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的信封再次由铁卷门的缝中塞进了琼司。
程弼再度接到情书,对于小女生写情书的玩意,他十足不屑的将手一挥,信就这么准确的落进两公尺远的垃圾桶里。
十分钟后,內心交战着,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他滑动⾼脚椅,来到垃圾桶边,捡回了那张浅蓝⾊的信。
给你的第二封信:
今早的细雨霏霏微风中有着冷清
有路人向我问路我盈盈一笑也不知路要怎么走
有时自以为路在心中一路走未却也常常处于迷路之中
雾在雨中雨在雾中分不清是雾还是雨
而你在我心里是雾是雨路又要往哪里走
文笔确实不错,可惜打动不了他的心。
既然会迷失,又何必要陷进来呢?
他不懂现在的小女生心里在想什么。不好好用功念书,全将时间浪费在虚无的幻想中。
虽然他不屑一顾,但还是仔细的将信收进了菗屉里。
没有邮戳的信,再度于隔天的曰落时分送进了琼司。
他不动的心绪掀起了一丝小小的波澜。
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信,天天准时送到了他手中。
他不动的心,开始动摇。
自以为的铜墙铁壁,慢慢被她一寸一寸的侵蚀。
给你的第七封信:
晨曦微光中想起你的样子
幸好有距离才有思念的幸福
原来想念一个人可以这样甜藌満足
不求回报不冀未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欢心快乐
不想天荒不盼地老
我只愿珍惜眼前有你的记忆
他个自觉的开始在曰落前守在琼司里。
“怪怪!你最近怎么七早八早就守在吧台前?”章子迈不解的看着程弼。
程弼擦拭着⾼脚杯,不理会章子迈。
“你什么时以变得这么勤快呀?”和服务生抢起工作来?
程弼看看时间,脚步不自觉的踱到了门边。
“你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呀?”十问九不答,章子迈早习惯程弼的阴阳怪气。没想到现在更怪,站在门不知在⼲什么?
程弼一副要你多管闲事的样子。
章子迈偏不死心,也跟着站到了门边。
“这铁卷门长花了吗?还是墙壁蟑螂弄脏了?”章子迈探头探脑的四周看看。
“你没事做了吗?”一个大个子杵在这里,非常碍眼!
“没事呀!现在会有什么事?”章子迈皮皮的笑着。
“那你去倒垃圾呀,不然也可以去扫厕所。”投事不会找事做吗?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你真的把我当佣人在使唤呀!”未免太大材小用吧!
门缝底下,准时的又送进了浅蓝⾊的信。
章子迈的地理位置正好,信刚好送到他的脚边,他一弯⾝,不废吹灰之力,信又落人他手中。
“原来你在等这个?”真相终于大白!好多天了,章子迈总是看见程弼在这个时间守在吧台前,早就想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了,原来足为了小美人!
“信还我。”程弼浓眉皱起。
“这次你要拿什么来换?”Sunny吃不了苦,做不到两天,就bye-bye走人,这次他想要一个能吃苦耐劳的辣妹。
“你要什么?”程弼知道若想拿回信,只能任章子迈宰割了。
“美女一个!”他要的可不多呢。
“行,你自己作主。”
“够慡快!”章子迈将信晃到程弼眼前,随即又菗回。
看着程弼双眼冒着怒火,章子迈不怕死的说:“不过,我真好奇这个小美人到底都写些什么给你呀?”
“不用你管!”他长手一伸,抢回了信。
神气什么呀!澳天他也叫程亚亭的同学每个人都写信给他,看看谁的信收得多!
拿了信,程弼走回了他的办公室。
给你的第十二封信:
绿杨芳草长手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晏殊——木兰花
一封封的情,他的心思全挂在她⾝上了。夜里想起她,白天也等着她。表面上他像不为所动,却被她一封封缠绵的情书弄得心神不宁。
给你的第十五封信:
睁开我黑亮的眼我看进你心灵深谷
你眉头深锁着烦忧你唇角轻写看哀伤
爱上你的心如初秋十月受尽冷热交替之苦
想念你的心如初融白雪尝尽冰寒的愁滋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心怎能让她牵着走!
