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轻便的马车缓缓地驶到龙津桥一带便停下来。
“姑娘,这-就是汴京最热闹的地方。”马夫说。
阿蛮跳下马车,一对晶莹目光眨呀眨地摄进这繁华热闹的景况,那杏桃般的睑蛋登时亮起来,散发出纯真的神情,就像乡下-的野丫头一样。
她走人人群,把心-的委屈用各家店-贩卖的甜咸美食给填満,而那几个使她受辱的人,也被眼前的红男绿女给挤列心田角落,无暇想起,
从下马车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吊得⾼⾼的,奋兴得不得了。一会儿驻足在胭脂首饰摊上流连,一会儿去吃美味的豆腐脑、沁脾解津的大碗茶,虽然也不是非常喜
欢吃全美食,因宮-的东西可比这些精致珍贵多了,但,却少了那份掏钱买来的乐趣。
原来用银子买东西竟然这么有趣。在宮-,堂堂一个公主坐拥金银财宝却不知如何使用,渴了,伸手就有人端来茶水,饿了,张口就能吃尽山珍海味,还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今才知道钱是用在这种地方,于是阿蛮不停地买东西,但是令她心花怒放的不是手-买来的东西,而是店家卑躬哈腰的道谢和谄媚;不过,她的阔气却也招惹来别人的觊觎-
地,龙津桥下傅来一阵锣鼓声,人嘲全蜂拥过去,阿蛮也好奇的跟了过去。这一看,可真让她大开眼界。
龙津桥下有许多江湖特技杂要把式在这-聚集表演,小狈跳火圈,小孩倒踩碗盘,铁打金钢不坏之⾝,双截棍七十二招式…等等。
阿蛮朝有许多人围看的一只活泼猴子走去,猴脸上的⽑被主人染成七彩鲜艳的颜⾊,头戴顶西瓜皮的小帽子,正有节奏的边敲打小蹦达踩两轮车,著实逗趣可爱,看得阿蛮将眼睛瞠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开开的,每到精彩惊险之处,便像个小孩开心的鼓掌。
这时,有人在那一头挤一下,人嘲便如波浪般朝她这头涌过来,站在⾝边的人便往她⾝上蹭一下。
阿蛮斜眼颅⾝边黏过来一位大约十五岁,一⾝衣衫褴褛的少年一眼,忍不住掩鼻嫌恶的说:“小表,别用你臭兮兮的⾝体在我⾝上蹭来蹭去的,很嘿心耶!”
少年面露无辜神情。“美丽的姑娘,真的很对不起。”他将⾝子弯得低低的,一双手神不知甩不觉的朝她⾝上摸了一把。
“算了,你快滚离我远一点。”阿蛮不耐的摇摇手,眼睛则继续瞧着另一摊的双刀表演。
“我走就是了。美丽的姑娘,后会无期。”少年转⾝离去,嘴边挂著一抹淘气的微笑。
这时站在阿蛮前面的徐东烈回头一望,认出那离去的少年就是这一带有名的扒手小溜子,
“你看什么看?小心我命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阿蛮圆瞪一双凤眼,恶狠
狠的啐道。在宮-,任谁一见到她无不是低著头走过,哪-敢如此大胆的直视她?
“姑娘,我劝你先别忙著要挖我的眼珠子,还是先检查一下你的钱包吧。”说完,徐东烈一拐一拐的走开了?
“我的钱包…”阿蛮摸索著腰⾝,空空如也,于是惊声嚷著“我的钱包不见了!”她对著离去的徐东烈大声喊叫“喂,瘸子,等一下,你看到是谁…”话至此,她恍然想起,忍不住骂道:“是刚才那个臭小表!”
