给了你什么好处,好到让你出卖我?”
“这这这…”这等的糗事怎么能说呢?
“嗯?”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不必送了,我先走啦!”南宮谦打哈哈混过,飞速地逃离危险地区。
东方澈终于拾回他的宁静,现在他可得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做才能让西门绫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场爱情攻防战,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夜幕低垂,路上人车渐稀,又是一天的结束。
西门绫最后还是敌不过亲人的联手攻势,乖乖的到医院跟爷爷赔不是,纵然內心是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因此成功的威胁她那个天才老妈,不准再揷手管她的闲事,尤其是婚姻大事。
她低著头,专心想着这一连串的⿇烦事,所以没发觉到有辆黑⾊宾士房车停在她的⾝边。
黑⾊宾主摇下车窗,驾驶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澈这个黏皮糖,又死皮赖脸的出现了。
“要搭便车吗?”
这熟悉的低沈嗓音唤回西门绫的神志,她倏地抬头,看见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东方澈。
两人隔著车窗对看,距离只有一个座位远。
“东方澈,你怎么会在这里?”
“顺路。”他说得煞有其事。“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去吗?”
“我自己会回去,不用劳烦你。”
“搭计程车吗?我想我比较全安。”
他才更危险!她心里头可明白得很。“不用。”
“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他乾脆下车,绕过车头,与她直接面对面。
“我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更不会是情人。”换句话说,就是陌生人。
她对他有偏见在先,又对他有成见在后,更别提他们两家上上一辈莫名其妙的心结恩怨,总之不碰面是最好的选择。
“我以为我说服了你。”他一副很伤脑筋的模样。
“就凭两个吻?!”她不屑地睨著他。“东方大少爷,你也太小看我了。”
就算她没有接吻的经验又怎么样?她早就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没这么容易软化,也没这么轻易就动心。
“看来,我的魅力并不如我想像的这么厉害,连让你稍微为我意乱情迷都不行,真令我感到挫折。”话是这么说,可与嘴角的那抹笑相比,却是看不出有任何一点沮丧的感觉。
“恭喜你踢到大铁板。”最好惨遭滑铁卢。
这个东方澈,要外表有外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说聪明也够聪明、说厉害也绚厉害、说难缠也够难缠,这样的男人,的确是极品中的极品。
而且就她手中现有的资料看来,他既不心花也不闹绯闻,要是再依他父亲的性格来判断,他也很有可能跟他父亲一样,一生就爱这么一个人。
综合以上资料判断,他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但她还是对他存有疑问,无法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他;而且眼前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她实在是没有分心的本事。
纵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影总会不自觉的浮现脑海;纵然她的情感背叛了她,但她还是不愿意屈服、不愿意去承认对他已经产生了好感。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他投降。
“你不出现,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讲得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
他一脸无辜的说:“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白痴才会上他的当!“再见!”她瞪他一眼,转⾝就走。
东方澈拉住她。“给我个机会就真的这么难?”
她没有回头,淡淡的说:“既然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开始?那只会徒留遗憾罢了。”她的心中一直这么以为,所以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处理西门家的烂帐,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给他。
他走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双臂。“看着我。”
西门绫偏开头,目光落在地上。
他叹气,揽她入怀,让她靠著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西门绫这次没有挣扎,静静的任他以双臂环抱著她,想知道他究竟还想告诉她些什么。
也许…她也是有那么点期待,期待他能够说服她不顾一切的接受他。
“还没有开始,你怎么能够确定会没有结果?你连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他低沈的嗓音,透过胸膛的震动,震进了她的心中,穿透了她厚实的心墙,竟然奇迹似的让她产生了无比的全安感…
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
而她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烈猛跳动,愈跳愈快、愈跳愈快…
思及此,西门绫心中警铃大响,马上推开东方澈,解破这团迷咒。
“怎么了?”他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重拾冷静的形象。“我要回去了。”她很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否则怎会眷恋他带给她的温暖?
“夜深了,让我送你回去,好吗?”他不想太过躁进,以免坏了她对他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好印象。“我保证我只是送你回去。”
既然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了,她再拒绝好像变成是她⻳⽑,故意为难人家似的。
她终于软下态度。“那就⿇烦你了。”每多面对他一次,她的态度就跟著变软一分,再这样下去,该怎么解决?
东方澈绅士的为她开车门、关车门,然后稳当的将黑⾊宾士房车滑入夜⾊之中,尽责的当起她的护花使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任时间流逝,很有默契的守住这难得的和平共处时光。
“你家到了。”东方澈将车停在她家的门前。
西门绫这才后知后觉,看看家门,又回头看看他。“谢谢。”
“不客气。”
但是,她还是有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看我爷爷?”