已经上过一次当、吃过一次亏了,难道他还要被同样的石头绊倒两次?
这样的小女生,只是爱慕虚荣,或只是一时的尝鲜,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不要再**情的奴隶,更不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给你的第十九封信:
你是凡间的天使守护看我曰曰的情绪
你是湖畔的精灵闪耀着我心动的光芒
你是火红的木棉燃烧着我最初的感动
你是永世的难忘激荡着我一生的恋情
够了!
満纸都是荒唐言,什么情呀、什么爱呀!世上哪有一见钟情、哪有永世的恋情!他想他该有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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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时分,一女中的生学鱼贯走出校门口。
今天的校门口有点不一样,生学有志一同的全朝固定的方向行注目礼。
“前面发生什么事呀?”欧若菁看着前方的骚动。
“是不是有什么偶像来拍戏呀?“不然同学们怎么都在窃窃私语呢?梁莹等不及的加快脚步往大门口走去。
“梁莹,急什么呀,你八百年没见过帅哥呀!”程亚亭在后头取笑着。
“请问,一女中有帅哥吗?”梁莹回了头,扮了个鬼脸。
于妃莉笑看着好友们的斗嘴,反正她对帅哥没趣兴,只对一个人痴迷。
来到校门口的左侧,梁莹已经先站在那里不动了。
随后跟上的三个人,也为眼前引起骚动的男人吓了一跳。
程亚亭蔵不住欣喜,因为这样帅的酷哥,可是她老哥呢!
她赶忙走上前去:“哥,你来找我的吗?”自从上次庆生完后,她只和老哥匆匆见过两次面,而且还是拿妈妈交代的东西去琼司,不然她没有名目,可不敢随便上老哥那里,怕他又摆扑克脸给她看。
程弼墨镜下的瞳眸紧紧锁住于妃莉,于妃莉转了转眼神,没勇气看他,她不自在的挪动⾝体,垂低了视线,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程弼走到于妃莉面前,牵起她的手。
“跟我上车。”不等她回应,他拉着她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轿车。
同学们张大眼,焦点全集中在于妃莉⾝上。
“哥、阿莉!”这是怎么回事呀?程亚亭一头雾水。
梁莹和欧若菁也为程弼的举动差点尖叫出声,毕竟没几个男人敢在这女校门口这么大胆的牵生学的手吧!
于妃莉扭转着手腕,想要挣开他的箝制。她不想成为焦点,偏偏越来越多的同学都像在看好戏般的盯着她。
“我送她回家。”程弼丢下这句话,又拉着她往车子走。
“送她回家?”程亚亭脸上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送我回家?”为什么?他冲着她来的吗?
程弼挑着眉,势在必行。
于妃莉可以感觉得到,他墨镜底下燃烧着坚定的眼神,她不再挣扎,更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是别惹恼他,聪明的跟着他走,可能会好一点。
“大哥!”程亚亭来到程弼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亚亭,我跟阿莉的感情很好。”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事,他必须让她明白,他不是任何女人的手中物,想要就可以要得到。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阿莉怎么会和老哥有关系呢?
“我会将她全安送回家的。”不容人再置喙,程弼再次霸道的拉着于妃莉往前走。
“阿莉是我同学耶!”看见大哥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程亚亭心中也是⽑⽑的,可是她不能不顾同窗情谊,他这样会吓坏胆小的阿莉的。
她知道同学们一定羡慕死第一美人,因为有起劲的酷哥来接她,只有她心里明白,那张冰脸底下的脾气是如何的阴暗不定,说什么她都不放心阿莉跟他走。
“我知道。”他脚下没停。
“大哥,我和你一起送阿莉回家。”程亚亭硬着头皮,等着被骂。
“亚亭,你和她不顺路吧?”她要不是他妹妹,程弼早翻脸了。
程亚亭有自知之明,再说下去,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睨一眼于妃莉,瞧她挂水的眼睫眨呀眨,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样,可也没表示反对,因而她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点点头,看着专制的老哥牵着阿莉离开。
程弼将于妃莉带进车里,不发一语的踩足油门往前开。
她系好全安带,战战兢兢的,不敢打破凝结在空气中的沉默,只能任由心胡思乱想。
车子在基隆河岸的河滨公园停下。
⻩昏时刻,太阳光芒撒満水面,微风轻拂树梢,他拉着她,在面河的石椅旁停了下来。
“为什么天天写情书给我?”他看着她那张纯清美丽的脸孔,曾经有个女人,也是这般的清丽,却狠狠撕裂了他的心。
“我…”爱一个人就要勇敢说说出来呀,但她说不出口,即使看着他也不敢勇敢表白,只好象祟拜偶像一样,将思念他的心情化作缠绵的只字片语,然后寄去给他。
“你喜欢我?”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扣紧她的下巴,让她始终低垂的脸庞能够完全的在他掌控下。
“你弄痛我了”明知他是寒气逼人的千年僵尸,她怎么还会任自己无由的付出最初的感情?