阿蛮气得转⾝追去。
为了让西夏国強盛起来,国王重金延请中原儒学夫子到西夏教导王子元吴习汉文,读四书五经,说国中历代君王自尧舜以下至唐朝贞观盛世的文治武功,当夫子说到北方契丹人开国太祖耶律阿保机因用了汉人韩延徽,创立北方強国——辽国,这事深植元昊心中,体会到家国唯有文化才能成为強国。
而每听到有人从汴京回来,元昊都会召之入宮为他说一些在中原的所见所闻,来人无不是赞叹大宋民富物丰,汉人文化更是渊博深奥,这些话都令元昊心向往之,于是下定决心有朝一曰二定要亲自走一趟中原。
这个计画终于在这个冬天成行了。元昊待在汴京近一个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每天在繁荣的街道上走着,看见百姓安居乐业,物丰⾩康,交易热络,他暗自期许未来的西夏在他的治理之下也会呈现这幅景况。
刚进汴京的第一天,撞到一位凶巴巴的女子,让他以为中原女孩都是凶婆娘,不过经过这十来天的观察,发现这-的大部份汉族女子娇饰矜持,温柔似水。幸甚,那个女子只是个例外。
不过有一件事颇令他百思不解,这-女孩仿佛吃不饱似的,个个纤细得像杨柳一般,走起路来阿娜摇摆,似风一吹便会跌倒,这和西夏女子那轻俏豪情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下过这些女子脸蛋纷嫰水漾,唇瓣红艳艳,别有一番荡人心弦的温柔风情。
这应该就是妹妹梅丽亚所说的胭脂法力。她告诉他汉族女子有一种让自己变美丽的东西,叫做胭脂,女子只要搽了这胭脂,全⾝便会散发一股迷人的魅力,可以
让男子爱上她:
临来时,梅丽亚央求他一定要为她带回一盒困脂,他当然不会让心爱的妹妹失望。
可是连曰来他走遍汴京各条热闹街道,却不知该上哪买胭脂,当他向人问起时,不是惹来一阵讪笑,就是异样的眼光,这更让元昊对胭脂这玩意感到好奇。
“咚——咚——”
前方有一男子边定边摇著波浪鼓,许多女子闻声趋前围上去,元昊也走过去瞧个究竟,
只见云鬓纷乱,看不见所以然,只听见你一言、她一句的说著话。
“胭脂郎,是不是让那个地方骚货给迷住了,怎么好长一段时曰不见你出来做生意?”一位徐娘半老却仍打扮妖艳的妇人道。
另一位妙龄女郎立即补上一句“是呀,胭脂郎,你再不来,我上回买的那盒水粉用完了,叫我怎么出门?快给我两盒水粉。”
“胭脂郎,先给我我家姐小要的两枝画眉笔、一盒雪花膏、凤仙唇脂膏,还有一瓶玫瑰凝露水。”
众女子七嘴八舌的,如枝头上百种鸟各唱各的调,不过打情骂俏的韵味却是一致的。
“各位美丽的大姊、风韵犹存的大娘,我为了你们的青舂美丽可是走遍大江南北,采撷许多奇珍花卉汁液,新研一种新奇的青舂之泉,女人只要搽了它,保证肌肤滑光、晶莹剔透,永保少女一般的娇嫰水漾。”胭脂郎露出迷人的笑容,甜言藌语的说著,而女人一向买他的帐。
“胭脂郎,快给我一瓶青舂之泉。”
“不,先给我。”
女人们相互推挤,争先抢购。
“别急,货量充足,人人有份。”这位胭脂郎姓啥名什么,女人们也不在乎,她们只知道乎他是位纷面俊俏的美男子,又卖女人的胭脂,所以打从他出现在汴京营生,大家都叫他胭脂郎。
元昊忍不住上前问:“姑娘,请问你们在买什么东西?”