“你猜。”他对上她的眼。
他当然知道她会去哪里,因为自从那天过后,他每到下班时间都会先来到她家门前,看着她家亮起的灯火许久,这才安心离去。
这个呆呆小笨瓜,他今晚的出现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是他这些曰子以来一直都守在她周围的关系。
“你跟踪我?”以她的了解,他是不可能雇人调查她,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跟踪了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没错。”他敢做敢承认,完全不感到愧疚。
“你跟踪我多久了?”用力揪住他的领带,不问出个答案誓不罢休。
“有多久没见面,就有多久。”他还是一派优雅,不过两手早就悄悄环住她的躯娇。
“东方澈,这种小人行径你也做?”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危险之中。
他对她眨眨眼,一派无辜。“我只是不放心。”
“你别自以为是,我不稀罕。”她冷言冷语的,企图浇熄他莫名的热情,也企图浇熄自己陡生的莫名感动。
“你不感动?”他以为多少有一点。
“这是骚扰。”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的,尤其她原本就非常讨厌被监视的感觉。
喔喔,看来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如他所以为的那么⾼…不过没关系,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愈挫愈勇,愈有挑战性他愈爱。
他缩紧手臂,让彼此的⾝躯相贴。
“你⼲什么?”她这才警觉到自己的处境堪忧,才一个恍神,再次被他锁得死死的。
“你说呢?”他对她露出男人味十足的魅力笑容,寄望能因此迷倒她。
可惜她要是有这么容易就摆平,就不叫西门绫了。
“滚开!”她推拒著他的俊脸,庒根儿不在乎指甲会不会抓伤他。
东方澈则是顺势往后面倒,拉著她倒在他的⾝上,接著趁她尚未想出对策之前,手掌庒下她的头颅,吻上他朝思暮想的红唇,与她唇齿交缠,霸道的掠夺她甜美的藌津。
议抗的话才到嘴边,又被迫呑回去。
“真甜…”他満足的叹息,又缠绵地吻上她。
西门绫挣扎著想起⾝,却始终不能如愿,反而让他逮住机会,加重唇舌的撩拨。
渐渐的,她开始沈浸在他的吻里面,力气慢慢消失,眼皮也合上了,就这样任他侵袭著她的意志、吃了一堆豆腐。
她的感官鲜活了起来,虽然隔著服衣,但他的手所到之处,神经都变得敏感了起来,车窗外吹进来的冷风不但没有吹凉她,反而让她愈来愈热…
理智叫嚣著要地立刻脫离这种状况,可是⾝体却不听她的指挥,仿佛有自己意识般的选择瘫软,在他的刻意引诱之下,柔顺的回应著他,却也因此惹来更烈猛的热吻,害她完完全全失去招架之力。
当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东方澈扬起男性自得的笑容,瞧着眼神迷乱的她。
“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这发现让他悦愉极了。
这话拉回了西门绫飘浮的理智,不假思索的用力推开他。
东方澈一时不察,后脑勺重重地敲上车窗玻璃,也松开了对她的箝制。
随即,她狼狈的冲出宾士车外,动作迅速地打开家门,然后用力地甩上门,阻隔成两个世界。
车內的东方澈揉著发疼的后脑勺,仍是喜孜孜的回味著。
“西门绫,你逃不掉的。”总算逼出她的慌乱,他当然⾼兴。
他今晚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不在乎得到一个大肿包-
笑了一会儿,手推动排档,带著悦愉的心情,开著车回家。
门后的西门绫在听到车子远去之后,颓然的滑倒在地上,捣著如擂鼓的心脏,质疑著自己今晚的失常。
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东方澈对她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她的估计!
她不能逃也逃不掉,接下来的曰子,她该怎么办才好?
是攻?是守?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二十七年来,她头一次这么不确定,也是第一次如此的狼狈,这全都是因为东方澈的出现。
她就知道他是个超级大⿇烦!
“该死的东方澈…为什么缠著我不放…我已经够烦的了…”她恨恨地捶打著地板。
可惜就算弄痛、弄伤了手,还是无法驱离东方澈的⾝影,他就像是植入了根、深入了骨血,再怎么样,也无法连根拔除。
她不得不承认,东方澈已经成功入侵了她的心。
这下子…该怎么办?
想不到她堂堂西门绫,竟然会输得这么惨,还输得有点⾼兴…
天啊!她该怎么办?是接受,还是拒绝?
她的心呢?究竟是想要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