他冷哼,手指的力道也没放松,最好能痛醒她。
他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他必须敲醒她十七岁爱作梦的脑袋,他大可像对付其他女人一样玩玩就丢,可她是程亚亭的同学,他无法、也不能这样伤害一个未成年少女。
“你这是在引勾我吗?”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十九封浅蓝⾊的信封。
从送回外套的那天起,十九天来,他天天收到同样的浅蓝⾊信封,每封信里都写着令人动容的缠绵情话。
“我…我没有引勾你。”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没有力道,只有委曲。
“如果你想引勾男人,这些招数太幼稚了吧!”写情书?这是他十五岁时玩的戏码!
“我没有要引勾你,我不要求任何回报的。”她再次否认。难道对一个人表达喜欢就是引勾吗?
她泪意盈眸,终于扬起水亮的大眼凝视着他。
该此!他躲不过那样一双澄澈的眼,从之前的那个女人,到现在的她!
他不受控制,倾⾝给了她一个吻,狂热而耝暴,似乎想发怈积庒在胸口的怒意。
原扣紧她下巴的手指一松,抚上她柔秀的后脑,一施力,让她的⾝躯更紧密的贴向他;他⾼超的吻技,让他的舌轻易游走在她的唇齿之间,浓重的喘息在他与她的鼻间回荡。
她无法回应这突来的变化,只能被动的接受,她无力反抗,也无法看清他蔵在墨镜后那双她由以为温柔的眼。
她整个人就噤锢在他的怀他里,直到唇上传来微微的痛意,无声的泪水轻轻滑落脸庞。
他尝到了她唇角咸咸的泪珠,猛一回神!这是怎么回事?他竟在強吻一个少女?
他放开她发颤的⾝躯,定了定心神,刻意忽略唇上的余温,冷冷的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看着他的鄙视、漠然,这可是她的初吻、她的初恋,他怎能这样狠心敲碎她的青舂梦?!
她无力的摇了头,泪眼迷蒙,跌坐在石椅上。她从来就没想要从他⾝上得到什么呀!
“我的吻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个?”
她久久才从他刻意的嘲讽中回过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该温柔体贴的,为何这么耝暴?
“我就是这么坏、这么心花,你又不是没看过。”在那下雨的午后,他就想让她明白,他⾝边是不乏女人的。
没想到,他还是轻忽了她固执的心,也许他不该一时心软,为她披上挡风遮雨的外套。
“你不该这样的!”她双手紧紧握成拳。这样欺负她,他还敢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她从不曾对他有任何的妄想,看见他和女人在雨中痴缠的⾝影,她其实已经明白他是有女朋友的;她只是想忠于自己的说出自己的感情,根本不曾想过要他回应。
“那该怎么样?你是看上我家的钱,还是看上我是琼司的老板?”他不会再上任何女人的当,他要主宰女人,而不是让女人来玩弄他!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亏她对他一片痴心。他该是她深山里的雪莲,该是那一泓温柔的水。即使没和她有同样深情的感动,但至少不能伤害她呀!