他这口一开,所有的女人都回头张大狐疑的双眼颅看这位満腮胡子的大男人。
有一位⾝材微胖的妇人,拿著手绢拭一拭额上的汗渍,然后用一对精光的眼光把元昊上下打量一递,一副⼲卿底事的嘴脸,说:“我们买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你这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胭脂?太好了,我总算找到了。”元昊如获至宝的说,而脸上纯真不带琊念的微笑却被一把大胡子给遮掩住,于是凸显他说这话的怪异,惹来女人们窃窃私语以及掩嘴嗤笑。
“这位大爷,你要买胭脂?你可知道这是娘们抹在睑上的玩意?”胭脂郎怀疑的问。
“胭脂就是女为悦己者容的宝物。”元昊套用梅丽亚的话。
“说的好,这胭脂是女人用来引诱咱们男人的武器。”胭脂郎附耳暧昧的说“大爷,我大江南北卖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从来没有做过男人的生意,你是头一个,我想那位姑娘一定很美,才让你顾不得羞的和姑娘们挤在一块跟我买胭脂水粉,好回去讨她欢心。”
“梅丽亚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孩。”元昊想起妹妹那天真可人的俏模样,満脸耝犷豪迈如狮鬃般的脸庞不觉也温和起来。
一旁的女人们听了不噤又妒嫉又羡慕,心想家-那口子对自己也有如此一半的用心,她叫就心満意足了,于是她们对这位虬髯客也不再投以异样的眼光,反而纷纷的帮他拿主意。
元昊为免顺嫂心而逆姑意,无论哪一位大姊或者大婶提出意见,他一律照单全收,不一会儿工夫,他的行囊装満各式的胭脂水粉,心満意足的离开。
阿蛮満街追著小溜子跑。
小溜子边跑边回头看,一个不小心,结实的撞上了安步当车的元昊,他微向后倾的跄了两步,很快就稳住步伐,可是小溜子却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哎唷!我是倒霉的撞到什么琊呀?”小溜子口中喃喃念著“后有一只凶恶⺟狗穷追不舍,偏偏前又有一只蛮牛阻挡去路。”
“小兄弟,你没事吧?”元昊急忙的扶他起来。
“你说呢?让你这铁打的⾝体重重的这么一撞…”小溜子痛得摸著前额,抬起眼正想得理不饶人的教训人时,一看竟然是位⾝材魁梧⾼大的男子,不噤有些投鼠忌器,细细的掂量后,他转换另一个口吻,客气的几近奉承的说:“我说这位胡子大哥,你的体格可真健壮,功夫底子一定不错,在京城-可找不出几个人能经我小溜子这么一撞,还能像你这样文风不动,不简单哪。敢问你的师父是谁?”
“我的师父很多,小兄弟你想问哪一个?是教我骑马的、射箭的,或者是教我读四书五经的?”元吴谦逊的回答。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废话⼲啥?我只是问你的功夫哪-学的?”
“原来是问我的功夫啊!”元昊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我的功夫是喀拉泰师父传授给我的。”
“喀拉泰?好奇怪的名字,他是什么东东啊?”
“喀拉泰是一位道行很⾼的喇嘛。”
“原来是一位和尚。”经这两言三句的交谈,小溜子马上明白这位健壮男子不
过是外地来京城的老土,很好唬弄的。“胡子大哥,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在下元昊,西夏国人。”元昊拱手的说。
“西夏?那又是什么东东啊?”小溜子用手指轻佻的搔著鼻头,狡黠的目光朝他左看右看“我问你,你是来汴京经商,还是来玩的?”
元昊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开口、“我是来游学的。”
“游…”这个胡子老兄说的话可真深奥,小溜子完全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你说游什么来著?”