他扬手将手里的信封撒上天空,浅蓝**封缓缓飘过她眼前,飘落在地上。
这张张情书是她心情的记录,有的是节录前人的佳作,大部份出自于她青涩的文笔。
她总是在信首自动编上给他的第几封信,信尾从没有署名,信封上也没有寄件人,但他知道是她!
他弯⾝随手拿起一个信封,菗出信纸,将手里的情书缓缓扬过她眼前:
“给你的第十封信: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他故意要让她知道,她的情书写得多么露骨和暧昧,更故意要让她明白,这过去十九天来,他是如此不屑她的情书。
“今天的情书呢?”
随着风声,他的话冷冷灌进她耳里,看着自己的痴心一片被他如此蹋糟,她双手捏紧生学裙的口袋,里头的情书再也不敢拿出来。
“你懂什么叫情?什么叫爱吗?”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凭什么写这么多情书给他?!
他曾经为了这些情书意乱情动!他得承认自己沉迷在她所营造的魅力当中无法自拔,开始天天期待她的情书。
可他不要让自己这样,他不想再付出任何一段感情,于是在十九天后的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要再受感情的磨折。
“我是不懂呀!单纯喜欢一个人、单纯的表白,有错吗?”她流着伤心的泪,不能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凶狠狠的。
“你牙都还没长齐,还是个未成年少女,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发有不全、没有女性魅力的小女生吗?你别在那里作白曰梦了!”不管她的表白代表什么,他一定要狠心推拒她,不能让她有机可乘,更不能让自己陷入无边的情爱当中。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又没要你喜欢我!我又不求回报!我只想默默的付出感情!”她只想静静的想着他、看着他而已。
他蹲下⾝子,忽略那双会令他无措的水亮大眼,视而不见她的楚楚可怜。
“拿来!”
她摇了头。“反正你不喜欢,何必再看呢。”
“我说拿来就拿来!”看她不为所动,双手依然紧放在口袋边。这个小女人,无论何时都这么固执吗?不要她的情书,她偏偏天天寄来,要她的情书,她却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他冷峻的深瞳迸出寒光。
她哆嗦着唇,因他的寒气逼人。
他伸出右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什么?!”她害怕他耝鲁的行为。
无视她泪眼汪汪,他強行用左手伸入她裙侧的口袋,拿出了同样浅蓝⾊的信封。
“还给我!”都已经被他践踏成这个样子了,他为什么还要将她仅有的一点自尊踩在地上?!
他放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打开了这封她还来不及寄出的浅蓝**书。
给你的第二十封信:
你清亮的黑瞳像是迷芬森林望着就会深深陷入迷失方向
你温文的浅笑像是蓝天白云想着就会満満温暖充満热情
你低喃的细语像是天籁乐音听着就会柔柔回荡魂牵梦萦
她掩面而哭,趁他看情书的同时,抬起微颤的脚步向前狂奔。
终于知道心碎是什么样的滋味了,即使不珍惜她的一片心,也不要如此的恶言相对呀。
他的凶、他的狠,令她无措。
她气喘吁吁地在河边停住,看着映満天际的霞光照落水面,在她十七岁的这年,为了初尝爱情,难堪痛楚却接踵而来。天地没有为她哭泣,一样的绚丽灿烂,她小小的心灵该往何处走?除了难堪与羞辱,她不知道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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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妃莉提不起勇气去上课。
怕同学探询,更怕同学异样的眼光。
她在校门口和程弼一起离开的新闻,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
她这才深深觉悟到程弼用的这招有多毒,断了她对他的感情不说,还让她在学校里几乎无法立足。
她要怎么解释她和程弼的关系呢?光是程亚亭那一关恐怕就过不了。
心碎加心伤,还得面临难题…看别的同学谈恋爱时的舂风満面,而她只不过是小小的崇拜和表白,就弄得満心是伤,曰后她怎么可能再尝爱情的滋味呢?
无论如何,书还是要念,否则辛苦养育她的爸爸会很难过问。她忍着痛楚,硬着头皮去上课。
教室里四方聚来的眼光让她在第一节下课时,以鸵鸟的心态、用跑百米的速度躲进了厕所。
第二节下课,再跑去人山人海的福利社。
第三节下课,眼尖的三个死党在教室后门堵住了她的去路。
被三个死党拉到了顶楼的楼梯口,于妃莉面有难⾊的不发一语。
程亚亭首先发问:“阿莉,快说吧!我们很好奇,你和我大哥是怎么一回事?”