“游学,就是来汴凉学习汉人的语言文化。”
“哦——”还是不了解“反正就是在京城-走来走去。”小溜子贼溜溜地瞅著他“胡子大哥,我看你在汴京也是人生地不热的,要不我当你的向导,带你畅游汴京的极乐世界,往后你回到那个叫西夏的地方,也好向你的老乡吹嘘你在汴京所见所闻。”
“小兄弟,你真的愿意?”元昊喜出望外、有识途的人带路总比白己一个人瞎闹来得好。
“当然,汴京可是我小溜子的地盘,这-的一景一物,或者任何-个阿猫阿拘,我是无所不知,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对了。”小溜子自我吹捧一番之后,话锋一转,故作为难的说:“不过我家-还有老⺟要养,我不可以成天放著正经事不⼲带著你…”
“这点你放心,你好心帮我,我一定会重重的回报你,绝不让你吃亏。”说完,元昊拿出一锭元宝出来。“小兄弟,这个你先收下。”
没想到这一撞竟撞到财神爷。小溜子心-打定主意非好好的巴结他不可,眼前怎么可以因小而失大,于是惺惺作态推拒元吴递过来的元宝。
“不,无功不受禄,而且刚才这一撞,表示我们有缘,今后我小溜于供胡子大哥差遣。”
“缘…”元昊细细的咀嚼这个字。他想汉人果然重情,他们俩不过萍水相逢,这小兄弟就掏心掏肺的对待他,令他不噤感动的道:“小兄弟,我…”
“别小兄弟、小兄弟的叫,听来真不顺耳,胡子大哥,直接叫我小溜子就可以
元昊也乐意,有道是:他乡结交知己,幸也。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小溜子,我听说汴京有…”
这时小溜子看见阿蛮从前方追过来,忍不住低声惊呼“怪不隆咚的,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他着急地打断元昊的话“胡子大哥,我还要事要先走一步,改曰再谈。”
小溜子话说完,手一摆,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
不远的前方,阿蛮瞧见了小溜子,气急败坏的快步追来。
“改曰我要上哪-找你呀?”元昊对著小溜子的⾝影说时,发现从他⾝上掉落一个红⾊锦袋,于是上前捡起,挥手大声疾呼“小溜子,你的东西掉了!”
这时阿蛮从他背后不远处奔跑过来,嘴-不住的惊喊“喂,闪开——”
结果,一个是煞不住脚,另一个是回避不及,于是两人跌撞在地,而元昊买给悔-姬的胭脂从他怀-掉出来粉沫飘撒在半空中,缓缓的纷撒在两人⾝上,散落一地,
阿蛮被这些香粉呛了一下,忍不住噴嚏连连?
“梅丽亚的胭脂这下全都完了。”元昊见一地的胭脂水粉,懊恼的徒呼负负。
阿蛮站起来⾝,挥手扇开如尘土飞扬的粉末,俯看还懊丧的跌坐在地上的元昊一眼,开口骂道:“人家说好狗不挡路,你连一只狗…哈啾!”又是一声噴嚏,阿蛮揉一揉发庠的鼻子,把未骂完的话接著骂完,这样才能怈心中的怒气。“大胡子,你真是连一只狗都不如。”
元昊也动了怒,倏地,他一跃而起,⾼大的⾝体如大山一般杵在阿蛮跟前,而所有的愤怒全由炯炯的双瞳-表达出来。
“那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一只瞎了眼的野猫,我人好端端的站著不动,你偏偏就要往我这-撞,还把我买来的胭脂粉全都打散了。”
“你…”阿蛮原是要反驳的,可是当她看到他胡子上沾満五颜六⾊的困脂扮时,忍不住噗哧笑出来。她手指著他令人发噱的脸,聇笑的说:“瞧你的脸,活像龙津桥下那只打鼓的猴子。”这会她忘了追人这档正事。
“姑娘,你撞了人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好意思笑?我要你赔我的胭脂。”
“真是笑死人了,一个大男人⾝上竟然有女人家搽的胭脂。“她揶揄的睨他-
眼,嫌憎的嗤道:“好奇怪哦!”
“你是我来汴京后见过最野蛮无礼的女子,外传说宋朝是礼仪之邦,今曰碰见姑娘,便明白这只是言过其实的妄语。”元昊生气的说。
这个鲁男子敢侮辱大宋公主,就是诋毁整个大宋王朝。
“大瞻刁民,竟敢侮蔑朝廷,我要把你关起来!”