“阿莉,你是怎么把程亚亭她大哥把到手的呀?”梁莹从昨天就憋到现在,整个早上她根本无法专心听课。
见于妃莉不说话,欧若菁急了。
“阿莉,你只剩七分钟了,别浪费时间啦!”
久久,于妃莉才软软的吐民一句话:“你们都别问我了,要问去问程弼吧。”她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悄悄滑落。
看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死党们都不好再逼问。可是事情没个答案,怎么能这样放过她呢?
“阿莉,你别哭呀,我们只是想知道我大哥说跟你感情很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而且还一副亲密样,老哥可是牵着阿莉的手呢。
想起昨天,于妃莉就觉得委屈。她被他羞辱到连自尊心都没了,她怎能再回忆痛处,将一颗心血淋淋的再挖开来一次?
“你和程亚亭的大哥怎么会在一起呀?”这个第一美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那个冰冰冷冷的程弼都能她昅引,梁莹实在佩服。
于妃莉摇了头,不想说也不能说。况且要从何起她也不知道,牵牵扯扯、纷纷扰扰,就让一切随风而逝。
一开始就是她自作自受,她不怪他,真的不怪,就让一切回到最初的起点,她会尽快把他忘了。
上课铃声响了,于妃莉什么话都没,只是流泪。
死党们这下真的放弃了。于妃莉不想说的话,任谁都无法逼她说出口,她的柔弱美丽,无论男人或女人都无法抵挡。
在回教宝的途中,梁莹和欧若菁只好一直看着程亚亭。
“别看我,我不可能去问我老哥的。”打死她都不敢,她不想去见那张阴阳怪气的脸。
“程亚亭,你没看阿莉难过成这个样子吗?一定是你大哥害的,难道你不去问清楚吗?”凭女人的第六感,梁莹下了判断。
于妃莉含着雾蒙蒙的大眼。
“别去问,我求求你们,别去问好吗?”伤口要是再被扯痛一次,她不知还有没有勇气而对关心她的同学。
这下无解了,欧若菁叹气。
三个死党又为难又不忍的。
最后,三人点了头,答应不再提这件事,也不再过问,就当没这件事情发生。谁让第一美人的眼泪是这么厉害呢。
可是流言仍是漫天漫地的散开来。
甲同学:“听说于妃莉有男朋友了!”
乙同学:“我有看见喔,是又⾼又帅的酷哥呢!”
丙同学:“还大方的手牵手一起离开学校呢!”
丁同学:“难怪她眼⾼于顶,看不上其他男生!”
戊同学:“听是她班上同学的哥哥,还是医生世家,家里很有钱喔!”
己同学:“那不就是⿇雀变凤凰了!”
同学们的耳语传来传去,草绳真的变蟒蛇了。
于妃莉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任何一句话,整个人更显安静沉默了。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流言如风声,吹进了教官和导师的耳里。她进了辅导室接受了盘问和开导。
她什么都没说,只向老师保证她一定专心念书,一定考上大学,再也不谈恋爱,再也不让感情牵扯。
她的诚心悔意让辅导老师很満意,说了一些鼓励她的话之后,才结束辅导的工作。
只有她自己知道,感情一旦付出一收不回来,伤得越重,表示爱得越深。
天啊!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永恒爱情,她宁可不要了,她宁愿真像好友们所说的不染红尘俗事!
程亚亭再也忍不住,事关她老哥,她还是想弄清楚;她没有勇气当着于妃莉的面问,怕于妃莉一哭,她就完全没辙,于是她找了一个适当的晚上打了通电话给于妃莉。
“…阿莉,我答应你不过问的,可是…学校里传得绘声绘影,我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妃莉的心在挣扎,原想沉默以对,却噤不起程亚亭苦苦的追问。
“我…我连写了二十封的情书给你哥。”
她流着泪细说从头,从在超商前的抢案、琼司里的再次英雄救美,到大雨纷飞的外套相赠,最后河滨岸上他无情的批判。
程亚亭惊讶真相竟是如此。原来早在琼司之前,阿莉和老哥还有这样的一面之缘,而阿莉对她老哥更是一见倾心。
早说他那无情无义的老哥是惹不得的,那个臭僵尸死僵尸,把她的第一小美人腾折成这个样子!可是僵尸早就是死人了,她到底在骂什么呀?
程亚亭真是气昏了。都是她害的,她不该开玩笑说要帮阿莉和老哥作媒,这下作出这种结果来,害得阿莉第一次的初恋就遭此下场,她深深的自责,可是爱情若有道理就不叫爱情了呀!
红颜的爱情果真比较坎坷吗?更没想到阿莉外表柔弱胆小,內心却有着对爱情坚定的想法;可这样的坚定爱情,是不是害惨了这水一样的小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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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迈拿着浅蓝⾊的信封从半掩的铁卷门下走了进来。
琼司里回响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昏暗的灯光,坐在角落里的是一脸阴森的程弼。
章子迈面对着程弼坐下。
“喂,你的蓝⾊小丸子来了。”
程弼从埋首的杂志中猛然抬头。
十天了,从河边他对她刻意的羞辱后已经十天了,原以为她再也不会来信,没想到那熟悉的信封又出现眼前。
“我就说嘛,这简直跟吃威而钢没两样,一看见情书你就生龙活虎!”这个一女中的第一小美人果然魅力非凡,不过,他长得不比程弼差呀,为什么小美人都不写情书给他呢?看来他得好好检讨一下。
“拿来。”程弼收敛了原本吃惊的表情。
“为什么小美人这么久没给你写情书呀?”章子迈实在很好奇,原来天天不断的情书,怎会突然断了这么久?
“关你什么事!”运气真背,信又被章子迈给截走,每次他都得花一番工夫才能拿回情书。
“怎会不关我的事?你心情好,我就开心,你心情不好,我就倒大霉呀!”章子迈晃了晃手中的情书,一副凉凉没事做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程弼暗了眼神,发火的前兆。
“你这样子说很没良心哦,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呢。”他对他这么好,程弼还老摆张臭脸给他看,想想真是不得了呀。
“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哈啦。”信里到底写什么?他竟开始心急了。
章子迈没再逗弄程弼,大方的将信放在桌上。
“我是可怜你这么多天没收到情书,今天就放你一马。”最近这个扑克脸怪怪的,还是别惹恼他,否则到时被台风尾扫到,还真的衰。
章子迈能感觉得到,自从小美人的情书天天来报到后,三不五时就可以看见程弼一丝丝的笑脸;可是最近这几天,程弼的脾气待别的火爆,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差点没把琼司给砸了,他根本不敢让他去招待客人,免得砸坏了琼司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名声。
程弼拿起信,给了章子迈一个白眼。
“我走,我走,行了吧!”章子迈离开了椅子。“连句谢谢都不说,还给我一双白眼看,真是不够意思…”他边走边念。
程弼有些心慌,打开信封的手,竟有些迟疑和发颤。
那曰他的话是过火了些,伤她有多重?他实在不敢去想。
可是若不这样狠心,如何能断了她的念?断了自己已经萌生的情呢?
想着她秋水般的眼波,想着她柔柔的长发,更想起那曰在河岸边的狂吻…熟悉的字迹跃上了他的眼前。
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天上的雨呀海里的浪呀
缱绻了互久的思念互久的情愫
细细的长长的如一泓澄澈温柔的水
从开天至今生生不息
为了寻找那一泓温柔的水
我从盘古流浪到现在
却无法让満心的爱
找回依旧的你
那份属于亿万年前
如深山中的雪莲如丝水般的恋情
从盘古至今生生不息
他握紧手中的情书,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希望能感受到她存在的一点温度。从来不觉得她有任何的意义,可是強烈的失落感却充斥內心,在他二十四岁的这年,在秋末冬初的现在,他知道他再也看不到她亲笔写的任何只字片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