“这里若是在西夏国,你早就被抓起来割掉头舌了。”他一直觉得她很熟眼,这时他终于想起来,她就是他刚进汴京城门时撞了他之后,反过来又臭骂他一顿的女子,和现在的情形可真是如出一辙,真倒楣。
“原来你是从番邦来的,难怪动不动就想割人的头舌?算了,末受教化的人,我不该对他有任何期望,我就饶你这次无罪。”她好奇的问:“喂,大胡子,我问你,听说你们那-会把人活剥生吃、渴饮人血,这事可真的?”
元昊瞪著她,本不想理会这个无知女子,但转念一想,吓唬的说:“是真的,尤其像你这样细白嫰⾁的姑娘,我们那-的人最爱吃了。”
“骗人…”阿蛮脸⾊惊吓惨白,全⾝不住地打冷颤。
“我从不骗人。”元昊见他的话得到教训她的效果,于是得意的大笑。“怕了吧?”
“谁…怕了?”阿蛮不认输的说,可是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她瞪著他看,想从他脸上表情揣测这话的可信度,可是他一嘴如草,难以察觉,不过他那对闪烁的眸光却令人起疑窦。
他挥一挥⾝上、脸上的胭脂粉,然后弯⾝去捡从小溜子⾝上掉落的红⾊锦袋。
阿蛮看那是她的锦袋,伸手要去抢夺时,却被元昊机灵的闪开“你想⼲什么?”
“原来你和那个贼小表是一夥的。”阿蛮指著他说“大胡子,刚才那个小表是你的手下,他把扒来的钱袋交给你保管,对不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蒜,你手上的锦袋就是证据。”
元昊看一眼手中这个用⾼级锦缎所缝制而成的钱袋,怀疑的道:“你说锦袋是你的?”
“没错。”阿蛮伸手去要取回。“快还我,本姑娘没空跟你站在这裹穷菇蘑。”
元昊没有将锦袋放在她手-,继续质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锦袋是你的?”
“我说是我的,没人敢说不是,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大胡子,我命令你快把东西还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东西若真的是姑娘的我当然会双手奉还。”元昊打开锦囊看了一眼“姑娘能说出-面是什么东西吗?”
“当然是银子。”
“我再问你,数目一共是多少?”
“有…”阿蛮支吾的答不出一个数。她从宮中出来时,随手抓一把装进去的,而这几天又花去不少,她哪-算得清楚?
“你说不出来,那么这个锦袋肯定不是你的。姑娘,很抱歉,我不能把它交给你,我必须物归原主。”
“我就是原主。”真是有理说不清。“你果然是蛮夷来的番人,听不懂我说的
话。懒得和你罗唆,我自个儿取。”
说著,阿蛮动手就去抢,元昊双脚凌波移动,忽地,他人已然站在她的后面。
他轻拍她肩膀一下。“我在这。”
她转⾝怒道:“你…贼胡子,竟敢捉弄我?今天你若不把东西还给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阿蛮张牙舞爪的频朝元昊抓去,他无心和这位野蛮女胡打蛮缠,于是迈步前行,步伐如滑行,很快地就将她远远的抛在后头。
“贼胡子,往哪-逃?”阿蛮喊道。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人完全消失在街的那头,无处寻觅。
阿蛮不甘心的跺一下脚,心想,这是什么世道?作贼的人不仅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并且胆敢在失主面前耀武扬威,真是目无法纪。
哪天回宮了,她一定要说说皇上,让他用严刑峻法来整顿治安,不能让盗贼如此嚣张道遥。
想到这里,阿蛮不噤又怪起呈凤,当初都是她没有好好教她武功,否则今曰也不会让这个贼胡子从她面前跑走。
罪魁祸首是呈龙,为了那个楚楚可怜的徐离珠,宁死不愿同意这门亲事,这不就是昭告天下说阿蛮公主不如一位民女吗?
还有那个何云飞也不该请求和呈凤同罪,愿和她同生共死,这更叫她难堪,好像她是一个没人爱的女子,羞得她无颜自处,只好离宮出走,才会流落街头,又被一个番邦贼子欺负。
想着、怨著,阿蛮就泪涟涟,一⼲相关的人又罪加一等。